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场上非常热闹, 一个个彪形大汉正在对数个模型进行打击实验。
他们收到的指示只有一个,把模型当作自己要杀的人,用棍棒敲击它的脑袋, 让它死亡。
对待真人时, 几人明显比较谨慎,大部分人都会控制力度, 确保木棍上的墨汁沾上头盔即可, 只有唐家派来的其中一人, 第一次没控制好打断了木棍。
模具就惨了,一开始好几个脑袋被砸得粉碎。
虽然只是用木头制作而成, 可还是让人脑壳一疼。
“你们使的劲也太大了, 这样根本看不出来结果啊!”
负责模具的管事气急, 为了这些模具他花了多少心思才弄到, 这些人竟然就这么敲碎了, 这还怎么看受力点?
几个大汉讪讪挠头,觉得自己也很冤枉。
“这不是你说的, 要抱着把人弄死的心下手吗,我平常就是这个力道啊, 都没真正使劲呢。”
“大少比我们力道还大呢, 他要是下手肯定比这还使劲。”
管事见他们一个个还有理了,指着地上的碎片,咆哮起来,
“你们当大家过来看你们表演怎么打碎脑袋啊!这样的结果能用吗!”
几人都垂下了脑袋, 连忙保证一会会注意,第一次太激动都没经验, 都想着往死里揍了。
白向墨瞟了一眼冷着脸的齐铭, 扬起自己最灿烂的笑容, 问道:
“大少力气很大?”
齐铭看他谄媚的样子,暗地用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背。
“孟家人不仅长得高壮,天生力气就大。孟爷一开始能用菜刀闯天下,多亏了他一身蛮力。大少继承了孟爷的力量,还更加地灵敏,在军中没几个人能打得过他。只不过到了北平,他收敛了不少。
众人都说他蛮横粗暴,那是没见过他在战场上是怎么跟人厮杀的。他现在已经是控制了力量,要是真动起真格的,那些多嘴多舌的人早就被敲碎了脑袋。”
这话声音不小,能让一旁的唐家人听到。
白向墨:“如果是大少动手,唐立群脑袋上的伤绝对不会那么轻。”
“大少动手只需一棒,他若真的想要人命,力量和准头不会那么差。”
白向墨了然,难怪齐铭会积极搞这个实验,也是为了让人知道,如果大少出手会是什么样的力量,而不是单纯的受力点问题。
老实说,这个实验在目前的条件下是不严谨的。
由于人会动,所以击打角度很有可能在各个点,再者他们的模型也难以搜集精确的数据。
白向墨会提倡这个实验,也是想在获得确切死亡时间之前,让孟大少少一些舆论压力,让他们拥有更多的查案时间。
这并不算是破坏原则,只是为多争取时间。
因为如果在不被外界干扰的情况下,查明真相也不会紧着这点时间。
毕竟要的是真相,而不是速度。只要不是故意拖延,也在情理之中。
死亡时间对于查明真相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个时间必须预留出来,只是在这个环境大众或者有心人不允许。
现在双重方向证明,更能证明唐立群很可能不是孟大少杀害的,至少有个突破口缓口气,不至于铁证如山,让人觉得孟家人是故意拖延时间。
忙碌了一天,终于得到了实验结果——
大概率情况下,受力点都不是在死者受伤部位,但是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唐家人依然不松口,道:“这不是还有可能吗。”
“所以案子还会继续查,不会因此就下结论大少与唐先生的死无关。”齐铭道。
唐家人不置可否,带着他们的人离开了试验场地。
白向墨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道:“唐家人还挺好说话。”
很多死者家属都是难以理智的,唐家人心态还算稳定,不被证据所迷惑,愿意花这么多力气和时间等待他们调查的结果。
而不是认为孟家人是在找借口开脱,更想着把这苗头掐断,赶紧给孟大少定罪,以绝后患。
“干娘找人疏通的,而且唐立群的二儿子一直想要去上海,他是第一个松口的。”
唐家人愿意做这场实验也是有代价的。
“为了去上海有人照拂,就愿意妥协?”
白向墨虽然认为孟大少是冤枉的,可很多人并不这么认为,那么就很容易从心底上排斥一切有可能给孟大少洗白的事。
杀父之仇不同戴天,虽庆幸唐家人愿意配合调查,可也会认为这父子关系不怎么牢固。
“唐二跟唐立群的关系很糟糕,他是一位新青年,一直反感父亲的主张。他想要离开北平脱离父亲的束缚,却被孝道压住,只能妥协。”
“现在唐立群已经死了,就没有人约束他了,这应该不是他愿意配合的点吧?”
“据说,唐二的妻子是唐立群害死的。”
白向墨惊,“啊? !还有这种事?”
“唐二和已故妻子是家里安排的旧式婚姻,还是盲婚哑嫁,一开始唐二非常地反感。结婚之后,唐二还是负起了责任,努力和妻子好好相处。
他的妻子虽然是个小脚女人,可她年纪小,思想并没有完全被束缚住。在唐二的带领下她渐渐开始读书看报,了解国家大事,理解唐二的思想。两人志趣相投,情投意合。 ”
白向墨皱眉:“这不是挺好的吗?”
“对于小两口来说挺好,可你别忘了唐立群的立场主张。”
白向墨抿着唇,不说话了。
唐立群是极端封建守旧派,而且还非常狡猾地在女性解放问题上冲在第一线。
现在女性虽然开始觉醒,开始争取自己的权益,不像以前一样只能被关在家里,可她们的力量还是非常薄弱的。
女性被压迫了千年,很多人包括女性自己都在思想上被奴役了,对女性充满了刻板印象。
在很多地方,尤其是工业没有那么发达的地区,女性没有独立经济权,反对女性觉醒的声音是主流。
相对于其他敏感话题,反对女性觉醒明显更加地安全。
唐立群怎么能容忍自己家中出现他所反对的女性出现,自从得知儿媳不像以前那么乖顺,就开始拼命地打压和欺凌。
自古以来,婆媳冲突都是最常见的矛盾,公公和媳妇之间的矛盾往往不怎么被提起。
可白向墨曾经接手过几起公公杀害儿媳的案子,也见过儿媳捅死公公的。
“唐二妻子是怎么死的?”
“吊死的。”齐铭道,“唐二打算去上海的前一晚,唐二妻子莫名其妙吊死在家中,对外宣称是自杀。”
“唐二没有怀疑,没有去报案吗?”
“报了,只得到了‘这是你们家务事’的回复。为了这件事,唐二还因此被人抨击不孝,竟然会怀疑自己的父亲,为了个女人丧失理智。”
白向墨无语极了,这分明就是不把女人当作人,所以才会如此不重视。
“唐二妻子的家人没有什么说法吗?”
“他们觉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已经是唐家人,是死是活都跟自家没有关系。甚至于,还认为愧对唐家人,让他们损失了一个儿媳,还想着把小女儿嫁过去。”
“……”
齐铭又补充道:“两家结亲的时候,唐家给了丰厚的彩礼,可唐二妻子什么都没带过来。”
唐二愿意接纳妻子,也有这个缘故。
因为除了他可以依靠,他的妻子什么都没有。
她的家人,将她卖到了唐家。
彩礼收得勤,嫁妆一分不掏,至于女儿是否会因此在婆家过得糟糕,他们毫不在意。
这样的家庭,又怎么会为女儿讨回公道呢?
只要给一点好处,他们完全可以视而不见。
因为怜惜,所以不忍伤害,唐二开始努力和妻子接触培养感情。
没想到,感情刚培养起来,自己的妻子就死得不明不白。
“他会不会是杀人凶手?”
“唐二自从妻子遇害之后,就搬离了家中,偶尔回来探望奶奶和母亲。他一直跟一群进步青年在一起,那段时间天津有活动,他偷偷跑那去了,有不在场证明。”
“这些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白向墨疑惑,
这些信息都是之前所没有的,他们才刚刚来到北平,两人一直在一块,齐铭什么时候得知这一切。
“这件事在北平并不是秘密,孟明锐之前就查到了。只不过排除了唐二的嫌疑,所以在说案件的时候没有刻意提起。”
这次需要孟家人配合,孟夫人从唐二下手,齐铭好奇询问才了解了整件事。
“确定唐二那几天在天津吗?”
齐铭肯定道:“那场活动闹得还挺大,记者还拍到了他,当时有报纸刊登出来。要不是唐立群已经死了,要是看到报纸,打一顿都是轻的。”
唐立群守旧自然不只针对女人,他极为厌憎所谓的新青年,只是那些人声音大不怕死,所以他敬而远之。
但是对于自家人他一向管束严格,唐二之前因为孝道压着,做事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敢跟父亲直接对着干,自从妻子死后直接放飞了。
他宁可在外头吃糠咽菜,坚持自己的立场,坚决抵制封建荼毒。为国为民贡献自己的力量,而不是为了明哲保身或者各种利益诱惑,妥协于霸权之下。
齐铭看了看四周,肯定附近没人之后才神神秘秘地在他耳边说:“唐二会信任孟家,还有其他原因。”
“什么?”
白向墨把头凑了过去,两人直接脸贴脸。
“那些穷学生想跑天津哪里有那么容易,车票贵着呢。”
余下的话齐铭就没再说,白向墨也明白了。
“这倒是因果循环了。”
“唐立群能有这样的儿子,也算是歹竹出好笋了。”
白向墨对唐立群也难以产生好感,认为他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
“唐立群的社会关系调查得怎么样?他还得罪过什么人”
事情发生得突然,孟家虽然也派人去调查,但是由于时间尚短,又被各路人冲击,所以难免会有疏漏。
“目前查到的消息,唐立群完全不像对外宣传的那样,清高、与世无争。恰恰相反,他自以为是、心胸狭窄,特别喜欢打压人,得罪了不少人。”
白向墨并不意外,虽然不能证明二儿媳的死和唐立群有直接关系。
可即便不是被唐立群杀的,也跟他有很重要的关系。
若不是极度委屈,觉得日子过不下去,她怎么可能将自己吊死。
唐立群连孟大少都敢利用和指责,他会攻击其他人也再正常不过。
“有什么怀疑对象吗?”
“我们一会先去找一个人。”齐铭突然顿住,斜着眼看他,故意拖长音道:“不过在这之前……”
白向墨心中暗道不好,这家伙还有完没完了,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他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
难道他要违心说那几个人不帅?这也太昧着良心了,说出来也得有人信啊。
白向墨一脸严肃,勾了勾手指,让齐铭压下脑袋。
齐铭照做,白向墨拍了拍他的脑袋,跟撸一只大狗一样,因为齐铭极为不满。
正欲投诉,就感受到脸颊上有温暖轻柔的触感,还未反应就离开了。
“走吧,干娘肯定又做好吃的等我们了。”
白向墨话没说完就朝着孟夫人离开的方向奔去,一会就窜了老远。
齐铭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嘴角不由自主扬了起来。
齐铭和白向墨一同来到一处破旧的胡同,这里住着的都是北平底层的人。
现在是夏天,有些小孩光着身子到处奔跑,很多人身上的衣服都打满了补丁。
这里的人虽穷,倒也没有完全被生活压垮,依然认认真真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看到白向墨和齐铭,都纷纷投来打量的目光,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这样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的目光只有好奇,并没有太多的恶意,也不敢上前打招呼。
“我们一会去查的是唐家之前的佣人,那人曾经是唐立群的书童,两人可谓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因为偷东西被抓住,就被赶出了唐家。”
“偷东西?”
“唐立群是对外这么说的,据说已经不止一两次,家里很多东西都不见了。经过调查发现,都是这个佣人偷偷拿出去当了。”
唐家以前也是富贵人家,要不然也不能支持唐立群读书学画。
唐立群画的是彩墨画,这是普通人家玩不起的,很多颜料是用珍贵的矿石制作而成,价格不菲。
唐立群的画以绚丽著称,极为擅长运用色彩。
他的画里常常会运用到不少珍贵颜料,能卖高价除了艺术价值,成本本身也是极为昂贵的。
齐铭用了一颗糖的代价,很快就找到了所要找的人家。
领路小孩子离开的时候,齐铭将剩下的一包糖都送给了他。
小孩子开心极了,拿着糖一边跑一边欢呼,还非常大方地跟其他孩子们分享。
白向墨看着孩子们生机勃勃的样子,也不禁露出笑意。
“你们找谁?”正坐在屋子门口正在糊信封的中年男人好奇问道。
男人一条腿不正常地扭曲,看样子曾经被打断过。
他满身补丁看着很落魄,可依然打理得干干净净的,糊的信封也被摆放得很整齐,一看就是做事非常仔细的人。
齐铭露出微笑,非常友好地打招呼,“你好,你就是赵通吧?”
“我就是,请问您是哪位?”
“我姓齐,专门调查唐立群死亡一案的。”
赵通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也不想知道他的事,你们请回吧。”
“你的腿是被唐立群打折的吗?”齐铭望向他扭曲的一条腿。
赵通目光中透着愤怒,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让我看看。”齐铭蹲下身,用手抓住他的腿。
赵通下意识想缩回来,可齐铭的手抓得很紧,让他无法挣脱。
反正是一条废腿,赵通也没有那么在意,任由他动作。
“你的腿并不是没得救,去西洋医院里,可以通过手术治好。虽说还是无法跟正常的腿一样利索,也比现在好很多。”
赵通嗤笑:“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他若有钱也不至于伤成这样,当时直接就能去医馆给正回来。
“你在唐家干了大半辈子,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以这样的方式赶出来吧。”
赵通捏紧拳头,额头上冒出青筋。
“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你在唐立群身边最久,知道他的事情也最多,我想知道他的事。”
“他不是被孟大少害死的吗?为什么还要查?”
齐铭挑眉:“你也认为他是被孟大少害死的?他得罪了不少人吧,若我没猜错,你为他擦了不少屁股。”
赵通顿时沉默。
“他现在已经死了,他也早就不是你的主人,还害你至此,你还要为他说话?”
赵通苦笑:“我一个小偷说的话,又有谁会相信呢?!”
“你真的偷了东西?”
赵通点头又摇头,“我当时确实是魔怔了,可我真的就偷了那么一件,其他并不是我偷拿的!”
赵通懊恼不已,如果不是他鬼迷心窍,也不至于落到这样的境地。
因为他名声受损,还害了自己的家人。
他当时也是急了,家里母亲重病,需要百年人参吊命。
赵通当时没钱去买,就算有钱也没有门路找到这么好的人参。
他记得唐家就有这么一根,所以找唐立群帮忙,希望能借给他一点根须或者一片参片。
唐立群很是冷漠地拒绝了,还说什么让他吃唐家的饭就已经仁至义尽,一条狗还想带着老母亲一块占唐家便宜。别说借,就算花钱买他们也不配。
百年人参又不是烂大街的货,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享用的。
赵通当时很是气愤,从他父亲那辈开始,他们家就勤勤恳恳地伺候着唐家人。
现在不过是想借一片人参,不给就算了,还被骂得如此不堪,赵通心里又急又冤。
他当时昏了头,就偷偷去拿了唐立群收藏的那根人参,想要剪点根须和带回家应急。
没想到被当场抓住,不仅被冤枉以前也偷了不少东西,还被抄家打断了腿。
唐家虽说这些年给的工钱越来越少,可赵通一家都很节省,还是有一些值钱家当的。
结果全部都被抄走了,连母亲的医药费都不放过,使得最终他母亲因为救助不及时没了性命。
“这一切都是唐立群策划的吧?”
赵通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原本不确定,现在知道了。”
唐立群一直在变卖家产维持自己的生活,这对于他这种好面子的人来说是极为丢脸的。
他可以过得清贫,但是外头人说他没用,导致不得不变卖家产,愧对祖先那就不行。
因此一直偷偷摸摸地去做这些事,只是有些藏品为人所知,一看就是从唐家流出来的。
那段时间他又需要用钱,会使出这样的计策,也就不足为奇了。
既能掩盖了自己败家的事实,还能从赵通那刮一笔钱,虽然钱并不多。
再者还可以借此卖掉自己的画,表明自己卖画是想要赎回那些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并非因为贪财。
清高人设依然立得稳稳的,还会同情他遇上这样的刁奴,实在是倒霉透顶。
他没有去报警,也算是成全了几十年的情谊,大家谁不说他心善。
“你没有去报警吗?”白向墨问。
赵通苦笑:“我这样的小民又怎么能斗得过他呢?要是没有偷人参这一回事,我还有希望为自己申冤,可我确实偷东西了。”
谁能知道唐立群做事这么阴险,让那大夫说必须要百年人参才能吊命,又故意羞辱他,让他恼羞成怒做出不理智的选择。
只要当了一次贼,那么就再无法掩盖这个污点。
齐铭会怀疑唐立群搞的鬼,也是因为这件事仔细推敲总觉得不对。
唐立群又不是傻子,更不是喜欢把好东西藏仓库里落灰的,家里东西没了会不知道?
这么久才闹出来,很难让人不怀疑其中有问题。
“他会出事我一点都不意外,要不是我的腿脚不行,我也动手了!”
赵通恨恨不已,觉得自己的腿隐隐作痛。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唐立群会这么狠,不仅冤枉他还对下手怎么重。
原本他家里还算不错,一下子就垮了。
因为他的缘故,他儿子的差事也丢了,日子变得更加艰难。
“你恨唐立群。”
赵通一下听明白齐铭的话中话,“怎么能够不恨呢?我更恨的是自己,要不是我鬼迷心窍,又怎么会上他的当!”
“你家里人对他也极为厌憎吧?”
“你什么意思?”赵通一下警惕起来。
“你不用紧张,我不过是例行查问。”
“我知道你怀疑什么,我们一家确实跟他有深仇大恨,可我绝对不会让我儿子螳螂挡车,他也不敢这么做。如果他没了,我们家就彻底垮了。”
齐铭并未揪着赵通和他家人不放,问道:“唐立群还得罪过什么人,让你觉得会对他下手的?”
“太多了。”赵通冷笑,“他就是个龌龊小人,别看他道貌岸然,实际上就是个畜生!”
“他做过什么?”
“唐二奶奶的死,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坊间传闻,这一切与他有很大关系。”齐铭顿了顿,试探问道:“是他杀死了唐二奶奶?”
“唐二奶奶确实是自己上吊死的,可也是被他逼死的!”
赵通情绪激动,眼中透着厌憎和恶心。
齐铭和白向墨对视一眼, “里面有什么内情?”
“你们真以为他是不喜欢儿媳学外头的年轻人,所以才对她百般挑剔?呸,事实比这个龌龊的多,他是连自己儿媳妇都觊觎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