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这样可以？”
小九抱着比他还高的竖板，垮着脸幽幽地看向陆六禹。
讲道理，若是早知道陆六禹所谓的有办法就是让它在这站着羞耻卖萌的话，它死都不会这么听话的！
陆六禹很有耐心，一边不知道折腾什么破玩意儿，一边不走心的安抚：“小九，咱们日夜相处了近二十年，你要对我有信心。”
小九气梗在喉管：“放屁，老子去年才醒！”
陆六禹装耳鸣，转移话题道：“初来乍到的，总得找个土著了解情况嘛，要是让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去找土著，你也不怕我俩一起去世。”
他们签订了血契，若是陆六禹死了，小九就算不死，也离死不远。
陆六禹这话也算是变相夸了夸小九的实力，小九脸色总算不这么垮了。
只是还有些不明白：“那为什么要我举牌？不能直接抓吗？”
还是个令人羞耻的四格漫画，它不要面子的吗？
陆六禹理所当然：“举牌是为了吸引注意，降低警戒心。”
牌子画得过分出彩，来鬼肯定会被吸引注意，到时候，是抓是跑，都可以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了。
他顿了顿，回答第二个问题：“这里偏僻，阴气少，有实力的鬼一般不会到这来，安全也会有保障。”
仔细想过一圈，小九也没找到哪个地方的逻辑不对劲，只能放下心底的那么疑惑，暂时相信了它和陆六禹的那点塑料主仆情，乖巧地站在牌子后面等鬼。
陆六禹见将小九稳住了，这才低头看向手中突然出现的半透明面板。
在传送过来前一小时，xx文明特地和他们签订了一个主播签约条约，这是他们目前能赚钱的唯一设备。
当时负责人看向他们的眼底全是戏谑与兴奋，翻译器翻译出的字正腔圆的语调都带上了幸灾乐祸：“最近通货膨胀得厉害，请你们一定要好好赚钱，时间可不等人。”
陆六禹心底也有些底，他知道，他们不可能有很好的赚钱环境。
比如到来的恶鬼星。
要么，是这里的资源已经贫瘠到无法吸引外星人注意，要么，是这里的土著战斗力太强，让外星人付出远大于收获。
不管哪一种，对陆六禹都是一个坏消息，这意味着他得先满足生存需求。
他看着面板上的同意书，那首行的分成9：1大大咧咧地用红色字体标大，陆六禹这才知道他们的幸灾乐祸来自哪里：
时间，可不等人呢。
他眼眸微闪，难得显露一丝怒色。
现在只能看这颗星球有没有价值了，如果没有，那意味着陆六禹至少要获得一千亿星币的打赏，才能到达平均水平。
陆六禹平静地点了同意。生存陆六禹其实不太担心，好歹专业对口，就是赚钱看着似乎很有难度的样子。
立在自己上方的直播摄像头开始运转起来，陆六禹面前的半透明面板瞬间涌现了不少的弹幕，被贴心地换成了中文，看着刺眼。
【进了三个直播间，总算有一个没一开播就死了，真不愧是低位面的蝼蚁，差点让我放弃内测名额。】
【这个废弃星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好像活的生物全死了，也不知道主播能上哪找吃的。】
【什么？饿死？草了我还是去别的直播间吧，那边那个小奴隶好像投放的是丧尸，肯定精彩！】
【兄弟，给个直播间牌号？】
【先码一个，时间到了我再来。】
弹幕不算多，却足以让人看清这些外星人的需求，陆六禹忽略掉这些不友好的弹幕，看向最下方的数字：
1729
这是他目前直播间的观众，人数还在不停往下掉。
哪怕这群人态度恶劣，陆六禹也得想办法吸引他们，让他们为他花钱。
陆六禹下意识敲击着面前的石板思考未来，脑中突然传来一声低低的惊呼：“六六！”
陆六禹面色一变，反应迅速地躲避好，眼睛四处探查着。
没多久，不远处突然晃悠悠地出现了一个骨瘦如柴的男鬼。
男鬼头发很长，脖颈间带着青紫的印记，偏偏双眼泛红，应该是个被吊死的厉鬼。
吊死鬼毫不遮掩自己的足迹，不过他似乎对小九的出现有些惊奇，甚至让他一时忘记了动作，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四格漫画，双眼亮晶晶的。
陆六禹没有观察太久，确定能打后，他直接咬破指尖，使出了自己最擅长的道术。
“……灵符有旨，密咒有令，符化奉行，不得有误！”
随着咒语落下，一阵淡淡的光芒自小九身上亮起，原本圆滚滚的小九瞬间膨胀了起来，变得至少两米高。
它低低地吼叫一声，那尖锐的兽爪不留情地朝着面前的吊死鬼袭去。
吊死鬼显然没料到这么萌的生物还能这么凶残，愣是反应了一秒才拉长头发进行反击。
不过小九还是靠谱的，它又爪缠上吊死鬼的头发，脚步不顿直接朝着对方所在的地方靠近，每一步都能踏出一个又一个的深坑。
显然，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弹幕呈喷井式爆发：
【卧槽卧槽卧槽，这是低位面蝼蚁可以拥有的实力？】
【精彩！咬死他，咬死他！】
【总算有点看头了！】
陆六禹没空看弹幕，他直接将所有的弹幕隐藏，指尖的血渍还在流淌着，随时准备给小九补咒。
被小九缠住的吊死鬼显然有些不耐了，他鲜红的眸子仿佛在泣血，在小九张口欲咬的同时骤然张大了嘴巴，那细长的舌头毫不留情地缠上小九的身躯。
不过技术和本钱似乎不太足，在转悠了大半圈后，卡住了。
吊死鬼：“……”
他双眼瞪大，使出全力，将舌头再度拉长了几厘米，甚至往上挪了挪，还是差了那么些，只能不尴不尬地留在原地。
小九鼻孔似乎发出了嗤笑，动作丝毫不慢地将对方死死按在了地面上，低头看着吊死鬼的眼神满是鄙视。
“这素阁以外（这是个意外）！”
操着大舌头的吊死鬼不甘心地反驳，让死死压住对方的小九有一瞬的沉默。
以为小九还在嘲讽他，吊死鬼严词反驳：“宿窝清底了（是我轻敌了）！”
陆六禹也沉默了下，他将马上要咧到耳朵的嘴角收拢，这才若无其事地站了出来。
“能捆住吗？”
小九眼神复杂：“这是鬼。”
陆六禹轻咳一声，语气轻轻：“我知道，可是，我快撑不住了。”
小九：“……”
陆六禹驱使小九变大办事相当于请神，不仅小九会消耗阴气，陆六禹也会消耗的。
一般情况来说，这种驭鬼术是最简单的，持续时间至少也是按小时计算的。
但，陆六禹是个半吊子，修习道术也玩一般的吊儿郎当，不能撑太久也情有可原……
个屁！
小九黑着脸，用变小后的身躯死死按住吊死鬼，满脸委屈。
它当年到底是多瞎，选了这么个不靠谱的主人！
陆某人还不走心地安慰：“乖啊，待会儿就给你烧供品，让你当最帅的崽……对了兄弟，相逢就是缘，怎么称呼？”
他话题转移得贼快，看着面前的吊死鬼笑得非常的和蔼，小九都快气哭了！
吊死鬼眼珠子转了转，傲娇偏头：“谁跟你是兄弟？”
“成叭，那就叫你小吊了，”陆六禹好脾气地不在意，“能给我介绍介绍你家乡吗？”
初来乍到，陆六禹也很茫然，或者说，想问的东西太多了。
恶鬼星怎么变成这样的，这上面还有没有活的生物了，这里的恶鬼形势分布怎么养，这里的物价怎么样……
一时陆六禹也不知道怎么问，干脆让土著介绍下家乡，自己再问些没提及的。
不过小吊土著不怎么想配合：“不能！”
他们当鬼的，最好的一点就是能听懂任何物种想要传递的话语，他显然听到了陆六禹刚才和小九的对话，知道他们奈何不了他。
若不是小九力气太大让他跑不掉，吊死鬼早就跑了。
他眼神微转，也不知道陆六禹他们到底从哪冒出来的，若是拿消息卖给东区的老大，应该可以卖不少鬼气，东区的老大最大方……
“既然没用，那只能让小九吃了，”陆六禹无奈叹气，“就是味道不太行，宝，忍忍，你要知道，天将降大任……”
小九小脸一垮，打断陆六禹的碎碎念：“知道了。”
他黑漆漆的眼珠子看着面前的吊死鬼，似乎在思考从哪下口。
吊死鬼有些不详的预感：“你们不是活的？”
“瞧你这话说的，”陆六禹笑吟吟的，“都当鬼了，还看不见我家小九身上的鬼气？”
“小九是个画皮鬼啊！”
吊死鬼：“……”
画皮鬼小九眼皮一掀，声音不满：“都说别让我披动物皮了！”
它们画皮鬼最擅长的就是隐匿自己的气息，小九披了张熊猫皮，导致整个鬼的气场都往熊猫靠拢。
吊死鬼实力不高，直到小九故意露出气息才反应过来，对方真的是只高级画皮鬼。
看着别扭生气的小崽子，陆六禹熟练地安抚：“怪我，技术不精，所以你要学会体贴。”
体贴的小九决定暂不追究：“记得补偿我，他鬼气不多，阴气驳杂……”
吊死鬼识相地发出鸡叫：“我说！”
他吸吸鼻子，讨好笑笑：“都是兄弟，有话好好说嘛！”
陆六禹这才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