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对?对的!”
“对你妹啊!你家对是指现在开天辟地的鬼场面!?快点给老子爬上去啊!”
布莱克一边骂一边尽可能把夕颜往上方的洞口推,他们下一步逃跑需要从那里前往第一层,然后再利用巴尼从大门那里逃离。但现在第四层天空相对来说变高了,原本建造好的连在一起的通道断裂开来,他们只能会飞的先把不会飞的托举上去。
“你是又觉得我胖了?你一副什么表情!”夕颜上去之后就趴在地上回头检视布莱克表情,然后发怒。
“啊,啊,啊...没有没有。”布莱克翻了个白眼,敷衍着,然后把麦格尔斯也托着脚推了一把让他爬上去。
夕颜让开了一下,然后等小黄毛一上来便一脚把麦格尔斯踹开,继续吐槽布莱克。
“?”您老骂就骂,你俩吵架踢我干啥。
“。。。”您骂,骂的好,加油,我把耳朵给你关上你慢慢骂,而且心里悄悄告诉你,你刚才猜的可太对了!
——————
“这特么的真的是过分了啊!!!我活了这么久了,何德何能让你们派这战争巨兽出来!?”绵安手里拿着两柄满是血液和黑绿色的汁液的战斧,远远望了眼远处的景象。
地面破了一个大洞,露出长颈的恶龙在拼了命地嘶吼扭动,下面巨大的身形被卡在那里。可地面周围不断扩大的裂口都在说明一件事——这个诡异的怪龙终将挣脱现在的束缚。天空与大地的巨变仿佛是它为自己的降临所做的铺垫,但鬼知道能有这般盛大的登场会在之后高潮的时候产生多么恐怖的影响。
鸣叫、鼓动又皱缩的双翼、居民的尖叫疯吼、碎石瓦砾成渣的破裂声、像是无数肉体被撕裂开来的地面的呻吟...
“肺龙!快去拦住那群偷窃者,他们在之前建造的第二段通道!”其中一个甘爷朝着那边大喊,但随后便被冲过来的绵安一斧头砍成两段然后用脚碾碎。
“你个老登人不人鬼不鬼的别在这里嚎!”说着又用枯木般的羊角捅死了另一个正准备攻击她的甘爷,然后一个翻身躲过了最后一个飞来的攻击。
拐杖上的脓包又瘪了下去,甘爷身旁又产生了几个自己的分裂体,之前死亡的自己已经顺着被破坏后的石质地面融入更下面红色的部分。
绵安有些害怕,远处挣扎的诡异龙形物种似乎就是传说中红城和黄城发动战争的时候,红城差一点反败为胜的手段,只可惜最后还是以平手落幕。但这不代表她能以个人实力处理这个怪物!或者说她压根不觉得有任何一个人能处理得掉那东西。
远处肺龙的双翼最后一扩张,周围的土地彻底碎成齑粉,双翼缩小向着后方喷射气体之后便彻底自由。钻出大洞,半个身子压在地上,挣扎着想要鼓气起身。
“肺龙,你先帮老夫一把!”甘爷黑着脸,眼里冒着露骨的怒火与仇恨。
像是在回应他一样,巨大的肺龙双翼像是气球一样鼓起,可怖的诡异龙头朝向这边看来,双翼下面的部分随着皮肤的扩张,下方扎在里面的碎石还有本就生长在那里的不规则尖刺便散布开来,随着它巨大的身形移动,碾碎地面之上的一切建筑,还在地面上刮出恐怖的痕迹。
“吼嗷——”
狂暴的气流裹挟流沙碎石朝着绵安的方向袭来,路径上的建筑甚至一些活物都被席卷其中,像是进入了豆浆机一样碾在一起。甘爷和绵安都在攻击范围内,但矮小的甘爷却丝毫不受影响,而绵安则尝试硬顶无效后,用了压箱底的绝招。
“亡灵笙歌,起!”绵安身边的黑影活了过来,嘶吼着对上了席卷而来带有无数杂物的罡风,虽然很快就被冲散但逐渐还是有了些对抗之势。
稀有羊种一般来说魔法的天赋都会远远弱于自己身体的强度和战斗的本能,绵安是个例外。不过她也正因如此才能脱身于种族的循环,在打平蓝城的那个竞技场之主后被吸纳进红城。
而这名字中的“稀有”,也只不过是被发现时总会只剩下一只。甚至不同种群存活下来的也会互相争斗,必须死一个,甚至两个都死也是可能的,而只有这样,他们眼睛中所谓“圣痕”才能从二到三,实力也会有很大进步,而之后必须杀死并吃掉和自己实力相近的人的灵魂才能更上一层。常理来说这样的种族根本不可能延续,但吃食掉无数同族的那只最强的稀有羊,死后的灵魂会分散开来,通过魔法长河重新播种,在各地诞生新的稀有羊族群,周而复始。从种群中所有成员成年,到只剩一只,再到那一只死去...
希望之地,一切,无论好坏,都有希望。
但绵安不想这样,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始终要属于自己,那些或活着只为了去死的同族在她眼中纯属有病,她争斗的欲望完全来源于杀死同族之后的盛宴。所以后来也就同意了在红城暂居,只不过之后又更上一层楼,成了永久性的层主。
但她在如今已经不想再遵守之前那份合约,她们种族循环链似乎断掉了,除了她以外没有一只足以整合整个种族的强者。她必须死在外面,红城会吞没她死后的灵魂,她的种族也会因此永远消亡。她的命,突然就超乎她想象的重要,在生命最后十几年还惹得她很是不快,她发自内心不想延续自己的种族,但又不忍让它真正就这样消亡殆尽。
见周围的黑雾消耗过快,绵安迅速从小口袋里摸出一把手指,放到嘴里嚼碎。虽然每一根所含的灵魂都不够多,只有手指那一小块灵魂碎片,但胜在数量很多,吃完一嘴还有一嘴。
“不同口味混在一起了...唔,算了,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绵安吐槽了一句,感觉自己的味觉都被戴安养刁了,以前在森林的时候自己哪会考虑这些?沾着还有热气的鲜血就生啃了,带有脂肪的皮肤被撕碎时的软嫩口感还有脂肪香气混杂着表层沾着的微微咸腥的鲜血提供了最初的味觉体验、生肉特有的嚼劲搭配上里面坚硬的骨骼还有嚼碎之后的骨渣构成层次、咬碎之后的骨髓迸发出油香和浓浓的该种生物特有的肉味作为结尾,虽然别有风味但不得不说还是比不上现在,戴安帮自己找的厨师确实很不错。自己当时还担心她会浪费掉自己在红城好不容易收集来的肉,现在想想还真是好在自己当时相信了戴安,而且还提前依靠学来的保存肉类的知识攒了快八十年的肉食,不然可少了不少口福。
狂战士的气势一下子就变换成暗影法师的诡异。绵安羊角越发生长,更像是胡乱生长杂木,已经到了一个影响自由活动的程度,不过这时候她已经被身上窜出的黑色游魂托举起来,漂浮在空中。黑影遮住了她的面容,但闪烁着的微光形成了一张恐怖的鬼脸。
“燃烬!让本该早已死去的鬼影在这世间显出最后一抹光亮吧!”
话毕,被气流冲散成雾气的黑影扰动了起来,仿佛是受到了无尽的痛苦一样,哀嚎着再次汇聚起来对抗着越发强劲的狂风,直至彻底消失。
——————
“绵安不见了...”那个像是蜡烛一样的领主现在大半个脑袋都融化了,为了能继续说话又蓄力把脑袋长回来,但神色有些慌张。
“你个家伙...忒拉墨帕,你...是不是暗恋咱老大啊?那头羊就是去下三层也能活着回来,你还担心她?”另一个领主狗嘴上还带着黑色皮质的情趣嘴套,身上穿着的条状衣物还不如他变成半兽形态的毛发遮挡力强,不难知道刚才他在做什么“娱乐活动”。
而且这家伙现在很不爽,他进行得正嗨,突然被打断了。就像是上厕所上到一半有人跟他说着火了,然后慌慌张张夹断后,硬憋着提着裤子出去才发现那团火不过是炒菜的锅着了,然后现在火已经灭了。
“不是,更糟...”忒拉墨帕萨斯用手捂着快要融化的脑袋,略带惊恐地继续说,“绵安她,和胸室的一个大人物,打起来了...”
“???”那你找我干啥?我是帮的了绵安还是你想叫我陪你一起去弄死绵安将功补过?老子就一个骚货,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躲着那些怪物还躲不及呢,你要打架找我干啥?
不得不说,作为色欲与禁忌的领主,这位缪斯拉德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哪怕是老友让自己去救上司,他也能很坚决地执行自己的原则——老子的命和爽度最值钱,其他人先往后稍稍。他虽然没有果断拒绝来给自己招惹仇恨,但眉眼间完全就是写满了“拒绝”二字。
“不是,误会,那边的动静太大,而且似乎愈演愈烈,居民们要...”
这一个身为极欲与堕落的领主,忒拉墨帕萨斯出奇的仁慈。虽然他只是看到了绵安偷袭甘爷的瞬间,但他之后便迅速撤离,来这里找缪斯拉德,那边的后续并不难猜,前因很复杂但他不想管。
“那还等什么?救人啊,你先来老子这是屁股痒了还是脑子坏了?!”熟练地解开皮带、丢下嘴套,从一墙各式粉色道具里面一下选出自己作为武器的鞭子,随便披上一件大衣就要出去。丝毫没在意自己身上还穿着那套遮了不如没遮的皮衣和一个插件,完全就是习惯了的感觉。
另一个领主,看起来,至少现在,离开了他的爱爱高塔之后,还是发自内心显得很仁慈的。
“伤风败俗...”感觉脑袋融化的速度都快了很多,但忒拉帕还是默默跟了出去,顺手给他对方带了件裤子和更大的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