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马更些狼(二十一)

莱切狼群四大暴君的残忍兽性, 主要继承于他们的父亲。

多年前,作为流浪狼的莱切父亲,大摇大摆闯入一个家族狼群。

他残忍的咬死老狼王和所有未成年幼崽, 只留下几匹成年雌狼, 强迫她们为自己生育后代。

等到幼崽出生以后, 莱切父亲却对孩子不闻不问, 仗着首领身份,挤占整个狼群的生存资源。

利用雌狼护崽的天性,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莱切父亲的几窝后代,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普通狼宝宝会在窝里互相打闹,确认尊卑秩序。但在理智和母亲的规训下,多少有些分寸, 很少会出现手足相残的情况。

莱切兄弟的打闹,完全是死亡级别的。

他们毫不留情攻击同窝弱小的弟弟妹妹,直到全部咬死为止,让妈妈提供的乳汁和食物, 完全供给自己。

渐渐的, 得到最多资源的几匹雄狼, 变得身强力壮,显露出残暴的性格。

他们毫不留情离开辛苦抚养自己的母亲,像当初父亲那样,开启专属于暴君的杀戮流浪。

流浪之初, 四兄弟分别攻击别的狼群,陆陆续续碰了几次壁。

他们终于意识到,黄石国家公园内卧虎藏龙,很多狼王都不是好惹的。

再次聚首后,流淌着同样残暴血液的四兄弟, 组成罕见的首领级公狼联盟,专挑温和的家族狼群进行虐杀。

因其残忍行径,被论坛网友叫做‘四大暴君’。

截止今年,莱切狼群每逢夏末秋初,必定会侵略1至多个家族为主的中小型狼群,占有的领地面积已经达到四块!

论坛网友计算领地内的猎物密度,足够养活三个奎因狼群,莱切四大暴君却依然不满足。

他们总是选择夏末秋初发起侵略,主要因为这个阶段,家族内的大狼有可能选择外出流浪。新生幼崽才半岁左右,还不能作为战斗力。

家族式狼群把幼崽看得很重,整个夏天,狼族上下必定为了照顾幼崽心力交瘁,大狼们正处于最虚弱的时期。

反观四大暴君,像他们父亲那样,总是把幼崽丢给雌狼照顾,因此几乎没有被消耗。

所以,他们发动的侵略战争,从未有过败绩。

前年初秋,莱切狼群击败亚当狼群,强行占领他们的领地以后,便在森林湿地安了家,逼迫雌狼为自己延续血脉。

平日里,另外三匹雄狼会听从大哥莱切的指令。

但是在繁殖权上,骨子里专治残暴的雄狼分毫不让。

他们违背马更些狼‘一夫一妻’的固有原则,尽可能让更多的雌狼怀孕,产下更多属于自己的血脉,哪怕根本养不过来。

莱切狼群的雌狼,甚至必须在诞下幼崽前后,跟附近的灰熊争夺腐肉。

没有狼群提供支持的雌狼,幼崽成活率可想而知。

四大暴君虽然懒得养育幼崽,却打着养育幼崽的名义侵略更多狼群,让自己的孩子拥有更大的生活空间。

论坛网友本以为,如果他们目的是为了幼崽,倒也算得上‘好爸爸’。

但是,去年发生的事情,打破所有人的固有认知。

去年初春,迁徙动物将疥螨病带到黄石公园北部。

莱切狼群恰好处于高危地区,感染率非常高。

除了很少跟狼群成员社交的四大暴君,其余灰狼无一幸免。

新生幼崽全部受到波及,十多只幼崽仅有一个熬到夏天。

最终,熬到夏天的幼崽也因为疥螨病的后遗症,不幸夭折。

按理来说,今年没有新生幼崽,四大暴君并不需要为了幼崽进行领地扩张。

结果,幼崽全部死亡的第二天,莱切狼群用无比残忍的方式,连续入侵了三个家族式狼群。

三个狼群所处区域不同,却有一个共同的特征:

正在抚养幼崽。

一般来说,马更些狼不像老虎,不需要咬死幼崽迫使雌虎进入繁殖期。

也不像棕熊,饥饿时会吃掉比猎物更容易捕获的同类幼崽。

过往许多案例表明,大部分雄性灰狼不会特意攻击幼崽。

有些狼群更换狼王之后,依然会抚养上一任狼王的孩子,将其视作家族成员。

莱切狼群不仅违背家族羁绊、一夫一妻制度,竟然会对着珍贵脆弱的同类幼崽露出爪牙。

关注灰狼的人们终于确定:他们的侵略,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虐杀癖好。

同时,大家也意识到——

如果四大暴君依然留在黄石公园,会有更多的狼群分崩离析,幼崽因此死去。

偏偏四大暴君实力太强,传统的家族式狼群能力有限,无法与四匹巅峰期雄狼抗衡。

能够对付莱切狼群的超级狼群,寥寥无几,活动范围几乎不重合。

唯一会在迁徙途中,经过莱切狼群领地附近的奎因狼群,总是在四大暴君展开侵略行动之前离开。

并且,纪录片摄影师观察到,莱切狼群不仅残暴,同时把‘欺软怕硬’诠释到极点。

他们知道自己赢不过现在的奎因狼群,远远嗅到狼王的味道,就会主动避开,生怕发生冲突。

今天也是同样的情况。

四大暴君外出狩猎,在经常活动的区域,捕捉到超级狼群的气息。

只敢挑软柿子捏的他们,选择绕过河川,前往从未去过的区域。

淌过领地旁边那条北偏西走向的宽阔河流,莱切狼群惊喜的发现——

一个狼群。

一个由雌性首领统治的家族式狼群。

他们来得正赶巧,狼群的主力外出觅食了,只留下两匹弱小的雌狼,照看不满三个月的幼崽。

四大暴君立刻决定改变方向,先去瞧瞧几个月后的侵略目标。

散发危险气息的雄狼们,刚刚越过特蕾莎留下标记的界限。留在领地内看护幼崽的两匹雌狼,立刻有所察觉。

缺牙第一时间发出警报,通知外出狩猎的家族成员和盟友,并让王妹带着幼崽钻进生崽的巢穴。

生崽的巢穴十分隐蔽,外来狼很难发现。

没过多久,缺牙视线中出现四匹雄狼的身影。

狩猎和进食都排在最后、从来没有翻过身的底层雌狼,义无反顾冲了上去。

“呜!”

缺牙知道,自己绝对赢不过巅峰期雄狼,何况还是四匹。

但缺牙依然拼上性命,守护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狼群和幼崽。

因为特蕾莎在即将入冬时、在明知她有缺陷的情况下,依然接纳了缺牙。

即便身为底层狼,贡献度很低。在猎物最匮乏的时期,家族成员依然会给她留食物。

对缺牙而言,哪怕没有血缘作为纽带,这里就是自己的家!

春意正浓,家族狼群没有消耗到最虚弱的时候,四大暴君并不打算这个时候挑起战争。

瞧见缺了一颗牙的弱小雌狼,竟然敢冲着自己亮起爪子,莱切兄弟与生俱来的施暴欲,瞬间被挑起。

“呜!!!”莱切凶猛地咆哮。

他们经历过太多次恃强凌弱的厮杀,知道如何将‘消遣’发挥到极致。

四大暴君围着缺牙,并不攻击她的致命部位,反而像玩游戏似的制造伤口,啃食雌狼的耳朵和脸。

让她在极度痛苦中挣扎,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死去。

经验丰富的四大暴君,通过缺牙的体形判断,知道她肯定是底层狼。

底层狼对狩猎和家族贡献很低,大部分狼群不会因为失去一只底层狼,就贸然挑战强大的狼群。

虐杀整整持续半个多小时,直到缺牙身体凉透,莱切狼群才舔了舔爪子,意犹未尽的准备离开。

与此同时,将幼崽全部藏进狼穴的王妹,以最快速度跑回来,准备陪着整个家族最温柔、辛辛苦苦为他们抚育三窝幼崽的缺牙并肩作战。

隔着老远嗅到血腥味,王妹预感到什么,发出凄厉的狼嚎。

莱切兄弟听见狼嚎,再次停住脚步。

有一匹雌狼即将送上门。

听声音,应该是繁殖期雌狼。

四大暴君对于繁殖期雌狼很感兴趣。

他们每次侵略狼群,会首先咬死幼崽和雄狼,留下适合繁殖的雌狼,用围攻的方式迫使她们屈服,答应为暴君延续血脉。

亚当的两个女儿,都遭遇过这种地狱。

长公主运气好,侥幸逃脱。二女儿始终不愿屈服,最终受尽折磨而死。

察觉到适龄雌狼正在逼近,雄狼们又折回来,打算故技重施。

此刻,他们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适龄雌狼身上,没注意另一匹狼,正在以缓慢却坚定的速度,朝他们跑过来。

之点狼群的大部队,同样外出打猎,留下克里斯汀和白项圈照顾幼崽。

听见隔壁求救的狼嚎,年轻的白项圈迅速起身,打算先过去查看情况。

“呜!”

克里斯汀久违的发出命令的狼嚎,要求白项圈原地呆着。

她太熟悉飘来的气味,太熟悉远处响起的狼嚎。

克里斯汀根本不用查看,立刻猜到入侵隔壁的狼是哪些。

所以,她非常清楚:

侵略者很强,留守在领地内的狼加起来,都不是那些残暴雄狼的对手。

但是,克里斯汀依然站了起来。

因为她更清楚:如果那群雄狼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这样离开盟友狼群。

那么,等到盟友狼群最虚弱的时候,侵略的狼嚎会再次响起,带来更多的伤害和死亡。

虽说对方这次的目标,是之斜狼群。

下次呢?

克里斯汀温柔地低下头,蹭了蹭白项圈的额头,又挨个蹭了蹭新生幼崽。

然后迈着蹒跚步伐,决绝地冲向盟友狼群。

白项圈意识到什么,连忙撑起身体,发出幼崽对妈妈的呼喊,想让克里斯汀回来。

永远慈爱,永远坚强的克里斯汀,没有回应女儿的挽留。

亚当狼群的雌性首领,最后一次行使自己的权力,命令女儿留下照顾幼崽。

“汪喔……”白项圈不安至极,却必须遵守首领的命令,趴回原本的位置,把幼崽们拢入怀中。

再抬头,母亲的身影已经永远消失。

白项圈更加不安了,她拼命求救,希望狼群能够尽快赶回来。

终于,拍打翅膀的声音回荡在上空,总是跟在哥哥身边的渡鸦飞回来。

白项圈知道,哥哥肯定在赶回来的路上。

她忍着发抖的恐惧,护住自己和姐姐的幼崽,整只狼却控制不住的焦躁。

要变天了。

两个狼群领地紧紧挨着,为了互相有照应,平常习惯把幼崽放在距离很近的地方。

即使克里斯汀步履蹒跚,依然比王妹更快一步,挡在莱切兄弟的面前。

狼能够通过气味辨别同类。

即使雌狼已经年迈,毛色和瞳孔都有所改变。

莱切依然通过味道,认出当年从他们爪下成功逃脱的雌狼,暴虐的天性再次占了上风。

这次,没有奋不顾身的老狼王殊死抵抗。

凭借四大暴君的实力,断然不可能让她逃脱。

莱切兄弟想法高度一致,立刻从两侧围过去,很快形成包围圈。

他们有过太多太多虐杀经验,展开全方位包围圈之后,即使强大的雄狼也没办法轻易挣脱。

只能被困在里面,任由四匹雄狼百般折磨。

莱切兄弟顺利形成包围圈,以为克里斯汀会像过去所有同类那样,在徒劳的挣扎中痛苦死去。

万万没想到,他们低估了一匹复仇雌狼的决心。

克里斯汀启程的时候,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若非当初有三只幼崽需要照顾,她必定会守在亚当身边,跟丈夫共同迎敌。

克里斯汀曾经亲眼见证亚当的末路,知道莱切兄弟最擅长的招数。

普通狼被困住,会下意识寻找空隙逃脱,反而暴露了许多破绽。

克里斯汀却不会。

她没打算苟活。

克里斯汀直直扑向最开始攻击亚当、后来咬死二女儿的罪魁祸首、被网友称为‘三王’的雄狼。

三王并非四兄弟当中最强壮的,却一定是最残忍的。

几乎每次虐杀,都是由他最先发起。

克里斯汀飞扑过去,趁着三王没有防备,用力咬住他最难挣脱、并且无法反击的后颈。

年迈雌狼的咬合力严重退化,原本不会对雄狼造成多么严重的伤害。

然而,克里斯汀几乎拼尽全力,冒着犬牙和臼齿被挣断的风险,死死咬穿三王后颈的肌肉。

另外三匹雄狼见状,纷纷凑上前帮忙。

也不顾原本的计划,只想快点让克里斯汀松口。

克里斯汀远比他们想象中坚决,即使遭到三匹雄狼同时攻击,曾经伤口再次裂开,肚子被咬了个大洞,依然拼尽最后的力气不松口。

在雄狼的攻势下,克里斯汀很快变得奄奄一息。

生命的最后,她听见熟悉的狼嚎。

朦胧中,仿佛又看见自己的丈夫,漆黑毛发如夜色般瑰丽。

霎时间,所有痛苦都变轻了。

克里斯汀闭上了眼睛,犬牙断了两颗,最坚固的那颗牙依然嵌入三王身体内。

三王挣扎着想要甩开克里斯汀,却因为受伤变得虚弱无力。

另外几匹雄狼咬死克里斯汀,想帮助兄弟脱险。

突然,他们听到由远及近的狼嚎,规模相当壮观。

狼能通过声音,判断同类的强弱。

那三位暴君几乎立刻做出判断:他们打不赢春天的狼群。

转眼间,除了因为受伤和背后挂着雌狼尸体,无法全速逃跑的雄狼,其余狼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王狼狈的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终于把拼尽性命咬住自己的雌狼甩了下去。

他爬起来,想要撤出这片领地。

近在咫尺的狼嚎告诉他:已经来不及了。

听见充满攻击性的低沉喉音,三王立刻摆出攻击的架势。

前身刚刚伏地,就被迎面冲过来的黑毛狼一下子掀翻。

三王只觉得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他诧异地看见:

那匹跟死去的狼王亚当,如出一辙黑毛金瞳狼,恶狠狠咬住自己脖子。

三王吓得连忙滚了半圈,护住脖子,用相对安全的后背进行防御。

身为巅峰期雄狼,三王知道,狼很难一下子咬死同类或者大型猎物。

黑狼咬下的瞬间,他却清楚听到自己脊椎发出‘咔嚓’声。

盛怒的狼,竟然一口咬断了他的脊骨!

脊椎被咬断的动物,已然宣告死亡,只能等待生命流逝。

旷野间,只能听见三王的痛苦哀嚎。

黑狼默默回到已经冰冷的雌狼身边,低头拱了下她的嘴巴。

直到此刻,三王才意识到:这匹狼是当年放跑的幼崽。

当初,莱切兄弟咬死亚当的时候,做梦也想不到:

再过两年,会有一匹同样模样的雄狼,终结他们罪恶的狼生。

喻以筠静静守在克里斯汀身边,轻轻蹭她的嘴巴,希望母亲能回应自己。

那双温柔的灰绿色眼眸,再也不会有光彩了。

他沉默地趴在母亲身边,希望妈妈体温流逝的慢一些。

今天之前,喻以筠很难确认:野兽有没有情感。

马更些狼一生有太多太多生离死别,或许每次分开都可能是永别。

人们常常以为,动物习惯失去同伴,即使哀伤也不会持续太久。

事实真的如此吗?

喻以筠安静趴了一会儿,长公主回来了,背后跟着阿玄和棉花糖。

他们看到克里斯汀冰冷的身体,喉咙发出低低的呜咽。

然后像黑毛球那样围在母亲身边趴下,想用自己的温度留住她。

没多久,隔壁狼群也赶回来了。

特蕾莎跑到缺牙的身体旁边,拱了拱她的肚子,想帮助这匹雌狼站起来。

确认缺牙真的站不起来,女王垂下高贵的头颅,俯身趴在缺牙身边,向逝去的家族成员致敬。

喻以筠陪在妈妈身边,守了整整一个晚上。

直到破晓降临时,他才跟特蕾莎一起,把克里斯汀和缺牙的尸体带到水边安葬。

森林湿地的水洼常常季节性干涸,里面没有大型鱼。

池底有淤泥沉积,食草动物和食肉动物都不会轻易下水,栖息在此的河狸和水獭,早就被‘恶名远昭’的汪汪队吓跑了。

两匹狼沉入水下,至少不必担心被食腐动物惊扰。

喻以筠蹲坐在水洼旁边,看着水面上映出自己的模样。

眼底浮现几道血丝,让原本清澈的兽瞳看起来相当可怖。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更没有想过,自己会产生如此危险的念头。

事已至此。

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没有给他留下逃避的空间。

很快,喻以筠回到领地。

失去大家长的狼群,被低压压的气氛笼罩。

连最活泼的棉花糖和几只幼崽,此刻也出奇的安静,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压垮了。

长公主趴在远处的树荫下,耷拉着耳朵缩着爪子,独自哀伤,看起来完全不像统率狼群的首领。

白毛守在长公主身边,努力安抚伴侣,却没办法让她打起精神。

昨天狩猎还没有成功,狼群便以最快速度回撤,现在大家都饿着肚子。

大狼还能撑得住,幼崽必须得吃点东西。

可是,负责组织狩猎的雌性首领,看起来丝毫没有带领大家狩猎的意思。

如果持续这个状态,狼群错过猎物充沛的春天,实力肯定会大打折扣。

正当白毛急得绕着伴侣转圈圈,几只外来狼因为低气压而紧张躁动的时候,一声长长的狼嚎响起。

重新回到领地的黑狼,气质似乎一夜之间变了。

他走出领地,对家族成员发出命令,要求他们跟随自己狩猎。

通常,这个行为,只有首领才能做。

家族成员有些迷茫,瞧了瞧黑毛球,又瞧了瞧长公主,不知道应该听命于谁。

倒是长公主立刻有了反应,强撑着身体,走过去跟在黑毛球身边。

黑毛球靠过去,抵住头蹭了下姐姐,长公主放下耳朵,接受了安抚。

跟在背后的狼群成员意识到——

此刻,他们出现了一个强大的雄性首领。

接下来整整三天,喻以筠每天带着家族成员狩猎,逼迫沉浸在悲伤中的同伴大量进食,积攒体力。

第四天,又是无星无月的夜晚,低压压的云层预示着暴雨将至。

之点狼群刚刚进食完毕,原本应该休息。

黑毛球却大步走向森林湿地的另一端,回头发出一声非强制的呼唤,邀请同伴追随。

长公主似乎意识到什么,立刻仰起头,毫不迟疑的跟过去。

紧接着,第二个响应的是棉花糖。

白毛和学霸犹豫片刻,虽然不太清楚为啥,也跟了过来。

喻以筠穿过之斜狼群的领地,渡过橫戈中间的河流时,背后浩浩汤汤跟着一大群狼。

不止之点狼群,特蕾莎带着家族成员跟在后方。

寂静的夜晚,巡查的护林员听见代表入侵的狼嚎,原本没太当回事。

直到他发现,发出这道声音的狼,居然是全黄石公认性格最温和、最没有侵略性的狼——

9119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