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过了德丽莎的身高后,话题很快就回到了正轨。雷电芽衣按照顺序概括了一遍自己看到的四段影像的内容,并分享了从【德丽莎】那里得知的「天命之战」的全部细节。
故事很短,也很长。雷电芽衣说的很慢,也很沉重。这实在不是一个能够笑着讲述的故事,因为它会让人心痛,让人悲伤。
姬子最是唏嘘:“原来未来的我是这样牺牲了自己,我大概是可以理解她的选择的。”
德丽莎的眼睛有些红红的,心里有些发堵:“姬子……”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虽然这一切都不是发生在她身边的事情,但有些时候,感同身受就是那么简单,她知道未来的自己一定是差不多的感觉。
布洛妮娅擦了擦希儿脸上的眼泪,浑然不觉自己的脸上也挂着一道水痕:“这应该就是【琪亚娜】的人生中,最为黑暗的部分了吧。”
符华也在沉默,不只是因为【琪亚娜】,也因为未来的自己。
“「赤鸳仙人,我没有说谎。」”,雷电芽衣刚刚才这样复述过从【德丽莎】那里得来的语句,而这句话最初的出处,正是一手操纵着全部事件走向的【奥托·阿波卡利斯】。
难怪,那次在虚拟世界中会见奥托时,【琪亚娜】会让她找个机会送奥托一拳,原来是应在了这里。
“奥托……”逆熵三人组齐齐叹气,他们比在场其他人都更要了解奥托的为人。
可以说,现在的本征世界如果不是有【琪亚娜】以绝对的力量,和超脱世界本身的布局在压制着奥托,恐怕大家最后还是会走上那样的发展方向吧。
“你们在讨论什么?”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来不及收拾心情的众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顿时懵了一下:“琪亚娜?”
来人正是刚从【布洛妮娅】那里出来的【琪亚娜】,她带着惯常的笑颜走近,又一屁股挤开瓦尔特,直接坐在德丽莎旁边。
“我好像听到你们在聊我的过去,你们对那段过往很感兴趣吗?不如和我一起聊聊吧,我现在很闲,说不定可以回答你们不少问题,解开你们不少疑惑呢。”
芽衣头上顶着一脑门的问号:“进入净土后的这两天你去哪里了?”
【琪亚娜】耸肩摊手:“在某种意义上,进入这里对我来说就相当于是回家。既然是回家了,当然是要和老朋友们聚聚咯。”
说着,她就向大厅角落里认真画画的【格蕾修】一招手:“嗨,格蕾修,我上次托你画的那幅画怎么样了?”
【格蕾修】举起画笔凌空一点,一张卷起来的画卷便凭空出现在【琪亚娜】头顶:
“就是它了。还有,别忘记小义心她们的礼物。”
【琪亚娜】打了个响指:“Bingo!礼物已经送去你那里了。”
【格蕾修】没有再说话,显然又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摊开画卷,【琪亚娜】看着画面,眼底闪过一丝落寞,随即恢复淡然。
众来访者们纷纷聚了过来,一起看着这幅画卷。
画面的内容类似于全家福,但又不是那种所有人端端正正前坐后站分成好几排的样子。画面中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动作神态,不仅没有因为人数太多动作各异而看着不伦不类,反而把这些要素融合的非常完美。
比如,画面中的【琪亚娜】就是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捏着炸鸡块往嘴里送的动作,而她侧仰着的脑袋又刚好和【雷电芽衣】试图揪耳朵的动作搭配在一起。
再比如,画面中的两个【希儿】正一左一右地把躺在沙滩上的【布洛妮娅】夹在中间,一个提供膝枕,一个骑乘在上。
整个画卷中到处都是这样的场景,每个人都在表现出自己的同时,又恰到好处地和其他人衔接在一起。
然而,一大群光鲜亮丽的美少女中,似乎混进去一个奇怪的东西。
“这是什么?”
雷电芽衣指着画卷的一棵遮天蔽日的黑金色大树,树干在画面的最右侧,只露出一小半;连接在树干上的树枝则是异常的粗壮茂盛,枝条上的金色花纹比树干上的更多,也更精细。
如果说它是画面的背景,它一棵树就占去了不小的面积;可如果说它藏着真意另有所指,那这幅画暗中藏着的玄机会是什么?
【琪亚娜】:“就像你看到的这样,一棵黑金色的树。”
雷电芽衣表示怀疑:
“它在这幅画里占据的面积至少有六分之一,好几个人物加起来才有它大。这样明显的一棵树,可能只是普通的树吗?”
“在现在的你们眼中,它只能是一棵树,也必须是一棵普通的树。”
说罢,【琪亚娜】便将画卷收了起来。随后她又主动把话题挑到其他方面:
“说说你们刚才正在聊的东西吧。我发现这里好像少了几个人?”
一听这话,雷电芽衣连忙问道:“你知道小琪亚娜去哪儿了吗?”
【琪亚娜】点头:“当然知道,净土里就没有什么事是能瞒过我的。”
这是实话,她在净土里的权限是最高的,虽然没什么用,因为她不能在里面长待。
芽衣激动道:“那她在哪儿?”
“一个你们去不了的地方。”【琪亚娜】没有明说,而是给出了这样的答复。
后面的德丽莎也说道:“至少也给个确切的位置吧?去不去得了另说,但起码也得让我们知道她的下落。”
【琪亚娜】笑笑:“这话说的就好像是谁把她给拐卖了似的。”她还是没给出具体的地址。
姬子:“那就让我来猜一猜吧,琪亚娜是不是和前不久的芽衣一样,在某个领域里面观看未来的片段?”
【琪亚娜】:“姬子老师猜对了一半。还有人想补充吗?”
德丽莎:“她猜对的是哪一半?”
【琪亚那】没有说话。
布洛妮娅:“笨蛋琪亚娜可能不只是在观看未来的片段,布洛妮娅认为她有可能在以某种方式亲身经历着什么,就像上个月沉睡的那十七天一样。”
【琪亚娜】鼓着掌:“那就继续来猜吧。按照你们已经知道的东西,你们认为她现在正在经历我的哪一段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