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经过就是这样的。”
余或回来报告，他看着宴守，心底有些心虚。
这可是人家乔美娜自己说不来的，不是他不要的！
他也很努力地去说服人家了！
宴守看着余或那心虚中带着些失落的神情，沉吟了下，“行，那只能慢慢等了。”
余或那失落且难过的表情实在太真实，真实到他是装的就可以当影帝的地步。
宴守觉得，这应该是真的尽力了，还是没把老婆哄回来的悲伤。
作为他好心善良大方的老板，宴守没有继续戳余或心窝子。
“林墨性子不会依着她的，林墨这样的人，不得势时怨怼世界，得势了踩踏世界，不可能愿意妥协。”
余或听宴守的一番话，大吐苦水，“可不是，我说了她还不听，倔得跟驴似的，我都说了那混蛋肯定要背刺她，她还不以为意，老板，我是真说不动她了！”
宴守定定地看着余或，突然道，“那就不说了，等莎莎成长起来就行。”
“那多慢啊，”余或振振有词，“再说了，像这样的人才，怎么可以让给花草公司呢？”
宴守:“……”
他仿佛看见了一个老男人泛起粉红的内心，那极力让自己摆脱单身狗境遇的样子，仿佛是争取一个亿。
“老板？”
宴守回神叹气，“那就加把火，后续多劝劝。”
余或瞬间振奋，“好嘞！”
他低头靠在宴守旁边的沙发上，努力刷微博，现在就看林墨那边准备怎么做了。
林墨最终还是让助理把病历发了上去。
当然，他自己的微博倒是一声不吭，继续联系自己看好的经纪人。
那是花草敌对公司树木娱乐的一名金牌经纪人。
对方手段了得，而且肯听艺人的话，只要能火，不择手段，是林墨最需要的经纪人。
只不过是金牌经纪人，对方并没有那么轻易的松口。
两手都要抓，林墨让助理先跟着乔美娜的方法走，等这边弄好了，反咬乔美娜一口，自己不就能完美洗白了？
林墨想得很好，他看着病历出来后瞬间多出的道歉评论，看见粉丝数再一次的回升，提起来的心总算缓缓落了下去。
虽然名声不太好，但好歹还是解决了。
等他离开，将这些过错推给乔美娜，又涨一波粉，可以说，他这叫因祸得福了。
林墨摩挲了下手机外壳，将东西收起来，准备去拍今天的戏份。
他今天状态好，肯定能少ng几条的。
林墨悠悠地走到片场，却发现乔美娜也来了！
不知道乔美娜来做什么的，但林墨知道肯定没有好事，他站在原地犹豫了下，还是走上前，“美姐。”
乔美娜点头，“我已经给导演请好假了，今天跟我走一趟。”
乔美娜来去如风，带着林墨就往片场外走，林墨疑惑地问，“美姐，我们去哪？导演好像不许我们在拍戏期间接通告。”
他当然想接啦，接了就能和粉丝互动涨粉了，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接的时机。
“不是，”乔美娜望了望周围，确定没什么人后才开口，“去找齐淮道歉。”
林墨一愣，怒气压抑着，“去找他做什么？美姐，我好不容易才涨的粉，你……”
乔美娜转头看向林墨，目光发冷，“你当时怎么说的？”
林墨沉默了半天，“我以为只是发出去就行。”
乔美娜:“……”
林墨心一横，直接拒绝，“我不去，美姐你应该知道我去了会怎么样的，那就坐定我犯错了，可我是偶像，我不能犯错。”
乔美娜简直要气笑了，她费劲心思去到处找关系，得来的一纸病历和解决方案，结果林墨一句我没错？
乔美娜脸冷了下来，“林墨，只要你还是我艺人，你今天就必须去给齐淮道歉。”
林墨欲言又止，乔美娜继续道，“道歉，是公司唯一能两全其美的方案，别任性。”
林墨咬牙不甘，“可是我没做过！”
乔美娜忍住脾气，“网友怎么知道你做没做过？道歉！”
林墨还是跟着去了，只是原本还在犹豫的表情逐渐变得坚定。
他跟着乔美娜一起到了一栋别墅区，看着这漂亮的大别墅，林墨阴阳怪气，“真不愧是带资进组，这住的地方就是阔气。”
“别胡说，”乔美娜皱了皱眉，“这里是金导家。”
金，金导？
林墨脸色难看，“拍《友图》的那个金导？”
乔美娜应了一声，“嗯，金导正在准备新节目。”
谁都知道金导，因为金导拿的奖太多了，林墨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看到金导。
而这一天，他在和齐淮道歉，齐淮成了金导的演员。
光是想想，林墨脸面就扭曲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他齐淮就可以进金导的剧组，而他这个前辈还要和齐淮道歉？
林墨咬牙，心底翻涌着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愤懑。
乔美娜没在意林墨的表情，她知道林墨不愿，但现在的局面容不得林墨不愿，只希望经过这一次，林墨会变得成熟起来。
乔美娜站在林墨前面按了按门铃，静静等待里面的人开门。
“请进，”宴守打着哈欠打开了门，看见乔美娜和林墨有些惊讶，“这是……？”
虽然，金导家门口突然出现一个漂亮青年很奇怪，但是乔美娜还是理了理思绪，开口，“是这样的，我们……”
“你跟他说这么多做什么，”林墨咬牙切齿，不知道是不是前面的事让他太过愤怒，居然一时间口不择言，“我说怎么齐淮一个小透明还能得到这么好的资源，原来是他经纪人睡出来的。”
乔美娜:“……？”余或，睡出来的资源？
乔美娜瞳孔地震，连专业的表情都维持不了，因为她心底突然冒出了一副画面。
一个秃头中年大叔举着高脚杯看着前面满脸淫，邪:“阿或啊，若是你今天将就我，我也不是不能给你投资xxx剧组。”
然后，那个传说中睡出来资源的经纪人余或娇羞一笑，“讨厌，将就将就，肯定将就。”
乔美娜陷入沉默。
乔美娜痛苦面具。
不能细想，一想，她甚至觉得自己和余或在一起的那几年都是一种侮辱。
侮辱了她的眼光。
宴守听出来了对方的言外之意，嗤笑，“我侄子在这面试，当叔叔的陪护怎么了？”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林墨，“林先生是觉得自己经纪人拉不到想要资源，所以胡言乱语了？可资源这种事，还是得看实力。”
顿了顿，宴守眼睛扫视林墨的脸和身材，啧啧了一声，“怕是，卖脸的实力都没有。”
林墨勃然大怒，“你！”
“老板？”余或见宴守那个懒癌晚期出门半天都没回来，疑惑地出来找人，“老板，您干嘛呢半天不进来，我都……卧槽！”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门口，让原本要凑上前打人的林墨和乔美娜都惊讶起来。
“老板？！”
*
十分钟后，林墨不情不愿地坐在沙发上，一旁乔美娜正在和余或叙旧。
他们喝着茶水，心底有些感慨，这都是多么大的乌龙啊！
宴守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看电视，“茶水不够自己接，茶叶在厨房。”
仿佛这就是他家一样！
但其实宴守仅仅只是在这小住了几天，代替余或这个经纪人监护孩子。
乔美娜笑笑，“宴老板您好，我是带着林墨过来给您旗下的艺人齐淮道歉的。”
乔美娜很快掌握了话语主动权，“这件事确实是我们林墨不对，给齐淮先生带来了巨大的损失，我们不会推脱责任，只希望能尽可能的弥补。”
余或看着乔美娜诚恳的样子，不由自主地看向宴守。
当然他有分寸，没有随便就开口。
宴守悠悠道，“可以，我这就叫齐淮过来。”
他没有说什么都是孩子没关系的话语，甚至在叫齐淮过来时，特地在手机上打字，“有人来找你道歉，速来，别原谅。”
为什么要原谅呢，宴守慢吞吞打完字，看向乔美娜，“乔小姐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就职？”
乔美娜:“……不了，我在花草公司挺好的。”
宴守点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但是他知道，这件事就像一个引子一样，会不停地让林墨回想。
这件事情最后最大的受益者其实是齐淮，虽然他被骂了，但明星有谁不被骂？
相反，他物超所值，这样一想，乔美娜是不是很早就和宴守他们勾搭上了？
林墨目光微凝，心底的怀疑久久不散。
乔美娜当然知道宴守这话是什么意思，若是他们艺人经纪人公司之间的关系好的话，这话就是一种赏识，但若是相反，这话就是一种挑拨离间了。
乔美娜却生不出生气的心思，因为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信任，不过只是为了工作而已。
场面一时间出奇的安静，直到齐淮走了过来。
齐淮先看了看宴守，宴守事不关己地闭上了眼睛，齐淮只能乖乖地走到余或身边，“余哥，您叫我？”
他睁着一双细长的桃花眼，一时间竟有种无辜感。
虽然是桃花眼，齐淮眼睛很大，造成整体的效果是一种潋滟的温柔感。
若是在小说里，他不是温柔流连花丛的花花公子，就是修罗场中的万人迷。
那眼睛仿佛会说话。
当然了，小狐狸装乖的时候也是真的乖，他低着脑袋看余或，那不带一丝杂质的眼神，真真切切将信任摆到了明面上。
乔美娜心神恍惚起来。
她工作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看见一个真真正正信任经纪人，相信经纪人，依赖经纪人的艺人。
直到今天，她看见了，这才明白过来，余或告诉她艺人听话好带还能火时，那不自觉带上的骄傲是怎么出现的。
若真的有这样的艺人，又会有谁不骄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