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四章:从未知这人如此霸道

“叔宝说了,这女子不是姨娘,也不是家伎,你当不得这般。”王聿抱住王玄,制止他的暴怒。

“当不得?呵……不过是个婆姨罢了,有何不行?”王玄恨恨的看着卫玠,“叔宝,你给我说清楚,为何不行?”

乐霖感觉自己每个毛孔都在扩大,虽是担心王聿抱不住王玄,他便会扑了过来。

卫玠许是被问的紧了一些,他正视眼前这泼皮一般的人,眉头紧皱,“我下帖拜医,奉为上宾的女子,从不许他人轻言慢辱。这就是我的道理。”

他请来的医者,不许他人轻慢?

她的心暖了起来,这样的话,很醉人。

仿佛身边的风变得更是暖了一些,让她鼻头有些酸酸的。

梦中她也听过他的蜜语,比眼下的话更甜了积分。

他说:“阿霖,你若喜欢词曲,我定是学来奏与你听,学那司马相如,求个凤求凰。”

他说:“恨只恨,我不识得月老,若是识得必然央求那月老许我与阿霖生生世世。”

他说:“阿霖,莫怕,我定会守着你,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梦里,她被他的深情所感动,梦醒,她被他的尊重所感触。

“叔宝,你可知自己说了哪般?一个婆姨,一个婆姨罢了!”王玄或是药劲儿上来了,整个人处于暴怒的状态,“你我认识多少年,啊?多少年?你竟然为一个婆姨跟我这番说?今日里,这婆姨,我要定了!”

王玄大力甩开王聿,大步朝向乐霖,更是快速的推开挡在她身前的裴礼。

裴礼一下倒在地上,诧异的看着盛怒中的王玄。

他一把将乐霖扯到怀里,挑衅一般的看向卫玠,“叔宝,我抱也抱了,你奈我何?不过是一个婆姨……”

只是这罢了还未说出口,卫玠已经甩开身边的裴宪,三步并作两步,一记勾拳,将王玄打在地上。

还没反应过来,乐霖已然在他身后,而他则是言语如刀,“眉子,再说一遍,我奉为上宾的女子,容不得他人轻……言……慢……辱。”

王玄抬起头,抹了一下嘴角的血,眉头紧紧皱起来,“叔宝,你当真为了一个认识未深的女子,这般毁了你我的兄弟情?”

“眉子,你这是说的哪般?叔宝怎会这般说?你莫要将事情搞大了。”裴宪连忙缓和气氛。

“眉子,你莫要这般生气,我这兄弟就是这般急性子。你也知他素来认了真的东西,不容他人越线。你既知他这番脾性,又何必计较了去?”王聿赶紧为自家表弟开脱。

“正是,正是,眉子,你素是知他这般,何必认了真?”裴礼也为自己表弟说着。

“如此,倒是我的不是了?”王玄已经气得哆嗦,“叔宝,你我多年好友,怎的如此生分?全为了这婆姨,你可知兄弟的心,是如何的?”

“眉子,有些事,当可为,方可为。不可为便莫要多心。”他从怀里掏出锦帕递给乐霖,“乐家女郎,我这兄弟醉了,你莫要上心。你快去换了衣衫,稍后,在下定当亲自护送。”

乐霖颔首,仿若逃一般的快步走开。

只是,这走更似跑。

卫玠转过身来,看向地上还委屈的王玄。

裴礼搭在他的肩膀上,“表弟,你素知眉子的脾性,还是劝劝。”

“谁用他劝?”王玄擦擦嘴角的血,梗着脖子,一副赌气的模样。

“瞧瞧,这厮就是看不惯咱叔宝靠近哪家女子,一靠近就借着药劲儿胡闹。只是,你且生错了性别。不然,定让你过府伴了叔宝。”王聿打着哈哈。

卫玠只是挑眉,身后传来裴宪的闷笑,“眉子,每一次,在女子面前,你这撒泼打滚的模样,着实难看。你就这般心眼小不成?”

“谁心眼小了?我就是见不得叔宝这般护着那婆姨。”王玄揉着自己的下巴,皱着眉看向卫玠,“你这一拳怎的这般用力?可知痛?”

卫玠挑了挑眉,只听裴宪笑的更是厉害,“你方才不给叔宝面子,非要吓得那乐家女郎狼狈逃窜,你还有理了?”

“那女子看叔宝的眼神并无半分心痛,瞧瞧,叔宝这苍白的面庞,便是那女子当真不给用心。哼……这般狠了心肠的女子,我戏弄又如何?”王玄抬起手,非要卫玠将他拉起,“喏,你推倒了我,便要亲自拉我起来,才对。”

“叔宝……”裴礼推了推卫玠。

“表弟,你该低头时就低头。”王聿跟着起哄。

“快些哄哄你这小尾巴,不然是又要哭天抢地了。”裴宪掏掏耳朵。

“是吗?”卫玠只是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地上作妖的王玄。

“怎的?你打都打了,还不能安慰我几分?”王玄赌气坐在地上,就是不起来。

“安慰?”卫玠看向身边的裴礼,“裴表哥,你觉得他这是何意?”

“自然是……”裴礼笑眯了眼睛,“撒娇打滚。”

“快些表弟,不然这厮着了凉,可是会告上一状的。”王聿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要是让仲宝知你这般欺眉子,怕是你又免不了碎碎念。”

自多年前惨遭灭门,徒留卫璪和他二人。

那年风霜刀剑,血满门庭,若不是年幼,如何存下性命?

之后,外祖父王浑养着他们二人,自小便与同样投奔王家的表哥裴礼、裴宪一起长大。

这王家的门庭,他与表哥裴礼、裴宪、王聿最是亲昵。

可他,唯独不愿伤的便是唯一血亲,卫仲宝,卫璪的心。

卫玠叹了口气,刚伸出手抓住王玄,将其拉起来,王玄便顺势入了他的怀。

“眉子……”卫玠才斥责出口,只听身后倒抽一口气。

他转过头,却见到乐霖抱紧药箱,眼睛瞪得大大的。

她步步后退,才要倒入这荷花池中,他当下推倒王玄,一个纵身,将她拉到怀里。

而她则是凝视卫玠,一脸不可置信。

卫玠的脸黑透了,他被王玄害惨了。

眉眼一转,却听到乐霖差点将他气出内伤的话来,“妾……妾只是忘了带走金针,前来拿……”

她方才陪他玩闹“琴棋书画”时,金针放在了案桌上。

本想着提着药箱给他燃上香,驱一下她蓄意给他的寒意。

却不曾想,竟然碰到这样的画面。

她虽知晓龙阳之癖,却不知,竟是这般令人血脉贲张。

“忘记你方才看到的。”卫玠冷声的说道,实在不想她想入非非。

可是她依旧自说自话,话里话外都是让他想要吼她的话语。

“卫公子,你放心,你的秘密,妾一定守口如瓶。一定……”她又偷瞄了一眼王玄。

这王玄从地上踉跄爬起来,挑了一下头发,妩媚的看向乐霖,微抬的下巴,宣示了骄傲,但更像是宣示着主权。

她咽了咽口水。

说实话,这王玄生得不差,又是那王衍长子,该是极配的。

她有些怕怕的收回眼神,想要找些适合的语言,化解方才她的尴尬。

“乐家女郎,方才你看到的,莫要当真。”卫玠脸更黑了,若是可以,他很想捏死王玄这个混球。

“嗯嗯,妾懂,妾懂。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自是懂得。”乐霖才说出口。

裴宪被自己口水呛到,扶着停柱子扭过脸去,他憋的好辛苦。

“卫公子,你且将妾松开。毁了妾的声誉无妨,若是让你那……贴了心的人儿误会了去……怕是不好……不好……”乐霖感受到卫玠越来越严厉的眼神,说话声音都小了去。

这一刻,她汗毛倒竖,仿佛又看到了那夜,卫玠杀人的模样。

卫玠这厮,杀人眼都不眨,她得小心为上。

“咳咳……”王聿实在看不下去了,默默走到阁前木柱旁边,扣着木柱上的红漆,深吸气。

“卫公子,你没发现,你那贴了心的人儿,眼神都幽怨了吗?妾只是个外人,你莫要因为妾一时闯入,而毁了你们的……嗯……如胶……似……似……漆……”她艰难的说出口。

他沉默的看着她,看得她此刻如芒在背,每个毛孔都张开,颤栗的求这个魔头放过。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却发现裴宪和王聿勾肩搭背转过脸去,似乎不忍直视。

再看看那一旁瞪大眼睛的裴礼,此刻面部扭曲,也不知是为何。

收回眼神,乐霖更是放慢了语速,以卫玠一人听得清的声音,低声说道:“卫公子,你若不松开妾,你那贴心的人怕是待会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这女人眼泪最是磨人,可这男人眼泪更是骇人。”

她斟酌着说出这番话来,却惹得裴礼、王聿、裴宪放声大笑。

一头雾水的她感受到腰间一股力量加紧,她被他再次拐入怀里,仿佛用足了力气,勒她的腰快断了。

她手上的药箱更是勒的她手生疼。

“卫公子……妾……”

“闭嘴。”卫玠此刻脸跟锅底一般,黑透了。

“妾……”

卫玠冰冷的脸瞬间暖阳如骄,粲然一笑,芳华自现,缓缓的在她耳边说道:“乐霖,你连真假都看不出?”

他这眼神是哪般意思?

她撞破了他的好事,莫不是气极反笑?

这不是气糊涂了吧?

她耳朵支棱着,被他凑近的热气扰得敏感异常,她在他的怀里,犹如一只白兔,实在受了惊吓,“卫公子……你这是何意?”

作者有话要说:“闭嘴。”卫玠此刻脸跟锅底一般,黑透了。他真的是气死了,是不是

依旧是更该裴瓒为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