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为了犯贱只好看戏了

花游城城门口守卫们正照例对来往的人进行身份查询,城门上贴着两张通缉令,一张是沈惊春的画像,一张是燕越的画像。

守卫拿着通缉令一一对照,队伍很快检查通过放行,当一位戴着幂蓠的男子也要跟随着队伍入城时,守卫将他拦了下来。

守卫严肃地命令他:“把幂蓠摘了,通关文牒给我。”

男子没有回话,而是从幂蓠下伸出一只手。

守卫从他手中接过一块玉牌,在看清上面的字时脸色猛然一变,他恭敬地弯下腰道歉:“小人不知阁下竟是溯淮剑尊弟子,有失礼数实在抱歉。”

男子微微摇了摇头,在守卫的注视下入了城门。

“你做了什么?看都没看就通过了。”即便已经通过了检查,系统还是不敢置信这么简单就能入城。

沈惊春赶了快一天的路,困得打了个哈欠,她翻开玉牌正面,上面刻着“沧浪宗林惊雨”:“我有个溯淮剑尊弟子的假身份。”

沧浪宗的那些老头们总是不让她离开宗门,她索性捏了个分身收为徒弟,每次出去玩就用这个身份脱身。

“燕越在哪?”沈惊春询问系统。

有系统就是方便,都不用她费尽心思搜罗消息了。

系统:“应当就在附近了,定位显示在五百米内。”

衡门弟子联系不上沈惊春和燕越后察觉到两人是假冒的,到处张贴了两人的通缉令,为了隐藏自己,沈惊春便换了身男子装扮。

不过她的脸还不够英气,沈惊春四处张望进了家脂粉铺子,脂粉铺子里多是女子,突然进来一个男子不由引起众人异样的眼光。

沈惊春面色不改,全盘接受了各色目光,她放下一袋灵石在柜台,装作是来帮情人买脂粉:“你们这什么脂粉和石黛最好?”

掌柜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要送给女子,他殷勤地拿出几款,正要侃侃而谈却被打断了。

“都要了。”对方平淡道。

掌柜高兴地赶紧招呼人装起来,沈惊春无聊等待之余,门帘忽然被人拉起。

那是一双青葱玉手,细腻白嫩,沈惊春提起了兴趣,靠着柜台饶有兴致地等待一睹那女子芳容。

门帘落下,铃铛声清脆,一位戴着帷帽的白衣女子入了脂粉铺子。

沈惊春没能欣赏到美女的芳容有些失望,不过女子气质如兰,恍如幽月玄冰,定是个倾世佳人。

在山上的时候沈惊春就是姐姐们的小棉袄,逗得姐姐们花枝乱颤,想和这位美女贴贴定然也不成问题。

不过沈惊春忘了自己现在是个男子,男子想接近佳人,可和她从前不同了。

系统看出她的心思,惊犹不定地开口:“宿主,你该不会是想......”

还没等系统阻拦沈惊春,她就已经熟练地从粉黛中取出一盒献殷勤:“姑娘,这盒粉黛很适合你。”

然而她并未理会沈惊春的好意,而是选了另一盒粉黛,她旁边的男侍从挡在她的身前,目光不善地打量他:“我们小姐不会收来历不明人的东西。”

啊,男人的身份就是不方便。

沈惊春无奈地耸了耸肩,她收回粉黛,在走时回身留了一句:“相逢即是缘,说不定日后还会再见,姑娘可以唤我林惊雨。”

沈惊春落下门帘,却未看到那女子的侧目。

“要是我现在是女子就好了。”沈惊春慨叹道,真想见见那帷帽之下是怎样的佳人。

系统却一反常态没骂她,它现在很纠结。

因为刚才那“女子”不是旁人,而是男主之一的沈斯珩。

可是当初的任务是沈惊春仅需成为一位男主的心魔即可,她绑定了燕越,按照时空局里的规定,系统便不可再提供其他男主的讯息。

沈惊春没注意系统的异常,她已经径直朝着华春楼去了。

她也是头一次来花游城,不过她也对花游城第一楼的华春阁有所耳闻,便径直华春阁去了。

沈惊春刚在一楼做好登记,门口就入了一群人。

他们皆是一袭白衣,腰间挂着铜牌,沈惊春不动声色地按了按幂蓠。

真是冤家路窄,竟然在这遇到了。

沈惊春佯装自然地从掌柜手里接过门牌,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摘下幂蓠,对镜梳妆,改了下眉型和眼型,又给自己加了个眉中痣,没那么容易看穿是同一个人了。

其实她也可以施加幻觉,让他人看到的是另一张脸,只是她并未幻修,有一定可能会被看穿,倒不如这种方法稳妥些。

“再见到燕越,一定要温柔些,别把他再吓跑了。”系统在她耳边像个老妈子不停唠叨,为宿主操碎了心,“你要先得到他的心,再狠狠抛弃他。”

宿主再这么肆意妄为下去,她就算攻略一辈子也没法得到男主的心。

“为什么要得到他的心?”沈惊春放下化妆的手,疑惑地回过头,“我们的目标不是成为他的心魔吗?”

系统和沈惊春面面相觑,它的声音透露着茫然:“不先得到他的心,再抛弃他,怎么成为他的心魔?”

小说都是这么写的啊,男主爱而不得,最后女主成为他的心魔。

沈惊春:“当然是恶心他!给他在心理以及物理上沉痛的打击!让他每每想起我都感到害怕!”

心魔不都是这样的吗?想起她就感到害怕!

系统感到大事不好,它沉默了一下,用颤抖的声音问她:“那你一开始为什么要强吻他?”

它一开始以为宿主是为了攻略心急了些,总不是为了恶心男主吧......

“当然是为了恶心他!每当午夜梦回这一幕都会成为他永远的心魔!”沈惊春理所当然地说,虽然还没成功,但她相信只要自己足够努力,一定能成功!

系统两眼一黑差点要猝死了,它突然又想起和沈惊春保证完成任务可以实现愿望的事,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往任的宿主都是许回家的愿望,它便没有查看直接向主系统提交了,现在回想起当时沈惊春两眼一亮的表现,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系统抱有侥幸地问她:“你之前许的愿望是什么?”

“看到宿敌看我不顺眼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将他们狠狠踩在脚下。”

很癫的愿望,但放在沈惊春身上又很合理了。

系统算是彻底明白了,沈惊春只是看上去正常,但精神状态和疯批没什么两样。

沈惊春却觉得自己这愿望没什么毛病,她都在这活了数百年了,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对回家也没一开始的渴望了。

“出去看看。”沈惊春将剑挂在腰间,系统垂头丧气地跟在她身后。

华春楼一大特色是住在他们这可以听说书,二楼观赏最佳,沈惊春在二楼随便挑了个座。

沈惊春一身干练白衣劲装,长发单只用一根红色发带束起,高马尾随着她的走动而摇晃,腰间玉佩叮当作响。

她面容皎美,长相偏攻击性些,却是气势凌厉,身形颀长,外形条件比某些男子还要优越。

她桃花眼微微弯着,唇边总噙着一抹温和浅淡的笑,犹如春风拂面。

真真是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她竟是比有潘安貌姿的男子还惹人心动,许多女子红着脸偷偷看她。

说书人正在讲一对死对头相爱的故事,故事刚进行到女子向男子表白。

沈惊春听着直摇头,哪门子的宿敌会相爱,怕不是脑子坏了。

沈惊春想象了一下宿敌向她表白的场景,她恶心得抖了抖。

幸好,她才是恶心人的那方,嘿嘿。

“这什么故事?真恶心!”邻桌的人和她也是同样的想法,他没忍住咒骂了声。

这声音实在耳熟,沈惊春不由偏头去看。

那是一个长相极为俊朗的男子,他双手抱臂站在红木栏杆旁,一脸嫌恶,似乎对这故事很有意见。

他穿着鸦青色金丝暗纹团花长袍,单看面料就知价格不菲,腰间别着的长剑敛在刀鞘中,却隐隐有寒气渗出。

沈惊春久久盯着他,忽而蹙了眉,她敢肯定自己没见过此人,却对这人莫名感到熟悉。

沈惊春的目光从他的眉毛划向朱唇,细致地犹如要将他刻印在自己的记忆里。

这人的长相和他的性情不甚相配,他的皮肤白皙到有些苍白,浅色的眉毛线条柔和,给人以温和病弱的感觉,然而眉毛之下却是一双过分锐利的双眼,眼尾窄而细长,漆黑如墨的瞳仁亮起的光气势逼人。

他不耐烦地抱臂倚栏,手指时不时敲着手臂。

这一下意识的动作让沈惊春一晃,她心念口诀,再看那人时他的面貌渐渐与她记忆中的人交相重叠。

浅色的眉毛变成了线条凌厉的剑眉,冷锐的眼下压着一颗小红痣,薄唇挺鼻,唇色如血般红润,先前的病弱一扫而空,少年郎意气风发。

正是燕越。

“兄台。”

听到有人似乎在喊自己,燕越偏过头,却惊悚地看到沈惊春笑容璀璨地向自己走来,他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下意识就把手搭在了腰间的剑上。

旁人认不出她的样子,他可是一眼就能认出。

意识到自己如今换了份面孔,沈惊春不会认出自己,他又收回了手,僵硬地回话:“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看兄台对这故事似乎有什么想法。”沈惊春笑眯眯的样子活像只狡黠的狐狸,“就想和兄台探讨探讨。”

“这种不上台面的东西有什么好探讨的。”燕越讥笑地扯了扯嘴角。

“坐。”沈惊春不请自坐,甚至还拿了只干净杯子接了酒水喝,微笑着邀请燕越坐下,似乎成了招待客人的主人,“兄台觉得这故事有何不妥吗?”

“哼。”燕越嘴角抽了抽,为了隐藏自己,终究还是忍了沈惊春厚脸皮的行为,他嗤笑一声,话语里满是厌恶,“有何不妥?处处不妥!”

“明明两人相看两厌,还是死对头,又怎会喜欢上对方?”他似乎是被揭了话闸,仰头饮尽一杯酒,接着侃侃而谈,“对方就更可笑了,被死对头表白不觉恶心晦气,竟还心动?恶心至极!”

沈惊春笑容更盛,她笑着为他添了杯酒,又问:“那若是兄台遇此事,你当如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