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花草娱乐公司的练习生。
他在半年前曾经参加了一档选秀节目，却被节目组的当作对照组，落到了今天还没出道的地步。
不过他的前一个经纪人陈飞已经放弃他，在前段时间，莫非才被公司系统分配给了乔美娜。
对于莫非来说，和哪一个经纪人都没有关系，他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内的是就行了。
比如唱歌，跳舞。
当然，最近莫非也有些焦虑，公司迟迟不让他出道，而他自己空有能力，却不能得到展示的舞台。
他已经当了五年练习生了，再这样下去，莫非估计只能含恨退圈了。
而现在，他和花草的条约只剩一周。
“莫哥，你准备继续续约吗？”
一个染着粉毛的男生问莫非。
他们都是没有出道的练习生，不一样的是，少年刚刚进来，而莫非已经待了快五年了。
莫非：“不知道，再看看。”
像他们这种只有一点粉丝的小透明，都是主动去找公司续约的，甚至公司还可能不同意。
莫非虽然被分配到了乔美娜的手下，但是基本也是被放弃的程度了。
他是垫脚石，参加了一次选秀没能出道，公司也不打算继续捧他。
所以，哪怕乔美娜很尽心，他得到的通告仍然寥寥无几。
粉毛男叹气：“我还以为莫哥去了金牌经纪人手下会和我们不一样呢。”
说得阴阳怪气的，莫非没有张口，只是低头刷起了手机。
他没必要对这样的人说自己的经历与感受。
乔美娜很好，他还能顾及到自己生活困难，找一些不出名但是也不影响自己未来的通告，让自己能混口饭吃。
莫非前面的经纪人基本就是放飞自己的状态，偶然利用自己。
粉毛男继续逼逼：“我听说莫哥前一个经纪人也是公司金牌经纪人，为什么被挪走了啊？”
莫非没回答。
粉毛见好就收，自顾自道：“莫哥这么厉害，我都替你惋惜，要知道老师都说你应该是我们之中的第一呢。”
“不过现在飞哥把我要走了，希望我能和飞哥相处愉快，不会被飞哥挪走。”
是的，粉毛就是来炫耀的！
他嫉妒莫非，嫉妒得面目全非。
要知道，莫非和他一样的年纪，不过是比他进公司早而已，凭什么练习几年就进那个大火的选秀节目？
凭什么即将出道就被陈飞这个金牌经纪人选作艺人？
凭什么陈飞不要了，他仍然能分到乔美娜手下？
不过还好，莫非参加的选秀节目黄了，莫非也被像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未来，他的成就肯定要在莫非之上的！
粉毛阔气地离开，笑眯眯地给练习室里的练习生们请了饮料，得到了大多数练习生的巴结。
莫非垂眸，摩挲着手机。
刚才粉毛说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入耳，全部心神都被微博上的热搜给吸引。
乔……美娜？这不是他经纪人吗？
#乔美娜 黑心经纪人#，#林墨解约#
一连两个热搜都是和花草有关的，莫非抿抿嘴，总感觉美姐好像要被搞了。
他忧心忡忡地点开了带着乔美娜大名的那个热搜，果然，乔美娜被搞了。
除了第一条微博细数了乔美娜这么多年来做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以外，其他的微博都在清一色谩骂。
在这些微博中，乔美娜是一个不顾艺人意愿，为了赚钱疯狂给艺人接戏，强制性让艺人做一些会有损艺人名誉的事情，甚至连艺人被黑都不能及时解决。
当然，相比起余或，乔美娜带出来的那些大牌艺人们在她手下时还会夸夸她，让粉丝对她的印象还挺好的。
所以在这个营销号上，他们说乔美娜出现这些黑料的原因，是“想要再带出像曾经那样多的顶流的辉煌”，因为这些年一直走下坡路，所以急了。
粉丝一听就信了，特别是营销号还举了个例子。
【……戏哥从不说谎，我这还有个料，就……说当红小生m吧，他也是乔美娜手下的。
据说只是和剧组里的一个新人小打小闹玩笑了一下，乔美娜就大张旗鼓地压着他去道歉，甚至还说他有病……
啧啧，我要是这个小生的粉丝，我都伤心，这不把艺人当人看，这么强势，真当艺人是儿子？】
戏哥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也直截了当地说了这个事件，加上林墨当时的事情还没有褪下热度，很快大家就解码了。
解码后，林墨的粉丝愤怒了！
她们当自家哥哥真的做错了，才默默地不吭声，等着林墨道歉后她们继续粉，结果呢？告诉她们这都是经纪人的锅？
【我就说我家哥哥没有错，肯定是什么误会，乔大美这么快就让人鞠躬道歉诬陷一条龙，呵呵，怕是和人家深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py交易吧？】
【心疼哥哥，要不是遇上了吃人的经纪人，也不会遭到这么大的难了，当时就应该相信助理哥哥的话，不要动摇立场的。】
【我为当时质疑墨墨道歉，欸，乔大美这么肆无忌惮，公司还不准备制裁她？】
【真不愧是黑心经纪人，难怪这么多年没带出一个顶流，林墨大器晚成怕少不了你的打压吧？】
几乎清一色的评论都在骂乔美娜。
她们真的太愤怒了，就是相信才将林墨交给乔美娜，结果乔美娜居然做了这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这个话题下都是林墨粉，偶尔几个等反转等真相的人都被骂得体无完肤，导致她们都没继续发言了。
莫非有些担心地点开林墨解约的那个热搜词条。
果然，这就是林墨带起来的节奏。
在林墨的微博上，由他自己发言，说自己即将解约。
虽然字里行间并没有说自己受到了委屈，但在这个关键节点解约，本身就是一种委屈。
【前面乔美娜的热搜才出来，后面林墨就解约，这要是没联系我都不相信。】
是啊，这要是没联系，莫非都不相信！
莫非咬咬牙，猛地站起身，准备去找乔美娜。
他一阵风似地往外跑，正在等着饮料的练习生都疑惑起来：“莫哥去做什么啊？”
“你没看见？”粉毛男幸灾乐祸，“他经纪人好像被爆出黑料了。”
粉毛男阴阳怪气地笑起来：“看来我们莫哥天生有衰经纪人的命，前面跟陈哥就把陈哥的艺人带衰了，现在跟美姐更是将美姐搞黑了。”
他说完，其他的练习生都戚戚然。
可不是，看来不能跟莫非在同一个经纪人手里。
莫非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黑锦鲤的代言人，跑出了五十米冲刺的速度。
他喘着粗气站在乔美娜的办公室门口，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的争吵声。
花草的隔音实在太差了！
“所以这就是你找人黑我的原因？”
“美姐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好聚好散吗？我不赞同你的理念，你也不赞同我的理念，我们和平分手。”
乔美娜气得发抖：“这叫和平分手？你想走，行，我去跟王总说，你爱怎么走怎么走，爱走哪走哪，林墨，我带了你至少七年，七年前哪怕是大神云集我也没忘了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林墨脸色难看：“我说了不是我做的，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
他缓和语气:“我承认，你没有短过我资源，但我说了，我们就是理念不合，我若是想走，早就走了，还不是顾念着旧情？”
乔美娜定定地看着林墨，冷着脸不言不语。
作为一个有操守的经纪人，她做不到像余或那样鱼死网破爆自己白眼狼艺人的黑料，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冒出来说她没有做过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她只能默默地受着，然后等着公司宣判。
可公司能有什么宣判？自从换了个总裁后，公司早就变了，公司怎么会站她呢？
乔美娜气笑了。
看来这就是林墨有恃无恐的原因吧。
多好，去掉了一个爱管着自己的经纪人，然后自己用解约和公司谈判，得到大众的怜悯，事业更上一层楼。
而这个祭天的经纪人，有谁会在意呢？
王总已经将一个著名的王牌经纪人给挖过来了，少了她这么一个逐渐走下坡路的经纪人，也没什么大碍。
乔美娜分析着自己的后路，她知道，在花草她已经没有后路了，没有艺人想要一个满是黑料的经纪人。
果然，没多久，王总的秘书就敲了敲她的办公室门：“乔姐，王总让您和墨墨去一趟。”
乔美娜脸一冷：“知道了。”
不管前路如何，她都不会轻易妥协。
林墨嘴边藏着一抹窃笑，因为演技不好没有藏好，显得不伦不类的。
但是现在乔美娜已经没有功夫和他掰扯了。
她站起来，绕过林墨就往外走，从这一刻，她再也不当林墨是自己的艺人。
乔美娜从办公室走出来，高跟鞋踏踏踏的生意让她看着十分的强势。
莫非嘴唇动了动：“美姐。”
乔美娜一愣，转头看着莫非皱眉：“你怎么在这？”
莫非摇摇头：“没，就，走走。”
乔美娜了然，语气变冷：“去练舞。”
莫非连忙站直：“好！”
他像是听见命令的士兵一样，眼睛一亮就往练习室跑。
既然美姐能让他去练舞，估计问题也不大吧？
其实问题大极了，不过乔美娜性子要强，没给别人看笑话。
她像白杨一样直直地站在王总办公司，听着王总假惺惺的挽留和批评，一言不发。
既然说再多也是枉然，那她何必浪费口舌？
“这事，是我们监管不严，让小乔做这种事，”王总苦口婆心地劝，“但是像花草这样的大公司可不好找啊，林墨，你应该相信我，我们是一体的，公司不会不把你们当人看。”
他话锋一转：“咱花草别的不多，就是经纪人多，你要是不想要小乔，这不是还有小陈嘛，咱们还可以再谈谈啊，不然这违约金你付着也不舒坦。”
林墨似乎有所松动，不过很快就皱起眉：“王总，你不用敷衍我，陈哥那边的大佬这么多，我去了还没在美姐这好。”
他坚定说要解约：“违约金确实高，但是我确实和美姐理念不合，公司可能不太适合我了。”
“先别急着说啊！”王总瞪了乔美娜一眼，继续安抚，“这样，我们公司最近刚挖来隔壁树木公司的一个经纪人，他手下还空，你第一个转过去，就是他手中的元老，他肯定能好好带你的。”
林墨闻言，考虑了起来。
其实他也并不想解约，只是想给自己抬抬价，没想到真的捞到了大鱼！
他本来联系的经纪人也是陈飞，这些计策都是陈飞教他的。
陈飞前面因为余或失去了一个赫连奇，现在手下虽然有小红的，但是没有顶梁柱，本身就比较危险。
现在林墨主动递橄榄枝，他也乐得接受。
他们花草一共有五个金牌经纪人，全都是和曾经的王总一起打江山下来的，现在走了个末尾的余或，他再搞走乔美娜，不就是前三的经纪人了？
到时候分一分，他的分成也多上不少。
所以，陈飞给林墨出了主意，若是一般时候，他可看不上林墨。
林墨也见好就收：“王总，那新经纪人的资源……”
王总二话不说地承诺：“有，以后小乔手里的资源都得转过去！”
乔美娜闻言抬头，目光不善：“我自己撕下的资源，他想坐享其成？”
“你还好意思说！”王总见乔美娜开口，语气凌厉，“你看看你惹出来的祸！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爱艺人，心疼艺人，改一改性子，你就是这么做的？”
不给乔美娜解释的机会，王总冷言冷语：“你撕来的资源，也是靠公司撕的，你一个人哪能撕到？靠公司的就是公司的，等会儿找你算账！”
王总说完，又继续去讨好林墨，他们公司最顶端的那两个都是吃股份的，王总使唤不动，也不敢使唤，想要业绩，只能抓这些红了却根基不太稳的新星。
他笑眯眯的：“墨墨啊，我……”
“行了，”乔美娜冷笑打断王总的话语，“不劳你算账，我自己离职。”
她撕资源什么时候靠花草了？花草现在的名声，可不怎么好使。
乔美娜绝不可能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扔出去，她冷冷瞥了眼脸色难看的王总，直截了当：“离职信我明天放你桌上，祝你的林墨早日红遍半边天！”
不给王总说话的机会，乔美娜转身就走，摔得办公室的门发出剧烈声响。
王总颤抖着手指：“反了天了她！”
“别气王总，”林墨眼睛一眯，笑了起来，“咱们继续聊吧，别理她了。”
他了解乔美娜，知道这个时候，她绝对不会对自己动手了，自然心安理得地坐享现在得到的资源。
反正，乔美娜对他也不是真心的。
林墨抿抿嘴，将自己嘴边的笑意隐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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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美娜气冲冲地冲进办公司，手中的动作倒是不慢，有条不紊地收拾着属于自己的东西。
再呆在这个公司，她觉得自己都要恶心吐了！
曾经余或离职的时候，她在外地带林墨，没能送余或一次，只能在之后回来和余或吃一次烧烤，算是结了他们之前的情和怨。
那时候她还在想，自己最惨也不可能落到余或的那地步了。
可现在，东家直接给了她一巴掌，告诉她，离职的余或是对的，顾念旧情？
花草可不会顾念他们的情。
想着，乔美娜眼眶湿润，这么多年第一次有种泪水控制不住的感觉。
为了撕资源，她一个女人比男人还要强势，不然外界的那些人总是瞧不起她们，为了艺人，她连哭都得躲在家里哭，怕艺人自己都心不定。
乔美娜自认自己做得已经足够了，可终究敌不过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