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慌忙地接住相片, 看到了里面拍摄着自己缴费的医疗单子,上面记录着一个她和她丈夫难以赚到的惊人数字。
她和丈夫盼了很多年得来的儿子,从小身体就不好, 现在更是需要动一个大手术。
这个需要洋人医生才能做, 那个医生在洋人圈里非常的有名,一般不会给华人动手术。
“为你儿子动手术的是大名鼎鼎的霍尔先生, 华人想要让他动刀, 没有三千大洋, 你根本没法登他家大门。这些钱,都是哪来的!”
齐铭压低着声音, 不怒自威。
王芳额头上冒起了冷汗, 眼珠子一转, 正欲开口辩解。
齐铭又道:“我劝你最好说实话, 我与霍尔先生经常一起喝下午茶, 他最讨厌没有诚信的人。”
王芳猛地抬头,眼眸里尽是震惊。
“你, 你不能这么做!我儿子会死的!”
齐铭轻哼一声,表情极为的平静。
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洋火柴盒, 时不时抽出一根, 划一下又熄灭然后很是不在意的扔掉。
王芳紧紧地盯着那点火光,每次熄灭就如心中希望被掐灭一样。
她痛苦的闭上眼,再不敢动什么心思。
“那些钱是胡蕊小姐借给我的。”
齐铭直接将手里的洋火柴盒捏碎, 扔到了一旁。
“这就是你对你儿子性命的态度?”
王芳直接吼出来:“我说的是真的!”
“如果有这笔欠债, 胡蕊何必要跳楼?要不要现在我们就去搜一搜,你家里还有多少不义之财?”
王芳震惊, 瞪大眼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不能这么做!”
“我还真可以。”
齐铭戴上眼镜, 轻轻推了推, 嘴角微微一勾,嚣张邪气。
王芳彻底蔫了,瘫软在椅子上。
“有一部分真的是胡蕊小姐借给我的,还有一部分是那天我发现她出事以后,进入她的房间查看的时候,看到里面有一些支票和大洋,就偷偷地收了起来。”
王芳将脸埋在手掌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只是想给我儿子治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她之前说过,她会帮助我的,让我不用为我儿子的事担心。我,我只是完成她的遗愿罢了。 ”
齐铭嗤了一声,“所以你就任由警察猜测,胡蕊的死是由于炒股破产而自杀的。”
“这笔钱对她来说不过是零头,并不影响警察会做出这样的判断,况且那份遗书确实是她书写的。”
“只不过并不是那天坠楼时候写的。”
王芳微微一怔,很快又恢复过来。
“不,不会吧?她平时没事写这些话做什么。”
齐铭将档案袋里一沓纸砸了过去,王芳抬头一眼,脸色煞白。
“我要不要给你翻一翻这份剧本,让你回忆一下?”
王芳连忙摇头,“我记起来了,胡蕊小姐的新戏里确实有这个情节,里面这句话确实是由胡蕊小姐亲自书写的。只是后来导演觉得这一部分不太合适,就把这段戏给删了。 ”
齐铭并未言语,只是靠在椅背上,叼了一根烟,手指轻轻在那张拍摄着医疗费付款单的照片上。
王芳抽着气,不得不开口道:
“是陆先生让我把这个纸条放到书桌抽屉里的。”
“我怎么听说是在桌面上发现的?”
“大家觉得这么说更符合这件事的基调,所以协商这么对外公布的。”
“你什么时候将纸条塞进去的?你又怎么获得这张纸片?”
“就在我赶往胡蕊小姐家公寓的时候,陆先生将这张纸片递给了我,让我一会趁人不注意,将它放入抽屉里。”
齐铭坐直身体,将烟夹在指间。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说胡蕊小姐最近心理状态很不好,早就有轻生的念头。她生前就喜欢安静,不希望被人打扰,所以必须尽量摆平这件事,不能让大家太过于关注。”
齐铭嗤笑:“哦?”
王芳咽了咽口水:“我知道这句话很荒唐,可这也是最快解决这件事的办法。胡蕊小姐的影迷歌迷都很疯狂,如果没有确凿证据,他们会闹很久,还会冲击公司,认为是他们没有保护好她。”
“我说的都是真的,这都是公司综合考量决定的,我不过是遵照执行罢了。”
“我会跟陆运恒求证。”
王芳表情顿时一白,眼泪直接落了下来。
“求求您,能不能让我儿子做完手术再问他?我儿子明天就要手术了。我知道我对不起胡蕊小姐,可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我儿子是无辜的,他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求求您……”
说着,王芳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齐铭连一个眼神都欠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你要求的并不是我,而是胡蕊小姐的在天之灵。”
王芳闻言,直接瘫软在地,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齐铭并未理会她,打开门转身离去。
“你还是心软了。”白向墨看着齐铭笑道。
齐铭抿了一口手里的葡萄酒,不置可否,只道:
“陆运恒是只老狐狸,在上海滩也是一人物。我没有拿到更多证据,跟他对上只会浪费时间。”
“现在这么看来,他的嫌疑确实很大。”
伪造遗书,这让胡蕊坠楼一案立刻就定了性。
否则光靠桌面上那些现在已经如同废纸一样的股票凭证,根本不足以说明什么。
胡蕊在这次股市危机中确实亏损了不少,可对比她赚钱的能力,实际上想要东山再起并不难,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
在以往胡蕊透露出的信息中,她对股市也没有太多的兴趣,甚至公开说过自己不过是玩玩而已。
胡蕊风评一直不错,虽然从不缺桃色新闻,可大家依然对她充满了好感,就是因为她给人踏实、勤奋的感觉,从不喜欢投机取巧。
炒股,在某方面来说,就是一种投机取巧。
之前大家没有任何怀疑她是自杀,更多都是出自这封遗书。
否则依照影迷歌迷对她的认知,肯定会认为是阴谋论。
毕竟胡蕊给人的感觉一直是积极生活,阳光乐观的。
大家不仅仅在意她的作品,还很喜欢她这个人。
“接下来我要去审问云梦。”
白向墨表情疑惑,不明白齐铭为什么要刻意提起。
“啊。”
“之前我在一场宴会里遇到过她,陆运恒还想把她介绍给我。”
“哦。”白向墨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冷淡,又道:“你在上海滩的地位,他们值得这么做。”
齐铭哭笑不得:“没啦?”
白向墨眨眼。
齐铭轻叹一口气,又听白向墨道:
“你会特意跟我提起,说明心里坦荡荡。”
齐铭无奈:“你真是太理智了。”
“我只是不想自己的情绪用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或许对于一些人来说是生活的调剂品,可对于我来说这是一种损耗。”
“损耗?”
“心理和生理息息相关,心情不好身体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着心上人逐条分析着,齐铭能怎么办?自己找的,只能忍着呗。
“不过……”白向墨突然转折,“务必注意彼此之间的距离,占便宜这件事是双向的。”
齐铭顿时笑了起来。
胡蕊去世之后,云梦成了陆运恒公司最耀眼的明星,很多原本属于胡蕊的工作都落到了云梦身上。
她现在非常地忙碌,因此齐铭是在摄影棚里找到云梦的。
云梦同样是个美人,不过比起胡蕊的大气端庄,她更加地甜美娇俏。
云梦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一颦一笑都展现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在杂乱的摄影棚里如同发光的存在,令人难以挪开眼。
“你好啊,齐先生。”
声音甜美,尾音上扬,十分生动。
齐铭只当没看到云梦伸出的手背,邀请云梦在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云梦并不在意,从容地收回手别了别耳边不存在的碎发,款款入座。
“齐先生今天怎么有空来探我的班?”
齐铭并不欲与她周旋,直接开门见山:“云梦小姐对胡蕊小姐的死,有什么看法?”
云梦明显这段时间习惯了大家类似的问话,毕竟她是胡蕊死后最大的受益者。
“我很惋惜胡蕊姐姐的离去,自从我开始踏入这一行,她就帮了我很多,直到她离世的时候,我整整哭了一晚上。”
“我怎么听闻你当天晚上就在家中开了party,还开了一瓶非常昂贵的葡萄酒。”
云梦顿了顿,笑盈盈地看着齐铭。
“齐先生的消息很灵通。”
“毕竟,我是吃这碗饭的。”
“我确实挺开心的。”云梦收敛自己身上甜美的气息,“我为什么不能开心呢?她又不是我杀的,自己作死的,把这么美好的一切放弃了,便宜了我,我为什么不能为此干一杯?”
“你很反感胡蕊小姐的做法?”
“当然,这是懦弱的表现!”云梦冷哼。
“我承认我跟她有竞争关系,只要有她在,我就很难成为最大的角儿,她的离世对我有极大好处。可难道我就该诚惶诚恐、感恩戴德地谢她吗?”
“如果——她不是自杀的呢?”
云梦顿时收起嘴边嘲讽的笑意,“你什么意思?!”
“正如报道所述,胡蕊的死是有疑点的。”
“这难道不是炒作?”
云梦拧眉,她一直以为这是公司的策略,为了一直保持热度,让更多的人了解胡蕊,然后为她生前的作品买单。
齐铭笑道:“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不是。”
云梦脸色有些不好看,“怎么可能,如果不是自杀,那她是怎么死的?”
“云梦小姐认为呢?”
云梦眼底有些慌乱,很快又压了下去。
“我怎么知道,我那天还在补眠,头天晚上我拍了一晚上的戏。”
“你和胡蕊小姐是同一个公司的,近期一直都在一起,总应该听到什么消息吧?”
“我能听到什么消息!”云梦恼怒,“你总不能怀疑是我吧?”
“我并没有说她是被谋杀的。”
“不是自杀就是他杀,这还用你说吗?”
“还有一种可能——意外。”
云梦直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拉倒吧,胡蕊又不是傻子,看个风景也能落下去。又或者你以为她还自己擦窗然后不小心掉下去啊?”
“尸检时,我们发现她身上有被虐待的痕迹。云梦小姐应该知道,那是什么类型的虐待痕迹。”
云梦的表情完全保持不住了,手紧紧地捏着扶手。
“贵公司像当初捧胡蕊小姐一样,将同样的机会交给你,这让我想起之前的一位女明星,她也是这样对待胡蕊小姐的。”
“现在那个人呢?”
“大家都说她息影了,隐姓埋名前往其他城市重新生活,彻底离开了这个浮华圈。”
“难道不是?”
齐铭笑了笑:“如果是,我何必提起。”
云梦的嘴唇微微发颤,目光中充满畏惧。
她紧紧闭上眼,再次睁开又恢复了平静,可明显不再像之前一样平静,布满了沧桑。
“我并不知道她的事,我不是为了明哲保身才这么说,而是很多事我不能多问。”
“你身边是否出现有这种癖好的人?”
云梦眼角瞟了一眼四周,看到一个躲闪的身影,摇了摇头。
“我结交的都是正经人,我和他们也都维持着正常关系,不知道他们私下是什么样子。”
齐铭挑眉,眼神扫了一眼云梦刚才眼神落下的方向。
“那你是否知道胡蕊小姐跟谁走得比较近?”
云梦依然摇头:“胡蕊小姐一向洁身自好,更不喜欢和有夫之妇纠缠在一起,认为这样对共患难的原配夫人太不公平。平常只是在舞会和大家跳跳舞,绝对不会越轨。”
齐铭笑了笑,“看来云梦小姐对胡蕊小姐评价不低。”
云梦叹道:“到底是共事过的人,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不管我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总是要唏嘘一场的。”
齐铭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行了一个微躬礼。
“感谢你的配合。”
云梦也站了起来,表情复杂地问道:“胡蕊姐真的不是自杀吗?”
齐铭看了他一眼,肯定道:“不是。”
——
齐铭回到殡仪馆时,孟明锐也带着他调查到的消息回来了。
“我查清楚了,胡蕊小姐家左侧的房子是一位美国人,男主人在证券公司工作,他们一家都租住在这里。右侧的主人是一位华人,不过他经常会出差,有时候还会远赴国外,因此屋子里经常没人。”
齐铭:“胡蕊死亡那天,他在哪里?”
“他正在北平,现在都还没回来。”
“楼下那间呢?”
“是市长身边的姜秘书一家人在那居住,因为胡蕊跳楼的事,吓得他父母直接要求从那里搬走,说是姜秘书的两个孩子还小,魂魄还不稳,害怕被阴魂勾走。”
“他们现在已经搬家了?”
“还没有,不过他的父母带着孩子已经搬走了,他和妻子偶尔也会住在父母孩子那边。”
齐铭的手指轻轻扣着桌面,这三个间房子没有特许都不好进去搜查。
右边那间相对容易,可人不在擅自闯入,是不会被批准的,能住在公寓里的都不是简单人物。
另外两家更是不用提,要是查不到什么,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白向墨道:“我们今晚去一趟公寓,兴许能找到一些线索。如果能确定是否有密道,就能更好地计划下一步动作。”
“为什么要晚上啊?白天我们都查不到什么,何况是晚上。”孟明锐不解。
“我已经把鲁米诺试剂合成好了,它只有在黑暗一点的地方才能被肉眼所看到。”
“啥,啥玩意?”
“鲁米诺是一种有机化合物,鲁米诺能和血液中的血红蛋白发生反应,显出蓝色的荧光。它非常的灵敏,哪怕一地血落入水缸中,也能被检测出来。因此血迹就算被擦拭甚至清洗掉,也能够显现出来。”
孟明锐惊:“还有这样的东西?!这也太神了吧!”
齐铭之前就听白向墨说过,并且还参与了准备,因此并不奇怪。
“我们今晚就去看看。”
齐铭又转向孟明锐:“让你查的那个影迷歌迷会里消息灵通的人,情况怎么样?”
说起这个,孟明锐直接蔫了。
“我觉得我们被当傻子耍了,那个人是陆运恒三姨太的亲弟弟!”
孟明锐说起这个就像扇自己一巴掌,很多东西不能细查,一查就发现有很多问题。
“说什么自发组织的歌迷影迷会,其实里头有好几个都是陆运恒派来的人。我现在回想,确实经常有人故意煽动,我兜里的钱就是在煽动中给投出去的。
很多人多是这样,原本也不想花那么多冤枉钱,可被人一鼓动,看身边人都出手了,就忍不住买买买。原本以为是我们自发行为,现在看分明都是设计好的。”
“陆运恒那天的行踪是否撒了谎?”
孟明锐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我都去调查过了。当天的服务生说,陆运恒知道胡蕊死亡消息的时候,整个人脸色都变了,不仅忘记付账,出门的时候还踉跄了几步。”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他演技高,故意这么做让大家把他给排除在外。就算他不是凶手,也可以雇佣其他人去办这些事,上海滩找杀手很容易。”
齐铭摇了摇头:“公寓管理非常严格,这段时间并没有陌生人进入。”
比起上次冯大少居住的公寓,高楼的管理更为细致,不管是谁进出都会在门卫那有记录。
守在门口的也不止一个人,而是四个人。
一个门童、一个大堂经理以及两名保安。
就算哪一位暂时离岗,其他人也都还在,宁可从其他地方调派人手,也绝对不让大门无人守着。
杀害冯大少那套,在这里是无法行得通的。
“那说明凶手只能是这栋大楼的人,那调查范围就缩小了。”
齐铭轻瞥了他一眼:“这栋公寓几乎全部住满,一共十层,一层那么多间屋子,个个背景不俗。”
孟明锐也难得深深叹气,就算他舅舅亲自调查,他也没法得罪那么多人。
这栋公寓是全上海地标性建筑,能住进来的人非富即贵,代表了身份。
购买之后想要出租,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租住的,要经过调查审核才能有资格。
佣人要进入都是有专门的楼梯,而不能乘坐电梯,并且被严格管理着。
孟明锐拍拍脑袋:“那凶手是怎么进入房间又是怎么出去的?那天进出的人我都调查清楚了,并没有发现谁有问题。”
那天出入的人虽然非常多,但是大楼管理处都记录得非常清楚,记者们也为了拥有更多视角去报道这件事,也盯得非常地紧。
齐铭望向白向墨,“希望今天晚上能有所收获吧。”
华灯初上,三人前往公寓。
白向墨凭借外面微弱的星光和楼下的灯光,一点点地从窗户开始,将鲁米诺试剂喷洒在地面上。
“啊,有了有了!蓝光,蓝光!”孟明锐惊呼。
从窗户一直到客厅那面博古架墙,能清晰地看到点滴状的蓝色光亮。
“你们看血迹滴落的痕迹,可以看出凶手是将死者从这里运到窗边扔下的。”
孟明锐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吗,要不然还能从窗户那搬到这里扔窗外啊。”
齐铭斜了他一眼,孟明锐在黑暗里都感受到了杀气,让他不由哆嗦了一下。
“血迹滴落都是有规律的且是匀速滴落,并没有出现初始状态的特殊飞溅血迹,博古架上也并没有发现有血迹。”
齐铭:“如果凶手是在博古架这里击打死者,那么依照死者高度和地下血迹的滴落距离,博古架肯定无法幸免。”
“芳姐还有我调查的打扫大婶都说屋子里并没有被挪动的痕迹,摆出来的都是跟以前一样的。”孟明锐连忙道。
三人都不由将目光投向这个博古架,上面满满当当地摆放着古籍、古董和胡蕊生前的相片。
“可我们之前已经查过这里,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啊,而且用了各种办法也没法打开。”
孟明锐恨不得整个人挂在博古架上,却没有任何发现。
博古架后的墙用的是美式护墙板,板和板之间难免有缝隙,并不能以此察觉到什么。
三人之前也尝试推拉过,可拿它都没办法。
“如果门是单向开放,使用了特殊机关,我们在这边很难将门打开。”齐铭道。
孟明锐眼睛一亮:“我们直接去隔壁!反正现在也没人!”
齐铭轻轻一笑,抛了抛手里的铁丝。
“走,咱们去隔壁瞧瞧。”
孟明锐简直佩服极了:“齐哥,你连这种锁都能打开啊?”
公寓门锁都是特制的,想要撬开非常地难,因此警察进入胡蕊的屋子都是暴力踹开的,大门已经摇摇欲坠。
齐铭之前也拿这锁没办法,回去研究了几天,现在又肯定隔壁房子有猫腻,那么即便损坏也不用担心。
只要那间屋子跟胡蕊的死有关,齐铭就能承担得起后果。
可即便如此,齐铭也废了不少工夫才打开了隔壁房间。
还好因为胡蕊的死,到了晚上大家都不愿意出门,否则估计就要被人报警了。
房门被打开,客厅倒很是正常,就如同普通的高级公寓一样,充满了浓郁的欧式风格。
白向墨和齐铭来到与胡蕊家中共用的那堵墙,这里也摆放着博古架,孟明锐则在屋子里到处溜达。
两人正研究这里会有什么样的机关,又该怎么去打开,房间里突然响起孟明锐的惊呼声。
齐铭和白向墨对视一眼,连忙跑进去查看,也都给愣住了。
孟明锐站在一堆特殊带颜色器具面前,那些器具可谓五花八门,皮鞭、蜡烛等等什么样的都有。
床上还装了奇怪的绳索吊环,整个房间一看就非常地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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