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还不能给你确切答案, 一切要等全面检查清楚才能知晓。”
白向墨非常谨慎道,他心中就算有猜测,在没有得到最终结果的时候, 是不会说出来的。
尤其对方是死者家属, 一旦她先入为主,如果这个答案符合她的预想最终却不是这个结果, 他们会感受到深深地欺骗, 甚至认为其中有猫腻, 不愿意相信真实的结果。
白向墨望向林宛如:“娘,我一会说什么麻烦你帮我记录, 如果有不会的词用同音词暂时替代。”
既然人已经进来, 白向墨干脆利用起来, 有人现场记录回头写验尸报告的时候会更加的准确。
林宛如高兴应下, 找来钢笔和本子, 站在他身边做好准备。
她这段时间经常帮死者清洁身体,给他们换衣服, 她又是有过孩子的妇人,因此见到□□的尸体非常的平静。
白向墨看了她一眼:“娘, 你坐到那边的桌子上书写吧。”
林宛如是小脚, 一直这么站着会非常的辛苦。
“我这样也能写,在这里能听得更清楚,看着也不容易出错。”
白向墨看林宛如神采奕奕, 没有坚持, 只是让她如果不适就过去。
“死者,包宏哲, 性别男, 年龄26岁, 身高一米七三,尸体右下肢大腿肌肉挫伤,大小为8.0乘以3.0厘米,皮肤可见压痕,根据伤痕可推断是被重物压伤。”
白向墨对死者进行全身的尸表检查,当检查背部的时候,他很是费劲地将死者翻过去。
做完这个动作,身上都开始冒汗了。
这种时候,白向墨特别怀念齐铭。
他现在身体虽然没有最开始那么虚弱,身上的伤基本已经痊愈,可依然很弱,体质比普通人差。
尸表检查结束,白向墨拿起一把手术刀,在瘀痕处开了个口子。
丁芳见状下意识闭上了眼,身体微微晃动,却依然咬着牙盯着。
“瘀伤处有严重的大面积皮下出血和肌肉出血,肌肉组织坏死。”
“这,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丁芳心中百感交集,作为枕边人她竟然不知道自己丈夫伤成这样。
可即便如此,他还在临死之前给自己做饭送饭,却一声不吭自己的伤痛。
丁芳想到那天晚上,她专注地跟陆家明聊工作上的事,为未来做规划。
丈夫来到店里,她不过是敷衍地打了一声招呼,甚至最后一眼都没有仔细看,心中就懊悔不已。
她总认为自己虽然不像传统女人一样顾家,对于孩子丈夫是有亏欠,可现在才知道她对自己还是高估了。
在她忙事业的时候,还是忽略了身边人。
如果换作她受了伤,包宏哲一定会立刻发现的。
“丁夫人,丁夫人?”
“什么?”丁芳从思绪中清醒过来,发现白向墨在叫她。
戴着口罩身上穿着外科手术服的白向墨看了她一眼,郑重地再次重申:“我现在要准备对你丈夫进行解剖,画面会让人尤其是家属非常不愉快,你确定还要留在这里吗?”
丁芳望向大腿处刺目的伤口,鼻尖还能闻到丈夫尸体传来的臭味,丈夫生前一切在眼前一帧一帧闪过,她红着眼点了点头。
“我要留下来,我要知道他到底伤在哪里。”
白向墨又望向林宛如,林宛如也朝着他点了点头。
白向墨不再犹豫,拿起手术刀在死者上半身开‘Y’字口,将皮肉掀开的时候,他难得将注意力分出来关注身边的两个人。
现在的操作是白向墨以前不敢想的,这种解剖场面直接让没有任何经验的人站在一旁观看,其中还有个人是家属,令他不能像以前一样,完全不顾外界。
出乎白向墨的意料,两位女士虽然表情都很难看,可都撑了下来。
丁芳整个人摇摇欲坠,一只手撑在椅背上,可依然挺着不愿意离开。
她的额头上都是冷汗,眼眶红红的,浑身不停颤抖着。
丁芳感受到白向墨的目光,她艰难地扯了一抹笑:“我没事,你不用管我,我如果撑不住会出去,你继续。”
白向墨摇了摇头,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
白向墨将死者心脏拿了出来,仔细观察:“死者心脏大小正常……”
“砰——”的摔门声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丁芳终于忍不住跑了出去,白向墨下意识望向林宛如。
林宛如脸色有些苍白,手里却有条不紊地记录着,字体虽然没有平时漂亮却依然清晰整齐。
白向墨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旧式女人,第一次就能够在这样的场面稳下来。
“娘没事。”林宛如感受到他的目光,轻声道,“我只要想着你说过的话,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什么话?”
“我们并不是在亵--渎尸体,而是在倾听他的声音。”
白向墨笑了起来:“娘,您以后有空就来帮我的忙吧,我需要一个记录的人。”
“好。”林宛如很干脆地答应了,完全不像之前一样总觉得自己是女人,干不了什么大事。
她在殡仪馆工作的这段时间,其他人的肯定明显让她自信很多,不再遇到事第一反应就是否定自己。
白向墨和林宛如走出解剖室的时候,齐铭站在了门口。
丁芳手里捧着一杯热茶,虽然身体已经不再发抖,可脸色依然非常的苍白。
“你怎么没进去?”
齐铭无奈又觉得好笑,还真把他当免费助手了。
“我也是刚到,看丁夫人脸色不好,给她端了一杯茶。”
丁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结果了吗?”
“我还要对死者器官和受伤部位进行镜下分析,以及进行毒物检验,才能得到最终结果。”
“要等到什么时候?”
白向墨望向齐铭:“我需要申请借用一台显微镜,毒物分析要交给你去做。”
“显微镜前两天就到了,我今天就可以给你,毒物分析需要三天后才能拿到结果。”
白向墨惊喜:“这不是借给我的?”
“是专门放在这里的。”
白向墨高兴极了,没想到齐铭还真办成了,华兴保险实乃良心企业!
现在还在工作中,白向墨压下心中的激动,望向丁芳:
“丁夫人,五天后能完成鉴定,尸体我们需要暂时保留在这里。”
“可是……”
齐铭:“这里有全上海最好的尸体存放冰库,在案情调查清楚之前存放尸体都是免费的。”
“我能留在这里陪他吗?他死前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在下葬之前我不想他现在还一个人躺在那。我保证我不会打扰你们,也不会乱动。”
白向墨望向齐铭,他所需要的东西都已经提取好了,只要不对尸体进行毁灭性的破坏,并不影响鉴定结果。
“停尸房不能让人留在里面,你如果想陪也只能在外面。”
丁芳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对这个结果已经很满足了。
一直不吭声的林宛如却道:“丁夫人,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过,可听说你还有两个孩子。你的丈夫已经不在了,更应该照顾好孩子才是。”
丁芳愣了愣,她差点把孩子给忘了。
虽然家中有奶妈和陆先生派来的得力佣人,可她们毕竟不是父母,感情上是无法替代的。
“我相信你的丈夫也很关心孩子,一定不希望看到家里的孩子没人照顾。”
丁芳愧疚又懊恼:“是我想岔了,我已经对不起孩子爸了,不能再对不起孩子们。”
丁芳看了一眼包宏哲就离开了。
白向墨望向林宛如,笑道:“娘,您现在越发有主意了。”
若是放在从前,林宛如肯定不会多说一句话的。
不是她感情冷漠,而是太过谨小慎微,总担心自己说错话办错事。
林宛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只是觉得不管啥样,日子总得继续过,活着的人总比死的人重要。”
她这段时间也操持了好几场葬礼,那些葬礼都非常的奢侈,好像花的不是钱一样。
可这样又有什么用呢,人死如灯灭,那些花哨也不过是做给活人看,寻求个安心罢了。
还不如把精力放在活人身上,即便哪天走了也没那么多遗憾。
白向墨先去洗了个澡,将全身异味都压下这才从浴室里走出来。
浴室的蒸气把他的皮肤熏得发红,头发的水珠往下滴,从头上沿着脖子往下落,落入宽大的衣领之中。
衣领上面两颗口子没有扣好,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的锁骨。
齐铭坐在沙发上,一抬眼就看到这个情景,喉咙不由自主上下滑动。
“显微镜到了吗?”
齐铭收回视线,看了看表:“还有半个小时。”
“你刚才去调查,发现了什么?”
白向墨坐到沙发上,用毛巾随便在头发上胡擦了两下,就挂在脖子上。
齐铭抿了抿唇,看了一眼毛巾,又看了看还在滴水的头发。
忍了好一会,最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白向墨身后,用毛巾帮他擦头发。
“啊,不用……”
“坐好,水滴一地,看得我难受。”
白向墨就意思意思挣扎了一会,就非常坦然地接受对方服务。
他向来懒得擦头发,反正头发很短一会就会干,不过有人帮忙他也不介意,要是有吹风筒那就更好了。
“没想到你还挺体贴的。”
“我是不想案子没查清,你就感冒病倒了。”
“我身体没有那么弱!”
齐铭冷笑两声,白向墨有些心虚。
他现在的身体确实不行,每次解剖动不动就要站好几个小时,每次他都觉得非常的累,需要葡萄糖来补充能量。
“我确实得开始锻炼了。”白向墨叹气。
“早上起来打打拳,对身体有好处。”
白向墨皱眉:“那我得会啊。”
“我教你?”
“那倒不用,哪能大早上让你跑殡仪馆。”
“谁说我过来的?”齐铭帮他擦干头发,就将毛巾扔到沙发扶手。
“你从这里跑到我家,也就需要区区一两个小时。”
“……”
白向墨无情地拒绝了齐铭累死人的提议,直接将话题拉回案子上。
“小舟和小梅说了什么?”
“她们的说法和丁芳的一样,丁芳和陆明轩自始至终都没有跟死者接触过。当时小舟正在整理样品衣,小梅看到包宏哲走进来的时候,给他倒了一杯茶就去忙了。”
齐铭坐到一旁的沙发,继续道:“小梅说,她当时看包宏哲的脸色就不大好,他说自己坐下来休息一会就好,小梅也就没太在意。”
白向墨等了一会,齐铭却不再开口。
“没啦。”齐铭摊了摊手。
“就这么多?”
“恩。”
白向墨不可置信,眼睛都瞪圆了。
齐铭失笑:“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不敢相信你调查这么长时间,竟然就带回这么点信息。”
齐铭摸了摸鼻子:“我确实没查到什么,陆明轩那边我也去问过了,他们几个人的口供是一致的。”
“哦,还查到了那天包宏哲送的饭菜是从饭店里买的,这是以往所没有的,他都会自己做。”
“那天接待的医生你找到了吗?”
“他说当时来的时候,尸体都凉了。他大概看过尸体,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外伤,所以认为是心梗而死。”
“死者家里呢?”
“我没有搜查令,家里又有两个小孩,所以没有仔细搜。”
白向墨笑了:“你还靠搜查令办事?”
“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齐铭举双手以示清白。
白向墨乜斜着眼看他。
“什么都瞒不过我们的白大法医。”齐铭笑道,“现在什么都没查出来,我漫无目的地搜查也查不出什么。我已经让人盯着了,如果是投毒,家里还有剩余的话肯定会自己拿出来处理掉。”
白向墨点了点头,“你看了阁楼了吗?”
“看过了,那上面都是木料。”
“木料?什么样的?”
“有板子也有方柱子,都是好料子,应该是存着以后打家具用的。”
“你跟我去停尸房一趟。”白向墨站起身就往屋外走。
齐铭无奈:“你才刚洗完澡。”
“刚下油锅都得过去。”
齐铭只能跟着白向墨来到停尸房,白向墨将包宏哲的尸体拉出来。
“你看看这个瘀痕,那些木料里有没有这个形状的?”
瘀痕还算清晰,齐铭比对了一下,肯定道:“还真有,这个伤不至于致命吧?”
白向墨并未回答,只让他将包宏才叫过来。
包宏才一到,白向墨就问道:“你哥之前受伤的事你知道吗?”
“受伤?”
“死者大腿上有一道压痕,生前曾被重物压到过。”
“对,对,那天中午我去找我哥,当时一楼没人,我就叫了几声,就听到我哥的声音从楼上传过来。我就上了阁楼,就发现有一根木头压在他腿上,让他动弹不得,我就赶紧给搬开了。”
“他被压了多久?”
“我哥说就被压了一会,我也没细问。我本来说让他去医院的,我哥说他没事,擦点药酒就好了。 ”包宏才说完顿了顿,“这伤怎么了?我当时走的时候,我哥可还是好好的啊。”
白向墨并不急着回答,而是问道:“你们听过矿难或者房屋倒塌等事故中,有人被重物压在身上,救出来之后就死掉的事吗?”
包宏才和齐铭面面相觑。
包宏才笑道:“矿洞要是塌了,谁会去救啊。顶多为了下面的矿,再让人去挖通。等挖通的时候,人早就没了。”
齐铭:“有,身体压烂了,救出来也没药医,伤口感染就死了。
行吧……
白向墨正欲开口,侯三拿着显微镜进来了。
白向墨顿时再不管二人,直接拿着显微镜扎进解剖室。
“哎,你这怎么说话说到一半啊。”包宏才反应过来人都走了。
齐铭推了推眼镜,微微眯了眯眼,拿起了一旁的电话。
——
齐铭推开解剖室的门,手里还端着个餐盘,上面摆着两碗热腾腾的刀削面。
“还在看啊?先停下来,吃点东西吧。”
白向墨的头都没抬,继续看着显微镜。
“也不急这么一时,你再不吃东西一会又得晕过去了。这可是解剖室,要是有人不知道,还把你当尸体给解剖了。”
说完齐铭被自己的话给逗乐了,可白向墨依然没理会,让他深感无趣。
齐铭也没理会他,直接把两碗面放在解剖台上,拉了一把椅子直接坐在解剖台前大快朵颐。
白向墨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场景。
“你……”
“我都冲洗干净了,不得不说你这设计不错,解剖台边上装水龙头,清洗起来很方便啊。”
白向墨抿了抿唇,表情复杂:“我想说的是,你拿的汤勺是我用来舀血水和脑浆的。”
“……”
齐铭正欲呕,就又听到白向墨说:
“我逗你的。”
齐铭瞪眼:“你小子变坏了!”
白向墨大笑:“谁让你动我的东西,法医的东西你也敢乱动,胆子也太肥了。”
“你这勺子放在书桌上,又不是在法医箱里。”
齐铭气不打一处来,想上去干架,又担心白向墨这小身板扛不住他的暴打,只能忍了下来。
“你还是赶紧练起来吧,你这身板我想找你练练都不行。”
“你这话也太打击我的积极性了。”白向墨没好气道,“练好就让你打,我得多想不开啊。”
齐铭剥好几瓣蒜递给白向墨:“我这是在鼓励你练得跟我一样壮。”
白向墨将椅子拉到解剖台前,洗干净手,接过大蒜,一口蒜一口面特别美。
“没想到你这么不讲究,在这种环境里也能吃得下去。”
齐铭语气平静:“我还从死人嘴里抢过食,这点算什么。”
白向墨的手顿了顿。
齐铭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赶紧吃吧,都快瘦成猴了。”
“我以前比你还壮。”
齐铭噗嗤笑出声来,上下打量白向墨,一副‘你怎么可以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的表情。
白向墨尴尬地清咳了一声,“别看我弱,我很有发展潜力。”
这并不是假话,不知道是不是适应了这副身体的关系,白向墨发现他比刚来的时候高了那么一点点。
只不过现在还是瘦,身体还虚,所以看着并不显。
万一他彻底和这具身体契合,身体就变成以前的样子也不一定呢。
“那你加油,回头我们也能一起练练。”
齐铭说这话时明显地不走心,根本就没把白向墨这话放在心上。
白向墨化悲愤为食欲,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大碗刀削面给吃完了,还意犹未尽地抹了抹嘴。
“你竟然吃完了?”齐铭诧异。
“这么一碗又不多。”
“之前你一次只能吃半碗。”齐铭说着顿了顿,笑得狡黠,“你不会是之前刚跟我认识,不好意思所以故意吃得秀气一点。”
白向墨嗤了一声,也不理会他,碗一推又进入了工作状态。
齐铭无奈地摇了摇头,将碗筷都收拾好,过了一会端着洗好的水果走了进来。
“饭后水果要不要?”
“正确的顺序应该是饭前吃水果。”
齐铭递了一块切好的梨到白向墨嘴边,白向墨不客气地咬了一口。
吃完了咽下去,道:“实验室里不准吃东西。”
“那你刚才在干什么?”
“我在宣布规矩。”
“然后知法犯法?”
白向墨抬起头,表情认真:
“这里是解剖室,不算是实验室。你要是帮我把仪器都搞定,我绝对不会在实验室里吃东西!”
齐铭气笑了:“我给你带水果还喂到你嘴边,你竟然还想要讹诈我?”
“日常申请,万一呢!”
白向墨离开桌前,洗了个手过来吃水果。
“忙完了?”
“恩。”
“结果?”
“毒检还没有出来,我……”
“停!”齐铭直接打断他的话,“你的猜测我也要听。”
白向墨将嘴里的水果吞下肚,才开口道:“镜下可见肾内肌红蛋白管型,免疫组化标记肌红蛋白阳性……”
“说人话。”
“符合挤压综合征的诊断标准。”
“挤压综合征?”
白向墨吃完水果拍了拍手,解释道:“挤压综合征是指人体四肢或者躯干的部位遭受到重物长时间挤压导致缺血、变性、坏死等病变,进而出现以肌红蛋白血症、高血钾、急性肾衰竭等为主要特征的临床症候群。①如果不能及时治疗,严重时会导致死亡。”
齐铭不可思议:“就压了大腿也能导致死亡?”
“如果没有进行及时的治疗,后果会相当严重,这是很多缺乏相关医疗知识的人很容易忽视的。死者是因为肌肉坏死导致高钾血症致心跳骤停所致,因此死者被误诊为是心梗也算合理。”
“所以没有凶手,一切纯属意外。”
“如果毒物分析表明他没有中毒的话,那么这一切就是意外。”
齐铭许久才长叹一声:“这世上真是什么样的死法都有,谁能想到一个人看着好好的,实际上就要没命了。”
“我会专门写一篇关于挤压综合征的论文证明这一点,如果你有能力,也可以对意外被挤压导致死亡案例进行调查,以证实我的观点。
比如在战争中,也很容易出现这样的症状,从而导致数人死亡。这是很容易被忽视的症状,如果能够被重视起来,积极进行治疗,就能救很多人。”
白向墨在大学期间就写过相关的论文,并对挤压综合征进行过详细研究,想要复刻并不难。
依照他的检查,包宏哲如果能够及时得到治疗,是有很大可能被救回来的。
可惜他并没有相关的知识,只以为是普通的外伤,并没有多加理会。
结果,人就这样走了。
“你会治疗吗?”
“我只掌握理论知识,并没有临床治疗过。不过有经验的大夫得知其理论后,就知道该怎么治疗了。”
齐铭莞尔一笑,伸出右手:“恭喜你,债务可以还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