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夫人的院子名叫松鹤堂。
宋时鸢跟钟氏到的时候,早她们一会子到的岑九容跟裴若兰,已拜寿完毕,正献上自己的寿礼。
岑九容送的是座玉观音,说是请慈安寺主持了悟大师开光过的。
裴若兰送的是一架屏风,上头的松鹤延年图是她亲手绣的,绣工十分了得,尤其那对仙鹤,活灵活现的,宛若活物立在眼前一般。
钟氏顿时有些自惭形秽,忍不住伸手揪住了女儿的胳膊。
她准备的寿礼是一对春瓶,足足花了一百两银子,心疼的她一宿没睡好。
原以为很能拿得出手了,谁知一对比才发现,自家这寿礼,着实有些寒酸。
宋时鸢安抚地拍了拍钟氏的手。
他们小门小户的,送礼量力而为就行,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
母女俩上前,说了祝寿词,然后将寿礼呈上。
众人神态各异。
张老夫人只怔了一瞬,随即和蔼地朝宋时鸢招了招手:“丫头,过来给我老婆子瞧瞧。”
宋时鸢端起淑女范儿,缓步走上前去。
张老夫人抓/住她的手,歪头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冲着钟氏夸赞道:“令爱好样貌,以后定是个有大福的。”
说着,叫丫鬟取来对赤金嵌红宝的滴珠耳坠子,赏给宋时鸢当见面礼。
“多谢老夫人。”宋时鸢道谢,高高兴兴地收下了。
心想,世家果然家底厚,张老夫人随手给的见面礼就这般丰厚,得亏她今儿来了,不然可就亏大了。
说话间,又有宾客来给张老夫人拜寿,钟氏跟宋时鸢母女便趁机退出来。
钟氏被请去东厢房,宋时鸢则被带往正房后头的花厅。
花厅里坐了不少小姑娘,见宋时鸢进来,其中一位长相十分明艳的女孩子立时站起来,笑着问引路的管事娘子:“六嫂子,这位姑娘是?”
被叫六嫂子的管事娘子连忙回道:“三姑娘,这位姑娘是宛平县令宋大人的爱女,老夫人叫您照看着点。”
三姑娘张婉如闻言,上前拉住宋时鸢的手,牵着她走到一处空位上,将她推坐上去,笑道:“宋妹妹坐这里。”
随即又一叠声地吩咐丫鬟给宋时鸢倒茶跟上点心。
坐在主位下首的裴若兰顿时不乐意了,嘲讽道:“婉如姐姐,她区区一个县令之女,你又何必如此善待她?难不成你那爱伺候人的毛病又犯了?既如此,倒不如过来伺候我,好歹我有银钱给打赏。”
张婉如面色不变,似笑非笑地说道:“来者是客,我身为主人,多关照下宋妹妹也是该当的。裴妹妹话说得如此冲,难不成是吃宋妹妹的醋了?大可不必,我最喜欢的还是裴妹妹你呀。”
宋时鸢险些失笑出声。
这张婉如倒是个秒人,瞧这话说的,够阴阳怪气。
“谁要你喜欢了?”裴若兰白了张婉如一眼,意有所指道:“你喜欢的人可真多。”
宋时鸢皱了皱眉头,听这话音,张婉如也爱慕岑九容?
为何如此想不开?
不过原著里头女配不少,但却没有张婉如的戏份,说明她应该只是暗恋,不会付诸行动。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张婉如淡定笑道:“裴妹妹过奖了,比起裴妹妹来,我算是小巫见大巫,不足一提。”
两人有来有回,互不相让,斗法斗得那叫一个精彩。
宋时鸢左手端茶盅,右手捏点心,边吃边喝边看戏,那叫一个惬意。
然后一不小心,茶水喝多了。
她不得不捂着肚子,匆匆忙忙出来上茅房。
才从茅房出来,正低头整理衣袖呢,突然有人从后头一下捂住了她的嘴,另外只大手搂着她的腰,将她往旁边带。
宋时鸢身子只紧绷了一瞬,在鼻翼闻到熟悉的清冽梅香后,立时又放松下来。
两人躲进一处狭窄的夹道。
岑九容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怎地不叫?”
宋时鸢斜了眼捂住自己嘴巴的手,重重地哼了一声。
岑九容轻叹一声:“阿鸢过于聪明了些,如此便少了很多乐趣呢。”
随即又话锋一转,琢磨道:“要不,我在你脑袋上劈一掌,将你劈成半傻?”
宋时鸢张嘴,在他指头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岑九容“嘶”了一声,收回自己的手。
宋时鸢嘴巴得了空,本想高声咒骂,又恐惊动旁人,只得压低声音:“你还是在自己头上劈一掌吧,放心,不管是劈成半傻还是全傻,我都养你。”
这话也不知怎地触动了他,岑九容面色顿时柔和下来,看她的目光深邃而又深情。
宋时鸢有些不自在地后退了一步。
岑九容抬脚跟上来,伸出两手撑在她身侧,给她来了个壁咚。
宋时鸢:“……”
他这也太会撩了吧?
是生怕她栽不进去是吧?
她抬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没好气道:“你疯了?这可是在外头,万一被人瞧见,该如何收场?”
岑九容笑嘻嘻道:“怕甚?聘为妻,奔为妾,大不了我纳你进门当妾室就是了。”
宋时鸢揪住他的胳膊,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地掐了一把,怒道:“当着我的面跟裴若兰打/情/骂/俏,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竟先埋汰起我来了?反了你了!”
岑九容定定地看着她。
片刻后,脸上突然绽开个灿烂的笑容,抬手将她揽进怀里,高兴道:“阿鸢,我真是爱死你刚才的小模样了,求求你了,以后多揍揍我,多骂骂我吧,我甚都听你的。”
宋时鸢:“……”
竟然提这样的要求?
疯了吧这是?
也对,岑九容原著里头就很疯。
她无语道:“你正常点。”
“正常不了。”岑九容斩钉截铁,随即又语气一缓,讨价还价道:“除非你亲/亲我。”
宋时鸢果断拒绝:“那你还是疯着吧。”
“好啊,我听阿鸢的。”岑九容点了点头,然后下一瞬,他大手往她脑后一扣,俯身亲住了她的唇。
宋时鸢顿时瞳孔张大。
岑九容在她唇上嘬了一口,然后便放开了她,笑嘻嘻道:“如果阿鸢想的话,我还可以更疯。”
“并不想。”宋时鸢立时表态。
顿了顿,她冷声道:“找你义妹疯去吧。”
“吃醋了?”岑九容斜眼看她,笑道:“我不过嘴上与她说些不要银钱的‘甜言蜜语’罢了,实际上她连一个指头都碰不到我。”
他嘴巴凑到她耳边,用低哑的嗓音说道:“放心,我的身/子只给你用。”
宋时鸢耳朵麻/痒的厉害,身/子也有些发软。
靠,太犯规了。
这她哪里顶得住?
宋时鸢咬了咬嘴唇,总算唤回来些许理智。
她冷哼道:“你果然很会讲不要银钱的‘甜言蜜语’。”
“我与你说的每句话,都发自肺腑,千金不换。”岑九容抓起她的手,委屈巴巴道:“不信,你自己感受下。”
说着,将她的手从自己中衣领口塞了进去。
肌/肤相接的温/热触/感传来,宋时鸢整个人都僵硬了。
随即有“噗通噗通”的心跳声自手心底下传来。
岑九容轻笑道:“这下该相信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了吧?”
宋时鸢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然后就见岑九容抓着她的手,往下移去,嘴里调笑道:“若还不信的话,我可以让你再感受些旁的。”
宋时鸢:“……”
她立时笃定道:“不必了,我信你。”
岑九容又将她的手挪回心口,在心口来回打了几个转,笑眯眯道:“再好好感受下。”
不小心触碰到某物什的宋时鸢脸蛋顿时涨得通红。
这老色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