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澄冲出门,身后咔嚓咔嚓的纸人脚步紧随其后。
怎么办,我得想个办法,刚才凳子砸碎了都只破了皮,硬来肯定打不过它,但也表明它不是无敌的。纸人……纸人,既然是殡葬纸人,肯定怕火!
念头飞快转过,江安澄跑向楼梯,纸人的菜刀却追上来了。
纸人跑的太快了,比现实世界的短跑健将都快,江安澄往前扑跳,躲开了刺向背心的一刀,却也摔倒在地。
你跑不掉了——纸人嘴角似乎向上弯起,明晃晃的菜刀朝头砍下。
来不及起身了!
江安澄情绪绷到极限,但并没放弃求生欲,看着近在咫尺的楼梯,心中一狠,令自己滚落下去。
嘭嘭嘭——别墅楼梯又陡又长,江安澄护着头滚落,来不及喊疼,忍痛爬起。
楼上传来叫骂声。
“我艹,这是什么鬼东西!”震哥一推门,跟纸人正对脸,惊恐万分的脱口道。
与他同时出来的,还有手持晾衣棍的今安。
从江安澄喊救命到她滚落楼梯,前后有10秒,他们两人从清醒到拿武器,再到出门,中间说不定还做了心理建设,好险赶上了时间。
“你们拦住它!我去拿火,它力气很大你们千万小心!”
江安澄喊道。
“我艹!”震哥已经跟纸人交手,事实证明人在惊恐下脏话是脱口而出。
他手里的凳子挡了两下就被纸人的刀砍断,今安木棍当头砸下,却像砸在铁块上,木棍一下断裂,便是冷静如他也不禁神情微乱。
纸人回身一砍,速度极快,今安闪躲不及胳膊被划出了血痕。
“好快!”
两个男人此刻才意识到江安澄那句力气很大的含金量。
今安是练过格斗的,可面对乱刺而来的菜刀,他狼狈躲了两下就被逼到了死角,眼看就要被刺中时,震哥咬着牙一个铁山靠,推了纸人一把。
今安趁机躲开,纸人扑向了震哥。
今安心中一沉,他手臂受伤战力大减,震哥恐怕也坚持不了几秒,他们能撑到江安澄回来吗。
然而,很快他发现自己低估了震哥,这看着魁梧的男人竟然异常灵活,明明速度力量都不如,却总能躲开纸人攻击,虽然依旧是刀尖上跳舞,可确实拖住了纸人。
厨房里,江安澄顾不得客人不能动食物的规则,从灶台拿了桶油,翻出了烧肉用的喷枪,急忙赶了回去。
见楼上震哥和今安都命悬一线,江安澄也有些心急。
两人都受了伤,硬撑着罢了,江安澄再晚来一会儿,他们随时可能失手被杀。
“都躲开!”
江安澄叫了声,将油泼向前方,纸人没有触觉,被泼了一身油毫无反应,还在追杀今安。
江安澄打着喷灯,呼——火舌舔舐着油蔓延,一下就覆盖了纸人。
烈火中,纸人剧烈扭动身体,像个真人一样挣扎着,挥舞着刀,扭曲怪异的影子投射在走廊,投射在三人被火焰映红的脸上。
很快火焰就将其烧透,整个身躯化作了灰烬,而火焰并未在别墅蔓延,而是烧光纸人后缓缓熄灭。
三人面面相觑,都看到互相的惊魂未定。
“这到底怎么回事?”震哥身上好几处刀伤,但惊恐压住了疼痛。
江安澄将刚才的事简单说了遍,震哥听得浑身发寒,他脑中想了下,若纸人第一时间巡视的是自己的房间,他肯定会直接暴露,然后被堵死在房间中乱刀砍死。
别看江安澄能活下来,那是因为纸人首个目标是触发它杀人行动的吴念。
若是震哥或今安触发,在客房的狭小环境里,无处躲避,早就被乱刀砍死了。而他们俩有人死了,剩下一个人也拦不住纸人,他们很可能被团灭。
“我们下楼包扎一下。”江安澄看着两人伤势道,暗想他俩可是唯二的帮手,可不能损失在这里。
“这么晚了不睡觉恐怕不好吧,我们已经在外面待了够久了。”震哥疼的呲牙咧嘴,可还是担忧道。
“你们等着,我去拿药。”江安澄说道。
她拿着手机照明跑下楼,很快拿着医药箱返回,将纱布和药分给两人。
走廊不宜久待,江安澄走到门前,忽然立住了脚步,又折返回拿着药打算回屋的两人身边。
“震哥。”江安澄叫住他,脸上浮现了一丝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我和你睡吧。”
今安、震哥:“?!”
震哥:“不行,你……你是女生啊。”
今安:“这怎么行。”
话出口反而不紧张了,江安澄指向屋里,有理有据道:“我总不能和吴念……的尸体睡觉吧。”
吴念的尸体还在床上,鲜血染红了整张床,我胆子是比较大,可也没大到这个地步,换成是谁都不敢睡那个屋吧。
“也,也对。”震哥头有点晕,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眼前清丽少女的提议令他头晕。
平心而论,江安澄容貌不算绝色,可在美女如云的表演系也是有名的美女,容貌清丽,肤若凝脂,五官温婉中藏着英气,杏眼清澈明亮,灵动讨喜。若非身处险境,她这般提议震哥还不知道要多久冷静下来。
“屋里还有蔡袁呢,你打算把他丢你屋里?”今安冷声道。
蔡袁还在昏迷,丢去屋里睡好像也无妨,震哥却没等江安澄开口就摇头道:“我之前见杂物室有折叠床,让他睡旁边吧,这别墅晚上不太平。”
江安澄没多说什么,就是因为震哥人好,她才敢提议临时睡一个屋,要是其他人,她还真要犹豫一下。
屋里,虽然是一男一女,可并没什么旖旎气氛。
江安澄闭上眼就会出现纸人刺死吴念的场景,不同于先前的非主流少年,吴念既是熟人,又是当面被杀,对她冲击很大。
熟悉的人就这样忽然逝去,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会是谁……
江安澄感受到情绪有些低沉,立刻拍了拍脸,打起精神,伤感不能帮自己活着离开剧场,我得振作点。
背后,震哥压抑着疼痛的闷哼,令她注意到对方正艰难的给背后刀伤包扎,胳膊拉扯伤口令他深邃坚毅的五官紧皱。
“我来帮你吧。”江安澄起身道。
“不用,我自己可以。”
他话没说完,江安澄已经抢过了纱布:“快点包扎好睡觉,你也不想又碰到什么诡异吧。”
江安澄已经较为了解他了,说的也正是这个男人最害怕和担忧的点,果然震哥不再拒绝帮忙。
凑近了看,江安澄才惊觉伤口有多重,宽厚的背部肌肉有一道手掌长的刀伤:“这……这用纱布能包住?”
“不算深,而且也没更好工具了,包扎一下先撑着吧。”震哥声音疲惫。
“那你忍着点。”
江安澄也不矫情,往伤口撒了药又包好,两人便立刻躺下。
两人都紧贴着床沿,床的中间空出一大块区域,随着夜深,惊魂过后疲倦的江安澄逐渐睡了过去。
……
翌日,她是被蔡袁的痛呼声吵醒的。
“好疼,好疼啊。”
折叠床上蔡袁醒了过来,下身疼痛难忍,眼神像要洞穿旁边两人一样。
你们就这么对待病号的?把我丢折叠床上,你们睡床,怎么这女人是没自己的床吗,狗男女,蔡袁心理骂道。
“别叫了,吃止痛药。”
江安澄不关心他的想法,将药箱里的止痛药丢给他,吃过药后,蔡袁才安稳下来,很快得知了昨晚的事,知晓暧昧对象吴念被刺死在了床上,他吓得呆若木鸡。
被他一番吵闹,江安澄彻底清醒,另一边震哥醒的更早,只是没吵醒她。
嘭嘭嘭——敲门声忽然响起。
蔡袁惊弓之鸟的一跳,从折叠床上摔了下去,疼得眼泪都下来了。
“谁?”
“我们。”今安的声音传来。
江安澄将门打开,只见今安神情凝重:“主卧有变化,一起去看看。”
“好。”
江安澄闻言瞳孔一缩,立刻前往了主卧门前。
之前拿来挡门的桌子被推开了,门也敞开着,屋里依然是那副居家温馨的样子,只是床上被子敞开,没有了纸人的踪影。
纸人半夜查房被烧毁,这都是意料中的变化。
唯有桌上的日记本显得极为突兀,这黑色封皮的日记本之前查房绝对没见过,是今天才突然出现的。
众人相视,一起走进了屋里。
日记本敞开着,最后一页是密密麻麻的划痕,像是指甲划出的。
江安澄想了下,一阵微寒:“这日记本可能是纸人半夜拿出来的,它觉得自己是女主人,因而每天夜里坐在这里写日记。但它没有笔,只能用手指在上面乱划,然后天亮了就收起日记睡下。”
众人听着头皮发凉,脑中想象着一个纸人被封死在屋里,白天躺在床上,晚上却像真人一样摸黑活动着,写日记、摆弄化妆品……没有意识,僵硬的重复着女主人的行为。
“看看写了什么?”酒桶大哥自己不敢碰日记本,却比谁都急。
日记本最后一页是纸人的乱划,前页却有墨迹,应当是曾经女主人写下的日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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