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静谧无声, 唯有食物的芳香飘在鼻尖。
白向墨放下手中的筷子,用餐巾轻轻擦了擦嘴,抬眼望着齐铭。
一双眼睛清澈如溪水, 平静透彻。
“你想说什么?”
在这样通透, 好似什么都已经看清的目光注视下,齐铭认为自己心中的那些小伎俩和所谓的战术, 原本想要的面对各种结果的对策、计谋都变得不合时宜。
齐铭捏紧手中的杯子, 又轻轻地放下。
“我想知道我和你有没有机会在一起。”
白向墨虽已经猜到了什么, 可当听到齐铭这样的话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你说的在一起是如同情侣一样?”
“是。”
齐铭紧紧盯着白向墨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不想错过他任何一种情绪, 心中也越发沉了下去。
白向墨听到他的问话, 脸上只泛起一丝诧异, 没有寻常人的厌恶和排斥。
可他的表现太过镇静, 不伤人却也明明白白地告诉他——
他对自己没有兴趣,完全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你什么时候对我有这种想法的?”
白向墨很是好奇, 他回想两人之前的相处,并不觉得有任何暧昧。
尤其一开始, 两人的交流只限于公事上。
他第一次出现在齐铭面前时, 极为的狼狈,那个时候齐铭不可能对他有什么样的感觉。
后来他在齐铭面前,基本都是拿着手术刀, 对着各式各样的尸体进行解剖。
那个画面为很多人所不能接受, 在相处中都会下意识地远离他一些。
动作并不明显,可白向墨敏锐地察觉到了。
白向墨并不认为这样的自己, 会散发出令人心生情愫的气息。
看到这样坦然、充满探索精神的白向墨, 齐铭无奈极了。
“你对于同性之间产生爱情是什么样的态度?”
白向墨的回答迅速且干脆, “这只不过是一部分人的选择罢了,同性恋很多是天生的,只要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那么就没有什么质疑的。”
“那你……是这一部分人吗?”齐铭也知道自己这话有多蠢,毕竟白向墨之前有喜欢的女人,还差点为此而离世。
可他心里不甘心,想要亲耳听到才罢休。
白向墨微微歪着脑袋认真思考着,许久才摇了摇头。
一直关注他的齐铭心中一拧,正欲开口将这件事先带过去就听到白向墨说:
“我也不知道,我从小到大就没有喜欢过……”
白向墨突然卡壳,他是没有但是原身有啊。
而且当时齐铭还审过他,一清二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抬眼,果然看到齐铭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白向墨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尴尬,硬着头皮说下去。
“从来没喜欢过一个同性,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那样的人。”
白向墨确实不清楚自己的性向,他从小到大就没有过那种憧憬,在青春期时其他人不管男女,很容易对异性或者同性产生懵懂想法,他就跟绝缘体一样。
大学之前更多的兴趣就是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上了大学后他对人感兴趣不如说对人的身体构造和各种变化感兴趣,然后就转去学法医了,眼中就剩下活的和死的。
上班后也不是没人介绍,他一点想法都没有,只想认真工作。
他觉得这样的生活非常的充实,并不想要做出改变,不想有一个人闯入自己的生活。
他从小到大跟周围的人都相处得不错,可好像都只在所处的交际圈里打转,一旦脱离了就不会再想念。
如果非要想象身边有一个人出现,似乎是男是女都无所谓。
齐铭心底一紧,原以为白向墨不排斥同性之间的爱他就已经很满足,原来他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贪心。
“那你对我……有什么样的看法?”
白向墨眉头微微皱起思索着,久久才开口:“我一直把你当作很好的朋友和伙伴。”
“如果我想要转换角色呢?”
白向墨沉默许久,最终坦然道:“不知道。”
“不知道?”齐铭已经沉到谷底的心又微微地升了起来。
“恩,好像没什么可以不接受,又好像没什么可以接受的。”
白向墨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渣,却又是他的真实想法。
齐铭主动地进入他的生活,不知不觉之中彼此关系更加亲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他以前不管是工作和生活还是学习和生活,都是泾渭分明。
他在齐铭面前一向实话实说,从不曾遮掩过自己的意图和想法,之前甚至还说过很得罪人的话。
他并不是愣头青什么都不懂,连迂回婉转的话都不会说,只是看人下菜碟罢了。
看到齐铭的时候就觉得他是可以说实话的人,没有必要遮掩。
现在,他依然不想改变。
“我可以把这话视为我们可以试试的信号吗?”
白向墨抿唇:“我认为你最好不要这么想。”
“为什么?你在担心我会受到伤害?”
“我不想欺骗你,因为我认为你想和我坦诚交流。”白向墨说着忍不住瞄了齐铭一眼。
齐铭肯定道:“你想得没错。”
白向墨舒了一口气,他并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坦然,心里还是很担心的。
既担心自己释放出错误的信号,又担心伤害到齐铭。
“我现在完全没有任何想法,是非常地具有不确定性的,我认为对你来说风险性太大也很不公平,还是摒弃这种念头更加稳妥。如果你认为无法接受,那么我会尽量和你保持距离……”
白向墨说后面话时,声音不自觉放低。
他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相处模式,真让他感觉非常的舒服。
如果是为了避嫌发生改变,白向墨觉得这让他有些难过。
可同时也很清楚,他不能什么便宜都占,那样太过虚伪,也不是一个作为朋友的态度。
白向墨并没有体验过爱情的魔力,此刻都还觉得齐铭对他有这种想法很匪夷所思。
可他见过很多案例,曾经还拥有过原身对张书宁的那种情愫记忆,因此知道感情是无法自控的。
只要接触就想要得更多,不可能跟分水果一样,这边是香蕉那边是梨。
可是脑袋想得清楚,情绪上还是难以自控,这种不一致让白向墨一时有些茫然和无措。
白向墨一脸纠结的样子,让原本已经宣判死刑的齐铭觉得自己又复活了。
他一开始就没有想过白向墨会开心地同意,两个人一下两情相悦。
甚至于,他最初只打算让白向墨隐隐明白同性之间也会产生感情而已,而他就是那个同性恋,让白向墨注意到自己,并没有表白这一出。
他和白向墨相处这么长时间,很清楚他确实没有往那上头想过,今天会提这么一出,就是让他不要把自己定位成某一个区域的人。
在相处的时候,多想一下其他可能,那么两个人才有可能向他想要的方向发展。
循序渐进,慢慢影响和改变白向墨对他的感情。
只是白向墨的眼神太过清澈和坦诚,让齐铭觉得步步为营的计谋太对不起他对自己的信任。
齐铭笑了起来:“那是我愿意承担的,与你无关,也不需要刻意地违背自己心意去改变什么。”
“可是……”
“你能心平气和地跟我说这些,我就感觉很高兴了。”
白向墨一下想到了李思源,虽然知道齐铭没有李思源那么脆弱,却也清楚小众人群的惶恐和不自信。
“你不要这么想,其实这并没有奇怪的。况且这个时代,这样的事实在算不得什么。”
“可这样一来就无法拥有自己的后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我认为在现在的环境里想这些,真的很没有必要。”白向墨认真道,“谁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灭门不过是一个炸弹的事。”
白向墨很敬佩此时很多人的信仰和信念,他们为了自己的理想拼搏为了未来拼搏着,他们想的是长远而不是眼前。
可作为现代人的白向墨,没有这么高的思想境界,他脑子里都是这个时代死了多少人,多少人家破人亡。
哪怕明知道未来一片美好,也从来不把自己当成幸运的那一个。
在现代他已经接受了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自己认真过好每一天,以及生孩子就要对他负责的想法所影响,而他现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无法保护弱小的生命,就完全没有想要个小孩的欲望了。
也许遇上一个合适的人,这种想法会改变,想要拥有一个延续他们血脉和感情的生命。
但是白向墨绝对不会有为了继承香火,必须留个后的概念。
齐铭失笑,“你真是……太理性了。”
“那你呢?”
“我这种刀尖上混过的人,连生死都看淡,对孩子更加没有执念。非要继承香火,街上一大堆流浪儿,想要找什么样的都能找到。我自己就是捡来的,并不觉得我的父母就不是我的亲生爹娘。”
白向墨诧异,完全没有想过齐铭有这样的经历。
“我是流民丢下的孩子,我父母看到了我就把我给捡了回来。他们对我视如己出,家里其实并不算特别富裕,只不过是个小地主罢了,自己还要下地的那种,却把我送去了学堂。”
齐铭回忆着从前,依然觉得一幕幕那么的清晰。
“我姐姐也对我特别好,还庆幸有了我这个男孩,就不用担心家里的那点产业会被族人抢走了。她以后出嫁,还有我这个弟弟做靠山。”
“可惜,我姐姐却在自己陷入困境的时候,等不到我这个弟弟护着她。”
齐铭捏紧茶杯,一口将茶水给灌下。
“你姐姐……”
“她死了,被她的丈夫和公婆给害死了。我那时候被抓走当兵,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姐姐早已经没了。他们说她是悬梁自尽,可我很清楚,我姐姐绝对不是容易轻生的人。她就算再苦,也会等我回来。”
齐铭会那么小被抓走当兵,其中有个原因是他在替养父走这么一遭。
当时那个情况,他们家不可能不派一个人,否则不会善罢甘休,那些人根本不讲道理。
所以齐铭当时直接把养父给打晕塞到了床底,自己跟着那群人走了。
他知道他的家人一定会等他回来,养父母去世时一定会嘱咐他姐姐一定要等他回来,不能让他回来的时候却没有了家。
齐铭眼眶发红,这是白向墨第一次看到他脆弱的样子。
从前,这个男人总是一副处世不惊,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
白向墨默默地给他倒了一杯茶,肯定地说:“你把那些恶人杀了。”
“是。”齐铭坦然道,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我回去的时候,我姐已经变成了白骨,状告也难以将他们绳之以法,那么我只能自己动手对他们进行裁决。”
“这也是你喜欢探案的原因?”
齐铭颔首,“直接杀死太过容易,我虽然替我姐报了仇,可外人却并不知道这一家人的恶行,只以为是凶徒杀死了他们,并不觉得是恶有恶报是活该。”
“我,不甘心。”
说着,齐铭有些遗憾道:“如果那时候我就认识了你,也许我那口气会顺了很多。”
白向墨点点头:“白骨依然可以提供很多信息,可以利用它得知当时发生了什么。”
“我想我会对你有不一样的感情,可能就是由此开始的吧。”
白向墨眨眼。
“我每次看到你让尸体‘说话’,回到家心里就会想,如果当时我就认识你,带你回到我的家乡会是什么样子?想多了,可能就惦记上了。”
白向墨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如果有这样的如果,我应该就不再是大家口中的恶人狂徒,我虽然并不在意他们说什么,可我并不想我父母和姐姐在地下为我担心,更不想让大家觉得我的父母没有养好我。”
白向墨摇头道:“一个女人即便是自杀的,那也是被逼得活不下去,是她身边人的错。你作为弟弟要为姐姐报仇,天经地义。那些认为你被养歪的,他们才是有问题的。”
齐铭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可不像是你会说的话,我亲自动手不受惩罚可不符合司法公正。”
“人类的本质是双标。”
白向墨理直气壮道,只是微红的耳朵透露了他此时心情。
“很荣幸我成为你的另一个标准。”齐铭笑道。
白向墨叹气:“你不能控制一下吗?”
齐铭笑着看他,白向墨也觉得自己这话太蠢。
可他真的很担心自己对齐铭没有任何意思,然后两个人就无法再像之前一样相处。
这不仅仅是习惯问题,从前也不是没有人跟他关系比较亲近,却不会有这么浓烈的‘舍不得’情绪。
“别多想,咱们两个大老爷们,不用那么腻腻歪歪的。以前怎么着以后还怎么着,我告诉你只希望你在相处的时候,尝试想一下另一种可能。要是真不行,我也不会强迫你,更不会小气吧啦地觉得处不下去了。”
齐铭越洒脱,白向墨越觉得自己不该轻慢他的情意。
“我努力试一试。”
齐铭欣喜,白向墨又连忙道:“我不一定能行。”
齐铭笑意更深:“你有这个心,我就很高兴了。”
白向墨还是觉得哪里不妥,白瞎了以前看的狗血剧,真是对他一点帮助都没有。
可话都放出来了,收回去更不爷们。
齐铭看他一脸纠结,也不急更不去点破,只专心地介绍桌上的美食,和从前并没有太多改变,这才让白向墨慢慢放松下来。
两人吃完饭,齐铭邀请白向墨一起去看电影。
白向墨其实对现在的电影并不感兴趣,毕竟连声音都没有,之前看也是觉得新鲜而已。
后来林宛如和白喜儿她们自己结伴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去了。
白向墨回想那时候的情形,他这才反应过来,齐铭当时为什么会放下手边的事跟他们一起。
“你对电影没兴趣?”
“呃……”
“你这聪明的脑子连自己喜不喜欢也不知道吗?”齐铭调侃道。
“我确实不怎么喜欢。”
“那你有什么不好说的?”
嗨,那还不是他贫瘠的认知中,约会就是看电影、逛街轧马路、吃吃喝喝。
把重要的看电影环节给扣走了,这不就没剩下啥嘛。
白向墨说试试是认真的,他确实想要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他们之间感情的变化,绝对没有敷衍的意思。
齐铭噗嗤笑了起来:“瞧你,我还没怎么呢,你扭捏什么?”
“我这不是想着跟你多接触一下吗。”
齐铭更乐了,“说得好像我们平时就不接触一样,我现在虽说已经从你家搬出来了,可我两还是经常见面啊。”
在决定表白心意的时候,齐铭就不再赖在白向墨家了,否则彼此更加尴尬。
况且他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么多天,已经够本了,继续下去不是不行,可对于白向墨来说并不够尊重。
再说了,一直憋着对他的身体也不太好。
白向墨撇撇嘴,怎么感觉自己更着急似的。
“不想去看电影也不用勉强,咱们可以去找别的乐子。上海那么大,多的是玩的地方。”齐铭主动道。
问题是,玩什么?
白向墨从前喜欢的娱乐就不多,平时就工作学习,回家看解压的狗血剧。
他本质是个宅,对动静太大的娱乐项目都兴致缺缺。
“走吧,我带你去……”
“齐哥!白哥!哈哈,你们被我找到了吧?”
孟明锐一蹦一跳地出现在两人面前,养着自己标志性的大笑脸。
“……”
齐铭瞪他:“怎么哪都有你?”
“说明咱们三有缘啊,上海那么大,我总能碰到你们。”孟明锐嘿嘿笑着。
齐铭直接让他打住:“我们两个人挺好,不需要第三者。”
“齐哥,你,你太伤我心了。”孟明锐捧心,“白哥,你说说他呀!这是在分裂我们铁三角组合。”
可惜今天的白哥很是不配合。
“我认为齐铭说得对。”
孟明锐震惊,“白哥,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被刺激得性情大变啊?”
白向墨下意识望了齐铭一眼,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说现在开始好好读书,怎么今天又溜号了?”
“哎呀,我是来办正事的。”孟明锐立马被带跑了话题。
齐铭眯眼:“正事?你有什么正事?”
“齐哥,瞧你这话说的,我现在不一样了,我现在可是正式员工,你可别想赖账。”
“别转移话题。”
孟明锐嘿嘿笑着,望了望四周,神神秘秘地低声道:“我得到了一个可靠的消息。”
齐铭和白向墨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孟明锐也没卖关子,知道眼前两人不吃这套,直接说道:
“我有可靠消息,有一只股票必涨!”
“孟明锐,你胆子肥了啊,竟然玩起了股票?!你舅舅知不知道?”
“我这不是玩吗,况且这支股票稳赚不赔,我得到了确切消息,不买可惜了啊。”
齐铭却是不信:“你哪里来的确切消息?”
“这您就甭管啦,我当然有自己的门路,怎么样,齐哥,白哥,你们要不要也试试?”
白向墨很是不赞同道:“你可别瞎玩这个,你这种外行散户肯定玩不过操盘的,这就跟赌博一样,你很容易被套在里面。”
“哎呀,白哥,你怎么也跟我齐哥一样,太胆小了吧?股票也是正经赚钱手段,你还是圣约翰大学的学生呢,思想也太保守了……哎哟!齐哥,你干嘛打我?”
齐铭冷哼,“因为你该打,你这小子还真是玩野了。”
“齐哥,我这真不是玩……现在股市跟以前不一样了,之前被整顿过,现在很规范的,乱来会被咔嚓的。”
白向墨不解:“你怎么突然迷上这个了?”
孟明锐嘿嘿笑道:“我这之前不是赚了点吗,觉得还挺有趣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的?”齐铭拧眉。
“也没玩多久,你们放心,我真只是玩而已,没把这当正经事。我用的都是我这些年的压岁钱,就算赔了也不可惜。只不过我前一阵不小心赚得有点多,所以这次本钱比较大。”
“你赚了多少?”
“嘿嘿,也就三千来块大洋吧。”
白向墨和齐铭都不可思议极了,齐铭:“你确定你买的是股票,不是赌博?”
“我又不傻!”孟明锐翻了个白眼,“我这种身份去赌场,很容易被人下套,到时候会输得连裤衩都不剩。股票不一样,正规发行,发售是为了融资,那什么美国还有一条街专门搞这个呢。”
孟明锐怕两人再啰嗦,又道:“我发誓,我只用这三千块大洋,我连我压岁钱都收回去了。”
“行,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相信你这一回,不过你舅舅那边我也会去说的。”
孟明锐郁闷,却也没说什么。
反正他又没有做坏事,而且还靠着自己的眼光和消息赚了钱,家里人知道就知道呗。
白向墨原本是不怎么在意股市行情的,他认为自己没那个眼光也没有那个运气,什么牛市什么红了绿了的完全听不懂,可自从得知孟明锐这小家伙也掺和进去,看报纸的时候时不时会瞄一眼此类新闻。
结果,也不知道是这市场不行,还是他运气很背,自从开始关注股市行情就没好过。
各种跌停,到处怨声载道,还有人经受不住打击跳了楼。
白向墨还来得及询问孟明锐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就自己就跑过来了。
一来就鬼哭狼嚎的,还想要往白向墨身上扑,被齐铭给拦住了。
“啊啊啊啊,股市崩了,人都疯了,好可怕啊!”
孟明锐脸色煞白,颤颤巍巍地捧着白向墨递来的热茶。
“那个人,那个人就跳死在我面前,身体直接被切成两段,脑袋都被砸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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