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或这准备一做就做了近一周,虽然他没在花草娱乐公司了,但余或这些年的打拼下来,也混了不少的人脉。
基本上只是带着三崽子的照片转了一圈,加上谈交情,就成功将三个崽塞进了《偶像出道日》综艺里,并得到了能呆到16进8的淘汰赛的保证。
说实话,余或这般卖力,真要论起来,还是宴守捡便宜了。
但谁让这余或不甘心呢,不甘心自己半生的努力就因此毁为一旦,不甘心自己的名声在这赫连奇的话语下变得糟糕,不甘心,遇上这样的极品而无动于衷。
余或甚至有一种隐隐的预感,他觉得,自己加入这个野鸡公司后,未来成就会不低。
尽管余或猜这就是在自我安慰罢了。
“出道日要求下周必须进去,统一管理,我想着也没多少时间了,这几天要不给他们找个舞蹈声乐老师教一教,让他们进去别太垫底。”
余或坐在宴守家沙发上,对着闭目养神的宴守侃侃而谈。
说实话,要不是时间紧资金紧,他还想给这几个小崽子找个礼仪老师,形体老师,顺便让自己以前的公关老伙伴教教他们说话。
也是在遇见赫连奇的时候,余或才深刻体会到,黑料到底是多么的折磨人。
所以只要可以,除了学历,余或绝对不让他们有任何的污点!
宴守眼皮微动,一双深邃幽深的眼睛直直地朝着余或看过去。
余或不知为何心底稍稍心虚了一下,随即又挺直了腰板,宴守作为老板,难道不该提供资金?
大约过了几十秒,宴守这才慢吞吞地开口,“多少钱?”
余或心头一松,知道宴守已经松口了,毕竟工作室里可是有五百万呢,宴守给自己亮资产的时候余或瞬间将心放到了肚子里。
于是他尽力劝说:“也不贵,就是小几万罢了,虽然不要特别名贵的老师,但也不能……”
“不用,”宴守听见万这个字眼,瞬间眼神清明。
他看着排排坐的三个小崽子,意味不明,“初赛而已,网上扒一个视频不就行了?”
接受到王的眼神威逼的三小崽疯狂点头,“对对对,我们可以自学的!”
余或却不赞同,“声乐和舞蹈老师是非常必要的,不然光自己扒,怎么能找到自己做的缺点改正,顺便发扬自己闪光点呢?”
宴守毫不犹豫,“我家孩子聪明。”
余或余光看见乖乖坐着的三崽子,第一次和老板顶嘴,“那也得要老师!这可是赚钱的第一步,没有本金,怎么打响名气赚大钱?”
宴守哽住。
他在古代向来空手套白狼,这还是第一次需要自己花钱出去的,再想起这海洋生物需要的开销和自己所剩不多的养老金,立刻就跟个只进不出的貔貅一样,心底滴血。
余或看着宴守瞬间阴沉沉的脸,心中的气势就熄了,甚至还开始感觉腿软。
他鼓起勇气,磕磕巴巴的,“而,而且,后面要打响名气,宣传,热搜,服装……哪样不要钱?”
他每列举一个,宴守脸就沉一分,看着余或的眼神更是充满探究。
余或知道对方想问什么,梗着脖子答,“当明星当然赚了,前段时间还有明星日收百万,那这不是得经营嘛!”
是的,经营。
宴守也知道没有掉馅饼的事,不管怎么说,这三个只要安顿好了,日后也是一个不小的助力。
现在忙活,哪怕只忙十年,未来也多了四十年休息时间,他不亏。
深吸一口气,宴守妥协了,“可以。”
余或脸一喜,刚想说出自己心仪的老师,就听见对面的宴守声音凉嗖嗖的,“我亲自教。”
余或:“……?”
余或觉得自己疯了,不然怎么会听见懒癌晚期的老板说出这么大义凛然的话。
事实上,宴守会答应,也只是因为两个点而已。
第一,资金不多,族人在赶过来的路上,他得省着花。
第二,009预估,三个小人鱼未来的身价上百亿。
宴守妥协了,他告诉自己,这个时候的努力,只是在为潜力股打地基。
做好心里建设,宴守总算从懒人沙发里站了起来。
他目光看向余或,眼角的泪痣映衬着本人像个古画卷走出来的画中人。
“哪个舞?”
余或鬼迷心窍道,“剑舞,《将独行》。”
宴守眼睛微微睁大,《将独行》是由七百年前的大楚朝传下来的一首战歌。
战歌内容讲的大概是一个将军在大楚国破家亡时,兵临城下,他仍然坚守着国家。
哪怕自己的战友们全都战死的战死,逃跑的逃跑,皇帝也南下逃亡,只剩下将军一个人,他仍然会守住国家,直到身死。
这首歌和一般的悲怆不同,他非常的慷慨激昂,表达的不是一个人守城的寂寥,而是一人仍抵万人的那种万夫莫当的气势。
所以在后世的另一个朝代,在新皇的首肯下,他们甚至不避讳地将这首歌当成鼓舞士气的歌曲。
宴守回过神,疑惑,“怎么选了它?”
余或老实道,“这首歌配的剑舞不算太难,齐祺身体软,学起来不难,齐伊音域广,也可以唱这首歌,齐淮有力道,舞起来也不难。”
是不难,但这剑舞是独舞啊!
宴守虽然进入这个世界没多久,但作为古穿部部长,他穿越的世界数不胜数,偶然当过这个世界以前的皇帝将军丞相什么的,简直再正常不过。
这首歌,还是那取了将军人头的敌国将领编的,舞是帝国丞相舞的,而宴守,是那个首肯点头的新帝!
所以,有些抗拒的宴守不动声色地打听消息,“这首曲子搭配的舞蹈是独舞吧,近代改编了?”
余或摇摇头,“没有,这不是想找个舞蹈声乐老师……”
宴守深吸一口气,“知道了。”
没事,不就是编个舞吗?还是剑舞,很容易的。
他垂眸,转身看向还坐着的三个鱼崽,凉凉道,“跟上。”
齐淮连忙站起来,“好好的,w……”
宴守微微一瞥,似是在提示,“大侄子。”
齐淮:“……好的,叔。”
*
余或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宴守,虽然只是短短相处了几次,但宴守浮现在表面的性子很轻易就让他看出来,这是个讨厌麻烦的人。
不过等他跟进来后,发现眼前的一切和他想象的都不一样!
宴守带着三个小的进了一间客房,这间客房里并没有床,只是一个空旷的房间。
因为这里只有两室一厅一厨一卫,所以这个房间看着还是有些空旷的。
在房间的角落摆放了几把椅子和工具,地上也铺满了榻榻米,在门的旁边墙壁上,还安置了一个全身镜。
余或大吃一惊,“你学舞的?”
宴守黑脸,“这是健身房。”
余或看着他的目光更惊奇了,显然,对于宴守这把懒骨头能锻炼,简直是难以置信的事情。
但想想也觉得没什么问题,宴守这大长腿这有爆发力的腰,一看就没少练。
宴守也不打算解释,他脱鞋踩在榻榻米上,用平板开了《将独行》的舞蹈视频打开,一边放平板一边平铺直叙:
“好好看,争取都记住。”
余或:“……”
不过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觉得无言以对,齐淮点点头,声音中一点勉强都听不出来,“好的,叔。”
宴守先让他们看清楚这些动作,有个印象,等待会儿再教他们基础动作。
他看着视频,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尽管他找的这个视频已经是点赞最多的了,但里面的瑕疵还是很明显,出了很多错漏。
这些错漏让这剑舞看上去更柔和了些,虽然看着很美观,但总找不出当初丞相舞的那般气势。
宴守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很认真,甚至会忽略周围的环境,专注做自己的事情。
除非遇到意外。
显然,现在的余或就是一个意外。
他加入不到三崽子的学习之旅,宴守又阖着眼不说话,余或以为宴守闭目养神,有一搭没一搭地插话。
“老板,我才发现你家里只有两个房间,他们三兄弟平时住哪啊?”
宴守漫不经心道,“鱼缸……”
两个字刚出口,宴守突然回过神,察觉到什么不对。
他转过头,余或正满目呆滞地看着宴守,他望着宴守那张看不出表情的脸,试探地笑笑:
“老板,您真爱开玩笑。”
宴守开始琢磨要不要干脆爆马,把能干的余或绑到自己的这艘贼船上。
*
花草娱乐某间休息室内,一个五官端正自带暖男气场的男人猛地锤了玻璃桌面,带起阵阵响声。
“行了,他现在都身败名裂了,你还老是想他做什么,专注发展自身,你们俩本身就不在一个层次上了。”
那天和余或互怼的男经纪皱皱眉,还是开口安抚了下公司的摇钱树。
“我想他做什么!”赫连奇眉头压下来,气得咬牙切齿,“他业内名声烂成这样,怎么还有新人愿意要他带?”
赫连奇本来也不想这么对余或的,可人往高处走,他余或已经不能给他提供资源了,他离开有什么不对的?
那个小气的家伙还想用收回资源威胁他,可他现在可是公司当红,怎么可能受他摆布?
赫连奇不后悔自己做的一切,他只是不想从任何地方听见余或即将发达的消息。
这不就是说明他鱼目混珠不识好人心吗!
男经纪看着他逐渐狰狞的脸色,嗤笑一声,“你也说了,他名声烂成这样了,怎么还会有人找他,不过是去骗些小新人罢了。”
见赫连奇还是阴沉着脸,男经纪拍拍他的肩,安抚道,“孟导那边的电影要开拍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渠道,你别放掉这个机会,前途最重要。”
“至于余或那个蠢货……”男经纪冷笑一声,“我听说他去联系出道日节目组了,到时候我托人给小新人一些忠告,他们会懂事的。”
赫连奇沉默了下,点了点头,“麻烦飞哥了。”
飞哥摸摸赫连奇脸蛋,笑吟吟的,“麻烦什么,你可是我们花草的宝,可不就是得对你好。”
也就是那余或,蠢得不知道妥协,让他捡了个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