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乔美娜这辈子最轻松的时候。
她手下的艺人一个个听话得不得了,而且做什么事情都顺风顺水,最重要的是,老板很开明!
老板到现在了,基本就没有反对过她提出的任何一个建议!
不过这样也有坏处,比如现在,乔美娜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都不知道该不该做。
她去和余或讨论,余或也只有千篇一律的一句话:“你觉得行,我也觉得可以,那咱们就试试吧!”
乔美娜:“……”
她不得不提醒余或:“这是老板的公司。”
不能因为宴守信任,他们就自作主张啊!
可余或更无奈了:“我不是说了美娜,咱们老板不管事,只要不是死……呸!只要不是生死存亡的大事,我们都可以自己做主。”
顿了顿,余或补充道:“对了,要是需要支出钱的东西,需要找顾恒说一声,他是总的统筹。”
乔美娜疑惑:“可是上次老板不是也来了?”
余或动动嘴唇,没好意思说老板过来是逃难的,只能委婉道:“那不是你刚来,他欢迎欢迎你嘛。”
乔美娜不说话了,虽然她觉得余或这么做并不对。
自作主张,日后出了事情,岂不是他们得背锅?
该他们的,他们做,可是这件事若本身就是宴守没兼顾,那宴守也会有一定的责任,再说了,谁能肯定他们的想法就一定是对的?
余或似乎看出了乔美娜的不敢置信,只好开口补充道,“当然,也不是没有事情,如果我们几个意见不一的时候,就可以去问一嘴,其他时候,别找。”
找了就得承受宴守那不要命的起床气。
“行,”乔美娜也不过多纠结,终究自己还是进来的时间短,过段时间她应该就可以熟悉了。
她拿出自己手中的策划案,“我现在有两种方法,让他们出道,不过这两种方法各有利弊,所以想让老板决策。”
乔美娜自从上一次看到了他们这些艺人的异样后,心底涌起了更多的豪情壮志,巴不得这些艺人能功成名就。
当然,这种事情急不来,目前最着急的就是女团和男团的筹备。
乔美娜道:“今年才刚刚年初,现在出道还有时间去冲击最佳新人最佳男团什么的奖项,就连……等等,”
乔美娜突然想起来,“齐伊的专辑销售应该挺好的吧?”
余或点点头:“挺好的,我算过,应该已经破纪录了。”
不仅仅是齐伊这歌写得有灵气,更重要的是宴守给齐伊的这宣传——
这歌是在大家的见证下完善的。
这就好像自己看着孩子陪着孩子教着孩子考上了清华一样,拿到的成就感不是一般的人能体会到的。
这就导致这一批粉丝近乎成了死忠粉,反正一张专辑也不贵,买两张送一张也花不了多少钱,还涨面子。
到时候亲戚一问,就可以笑呵呵地回答:“嗨呀,就一个小明星的专辑,这小明星写歌的时候,我还提点过几句呢,瞧这个词,我想出来的!”
当然,众多的网友哪怕才能再多,也不可能和齐伊脑电波一样。
这歌是齐伊一点点完善的,但同样,广大的网友就像是参与者一样,在对方写歌的时候提供自己的想法。
这种感觉,难以言喻,但是却难以割舍。
现在,买了齐伊专辑的,没买的,都在等着齐伊再一次写歌,参与这个全民盛事。
乔美娜皱眉:“那不应该啊,他没拿奖?”
按理说,虽然齐伊是一个新人,但是能拿到这么大的成就,早就该成顶流了。
充其量只是他人气不稳定,粉丝容易流失,不过再多巩固巩固,等歌多了,开一场演唱会,到全国演唱会,全球演唱会……
乔美娜确信对方可以。
可现在齐伊这个名字,还没林墨被提得多,乔美娜觉得,不应该。
余或摸摸鼻子:“是,他应该能拿奖的,不过颁奖不是还没开始?我去打听了,似乎那边还在犹豫……”
说着,余或正色道:“我正在给他争取,相信过段时间也会出来了。”
乔美娜松了口气:“嗯,那咱们继续,男团那边我不打算继续拖,虽然其他四个还不太懂,但是有个莫非在,大体上不会出问题,早出道早瓜分蛋糕。”
“所以他们的出道,我想了两种,要么就找一个盛大的场景,让他们成功出道,冲一冲热搜,要么不强求热搜,但是让齐伊带一带,我再带他们去一个选秀节目走一圈。”
余或想了想:“盛大的场景,需要很高端的场合吗?”
乔美娜摇摇头:“不需要。”
“那没问题,”余或打包票,“你让他们练一练,然后咱们去找老板说一说这件事,老板想办法。”
乔美娜好奇:“老板真有办法解决?”
“不是,”余或摇摇头,“老板能不花钱上热搜。”
乔美娜:“……”
“咳,”她若无其事地继续,“女团那边也已经安排好了,就是最近陈导那边拍戏,他们能不能兼顾过来?”
余或也不知道,不过作为群像小说,余或知道他们的戏份也不太多。
他突然想起了宴守的吩咐,转移话题,“这些先不说,老板最近新产业要开了,他请孩子们过去玩玩,你给他们放一天假吧。”
乔美娜虽然好奇,但还是下去吩咐了,余或摸摸下巴,总觉得宴守没酝酿什么好事情。
但又想不通,到底找小孩儿们做什么,只能按下心底的猜测,准备好带着孩子过去。
*
被余或惦记着的宴守正坐在洗浴中心的收银台前休息。
收银台的设计非常的宽敞,里面放了一张柔软的懒人沙发,不用说,肯定是给宴守准备的。
同时,旁边还放着一个小脚踏,方便宴守搭脚,谁也不知道宴守为什么不睡觉,要跑来收银,
除了顾恒。
顾恒今天借口将版权卖出去,给自己放了一天假,理直气壮不更新。
读者虽然不同意,但是作者装死他们也没办法,只能看在他几个月如一日的日万份上,放他一马。
所以,就在这个大大的浴池内,顾恒也搬了一张小板凳,乖巧地坐在宴守的旁边,一言不发。
宴守半阖着眼,看都不看他:“有事?”
“没有,”顾恒立刻否认,然后转而拍马屁,“观赏一下您的英姿。”
宴守低低地应了一声,没有继续说话。
而顾恒坐在旁边也无所事事,突然冷不丁地开口:“对了老板,余或他有天突然让我问您,为什么打击人家小孩子的信心。”
宴守闻言,疑惑地睁开了一只眼睛:“谁?”
他这个人,能不说话绝对不说话,能不出门绝对不出门,他能打击孩子的自信心?
用脸吗?
顾恒转头看向宴守,试探开口:“元安歌,他说你不能带给孩子容貌焦虑。”
宴守没听懂,他皱眉:“怎么了?不是挺好看?”
只是没他好看。
宴守这一点是坚定的,当然也不会随便说出去。
顾恒悠悠开口:“原型,据说因为您不喜欢八爪鱼,他们现在都不喜欢自己原型了。”
宴守:“……”
顾恒:“老板?”
宴守咬牙:“没有不喜欢,都一样。”
他虽然口头说着,但是已经在回忆自己遇见海师那天在周围的人,到底有没有一只崽叫做元安歌的。
没有。
他拿自己多年的人格保证。
那么,这个消息又是谁告诉元安歌的呢?
宴守对自己有信心,那些人绝对不可能说出去自己的原型,那就只能是暗示,元安歌不知道自己原型,但知道自己讨厌触手系。
但元安歌不知道,不代表得到已知条件的顾恒不知道。
宴守脑子转了一圈,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顾恒,似乎在考虑灭口顾恒还是灭口海师。
都灭了吧!
顾恒轻咳了一声:“这样,那我回头给小崽子做下思想工作,别听信谣言,怎么什么事都胡乱相信呢!”
宴守脸色稍霁。
顾恒一本正经义正言辞:“那个传播谣言的人也是过分,老板您放心,我一定会让这个人自食恶果,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宴守神色和缓。
顾恒继续道:“不过可能得让小崽子过来,您亲自否定这个谣言,免得余或那个大嘴巴到处乱说。”
宴守神情凝重。
他顿了顿,直接了当地让顾恒退下:“知道了,你回去找余或好好说说。”
顾恒松了口气,抱着小板凳离开了。
妈欸,还好反应快,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股浓浓的杀气。
顾恒摸了摸脑门,果然,好奇八卦没好结果!
宴守凉凉地看着顾恒离开的背影,并不是被顾恒糊弄过去,只是需要就这么轻轻放下。
因为他不想忙,不想忙就得继续让顾恒卖苦力。
想了想,宴守觉得找助理的事其实可以放一放,最近资金还是蛮紧张的。
若是顾恒知道,自己的八卦心理让自己之后的工作量又多了,大概要扇死自己那张贱嘴吧。
*
时间很快流逝,余或带着他们过来的速度很快,基本上是宴守通知后,他们就筹备了请假的事情。
当然余或怎么也想不到,明明最不好请的齐祺和齐淮,为什么一说导演就放人了。
不过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经将人都带来了。
他和乔美娜进来的时候,还能感受到老板那又冰冷又恐怖的视线,对方似乎在打量自己,考虑着什么。
余或咽了口唾沫,像个小鸡仔一样躲到乔美娜鸡妈妈身后:“老,老板?我带孩子来了!”
活脱脱一个昏官,企图用童男童女收买山神的心!
宴守:“嗯,带进去吧。”
说完,他那恐怖的视线总算挪开,余或差点虚脱。
他搭在乔美娜肩膀上苦笑:“哈,哈哈,扶我一把,总感觉今天的自己仿佛拉脱了。”
乔美娜单手拽着人,好奇:“你怎么这么怕老板?”
余或想了想,看着一脸无知无畏的乔美娜,叹气。
这大概就是刚入职的好处吧,老板生气都不带找对方的。
他只能摇头否认:“没有,大概是,最近做了亏心事吧。”
可他也没做亏心事啊!
扣锅小达人顾恒深藏功与名。
余或带着十九个孩子走进了店内。
这家店是顾恒从原本的那个老板手里买下来的。
老板在这边经营不善,早就有了返乡的想法,看着顾恒还很想买,干脆转手将地盘租给了顾恒,东西都没带走。
顾恒就着原本的这些东西装修了一下,很快弄出来一个新的澡堂。
澡堂分成男澡堂和女澡堂,以及一个露天温泉,在后面还修了个诗情画意的小院。
他们可以暂时在小院里休息,不过不提供睡觉。
余或和乔美娜分别带着男崽和女崽,进去了澡堂里,看看宴守要做什么。
等男崽子们鱼贯而入时,顾恒正好脱得只剩提供的一次性内裤,自己泡在温泉池里,脑袋上还顶着一个白色的头巾,非常闲适。
他看着一起走进来的同事,乐呵呵地招手,“来来,泡温泉啊,反正就我们几个。”
刚说完,旁边一直站着的男服务员们笑眯眯地鞠了躬:“欢迎光临!”
余或吓了一跳,差点跳起来。
不过好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他还是稳住了自己,“那什么,怎么对我们这么客气?”
顾恒耸耸肩,“老板说要练一练这些服务员对客人的反应。”
余或不由得嘀咕:“这服务,还挺吓人。”
顾恒笑笑不说话,只是泡在温泉里等着余或进来。
余或也不客气,这些服务员全都是小崽子的叔叔伯伯,怎么也不会害他们的。
他瞬间就将衣服扒光,然后乐呵呵地冲澡跳池子一条龙。
余或靠在水池边上,舒服地发出喟叹:“啊!舒服!”
“搓操更舒服,”顾恒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对了,你来的时候,老板……”
“对对对,”余或激动地坐直了,“老板今天是没睡好吗?我总感觉他要杀了我!”
太恐怖了!余或从来不知道还有人能这么恐怖!
或者说,他从来没见过宴守这么凉的目光,好像真的在考虑要不要犯法。
顾恒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只能含糊道:“谁让你乱说老板审美。”
余或茫然:“我怎么说老板审美了?”
“你不是要我去问问老板为什么伤孩子的心吗?”顾恒一脸你的锅你还问我的表情,“我去问了,所以老板现在很生气,你别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提醒是提醒了,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同事受到除了扣工资以外的惨状,顾恒还是有那么亿点点良心滴。
但是余或不懂,为什么老板会因为审美生气。
顾恒了解老板,难道他就不了解吗?
老板怎么可能因为这么肤浅的理由生气?
绝对是顾恒这个混蛋没憋好屁!
余或愤愤:“我看肯定是你惹老板了,还把锅推到我身上!”
顾恒一顿,一脸无辜:“我没有。”
他只是问得过了些,然后猜到了什么真相。
怪就怪余或这个混蛋,想让他出去挡刀咯!
顾恒不说,余或也问不出来,只能选择稳妥地不再去问。
他有些担心小孩儿出现心理创伤:“那元安歌怎么办?”
听到这,顾恒也正经脸:“元安歌那边老板会亲自去说,咱们别提就行了。”
说得神神秘秘,余或虽然不理解,但也不会有太多的好奇心,他稳住自己,让自己放下苦恼,沉浸在这温暖的浴池里。
差不多过了二十来分钟,余或不再泡澡,他站了起来,想尝试尝试自家产业的搓澡服务。
“我去看看小崽子,顺便搓个澡,你自便,”余或一脚踏出浴池,刚准备往那边走,突然,一个震天的惨叫传了出来。
“啊!!!”
好像是齐伊的声音,太有识别度了。
余或犹豫了。
他看了看顾恒,又欲言又止地看了看门,似乎通过这个门就能看见老板一样。
“啊!呜呜呜!!!”
余或咽了口唾沫,不由自主地看向顾恒:“那个,那什么……”
顾恒默默摘下头巾,笑容勉强:“这声音……”
余或也笑容勉强:“北方的搓澡,都这么,这么折磨人吗?”
那可是小崽子,来自海底皮糙肉厚的小崽子!
顾恒迟疑:“大概,老板只是对小崽子才比较折磨人?我那天搓的时候,倒也还好。”
顾恒也不知道宴守让他们来做什么了,明明原本很肯定的事情,现在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操作吓得不敢猜测。
“咱们,咱们去看看?”
他们还在犹豫着,宴守已经悠悠地走进来了。
他看着两个人类犹犹豫豫,听着惨叫面露不忍和惊恐,打了个哈欠:“怎么不进去?”
顾余两人:“……”
不,不敢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