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看到你是一个人上楼的。”他抱着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眼里是讥讽和玩味,“如果他是你的情郎,你为什么不和他一起上楼?”
这句话引起了侍卫们的警觉,他们神情变得严肃,凝重地打量他们。
啧,净给她添乱。
沈惊春嘴角的弧度甚至也没有变,和她散漫的笑容相比,她的眼神凉薄淡然。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受害人和目击者都没有反应过来。
沈斯珩只感觉眼前一花,他隔着轻薄的面纱感受到唇瓣的温热,他还维持着微微张嘴的动作,瞳孔骤缩地看着面前的人。
沈惊春这一吻蜻蜓点水,来得快去得也快。
被沈斯珩派出去的莫眠刚回来就看到了这一情形,他被震惊得目瞪口呆。
在震惊感褪去后,袭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悲戚。
他那么大一个洁身自好的师尊!就这么被阴险狡诈的沈惊春给玷污了!
燕越眨了眨眼睛,似乎是不敢置信她竟敢这么做,他气得发抖,话都说不出来。
然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最令所有人震撼的是沈惊春接下来的话。
“你见哪个情人见奸夫是光明正大一起的?”沈惊春振振有词,她的手还放在沈斯珩的肩膀,挑衅地挑了挑眉,“他是我的真爱,你只是我的姘头,有什么资格管我?”
等等,侍卫们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什么奸夫?什么姘头?
意思是说她其实有夫君,这个男人是小三,而另一个男人甚至不是小三,而是小四?
侍卫们叹为观止,他们摇着头离开了,这事太炸裂了。
燕越脸都绿了,他的眼神凶恶,像是想把沈惊春千刀万剐。
被瞪几眼而已,又不会掉一层皮,沈惊春一点也不在乎。
只是她忽然感觉背后也有道锋利的目光,她疑惑地回过头就对上了沈斯珩满是怒意的眼睛。
哦,生气了?那咋了?
莫眠冲了过来,拿着一张手帕不断擦着自家师尊的唇,他愤怒的视线在沈惊春和师尊的唇之间来回转,崩溃得像要哭出来:“她这是干什么呀!她这是干什么呀!”
“噗。”沈惊春忍俊不禁,她哼着歌轻快地离开了雪月楼。
在他们下楼时,沈斯珩告诉了她,他也是来调查雪月楼修士失踪的事,既然他确认了一楼没有异常,自己没有必要再待在这了。
燕越没有追上来,他只是阴郁地盯着沈惊春离开的背影。
他刚才太冲动了,沈惊春一定意识到自己的真实身份,说不定......她早就知道了。
一想到自己被她耍得团团转,刚才还被戏耍,燕越就想将她碎尸万段。
燕越哼了一声,也离开了雪月楼。
离开前他睨了眼沈斯珩,一开始他还没意识到,但很快他就发觉这个男人和早晨的白衣女人是同一个人,他们身上的气味都一样让人厌恶。
“溯淮剑尊真是太可恶了!”莫眠为自家师尊打抱不平,他愤懑地咒骂着沈惊春,“她怎么能这么玷污您的清白!还张口就败坏您的名声!您一定要和长老们说!”
沈斯珩突兀地皱了眉,淡淡的嗓音里带了些警告,“莫眠。”
莫眠识趣地闭了嘴,蔫蔫地垂下了头。
今晚沈惊春没法再蹭燕越的房间了,沈惊春重新找了间客栈,刚好剩下了一间。
沈惊春刚舒服地躺上床,一道灰扑扑的影子就从窗户一闪而过,全部重量都压在了沈惊春的肚子上,重得她差点没吐血。
“宿主!”系统崩溃地大叫,嗓门大得像是要把她耳膜震破,“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怎么做?”沈惊春无辜地问,“我又没有强吻燕越。”
她多听话呀,系统不让她强吻燕越,她就换成强吻沈斯珩了。
系统都要哭出来了,天知道它看见沈惊春当着燕越的面强吻别人有多崩溃。
沈惊春怕系统再吵,主动道:“今天忘记找燕越麻烦了,要不我现在去找燕越玩玩?”
“不用了,心魔进度涨了15%。”系统语调毫无起伏,一脸死相。
这就是最让系统心梗的地方了,如果沈惊春的做法干扰了任务,它就可以让沈惊春按照自己的方法走,但她自由发挥竟然涨了这么多!
系统开始对自己的业务能力产生了怀疑。
沈惊春很惊讶,她今天明明没招惹燕越啊。
沈惊春把这事扔到了脑后,还有比燕越更重要的事:“你偷听到衡门什么情报了?”
“我听到他们在说要尽快找到泣鬼草,和花游城城主进行的交易已经刻不容缓了。”系统如实告诉了沈惊春。
事情有些麻烦了,衡门居然和花游城城主有瓜葛,还进行了交易。
花游城城主很少露面,他也并不接待客人,唯一能见到他的机会只有一年一度的花朝节。
明天就是花朝节,沈惊春今晚就要做好准备。
花朝节在夜晚才开始,沈惊春并不着急,她没有待在歇息的客栈,而是去了沈斯珩所在的客栈。
沈惊春依旧做了伪装,只是没再穿男装,她很擅长化妆,轻易便能化成截然不同的面貌。
沈惊春的红裙如火如荼,裙摆摇曳似火焰跳动,她的面容艳丽,笑容热情,比她的红裙更加耀眼夺目。
她刚踏进客栈,店小二便迎了上来,他殷勤地问:“姑娘要哪间厢房?”
“我是来找人的。”沈惊春视线略过他,在客栈内张望。
店小二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沈公子的情人吧?”
沈公子?看来沈斯珩重新入住,没再伪装了。
和店小二的对话让沈惊春确定了一件事,花游城的百姓果然不对劲,昨晚在雪月楼两人脸上都有伪装,但店小二不仅知道楼里发生的事,甚至认出沈斯珩。
沈惊春还未回答,楼梯上传来莫眠讶异的声音。
“溯淮,你怎么来了?”莫眠说完就后悔了,他应该装作没看见,这样沈惊春就不会注意到师尊和他了。
沈斯珩只是冷淡地睨了她一眼,之后就没再看她。
“亲爱的,想我了吗?”沈惊春热情地对沈斯珩抛了个飞吻,她完全不在意昨晚自己强吻他的事,这又不是她故意的,不都是为了圆谎嘛。
沈斯珩的视线从她的唇落在她的指尖,沈惊春的唇是绛红色的,她圆润白嫩的点过唇瓣,似浸过樱桃汁鲜红,那股甜味若隐若现,勾得人想舔舐光所有的汁水。
沈惊春四下张望,没看见燕越人影:“那家伙人呢?”
莫眠抱臂哼了一声,他别过头:“不知道。”
沈斯珩垂下眼睫,他面色沉静,清傲的气质如云似雪,只是说出的话却和他出尘的面容不同,含着淡淡的讥讽:“怎么?怕他被你气跑了?”
“是啊。”出乎意料的是沈惊春没有反驳,而是没正经地承认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沈斯珩的脸色似乎更黑了。
“你和谁交好我管不着,但你最好别给我们沧浪宗丢脸。”他冷冰冰抛了一句,拂袖离去。
沈惊春一头雾水,她寻思着自己给沧浪宗丢脸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吧?沈斯珩这么敏感做什么?
莫眠为自家师尊忿忿不平,他愤懑地瞪着沈惊春:“你与其关心一个外人,还不如多关心我师尊。”
沈惊春嘴角抽搐,也没解释就跟了上去。
莫眠看到跟上来的沈惊春,奇怪地问她:“溯淮,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沈惊春加快步伐走到他的身边,手使劲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头发,“还有,叫姐姐。”
沈惊春在离沈斯珩几步的距离时停下,她笑着和沈斯珩提议:“你看我们两人目的都是相同,既然这样,不如我们二人合作......”
她的提议尚未说完,沈斯珩猛然转身,寒光一闪,锋利的剑刃砍断飘落的一片叶子,离她的脖颈只余一寸的距离。
莫眠悚然一惊,忍不住小声惊呼:“师尊!”
“我只和你说一遍,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沈斯珩对徒弟的提醒视若无睹,他目若寒星,气息凌冽危险,“你惹出来的祸自己收拾,别想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这柄剑只需偏移一点就会划破沈惊春的动脉,她却面色不改,微笑地捏住剑刃,轻轻将它往外移:“师尊送你秋水剑,可不是让你把它对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