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何谓终焉

1月31日,傍晚,圣芙蕾雅学园。

东公园的凉亭里,符华在这里见到了和往日不一样的【琪亚娜】。

“这么急匆匆地叫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琪亚娜】看着夕阳,忽然问道:“十五年前的今天,班长在做什么?”

符华闻言一愣:“在练功。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

短暂的沉默后,【琪亚娜】又问:“再过十几天,就是神州的农历新年了吧?”

符华点头:“没错,到时候大家可以一起包饺子,准备年夜饭。我这几天已经开始考虑要准备什么年货了。”

“恐怕班长是没时间准备年货了。”【琪亚娜】说道。

“嗯?”

【琪亚娜】:“就从今晚开始吧,一直到2月17日,这段时间就劳烦班长替我掌控全局了。”

符华的神情严肃起来:“你有多少把握?”

【琪亚娜】:“大概三成吧。”

符华摇头:“这太危险了。你一旦出事,我们连救援都没办法。”

【琪亚娜】却反问道:“那你知道我从未来成功回到现在的时候,成功的有多高吗?”

符华:“从结果看,是百分之百。但如果说的是你回来之前的理论成功概率,我不知道。”

“是百分之零。”

“零?”符华诧异,这概率真是太感人了,【琪亚娜】是真的敢赌啊。

“是啊,零,一个象征着绝对不可能的数字。但我就是成功了,从绝对的不可能中闯出来一种可能。”

“现在我要做的是比那容易不少的事情,而且已经有三成概率了,这难道不是非常大的可能性吗?”

符华还是摇头:“但是这其中的危险性实在是太大了。”

【琪亚娜】也摇头:“从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计划,总是要冒险一试的。”

符华不再相劝,她知道自己劝不住,更清楚【琪亚娜】找她来不是为了这个。

“那个东西,班长已经用过一次了吧?什么感觉?”【琪亚娜】问。

“感觉自己在那一瞬间苍老了许多。”符华实话实说。

“是吗?从外表可看不出来,不过你能承受住就好。也就十多天的时间,以现在的局势,还不至于出现连你都难以应付的问题。”

符华:“但愿如此吧。”

“只是,除了对抗崩坏的形势不容乐观以外,天命和逆熵的关系也随着新加坡事件降入冰点。”

“从29号上午发生那件事到现在,顶多才两天的时间,双方就已经在多个地点针锋相对,甚至是大打出手。”

【琪亚娜】:“这只是一时的。在我沉睡之后,崩坏会告诉他们什么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符华颇为担忧地说道:“虽然后面几个都算不上什么正儿八经的律者,但崩坏的进程也差不多要过半了。这种时候还要加码,本世代的文明撑得住吗?”

【琪亚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渐渐落入海平面之下的夕阳,静静地欣赏着这每天都能看到的壮丽景观。

……

“咦?这里……不是姐姐最开始待着的那个训练场嘛。”

入梦的琪亚娜本以为自己会迎来符华的新一轮教学,结果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这个最初的地方。”

“琪亚娜。”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琪亚娜回头:“姐——”

话音戛然而止,琪亚娜发现今天的姐姐和之前的所有时间都不一样。

不是平日生活里常见的休闲装束,也不是梦中训练时常见的那套装甲,而是一副从未在人前显露过的陌生形态。

“怎么,非常吃惊吗?”

【琪亚娜】微笑着,看着小嘴微张的琪亚娜。

琪亚娜在愣神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摸索【琪亚娜】身上的装扮,结果刚一伸手触碰,就立刻条件反射地缩回手。

“好痛,明明以前都不会有这种感觉的。姐,你这套衣服是不是很特殊?”

“这不是衣服。”【琪亚娜】说道,“就像你在不同程度上解放律者权能时,会表现出日常装扮、不完全形态和彻底解放权能的律者形态。终焉之律者也是律者,我自然也是有这样的三种形态的。”

这么一类比,琪亚娜就明白过来了:“所以,这就是姐姐你完全解放力量后的形态?”

说实话,终焉之律者这个名号的压迫感还是很强的,但是琪亚娜看着面前的姐姐,却怎么也体会不到那本该存在的压迫感,怎么看都觉得她更像是一位公主,而非是神明。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认为我这个样子没有你预想中的那种威严?”

琪亚娜纠结的点头又摇头:“是有点吧,不过如果你真的变成我想象的那种神明模样的话,说不定我反而会觉得别扭呢。”

【琪亚娜】没有过多在意这个话题,而是问道:

“成为了双核律者,你有什么感觉吗?”

琪亚娜戳着自己的脑门:“我自己是没什么感觉了,但是这里的另一个家伙越来越闹腾,弄得我有点烦。”

“我以前还偶尔想过,要是自己也和芽衣一样有两个意识,说不定是一件非常酷的事情。但是现在真的有了,我就只剩下头疼了。这家伙实在是太烦人了,偏偏又弄不走,只能任由她在我的意识深处胡闹。”

说着,琪亚娜就要去抓姐姐的胳膊,结果又被强烈的痛感逼退回去。

“嘶——好痛。我说,姐姐你干脆想个办法,把那家伙弄走算了。就算不让她消失,也至少让她别再烦我。要不然的话,这才一个星期都没过去,我就已经快精神衰弱了,若是再这么持续下去,我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琪亚娜】微微摇头:“我做不到。”

琪亚娜:“啊?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你做不到的事情。”

“谁说我就一定是全能的了?”

“呃……”琪亚娜无语。

“不过。”【琪亚娜】的话锋忽然一转。

“不过什么?”

“我可以作为推手帮你一把,但是想要达成目的,你只能靠自己去实现。”

琪亚娜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没问题没问题,只要能解决那家伙就行。那我该怎么办?”

【琪亚娜】:“记得你进去过几次的那个特殊的梦中世界吗?解决问题的钥匙就在那里。”

琪亚娜:“可是我已经很久没进去过了。”

“那是因为最后的条件还没有准备就绪。不过现在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我可以送你一程,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琪亚娜还要说话,却发现眼前已经没有了姐姐的身影。再一回头想要四处寻找时,周围的场景骤然发生了变化。

琪亚娜看到,自己竟然站在地球之外的无垠虚空,甚至可以看到太阳系里的其他几个距离较近的行星。

琪亚娜还看到,一道超巨大化的身形缓缓凝实。是【琪亚娜】,她的双手正中虚捧着的球状物体,正是生活着几十亿人类的地球。

“姐……姐?”

琪亚娜第一次感受到,【终焉】之名的压迫感原来是这么强烈。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球,在【琪亚娜】的面前,也就是一颗略微大点的珠子,更何况是生活在地球上的人类。

「做好准备,要开始了。」

真空无法传声,所以这声音是直接出现在琪亚娜心底的。她先是一愣,然后迅速回过神来,紧紧盯着地球,和捧着地球的姐姐。

然后,她又看到,一直在自转的地球缓缓地停止了转动,不多时竟然又开始反方向旋转。

整个太阳系的全部星球更是如此。琪亚娜哪怕只是用余光,也能清楚地看到其他几颗行星开始逆向运转。

一圈。

两圈。

……

八圈。

九圈。

……

十四圈。

十五圈。

整整十五圈,琪亚娜一直在数着,整个太阳系在【琪亚娜】的操纵下逆向运转了十五圈。

然后,太空中的巨大身形消失不见,转而汇聚在琪亚娜身旁,变成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形光团。

“开始吧。”

光团浓缩为一点,没入琪亚娜的眉心。然后,琪亚娜只觉得自己的意识突然受到了极其强烈的拉扯,然后在几乎要撕裂灵魂的痛楚中失去了意识。

………………………………………………

天命数据库记载,公元2000年1月1日0点,一颗流星自天穹而降,落点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