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向墨不明所以:“这次不是不算钱吗, 就算给我奖金,我的债务也没还完啊。”
“你所掌握的知识,足以抵消欠款。”齐铭笑道。
现在还没有正式提出挤压综合征这个概念, 就算有类似理论也还没有普及, 也就意味着这是新的医疗知识。
白向墨摇了摇头说:“这并不是我提出来的,我不能收钱。”
“我刚才打电话给几位医生, 他们都没有听说过, 但是确实有过同样类型事件, 只是当时大家都误以为是因为感染而死。”
“不管你是通过什么渠道获得这个信息,只要是你教授给没有掌握这个知识的人, 就有资格获得相应报酬。”
白向墨明亮的眼眸紧紧地盯着齐铭, 齐铭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怎么这么看我?”
“我在想你是哪尊活菩萨。”
齐铭噗嗤一笑被逗乐了, “你才知道我有多好啊?之前对我是鼻子不是鼻子, 眼睛不是眼睛。”
“我对之前的行为向你道歉。”
白向墨表情极为认真和郑重, 齐铭一脸古怪的望着他。
“怎么突然整这么一出?怪吓人的。”
“我……”
齐铭直接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那不是针对我,而是觉得我代表了公司的利益。你不了解, 因此有所保留,都在情理之中。况且, 我也并不喜欢和蠢货打交道。”
“不仅是这件事, 你这段时间对我和我的家人非常的照顾,我一直都没有好好谢过你。”
如果没有齐铭,他就算有本事, 也很难获得那么多机会。
不管是高薪抄写, 还是林宛如的礼仪顾问,如果没有齐铭, 他们也很难获得。
能够住在这里, 更是占了很大便宜。
这里虽然是殡仪馆, 让很多人忌惮。可如果对外宣传,住在这么好的房子不需要房租,绝对有一大堆人愿意入住。
白向墨并不认为这些都是公司福利,一切应该还是跟齐铭个人有关。
“这还真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齐铭读出了他的想法。
“并不是每个公司都唯利是图,华兴以振兴中华为己任,在获取利益的同时,还要以人为本。如果连我们自己国家的企业都只会压榨和剥削,又有什么资本去跟洋人企业抗衡?”
“钱是资本,人心更是资本。”
白向墨为之所震,久久才开口:“是我狭隘了。”
他一直都抱着有色眼镜看这个时代,尤其他刚穿越而来时遭遇的事,更印证了记忆中的世界。
可仔细想想,如果每个组织每个人都是那么腐败落后冷酷,那么他从前所享受的幸福生活又是哪里来的呢?
“既然如此,我更不能收钱了。只是我希望能将这个医疗知识尽量传播出去,减少没有必要的伤亡。”
“这倒是不必……”
“我想这么做。”白向墨坚定道,“公司给的福利很好,借贷还没有利息,我很快就能靠自己能力还完债。只要你们不急,我就不急。”
白向墨现在已经正式加入华兴保险,除了每次的奖金还有三十五块大洋的底薪。
现在这三十五块大洋是专门用来还债的,不过几个月就能彻底还清。
“你一直欠着才好呢,省得被人挖墙脚。”齐铭也没瞒他,说:“已经有保险公司在打探你的消息。”
“我更喜欢单纯的环境,只要不勉强我做违心违德的事,我是绝对不会走的。”
“我们公司绝对值得你信赖,比如这一次,如果毒物分析结果是未检出,确定死因是意外,丁芳即将获得保险赔偿。”
包宏才刚刚去做业务员的时候,包宏哲为了支持他的工作,就给全家人都买了人身意外险。
虽然投了最便宜的保险,可赔偿金额很可观,尤其对比投入更显金额巨大。
白向墨惊讶,完全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这相当于主动送钱。
“华兴保险确实很不错!”
齐铭笑道:“信誉是根本,这叫舍小钱赚大钱。”
最终毒检报告表明,包宏哲并没有中毒,因挤压综合征而死。
结果一出,丁芳就获得了高昂的保险赔偿。
这对丁芳来说是意外之财,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还有保险金可以拿。
之前她并不在意保险,总觉得是骗人的——她经常听到买了保险之后,理赔有多么困难的事。
丁芳一开始甚至觉得包宏才去做这个业务员,是有坑蒙拐骗的性质的。
他们家用来买保险的钱,她都是当作打水漂。
没有想到,现在竟然能获得赔偿,虽然她宁可不要这样的赔偿。
“人已经不在了,拿到钱用来养育儿女,也能让他能够安息。”
听到这句话,丁芳这才安心的将钱收了。
人虽不在,却依然在照拂着儿女。
而包宏才虽然觉得这样的死法非常的离奇,尤其他当时还在场,怎么也想不到就压了一根木头,救出来人还是好好的,跟他说说笑笑,其实当时已经命在旦夕。
他刚听到的时候不可置信,甚至有些怀疑其中有阴谋。
可当他看到公司这么爽快地作出赔偿,他心中的纠结和怀疑也化解了。
如果真相并非如此,公司福利再好也不是做慈善的,不可能会赔偿这么多钱。
包宏才虽然对于这个结果非常地懊恼和后悔,如果当初他能多关注一点,是不是哥哥就不会离世。
可一切都没有如果,只能接受现实。
齐铭找到包宏才,说:“丁芳和陆明轩并无暧昧关系,更没有杀死你的哥哥。你轻信谣言,听风就是雨,不是我们华兴的作风。”
包宏才羞愧不已:“是我误会了嫂子,我对不起她!我还愧对公司的栽培,给公司丢脸了。”
“你若看事做事都心存偏见,总喜欢想当然,不能站在他人位置想问题,业务是无法做好的。你并不符合公司的要求,看在你已故哥哥的份上,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还不知悔改,那么我们华兴无法接纳你这样的员工。”
包宏才连连应下,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这件事华兴保险以化名的形式,在报纸上刊登出来。
尤其是主动赔偿保险这一段,着重报道了出来,让大家看到华兴保险对客户们的诚意。
同时,也科普了挤压综合征,让有类似症状的人要积极去就诊,以免被容易被忽视的疼痛夺走性命。
“石头,你上报纸了!”
白喜儿兴奋地挥着报纸冲了进来,把正在思考中的白向墨吓了一跳。
林宛如正在餐厅里摘菜,摇摇头道:“喜儿,你才上了几天的学,就变得越来越不稳重。”
“嫂子,我这不是高兴嘛。”白喜儿吐了吐舌头,将报纸递了过去,“石头上了报纸了,大家都在称赞他!”
“真的?”林宛如放下手里的菜,擦了擦手将报纸拿过来一看,果然看到了白向墨。
虽然写的是白医生,并没有写全名,却也能看出是谁。
这也是白向墨要求的,他对出名并不感兴趣,树大招风。
他和家人现在工作稳定,虽然还欠着钱,却也不需要利用名气来挣钱了。
“还真是,大家都夸石头办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呢!”林宛如很是高兴。
白向墨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有些意外道:“怎么现在还报道这件事?”
这件事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他书写的相关资料早就已经交给齐铭,让他负责传播出去。
那时候就已经在上海有了热度,还给华兴保险打了广告,让不少市民对投保感兴趣。
丁芳还给自己的店铺和家投了保险,除了为自己上保险,也有感激华兴保险还她清白之意。
“报纸上说,有个地方打仗害得不少房子塌了,压了好多人。有些人被救出来的时候,就出现了挤压综合征的症状,当时正好有个医生刚从上海这边看过相关报道,就拉着人当场治疗。
当时有一些人不信怕花钱就走了,有一部分人配合了治疗,没想到最后不治疗的那些,基本都死了。”
“伤亡惨重吗?”白向墨皱眉。
“报纸上说死了五个人,不过幸运的是有更多的人活了下来。”
白向墨闻言,心里感到很欣慰。
虽然很遗憾依然有伤亡,却也是一种进步。
现在这件事传开,有明摆的例子在那,今后再有同样的事,也就更容易说服受伤者及时进行治疗。
“报纸上把你夸得可厉害了!还说之前‘杀妻骗保’案也是因为你才能顺利破案的,说你是当代宋慈呢!”
白向墨听得耳热,只庆幸没写真名,也没有透露他太多个人信息。
他对出名并不感兴趣,以前单位里拍宣传片,觉得他形象好想让他当主角,他非常干脆地拒绝了。
前期报道这件事时,他也让齐铭不要提自己,没想最终还是躲不过。
“好了喜儿,女孩子家家的,不要那么一惊一乍的。”林宛如看出白向墨的别扭,阻止白喜儿继续说下去。
白喜儿一听,立马安静下来,默默地摘着菜。
白向墨给白喜儿投了个鼓励的眼神:“小姑这样才好呢!”
白喜儿现在还是个孩子呢,就应该有少女的天真活泼。
对比之前一直缩在后方不敢吭声的白喜儿,他更喜欢这个充满活力的白喜儿。
“咦,小姑,你怎么变得不一样了?”
白向墨这时才发现白喜儿和以前有了很大变化。
人还是那个人,可人漂亮了许多。
身材还是如同从前一样比较敦实,却没有以前的笨拙感。皮肤变白了很多,眉毛也不再浓浓地连在一起,修成了英气的剑眉。
刘海也没有剪那么厚,好像要把整个人都藏住了,轻薄了许多。
现在完全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女,之前虽然看着年纪是小的,可总觉得很老气横秋。
白向墨恍然大悟,难怪之前他总觉得白喜儿哪里怪怪的。
只是觉得一直盯着女孩子脸看不礼貌,所以也没怎么特别注意才给忽略了。
白喜儿嗔怪道:“石头,你现在才发现啊?”
“娘,你们以前是故意让小姑那么打扮的吧?”
白喜儿看他现在才反应过来,叹道:“石头,你了解尸体都比了解活人多,如果我变成了……哎哟!”
“胡说些什么呢!”一向脾气极好的林宛如恼怒地拍了白喜儿的脑袋。
白喜儿自知这话太不着调,顿时怂了:“嫂子,我再也不敢了。”
白向墨却认真道:“以前确实是我关心不够,这么大的变化我今天才看出来。”
这段时间他并不忙,没有案子他就将之前的案子全都整理一遍,将里面用到的法医知识都梳理了。
除了一些理论知识,还将他经历和听过看过的一些案例也进行整理归类,以便更好地进行鉴定判断。
因为没人催,他并不需要废寝忘食地赶工,每天还专门空出时间去锻炼,做一些其他事。
就在这样的前提下,和白喜儿朝夕相处,作为一个眼神敏锐的法医,竟然没察觉到对方变了,确实非常粗心。
“哪里就这么严重。”白喜儿闻言反倒不好意思了,她刚才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不过我确实吃得太胖了,我本来就是班里年纪比较大的,再加上胖整个人大了同学们一大群,我今后得少吃一点。”
当初为了自保,白喜儿只要有得吃就拼命地往嘴里塞。
她觉得长胖点不仅不容易被人打主意,真要遇上事了,打不过还不能用体重把对方压死啊!
只可惜愿望很好,实施起来很难,家里就没有那么多吃的让她长胖。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诚则灵,她最后还是胖了,可也只是对比这时候的大部分女性罢了。
林宛如却很是不赞同:“能吃是福,咱们可不能学那些宅院里的大小姐,风吹了就能倒了,就得白白胖胖的才讨人喜欢。”
“小姑,你现在正合适,这年头身体结实最重要!”白向墨现在还在努力增肥增肌呢。
白喜儿想想也是,立刻放弃了这个念头。
她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还是想多吃几口的。
再过一个月就是过年了,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好吃的。
“嫂子,我过两天就要放假了,我能不能跟同学去新世界游乐场玩?”
白喜儿试探的问道,她虽然在上学,可平时空闲的时候都会抄信封。她虽然只拿走很小一部分报酬作为零花钱,可她很节省,只买必须的笔墨纸张,其他都攒了下来。
林宛如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怎么能行,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玩。”
“嫂子,新世界在租界里,是文人雅士荟集的地方,大家也就猜猜诗谜,听听戏,很安全的。”白喜儿恳求道。
她听同学说新世界大门口放着一面很有趣的哈哈镜,能把人照得七歪八扭的,她也想去见识见识。
“娘,就让小姑去吧。我知道那里,并不是乌烟瘴气的地方。”
“可是女孩子家家的,路上出点事可怎么办?从这里到法租界距离可不近。”
白向墨笑道:“小姑每天早上都走那么远的路去学校,也没见出什么事。从咱们这里去新世界,也是要走学校那条路,半道上直接坐上电车就能直达租界。”
林宛如依然不太乐意,总觉得外头乱得很。
“娘,要不到时候我送她过去,回头再去接她……”白向墨说着突然停下,“娘,到时候您也一块去吧,你来上海那么多年,都没去过什么地方玩呢。”
林宛如从前是典型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来到殡仪馆之后,虽然接触的人比从前多了很多,可依然在小圈子里活动。
“那些都是小孩子的玩意,我这么大年纪了凑什么热闹。”
“胡说,娘您还那么年轻呢!况且谁说是小孩子玩的,我到时候带你去看电影,娘,你还没看过电影吧?”
林宛如被说得有点心动,白喜儿也劝道:
“嫂子,去吧去吧,你就当为我庆祝。”
“庆祝?庆祝什么?”
“庆祝我这次期末考试拿了第一!”白喜儿自豪道。
林宛如没好气嗔了她一眼:“怎么上了学这么不稳重,还没考试呢就开始在这炫耀。若是考不了,岂不是要被人笑死。”
“我也就是在你们面前嘚瑟两句,在同学面前我可谦虚了。”
白喜儿上小学六年级的课程完全没有压力,每次都能轻松地考第一。
她现在已经开始预习初中的内容,以及阅读各种书籍来丰富自己的知识面。
每次考试的时候将那些男孩子压在下面,白喜儿就感到心情非常舒畅,整个人越发自信起来。
“那也不能忘了人外有人的道理,况且让你上小学也是让你适应学校生活,你其实都已经学前头去了,考得比别人好也不算什么。”
白喜儿连连应下,态度十分认真,依旧从前那副乖巧模样。
林宛如看她这样不由心软:“罢了罢了,想去就去吧。”
白喜儿顿时像个小孩一样欢呼起来。
林宛如看得直摇头,“上个学怎么还越上越像小孩了。”
“娘,小姑这样不挺好吗?以前一直压着,小小年纪就暮气沉沉的,现在才有这个年纪女孩子的样子。”
“现在真是不一样了,我那时候女孩儿哪里敢这个样子。”
“那娘觉得现在好还是以前好?”
林宛如看了看自己的小脚,又看着白喜儿连蹦带跳的欢喜模样,嘴角也泛起了笑意,不言而喻。
白喜儿如自己预料的那样,学期结束的时候又考了第一。
一家三口如之前约好的那样,一起到新世界游玩。
他们先坐黄包车来到电车站,再从电车站坐到新世界游乐场。
林宛如还是第一次坐电车,面上不显,实际感到非常的新奇。
只不过她依然是旧式的衣服,总觉得自己和大家有些格格不入。
平时她在殡仪馆里主持古式葬礼,穿着这样的衣服倒也符合身份,可出来大上海,尤其进入法租界,总觉得自己是个异类。
白喜儿感受到她的异样,低声在她说:“大嫂,回头你也做一些新式衣裳。不管是旗袍还是洋装,你个子高穿着肯定都很好看。”
换做平时林宛如肯定会一口回绝,可在这样的环境里,并没有说些什么。
白向墨也听到了她们对话,直接道:“娘,一会我带你去逛服装店。”
林宛如连忙摇头:“那得多贵啊,咱们还欠着那么多钱,这样子花销不合适。”
“就要过年了,就当是过年的新衣裳。”
林宛如依然不同意,不过却说:“回头扯点料子就行,我觉得我应该能做。”
白喜儿和白向墨这才没再说些什么,一下电车,白喜儿就看到了自己的同学。
白喜儿的同学并没有比她小多少,不过个头都不高人也比较瘦,脸上充满了稚气。
说好汇合的时间的和地点,她就跟着同学们买票进了新世界。
白向墨则带着林宛如带去看戏,相比新奇的电影,此时的林宛如更想听戏。
自从嫁入白家,她就再也没有好好听过戏。
以前家里好的时候也会请戏班子到家里,可她还得警醒着伺候老太太,张罗家里各种事,没能完整听过一出。
准备买票的时候,林宛如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听戏,你买一张票就行,自个去找别的地方乐子去吧。”
“娘,我跟你一起,说好的今天我要陪你。”
林宛如笑道:“你还担心娘给丢了啊?你连你小姑都放心,怎么换了我反倒担心起来。”
白向墨确实不放心,因为他总觉得小脚没法保护自己,遇到事连跑都跑不动。
“我先听一听,要是实在无趣,我再找其他事做。”
白向墨对传统戏剧确实不太懂,不过也不是不能听的。
这个时代能登上这样的大舞台,那都是响当当的名角,听到就是赚到,感受国粹的熏陶。
林宛如也没再劝他,在这种人员复杂的开放环境里,有人陪着也更加安心。
他们入场早,戏还没开始,白向墨点了一些小食,打算边吃边等。
东西才刚上来,就听到楼上包间里,‘哐当哐当‘’东西摔落的声音。
林宛如和白向墨下意识抬头看,就看到两个男人在楼上扭打起来,东西洒落一地。
戏园子经理急得汗都出来了,一边安排人安抚其他顾客,一边冲上去劝架。
白向墨微微皱眉,看这情形恐怕一时半会儿没法平息。
“娘,要不我们先去看电影?”
林宛如反而很淡定:“没事,这种戏园子闹不出什么大事,能开得起的后头都是有人的。”
戏院里此时也很少有人走的,都在一旁看热闹。
“这两位怎么干起架来了?我记得两家有生意往来,关系还不错。”
“为了女人,新选上的花国大总统,两位公子哥都想在第一晚占着,一个不服气一个。”
“听说魏二少把冯大少给骗了,错失了那一晚相处的机会。刚刚两人又想占同一个包房,这下仇人见面,直接就打起来了。”
花国大总统可以简称为风尘女子的选秀,最出色的被称为花国大总统,接下来是副总统、总理、总长等等。
以前叫状元、榜眼、探花,现在是民国了也就与时俱进,改成了这样的称呼。
林宛如虽然不知道‘花国大总统’是什么,可听这些对话也能猜到一二,顿时脸色有些不好。
这两位少爷明显在这里还挺有名,不少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纷纷在那议论这起由女人引发的争斗。
时不时还聊起两位大少爷从前的风流韵事,人生经历十分精彩。
“石头,我们还是走吧。”林宛如站了起来。
白向墨点点头,扶着林宛如离开。
戏院也知道是他们这里出了事,扰了他们听戏的兴致,不仅退了票钱,还额外送了一张打折券,说是下次来买票可以优惠。
白向墨此时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两位大少爷,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们活着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