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子被推出门外,然后大门就被“咚”的一下关上了。
他像是一条失宠了的大型犬一样,蹲在门口,完全失去了之前英气勃发的样子。既担心伊尔朵又想知道里面现在发生了什么,可又怕自己进去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突然,门打开了,露出了老国王阴郁的脸色,但瓦伦却一下精神起来了,想要问问父亲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情人被我关我房间里,你就这么放心?”
“啊?我,我们不是...”
还没说完,老国王说了一句“有毛病”然后就又狠狠关上了门。
只留下瓦伦独自在走廊中疯狂凌乱。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前递棍子的仆人没有走,又拿着一卷绳子,
“绑死了,这家伙脑子比我那个蠢蛋儿子好多了,别给她乱扑腾的机会。”
“是。”
然后就给伊尔朵五花大绑在一个雕过花的木椅子上,然后轻轻将禁魔水晶拿出来一点。
伊尔朵的眼神清明了不少,但身子还是没有太多力气,茫然地望着周围,仿佛还是之前呆滞的木头模样。
“再多拔出来点。”
仆人照做了,然后伊尔朵就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你对瓦伦做了什么!?”
伊尔朵清醒过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咬死眼前这人,国王抓着她一个很大的把柄,哪怕是用这个罪名把大王子赐死了也没人会说什么。可自己现在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更别提是再刺杀一次国王了。
国王擦了擦脸上的吐沫星子,感慨了一句女人果然是水做的,说个话都能溅他一脸。
“冷静,冷静,那弱智在外面,我还能弄死我仅剩的俩儿子不成?还是让我们这种聪明人互相谈谈好一点,话谈开了对我们大家都好。”
“我只是一个护卫,你找错人了。而且我就是格尔族派来杀你这个暴君的,人类都不得好死!”
伊尔朵冷漠地转过头去,不想回答国王的任何问题。刚才她并没有听清后面的对话,但能感觉出来大王子的王位似乎不保了,而且国王似乎还惩罚了大王子,听着瓦伦挨打的声音,简直让她心都碎了。再想到自己现在对瓦伦大概也只能发挥负面作用,也就想一了百了,把自己和瓦伦的关系撇清,不能因为自己而再受什么别的惩罚。殊不知,瓦伦已经把该说不该说的都说完了,国王现在脑瓜子嗡嗡的。
“你俩都有病,你管给人类王子保驾护航,出谋划策,助他登上王位是报复人类?还有,正经仇恨人类的格尔族哪是你这样的,搞得我没见过一样,我又没少买那种奴隶。”
国王还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搞得他这么做像是正确的一样。
伊尔朵眼睛死死盯着国王,眼中是不再保留的杀意。她是知道两族的矛盾的,因为瓦伦也没对她有什么隐瞒,她很轻易地就阅读了相关书籍,再加上她小时候就是被奴隶贩子抓起来的。虽然当时她只是被当做人类奴隶抓起来的,但也对那些奴隶贩子充满厌恶,对被抓起来虐待的同胞充满同情,而现在国王的话语就像是把她的伤疤揭了起来,还撒了点盐,能给他好脸色就怪了。
“呵,两族的仇恨都到哪了,你杀我我杀你的,还分得清什么谁先谁后?胜者为王而已。你不会还想和我说什么‘明明人类先侵犯我们的’吧?你也不小了,不会真的信这种话吧?”
伊尔朵嘴角微动,头往下低,仿佛悄悄说了什么。
国王靠过去,说:“不用悄悄说,明着说就好,什么样的话我没听过,还能被你这小女孩气到?”
国王靠近到了一定距离就不再前进了,只是把自己的脑袋扭了过去。但他没听到伊尔朵的声音,伊尔朵的回应是锋利的爪子。她在之前第一次拔禁魔水晶的时候就有意识了,呆傻模样只是装出来欺骗国王,让自己获得更多用来挣脱束缚的力量。国王不可能每次都提前准备好防御魔法,这就是她的机会。
但这一次,她又失败了,她的攻击被一旁的仆人拦了下来,看着他脸上浮现的毛发和手上的利爪,她就明白了国王的仆人也是一个格尔族的。然后两人打了起来,两人交手了两下,伊尔朵就知道她根本打不过对方,想跳窗逃跑,撞过去却像是撞到了墙壁一样,被挡得死死的。然后便很自然的又被捆起来了,这次的禁魔水晶又插了回去,插到了让伊尔朵刚好能有力气说话的地步。
“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你怎么能!”
伊尔朵这次指的是国王的那个仆人,他居然也是格尔族的!可为什么格尔族要帮一个人类?
“你这跟个魅魔一样的破鞋都能和大王子阁下混在一起,我凭什么不能给国王做事?或者你是靠那副姿色诱惑的王子?怪不得大王子天天唯你马首是瞻,恶心,呸。就算你真的忠于大王子,但你身为格尔族,还敢在人类社会肆无忌惮的显露真身,真是活腻歪了,也不想想暴露了受到影响的可不是你一个家伙。只会耍小聪明的永远干不了大事,真以为只有你是格尔族了?仗着天赋肆无忌惮的蠢货,切!”
那名仆人恢复了人类的样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继续用之前那副轻蔑的眼神看着伊尔朵。
“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伊尔朵脸都涨红了,她对别的谩骂侮辱接受能力都比较强,但如果说到和瓦伦的关系这方面就显得防御薄弱,更别提再加上了两性关系的话语。
“你能给人类办事我就能给人类办事,格尔族关我屁事,他们搞内战还来不及呢,更别提对我有什么帮助了。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我反正没见格尔族有哪个是帮过我的,哦,他们倒是出卖过我一回。”
“行了,我不是来听你俩讨论种族矛盾的。你叫伊尔朵是吧?”
国王有点无语了,不应该是自己是主角吗?怎么这俩自顾自吵起来了。
“是,怎么了?”
伊尔朵整个人都没什么好气,但也没什么别的选择,现在只要国王敢拿大王子要挟她,她就敢啥都说了。之前唯一翻盘的点都被看破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别的机会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她绝对要把大王子和她的关系分得干干净净,不能让大王子因为自己而被拖累了。
“你脖子上的是禁魔水晶,老难搞到了,但效果也是真的好,也难怪是格尔族被赶回森林了。所以别想着什么反抗了,现在你的魔法和力气都是使不出来的,刚刚你也尝试过了,不是吗?而且我们也早就知道你是格尔族了,不然还真可能让你给得手了。所以,现在好好和我谈谈你为什么拿着把刀来吗?”
“明知故问。”伊尔朵转过头,对国王的不满已经快溢出来了。
“哈哈,行,小姑娘有脾气,我喜欢,但我想问的是,是你擅作主张带来的刀还是瓦伦的暗示或者别的什么,或者说是他同意你的想法吗?我记得瓦伦带刀是我特许的,当时为了表现我对他的喜爱立的规矩,但我记得这可不包括别的人。”
“这和他没关,我就是看你不爽,怎么滴吧。人类杀格尔族正常,怎么格尔族还不能杀人类了?”
“你们俩什么时候在一起我能不知道?你要有了个儿子你能放心他一个人在外面疯玩吗?反正我受不了,所以自然对你也很上心,毕竟从小养大的奴隶有很大的价值,好好培养可是能得到一个死士的。不过更让我惊讶的是你居然还是个格尔族,那奴隶贩子也是白痴,能把你这家伙放出来。我和我老朋友当时可受了不少苦呢,当时闹大了都差点给我当场严刑逼供了,还是运气好才逃过一劫,才不像你们这一帆风顺。不过后来倒还好,不得不说,格尔族就是好使。”
一旁的仆人怼了国王一拳,神色带了点不爽。
“我还年轻呢,你才老。”
“好好好,你年轻,你年轻。我都是老东西了,你不也是,我们什么坏事不是一起干的?”
国王笑着回答他,而那个仆人翻了个白眼。两人的气氛怎么都不像是主仆的关系,更像是一对朋友,还是那种遇到不用问好而是可以互相骂两句的好哥们。
“不过,说回正题,既然你不想回答我,我有办法知道你的想法。”
“要我拿刑讯工具吗?顺便把你儿子支走。”
仆人自然而然就接上了话。
“闭嘴!有点眼色行不行?老子什么时候要严刑逼供了,给她把嘴堵住就行,我可不想到时候儿子真和我决裂了。”
国王赶紧把这个嘴没把门的家伙嘴堵上,真是反了天了,格尔族哪哪都好,就是性子真的很难改,还好平常自己都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不然什么机密都得让这家伙泄露出去。
仆人一边把一块布塞到了伊尔朵嘴里,还小声嘀咕了一句:“明明以前就是让我去干这种脏活的,有本事自己干去。”
不过国王似乎有点耳背,没有听到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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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子在外面百无聊赖,又紧张的不行,只能左右踱步,甚至还开始了啃指甲。
但他这一副模样都被旁边的几个打扫卫生的女仆看到了,正被疯狂窃窃私语,在讨论大王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着急。
“肯定是夺嫡的问题。”
“不可能,三王子都要退出了,那小胖子怎么能争得过英明神武的大王子。”
这名女仆红着脸,一边说着一边泛起了花痴的表情。
“那是不是国王给他订婚了?”
“啊?难道订婚对象很丑吗?不然大王子怎么这副表情。”
“就是就是,一定是国王把好看的女的都选完了,给大王子留了一堆歪瓜裂枣,国王就知道找女人。”
“我觉得大王子身边那个女的就挺不错的,听说还能带兵打仗,还能保护大王子呢,郎才女貌,还这么厉害。”
然后就接着谈着自己和丈夫的事情,还把伊尔朵和瓦伦的爱情故事描绘得绘声绘色,就是附赠的一些动作情节搞得一些年龄较小的女仆脸红红的,还发烫,但她们就是忍不住不听,搞得这话题越谈越激烈。后面也有人有些嫉妒,在那里诬陷“哪有那么好的女人,我看她肯定是有什么问题,不然大王子早和她订婚了。”然后话题逐渐刹不住车,几人越聊越乱。
还好管事的过来,把嘈杂的人群赶走了,然后给了大王子一个郑重的眼神。
他也听到了之前女仆的话,自然而然对大王子的态度出现了转变。
不愧是大王子,就是猛。
而话题正中的主角还没发现自己已经莫名其妙的被女仆和父亲给自己加了个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