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妡还是不说话,她担心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不习惯吧,酝酿了半天才缓缓道“许是不习惯吧,你还是送我去圣灵山吧,或是广玉宫也行……”
辞弦却缓缓笑了起来,手抱在一起,一身深红袍衣显得格外放荡不拘“你放心好了,本君还是不会对你做出什么的,早些歇息!”说完便朝自己寝院去了。
嫦妡还是感觉别扭,但没什么法子,只好回厢房休息去了,辞弦还算有心,把厢房布置得不错。
第二日一早便起来了,随辞弦去圣灵山,还未临近圣灵山就感觉有一股强大的灵气,嫦妡深吸一口,果真与别地不同,刚降到圣灵山山脚迎面就来了几只灵雀鸟,五彩羽毛扑闪扑闪着,甚是惹人爱,辞弦给灵雀鸟喂了些吃食灵雀鸟才离去。
“这几只灵雀鸟很早就定居在这圣灵山了,所以比别地的灵雀鸟更有灵性,诺,还和本君讨吃的。”
嫦妡赞成的点点头,这圣灵山是个好地方,绕过一座竹林便是息容常常谱棋的地方,果然,息容此时正在谱着棋,辞弦老远便道“息容君近来可好!”
息容不抬头,淡淡说道“坐吧”辞弦拿起一枚白子儿落到棋盘上道“若是我,便下在这儿,不仅活了白子儿,还堵了黑子儿的气,你说呢?”息容不语,拿起黑子儿放到棋盘上,浅浅道“白子儿输了。”
辞弦定晴一看,自己刚刚那一步棋的却是堵了不少黑子的气眼,可却也为黑子儿铺了路,把自己堵死了“这盘不算,重来!”说着便重新摆起了谱。
息容这才看向嫦妡,“香息子喝完了?”
嫦妡摇摇头:“还没,只是想向上次的事道个歉......”嫦妡抿着嘴。
息容淡淡道:“本君这儿没那么多的礼数。”还没等息容说完辞弦便抢先说道:“对了息容,嫦妡这次还有其他的事找你帮忙的,你可别小气啊。”
息容瞥了辞弦一眼,又转头问向嫦妡,“有什么事就说吧。”
嫦妡别扭了半天缓缓道,“我宫里的月光花不知怎的凋了不少,本想向息容神君借点圣灵湖的水。”
“圣灵湖的水乃是灵水,供养世间生灵,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借的。”息容下下第一枚黑子,嫦妡听息容这口气像是不愿借,嫦妡也早料到,便急忙道:“其实灵水也不必用在这点小事上的,我再去找嫦娥姐要点月光花种子便好了,顶多再等上个百年罢了……”
息容轻笑了一声,“其实也不是不能借。”
嫦妡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辞弦都看不下去了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就给点好了”息容不理会辞弦的叫嚷,又落下一子儿“可否会下棋?”嫦妡愣了一下,傻傻的点了一下头,又摇了摇。
息容又浅笑了一下,“你这又点头又摇头的是什么意思?是会还是不会?”
“会是会,但只会点儿,都上不了台面的。”嫦妡心里直打着鼓,息容神君不会是想让自己跟他下一盘棋吧,果不其然“辞弦的棋艺还是没长进,不如你与本君对弈一局,若是你赢了本君,圣灵水自是会予你,若是输了....”嫦妡打断接道“输了那我就不要了!”
息容抬眼瞧去,此时的嫦妡一脸的自信,可谁知嫦妡心里直说,等会儿我是恭恭敬敬的说‘息容神君果然好棋艺,不出半盏茶的时间我就输了,嫦妡真是佩服!’还是说,‘我会遵守承诺的,圣灵水还是发挥在最要紧的地方的好。’还是说,‘嫦妡技不如人,真是惭愧,不如来日再来切磋切磋......’想来想去嫦妡早已坐好,手里捻起一枚白子儿不知放在何处。
辞弦却在一旁鼓励道:“嫦妡,若是输了,本君就替你赢回来!”嫦妡翻了个白眼,刚刚息容不是说了没长进么,怎么赢回来!
嫦妡还是把白子儿放下去了,接着黑子又落定,嫦妡拿着白子儿僵持着,手足无措的又落下,果然还没半盏茶的时间这局棋便结束了。
息容淡淡道:“你输了。”辞弦在一旁咂舌,“嫦妡你怎么输这么多!人家息容神君不停地在让你子,本以为你会赢,可你却还是输了!”
一直在让我!嫦妡猛地抬起头,又垂下眼帘“我输了,我就知道我的棋艺是上不了台面的,就算息容神君一直在让着我,我还是没赢……”
辞弦见此,安慰道:“没事啦,没事啦,回头本君教你!”
“息容,你说的那段音律稚烟谱好了,你可否要听听?”一袭浅粉长裙佳人从远处长廊外走来,众人闻声都向稚烟瞧去,稚烟瞧见有那么多人,轻轻颔首道:“原来是辞弦神君来了,还有,嫦妡神女吧?”
嫦妡与辞弦点点头,这是嫦妡第一次这么近看见稚烟灵女,果然是个秀气的人儿“原来嫦妡神女也会棋奕。”稚烟浅浅的一笑。
嫦妡听人这么说连忙摆手道,“灵女说笑了,嫦妡只是识得而已!”稚烟脸上的笑停住了一瞬,“叫我稚烟就好,称这个灵女显得太生分了。”
嫦妡点头,辞弦走上前对稚烟戏谑道:“刚刚好像听稚烟说又谱了个曲子,不知我们可否也能听上一听,息容君不介意吧?”嫦妡也转向头看向息容,只见息容又淡淡一笑,“不介意。”
稚烟本就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带嫦妡等人来到一座八角亭,取来琴又浅浅一笑“新谱的曲子也不知怎样,若是不好,还望不要笑话稚烟……”
辞弦听后却打趣道:“息容在这儿,稚烟谱的再差我想也不会差到哪去吧,哈哈哈..”息容瞥了一眼辞弦“听你的曲子!”辞弦手捂嘴自是不再说了。
嫦妡却不甚明白辞弦为何要这样说,看着眼前流畅的指法,就知道稚烟是练了许久,果然挺好听的,烟柳画亭,好曲配美人,这真是种享受。
一曲下来,辞弦拍手叫好,“稚烟就是稚烟,曲不仅谱的好,指法也是如此流畅,不知什么时候嫦妡才能达到稚烟的三分之一呢。”
“就是就是,稚烟姐弹得真好,应是练了许久吧?”嫦妡问道。稚烟望向息容慢慢道“其实也只不过是几遍罢了……”稚烟脸上微微泛红。
却听息容浅浅道,“稚烟,你带嫦妡神女去取点圣灵水。”
“圣灵水?”稚烟眉头微皱,息容嗯了一声,坐在一旁拿出一只白玉笛玩弄着。嫦妡却呆了,自己不是输了么,“我不是输了么?而且还那么惨!”
息容不抬头,只是淡淡说道,“你虽不怎么会下棋,可棋品挺好的,便予你些许!”
嫦妡哦了一声,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拿到了,看来自己把息容想得太坏了,其实他挺好相处的,嫦妡心里窃喜,便随稚烟去圣灵湖取水。
嫦妡也不多待,取完水便回了天宫。息容的圣灵水果真好用,那几朵月光花不但活了,还生得更加娇艳。
“嫦妡!”嫦妡回头看是曲吟、紫昭上仙来了,紫昭和曲吟都是西王母膝下子女。
嫦妡乐呵呵的跑过去“曲吟,紫昭!诺,我广玉宫的月光花可有什么不同?”
曲吟刚想说点什么,顿时也便收了起,绕着那几株月光花瞧了瞧,再捋了捋袖子,“没什不同的,比起往日的更加娇艳了点罢了。”
紫昭上前,摸了摸花瓣道:“嫦妡姐,又有什么新法子了?”紫昭仙子最爱的便是种些花花草草的。
嫦妡之前闲来没事曾去过紫昭的紫藤殿,都能堪比王母的瑶池了,什么三色堇,姬百合,鸢尾,四季海棠,月见草,悬铃木,紫苏都有,可嫦妡最爱的还是海棠花。
“新法子倒没有,这月光花本是早已凋枯的,是息容神君的圣灵水才救活的,还生的如此好!”嫦妡拉过紫昭,对曲吟上仙道“曲吟,你方才可有什么话要说?”
“哦!差点忘了!方才听几个仙君谈论起上古时期大战魔尊的往事,恍惚间好像说起关押魔尊的南漠有了什么动静!”曲吟皱着眉头,一只手摸着下巴,一只手背在背后。
“魔尊!”这个名号已经好久都没人提起了,当年大战魔尊时曲吟,紫昭都还没出生,嫦妡那是也还是刚落地的小仙童。
当时大战魔尊比大战魔族还要可怕的多,后来不知怎的被嫦娥和后羿封在了南漠,嫦妡也不知道那么强大的魔尊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关了起来。
当时嫦妡也问起过嫦娥,嫦娥也没回答,脸上却是憔悴不堪,坐在后羿的床边,握着后羿的手,眼里还闪烁着泪光,“羿郎,我知道你想让阿妡明白,可是,可是阿妡还小......”
后羿浅浅的笑了笑,拉过嫦妡,后羿其实也受了不少的伤,却只是淡淡道:“阿妡,羿哥哥知道阿妡想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仙人都没打败魔尊,却被我和嫦娥打败了,呵,其实魔尊不是那么容易打败的,这都是天命,知道吗?阿妡,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嫦妡感觉后羿的神识越来越微弱,也挂起了眼泪,不敢多问了,只是点头,“羿哥哥,阿妡知道了....嫦娥姐姐,羿哥哥神识怎么越来越弱了,呜呜,嫦娥姐姐,羿哥哥怎么了……”
嫦娥早已泣不成声了“羿郎,我嫦娥此生定会一直等你!你别怕找不到,我会在广寒宫种好多好多月光花,你一定要看见呀,知道吗,羿郎…...”
那时起,嫦妡才知道后羿是羽化了,他的神身羽化了。但是庆幸的是,后羿继承了三足金乌的灵力,保住了一魄,这一魄还是西王母同众仙一同护入了轮回,不然这一魄早晚都会散的。
据上古书文记载,后羿得在人间等待一个机缘,然后再修行成仙,快则几千年,慢则上万年。几百年前就闻占卜星君言后羿仙君已在成仙的路上了,说是在等几百年便可成仙了。
这些年来,嫦娥不停地种月光花,希望后羿看见,好回家。
还是回到话题来,紫昭慢慢说道:“魔尊?都被关押上万年了,会有什么动静?”
“嫦妡神女!曲吟,紫昭上仙......”来者正是漫絮仙子,一袭浅绿琉璃裙比谁都好看。
漫絮上一世其实是个凡尘女子,身世极其可怜,又极有仙缘,便被元始天尊带了回来,做了个仙子,漫絮本身就温和,惹得元始天尊极其的喜爱。
“这几日,元始天尊真是看得紧!”嫦妡抱怨着“漫絮这次来了可要多玩上时日。”
曲吟挤上前来,“就是,漫絮这么久没来天宫,定是无聊得紧,本仙君近日得了几个话本,待会儿可要好好听上一听。”
紫昭也一边点了点头附和着,漫絮只是莞尔一笑:“这次怕是不能玩了,师父叫我去一趟南漠,只限我三日的期限呢!”
“又是南漠!”紫昭皱起眉头,又回头拍了拍曲吟,“哥,你那话本这次可没人陪你欣赏了,哈哈哈......”
曲吟一挑眉,装作没听见道:“不知那元始天尊干嘛让漫絮去南漠!那么危险!若是漫絮有个什么,他还不心疼死!”
嫦妡眼睛一转,南漠,几万年没去过了。
“漫絮,我们陪你一起去南漠,怎样?”漫絮当然不肯,一则路途太遥远,路上有什么危险也没人知道,万一出个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漫絮虽然相信不会有意外的,这是对元始天尊的信任,二则听说南漠有动静了,虽不知是否真实,但人去多了还是容易打草惊蛇,再则漫絮只是去瞧瞧出了什么变故罢了,又不是去玩,真的没必要。
但最后还是妥协了,浩浩汤汤的一行人偷偷摸摸的离开了九重天,向南漠进发。这一路还算安全,只是路不是很熟,绕了好几个大圈子,人多了就容易走得慢,到南漠时早已用了两日。
这南漠其实挺荒芜的,跟几万年前一个样,沙尘,乱石,时而几颗枯树,只是现在的南漠多了几分凄凉,萧条。
再走几步,昏沉沉的天却乌云滚滚,嫦妡倒没觉得有什么,只是紫昭警惕道:“嫦妡姐,这天变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