白向墨和齐铭面面相觑, 震惊不已。
齐铭微微皱眉:“唐立群虽然死了,你也不能造谣。”
“我敢用我的脑袋保证,这一切都是真的!就连二少爷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以为是他父亲又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赵通明显一副豁出去的态度, 反正说都说了,藏着掖着也没意义。
他早就憋得不行, 贫困潦倒的生活, 残疾的腿让他苦不堪言。
每每阴雨天, 自己的腿就疼痛难耐,他就会怨恨和后悔。
怨恨自己的糊涂, 后悔当时被赶出来的时候, 为什么不把唐立群所做的一切说出来, 兴许还能让自己有几分体面。
等事情过了, 更不会有人再听他的话, 只以为他是为了打击报复,反倒对他对他们一家人不利。
这个节骨眼上不说出他的真面目, 兴许自己的儿子还要被连累,赵通自然没有必要为这么个畜生留面子。
“唐立群那天喝醉了, 看到二少奶奶穿着二少爷给她买的旗袍, 就心生了歹念,借酒对二少奶奶动手动脚。我连忙去叫了夫人,等夫人赶来的时候, 二少奶奶的衣服都被扯得精光。”
唐家虽已经衰败, 可还有祖上传下来的二进屋子。其实原本是三进,因为没钱或是租或是卖了。
现在的屋子虽是二进也并不大, 可唐立群还是严格要求女人不能离开内院, 男人除了本家人像赵通这样的亲信通常也是不能去的。
为了节约开支, 后院早就没有了伺候的丫鬟,全都有两个儿媳妇打点。
唐夫人因为身子骨不好,一直在屋子里念经拜佛,不问世事。
那天唐德夫妻俩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唐二也不在家,因此唐立群吃醉酒回来,只有由唐二妻子去伺候,哪里晓得赵通把人送回房离开没多久,唐立群就开始发了酒疯。
“我前脚刚走,后脚就听到了动静。这时候我进去反而难堪,只能拐个弯找夫人,夫人到的时候还来不及发生什么,却也来迟了。”
赵通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对二少奶奶也是有愧疚的,若不是他担心被责罚,不敢直接冲进去,可能二少奶奶也不会轻生。
他虽然厌恶唐立群,可对这位二少奶奶却并没有什么恶感,还觉得她会做人,很体谅他们这些跑腿的。
“唐立群醒来之后,指责是二少奶奶故意勾引了他,否则怎么会穿这样露胳膊露腿的衣服在他面前晃。说她淫--荡下--贱,各种污言秽语往二少奶奶身上砸。二少奶奶不堪其辱,回屋没多久就把自己给吊死了。”
唐二也怀疑过自己妻子的死是否有什么隐情,却无从查证。
想要报警都无人搭理,认为丈夫打妻子,公公教训儿媳天经地义,况且她还是自己想不开吊死的,做人儿媳妇气性这么大,只能怪她自己。
“唐立群干这样的事也不止一两次了,以前年轻的时候,夫人的妹妹暂时到唐家借住几日,结果也差点被唐立群占了便宜。结果太老爷和太夫人都说是夫人家风不正,教的女儿就喜欢勾引人,没个正经货色,连夫人也连带受罚。
夫人没有给自己妹子讨回公道不说,还被倒打一耙罚跪祠堂。当时唐家还没彻底衰落,娘家人又不顶事,只能不了了之。夫人因此生了一场大病,身体就再也没有好过,还开始念经拜佛,再不过问世事。”
“这样的人竟然还成了守旧派文人的典范,真是嘲讽至极!”白向墨嗤笑,“就应该将他的真面目公之于众,别以为死了就能洗白,就能一了百了,就差点没被人当作英雄了!”
有人为了打压孟家,如今就差点将唐立群打造成圣人一样,刻意提高他的名望,很多不是他做的事都往他身上套。
以此让更多的人惋惜这样的人才逝去,也就会有更多的人想要严惩凶手。
结果,竟然是这么个货色!
如果不揭开他的真面目,多少人会被欺骗,可能百年后还成了很多人心中的大才子,被人所敬佩崇拜。
这不公平!
“我也想过将这些事说给报社,让大家知道唐立群是个衣冠禽兽。可这一来没有证据,二来这种事传出去,那也是女人吃亏,能将人再逼死一次。”
赵通叹气,他在悔恨中不是没有想过这些,尤其看到唐立群越发出名,还摆出一副清高、不畏强权、视金钱如粪土的形象。
再看看自家的惨淡,整颗心仿佛浸在苦水里。
他也曾想过不顾一切曝光一切,哪怕不能把唐立群怎么样,也能刮掉他一层皮,可最终他还是放弃了。
没有人会同情弱者,甚至还会嘲笑他们因为太过没用活该被欺负。
白向墨和齐铭都沉默下来,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哪怕在后世,如果一个女性被侵犯,依然有很多人会说,谁让她穿得太少,谁让她晚上出门,谁让她……
对受害者的行为表示鄙夷甚至辱骂,认为受害者受到伤害都是因为她自身行为导致,觉得她是活该。
新闻下的污言秽语是对受害者的再次伤害,也让更多的受害者不敢为自己发声。
她们只能默默地忍受着,不敢面对这个世界。
原本受到伤害就受到了极大刺激,再加上社会舆论带来的天然压力,让她们往往不会在第一时间去做伤情鉴定,后面想要控告加害者,证据已经难以提取,谋求公正公理变得极为地困难。
齐铭打破这低迷的气氛,毫不避讳地问道:“唐立群还得罪过什么人?能让人想要杀死他的程度。”
“你这是让我陷入不仁不义啊,你不知道我多感激杀死唐立群的人。”赵通笑了起来。
齐铭并未言语,也没有出言威胁,只递给了他一支烟。
“好久没见过这么好的烟了。”赵通拿在鼻尖上闻着,很是怀念。
“要说想要把他弄死的人,人数还真不少,他这些年为了排除异己,打压其他人,可没少搞阴招陷害人。”
赵通将几个人的名字和大概事件都一一告知,他是唐立群身边的老人,很多事都是由他经手的。
就算瞒着他,他对唐立群很了解,也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
“这样的人竟然还能以后现在的名声。”
白向墨看着人员名单匪夷所思,唐立群黑料这么多,竟然对外名声还这么好。
什么陷害别人抄袭,诬蔑他人人品的等等,对于唐立群来说,就跟喝水吃饭一样普遍。
“一个群体需要一个标杆,借此进行宣传。唐立群确实有几分才华,又长袖善舞,毫无下限,是最好操控的台前者。”
“这么多人不好查啊,尤其现在没有得到确切死亡时间,更不好查证了。”白向墨看着名单深吐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宁可白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先对他们进行筛选,对后来的调查也有帮助。”
“凶手应该跟大少也有仇,否则不会这么栽赃陷害。大少身边的人查了吗?能获得有大少指纹的铁棒,不是身边人应该做不到这件事。”
“一出事孟家就对大少身边的人进行了排查,可孟家就算不主动与人结仇,因为利益关系也有不少对家。大少来到北平以后,应酬一直不少,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着了道,因此难以确定目标。”
“看来目前只能从唐立群身上入手。”
齐铭看了看表,“就快到午饭时间,我们午饭就在唐立群最后出现的酒楼里用餐吧。”
自从孟夫人叮嘱齐铭,让齐铭务必好好看着白向墨吃饭,又让老中医给白向墨把脉,说他气血不足、身体羸弱需好好调养,他比以前更守时了。
不管白向墨当时在做什么,只要到点就必须去吃饭。
每顿饭荤素搭配,不能由白向墨任性。
白向墨从小还没人这么管过,一直想干什么干什么,却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
倒不是白向墨喜欢被人管教,而是齐铭很注意方式方法,不会让他觉得自己被控制着。
反倒觉得有人帮他操心这些生活琐事,让他很是舒服。
他从前因为嫌麻烦,很多事都是应付过去的,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对生活品质的追求。
酒楼在北平很有名,地处偏僻幽静之处,附近还有小河潺潺,风景很是不错。
酒楼是典型的中式建筑,雕梁画柱很是精美,再加上窗外风景是小河垂柳,很有氛围格调,是很多文人墨客喜欢聚集的地方。
“这里附近都没有房屋,路灯间隔远,且不够明亮,大晚上离开被人掳走也不会有人发现。”
白向墨下车观察了一番,发现距离酒楼最近的建筑也在百米开外。
沿途都是高高的大树,好似将喧嚣都阻挡在外,很是幽静。
一路从喧闹狭窄的道路行驶过来,令人心里一下子就平静下来。
可缺点也是极为明显的,独自一个人走在这里,很容易被人从黑暗中拖走。
在没有监控的年代,神不知鬼不觉。
齐铭停好车,跟白向墨一起进入酒楼。
“那天晚上他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坐上黄包车,说是要走一走散散酒气,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店小二看到两人,连忙热情地迎了上来。
“客官几位啊?您二位是要在楼上包间还是在楼下?”
“就我们两个人。”齐铭道,“就楼上找个座吧,就要唐大师那天晚上待的那间。”
店小二表情微僵,齐铭挑眉看他,“怎么?不认识唐大师?”
“认识,认识,咱北平哪里有不认识的。”店小二讪笑道,“只是那天唐大师那天在最大的包间里,你们就两位怕是不合适。”
“你安排就是了。”齐铭一副不差钱的态度。
店小二不敢怠慢,虽知道齐铭肯定能付得起钱,可也小心提醒大包间是有最低消费的,生怕回头说不清楚。
“这最低消费也太高了,我们两个人肯定吃不完。”
白向墨对于齐铭的消费观很是不赞同,这家伙还是他最初认识的那个抠门鬼吗?
“不用担心,我们只点我们要吃的。过一会我打个电话,立马一群人过来能把剩下的吃完。”
齐铭在北平待的时间不长,可很多曾经的战友都跟孟爷来到这里,让他们过来打打牙祭也好。
对比其他人,齐铭在上海跟着俞长青,能有更多的挣钱机会,手头宽裕得多。
白向墨这才安心坐下来,现在的客人并不多,很快就把菜上齐了。
“这里的饭菜味道确实不错,就是隐私性差了点。”
白向墨能清楚地听到隔壁的人在说话,甚至楼下的动静也能听到。
酒楼看着很高档,饭菜的价格也不低,可这一点却做得很糟糕,与实力不匹配。
“这里多是文人聚集的地方,要的就是其他人能听见自己的主张,谈私密事的一般不会来这里。你看着包间只是用屏风作为隔断,就是为了方便大家互相交流。”
白向墨望向墙壁上挂着一幅字,上面写着“勿谈国事。”
“掩耳盗铃罢了。”齐铭不屑一顾,“先别管案子的事,好好吃饭,有什么事一会再说。”
两人用完餐,齐铭叫来的兄弟们也到了,不少人还拖家带口,这也是齐铭要求的。
他叫来的都是家里条件不怎么样的,虽说孟爷也没亏待他们,可想吃这么好的却是极少有机会。
大家都是军武出身,利落干脆不讲那些虚礼,互相在肩膀上捶了一拳,连谢字都不用说就毫不客气地开始点餐。
来的人不少,齐铭直接将整个二楼都给包下了,还让店家把屏风都给拆了。
“我好不容易回一趟北平,一直没来得及跟兄弟们聚一聚,今儿就当时给大家赔不是,我先干一杯!”
齐铭最后连干三杯,这才下楼去查案子。
“你这是见缝插针啊。”白向墨笑道。
“都是以前共患难过的兄弟,来到北平不招待实在说不过去。”齐铭说着小心翼翼地望着白向墨。
“你不生气吧?”
白向墨莫名其妙,“我生什么气啊?”
“今天这开销还挺大的。”
白向墨听明白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最后硬邦邦地说,“赶紧查案!”
“你放心,我心里有分寸,绝对不是那种委屈家人充大头的。”齐铭举三根手指发誓。
白向墨连忙将他的手拉下来,看了看四周,还好没有人注意他们。
“你在这里犯什么浑啊!不会才喝了三杯就醉了吧?”
“我没醉,只是刚刚才反应过来,这么大的开销,应该先跟你商量的。”
“别,别。”白向墨听得头皮发麻,“这是你的钱,只要不是吃喝嫖赌,你爱怎么花怎么花。”
齐铭脸色变得不好看,原本犀利的双目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白向墨被看得心里发虚,只能认真回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且这钱我也觉得该花,有什么好过问的?”
齐铭顿时雨过天晴。
白向墨怕他又在这里胡扯开,连忙道:“现在是工作时间,我们是专业团队。”
齐铭看着他笑了笑,理了理领带这才叫来掌柜询问那天晚上的情况。
掌柜之前就被询问过,因此并不意外,又将之前的说辞再说了一遍。
“那天来的人有谁,你还记得吗?”
掌柜点点头:“记得,他们都是熟客,所以虽然人多我基本也都记下了。 ”
“那天还有其他客人吗?”
“有,不过都没有他们这么晚。”
“你还记得有谁吗?”
掌柜为难道:“我们酒楼别看偏僻,下午开始人很多,翻桌也快,很多人我都不认识。”
“麻烦你把那天出现在这里的人都写下来。”
那天跟唐立群一起聚会的人有二十来个,都是志趣相投的守旧派。
他们经常聚在一起高谈阔论,一旦发生什么让他们瞧不上眼的事,就会聚集在一起批判,并且组织一起写文章,并发表到报纸上。
唐立群常常就是那个发起人,经常在文坛里搅和,各种抨击与自己意见不合的人。
他们是群体性的,力量也更加的强大,一起发声很容易带来不小影响。
其他客人掌柜的也写了十来位,都是平时的常客。
掌柜道:“我只能记得这么多了,事情已经过了很长时间,其实都已经不太记得了。只是这些人基本都是那个时间点来店里,所以勉强记得一些,可能会有差错。”
白向墨看着纸张上的几十号人,再加上唐立群得罪的,这数目可不小,够这段时间喝一壶的了。
“两边人没有一个是重叠的。”白向墨仔细对比道。
“那些人被打压得彻底,不少人变得十分落魄,很难出现在唐立群圈子里。”
两人沿途进行仔细勘查,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齐哥,你们在找什么?我们也来帮忙。”
被叫来吃饭的几个大头兵走了过来,也想要来帮忙。
齐铭摆摆手:“你们不用管这边的事,好好跟老婆孩子吃顿好的。”
“我们已经吃好了,是他们让我们过来帮忙的。”
齐铭还想拒绝,有人又道:
“家里老人死活不愿意来,可我们也想让他们尝尝这样的好味道。齐哥,我们一会还想打包一点菜回去,你就让我们帮帮忙,才好厚脸皮干这样的缺德事。”
齐铭直接一脚踹了过去,“这是什么缺德事!我以前吃了多少大叔大娘给你们带来的吃的,我当时一点也没客气。”
齐铭知道他们要是不帮忙,肯定心里不安,就不再拒绝,仔细叮嘱注意事项。
人多好办事,这些人又都是仔细的,很快有人发现了线索。
“齐哥,这里的草被压过!看着像个人形!”一人大老远扯着嗓门叫道。
白向墨和齐铭连忙上前查看,果然看到一片草地跟附近的长势不太一样,被压了之后生长趋势跟其他有所不同。
只不过都是一些没有修剪的野草,生命力强,若是不注意也不一定能被发现。
“这里有血迹。”又有人站在一棵树下高嚷道。
大约是因为被重重遮盖住,之前下雨的时候这一片雨水也不大,所以有些树叶上面的血迹并未被冲洗掉。
白向墨小心翼翼地将带有血迹的树叶收集起来,让大家仔细搜查附近,看有没有留下脚印。
“这里有两个脚印!”又有人叫道。
白向墨蹲下来查看一番,道:“脚印的主人身高大约一米七,性别,男,身形并不肥胖,脚印深度明显超过了他的重量。”
齐铭:“他是背着人在行走,两个人的重量才能形成这样深的脚印。”
“你看他后脚跟极深,重量都压在了后方,步间距小,抬脚沉重,可推断为背着人在行走。”
围观的大头兵们都惊讶极了,议论纷纷。
“这怎么看出来的啊?这脚印也没啥特别的啊?”
“看个脚印就能知道这么多东西?”
“齐哥,你哪里认识的先生,这也太牛了!”
齐铭得意地将胳膊搭在白向墨肩上,一把将他勾到身边。
“怎么样?我找的人不赖吧?”
众人齐齐点头,“有他在,大少一定能洗脱罪名的!”
“没错,那个姓唐的可恶,可大少绝对不会是下这种黑手的人。当初我们哥几个还想去揍姓唐的一顿,还是大少给拦下来的。大少敢作敢当,才不会这么没种,做了也不敢认。”
齐铭抬眸,推了推鼻子上的眼睛,气势变得有些危险。
“没有谁冲昏了头吧?”
几人顿时不乐意了,“齐哥,我们怎么可能不听大少的话胡来!”
“就是,我们哥几个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可也知道来到了北平咱们司令……不,是孟爷多难做人,肯定不会给他招惹麻烦的。”
齐铭放下心来,“以后也警醒着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众人连连应下。
白向墨虽然得到了血迹,可这没法查DNA,也就无法证明这是不是唐立群的血。
他只能依靠查血型,进行排除法。
“树叶上的血迹和死者唐立群是一样的。”
齐铭道:“我跟掌柜和附近的居民以及警察局调查过,最近除了唐立群失踪案,附近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偷窃、 抢劫等,都没有人提起。”
“树叶上的血迹,很可能就是唐立群留下的。他从酒楼出门,就被人偷袭,然后抛尸在那个屋子里。”
“唐立群是在14号晚上失踪的,而大少是在15号晚上出现在抛尸的那间屋子里。如果他在14号就被人杀害,那么期间尸体被隐藏在某个地方,后来才搬运了过去。”
齐铭顿了顿,皱起眉头道:“万一凶手在14号晚上并没有杀死唐立群,只是敲晕,后来才到屋子里杀害,那岂不是意味着就算得到确切的死亡时间,也无法证明大少的清白?”
“如果只是被敲晕,为了避免他逃跑,凶手肯定会将他捆绑起来。我验尸的时候并没有在他身上看到捆绑痕迹。颅骨敲击痕迹和血迹也证明,分开敲击的可能性不大。”
齐铭舒了一口气,至少目前还有依靠死亡时间为孟大少洗脱罪名的希望。
有了死亡日期虽然更容易查明真相,可谁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查清楚。
目前形势严峻,必须先为孟大少洗脱罪名,查明真相可以稍缓。
齐铭又想起了一个关键性问题:“如果死者是在这里死亡的,又被凶手进行了藏尸,储藏条件未知,会不会对实验结果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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