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在准备火炉,那火炉扁平,长约半米,上面一个相同大小的托盘,托盘中央一个小孔,通向底部,托盘是中空的,有根管子伸出来,垂落到一个玻璃容器里,上面有刻度,细长的容器上有刻度。
火炉里的火通体蓝色,没有火红的焰,托盘上方有一层薄薄的膜,此时,一个声音提醒道:“时辰到了。”
“知道了。”白大褂戴上手套,将水槽里的婴孩尸体托过去,在放下去之前,先将托盘里的管子抽出来,插进了婴孩的肚脐眼里,这才将孩子放下去,他抬起手表看看时间:“三个小时后应该差不多。”
白大褂脱了手套,点燃一根烟,不悦道:“就没有更快的方法吗?”
“欲速则不达。”角落里一个影子冷冰冰地说道:“你赚的钱够多了。”
“一小瓶就能换来八千块,而且现在预约的人爆满。”白大褂双眼发光:“我觉得,是时候提价了,一万五一瓶,没有二价。”
“这个与我无关,我不要钱,只要煅烧过后的婴儿尸体。”黑影子无疑是沈醉,他冷冰冰地说道:“加价是你的事。”
“这样就更好办了。”白大褂满意地说道:“为什么选中我?”
“因为你够贪。”沈醉说道:“还有,你有一双神之手。”
白大褂愣了,喃喃自语道:“神之手吗?哈哈哈哈,你是第一个这么夸赞我的人。”
沈醉双手抱在胸前,看着窗外:“还差四个。”
“你要这么多被烧过的婴孩尸体做什么?”白大褂疑惑不解道:“那些小东西都去哪了?”
“这些你没有必要知道,你图钱,我图尸。”沈醉说道:“井水不犯河水。”
“哼,那些闯进来的家伙怎么办?”白大褂忧心忡忡道:“万一引来不应该的人,我这辈子就完蛋了。”
沈醉就像听到史上最搞笑的话,冷冷地道:“你原本就见不了光。”
白大褂突然笑了,摸摸自己的头,苦笑道:“倒也是,还差四具尸体,你准备继续吗?”
“不,暂时歇歇风头。”沈醉说道:“咱们已经引起注意,风声正紧,我倒是无所谓,但是,恐怕会查到你头上。”
“怕什么,我不过是个没有执照的流浪医生罢了。”白大褂不以为然道:“好,听你的,暂时窝起来。”
此时,放在火炉上的婴童尸体皮肉萎缩,有油脂打身体里缓缓出来,却极少极少,只能隐约看到液体沿着管子往下落……
此时,黄轩来到熟悉的巷口,老爸黄令的房间大门依然打开,他无奈地进去,这鬼房间,小偷都不屑于进去,暖气期已经结束,屋子里,嗖嗖的冷风刮进来,还是清冷的。
“爸。”黄轩叫了一声,窝在被子里的黄令懒洋洋地伸出一只脚,那只脚上只挂着一半袜子,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探出头,头发乱得如鸡窝:“儿子,你怎么来了?”
“想查一个人。”黄轩一屁股坐在脏兮兮的床上:“一名地下医生。”
黄令一骨碌地坐起来,像看怪物似地看着黄轩:“你知道帝都有多少地下医生吗?抛去有固定诊所的不说,光是那些游医,数量已经不少。”
“这是那家伙的画像。”黄轩拿出一张白颖珊后来又画出来的人像:“虽然只看得到眼睛,但是身高体型知道,凭这个能排除一部分吗?”
黄令没好气地接过来,苦笑道:“儿子,你们给我的难度越来越大了,只凭一双眼睛?”
“乔宇说长着这种眼睛的人特别情绪化,立场不坚定,手下的人容易受气。”黄轩自己都觉得可笑,把乔宇那一番胡言乱语照搬过来:“爸,这人和一只妖纠结在一起,现在专偷怀胎而死的女尸,把肚子里的孩子取出来炼鬼油,妖由乔宇对付,这人,就交给我了。”
“原来如此。”黄令展开画,仔细看着那双眼睛:“蒙眼捉耗子,难度大啊和,是,我先把画像复印一下发给下面的兄弟们撞撞运气,再让老九他们查查游医和那些小诊所,海里捞针也不过如此了,儿子,丑话说在前头,你别抱太大的希望。”
黄轩点头,现在集合所有的力量,只管努力,其它的再说了。
黄轩见黄令一直打呵欠,无奈地说道:“爸,您继续睡,我先走了。”
“等等,这个拿去。”黄令从枕头下面抽出一张银行卡扔进黄轩的怀里:“密码是***的生日,这些年我也赚了些钱,我是能赚不能花,你拿去吧。”
“爸,我有钱。”黄轩说道:“画廊的生意不错。”
“你赚的是你的,这些是我的心意。”黄令挥挥手:“走吧。”
黄轩也不拒绝,拿着卡离开,只等门关上,黄令突然发起呆来,不知道过去多久,将裤腿往上拉,他的右腿上一条长长的伤疤从膝盖直接到脚后跟,从正面斜到后面,这条疤痕浮肿,里面似有粘液涌动,黄令苦笑一声:“老爸不知道能活多久……”
一周时间转瞬即逝,乔宇从未觉得时间可以过得如此之快,上一月的目标算勉强完成,这个月的收账仅是一颗药丸,只是便宜了守门灵而已。
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上,乔宇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手指,七天了,非但官晶晶那里一无所获,就连黄令的信息网也失去了准头。
官晶晶查了二医的监控,那具女尸居然是自己走出去的,直到走到毫无监控的地方,这样让人怎么查?
而在现场提取的脚印和指纹都没有找到匹配的,这说明那位“医生”并没有前科,事情似乎走到了死角,而事前丢失的两具女尸家属采取了不配合的态度,在官晶晶进行强行调查之后,也并没有找到可靠的线索,就连二医的过失也被压下来,惹得官晶晶憋了一口气。
“唉……”乔宇终于叹息一声,翻了一个身,对上白颖珊清冷的眸子,扁着嘴,再次长长地叹息一声:“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