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少洲的私人飞机预计在次日清早八点半落地。陈薇奇要去接机的消息只告诉了辉叔,让他帮忙瞒着庄少洲,想给庄少洲一个惊喜。
辉叔听后很高兴,说他肯定守口如瓶,又说少爷一定会特别感动。
自从白秘书从津巴布韦回来后,就彻底变成了庄少洲的狗腿,唯命是从,谄媚十足,陈薇奇若是把接机的消息告诉白秘书,下一秒白秘书就会如实汇报,以表忠心。
陈薇奇也搞不懂庄少洲为什么要把身边最重要的总秘调去津巴布韦,而且还不是城市工作,是去鸟不拉屎的金、锂矿区管事。
庄少洲的脑回路是有时候让人摸不着路数,他喜欢不按套路出牌,不然也不会大清早打视频骚扰她。
想起那天清早,陈薇奇就腿软,不要脸的男人,居然给他那根下流玩意大特写,正常人都做不出来这种事!
陈薇奇一度怀疑自己手机屏幕都污掉了,只要拿出手机,就会想起那根东西曾无耻地占满了整个屏幕。
金琳这边有了突破口,陈薇奇心情不错,次日清晨又要去机场接庄少洲,她早早就下班回了山顶别墅。
宝宝摇着尾巴在门口迎接她,临近日落,山上气温降得很快,佣人给宝宝穿上了粉色的小外套,奶呼呼的。
吃过晚饭,旖旎的粉紫色晚霞布满山巅,金色的日落一寸一寸西沉,在山的另一头,把远处平整的高尔夫球场染得绚烂。
算起来,庄少洲此时应该登机了。
陈薇奇搂着吃饱喝足的小狗,给庄少洲发去一句简短的祝福:起落平安。
“嗷。”宝宝忽然叫了一声。它的叫声不是汪汪汪,经常是撒娇般地嗷嗷,或者呜呜,或者嘤嘤嘤,哼唧着。
“点?”陈薇奇拍它圆脑袋,“
你想爹地了?”
宝宝:“嘤嘤。”
“他是坏蛋,他都不准你睡床上,你还想他。等他回来,你又要睡狗窝了。”
“……………”
庄少洲不是不准宝宝睡床上,是不准宝宝睡陈薇奇怀里,更不准它舔陈薇奇的胸,但其他方面,他又比陈薇奇更宠这只小狗,自己煎牛排吃,也不忘给宝宝一份。
“那明天我们一起去接大坏蛋吧。”陈薇奇抱起小狗,往衣帽间走去,声音很温柔,“去选衣服——然后练半个钟的钢琴,再来半个钟普拉提,泡澡,睡觉!”
晚上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零点熄灯,陈薇奇抱着小狗入眠。整座别墅也渐渐沉寂下来,唯有建筑四周的户外夜灯整晚通明,一盏一盏,像坠入山间的繁星。
陈薇奇睡得很安稳,呼吸均匀,绵长,鱼缸中海水柔荡着,梦境般温柔,小丑鱼躲进了海葵的怀抱,魔鬼鱼缓慢地浮在水中,也宛如进入了梦乡。
此时的节奏宛如一首最轻柔的,哄baby的摇篮曲。
也不知过了多久,薄纱般透明的夜色被两道刺目的车灯破开,那台挂着车牌为1的加长宾利缓缓驶入别墅的私人山道,进大门,绕过被玫瑰花围绕的巨大喷泉池,最后停在车库。
凌晨三点,庄少洲面容没有倦色,仍旧精神抖擞,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身上的西装不见一丝皱痕,熨帖着,因为港岛天气热,领口敞开来,露出喉结和一截凌厉的锁骨。
辉叔则是一把老骨头了,历时半个月的奔波,终于回家,他哈欠连连,“少爷,您晚上要吃宵夜吗?”
“去睡吧,不用管我。”庄少洲吩咐,随后大步流星地进了地库电梯。
庄少洲按耐着见陈薇奇的心情,去隔壁卧室冲了凉,换上干净柔软的睡袍,这才来到主卧。风尘仆仆的气息被洗得一干二净,此时,他的皮肤上氤氲着茉莉花的香氛沐浴露气味,很干净的淡香。
陈薇奇还在梦里,本该一觉睡到天明,再起床打扮,去机场接人,可她要接的人迫不及待提前了一日回国。
这个梦带着一些春意。陈薇奇梦见那场视频变成了真的,庄少洲握着那玩意,直直戳上了她的眼前,她来不及去打,就被桎住了手腕,不能动弹。
梦中的男人真的很过分,用顶端在她鼻尖上来回碾压,荷尔蒙的气息灌进口鼻。
走开……梦里的陈薇奇说。
庄少洲轻轻坐在床沿边,俯身吻了吻陈薇奇的耳廓,发现她怀里抱着小狗,几分无奈,吻也重了,在她微凉的耳廓辗转。
陈薇奇意识模糊,隐隐约约感觉耳朵很痒,很快,身后像是有重物压下来,整个床垫都震了下,一种极为强烈又温柔的热量将她裹住。
男人洗过澡的胸膛很热,沉沉地盖住她整个背脊,双臂如粗壮的蛇,从她腰肢和床垫的缝隙里钻过去,环住她,整个动作都很轻柔。
陈薇奇蹙了蹙眉,介于将醒未醒之间,朦朦胧胧地。
“宝宝。”庄少洲低着嗓音,唤她。
不是想故意吵醒她,但抱上来了就有点克制不住,手更克制不住,钻进薄软的绸缎中,掌心完全覆上一团蓬松的棉云。
另一只手更放肆,直接掀开法式蕾丝花边,触到一手黏腻。
庄少洲怔了下,有些不信,又一抹,指腹揉了揉,才确定了是汁,还很多。他好气又好笑,咬她的后颈,骂了一句不听话。
也不知道背着他在家里做了些什么,连睡梦中都要流汁,像一颗烂熟的果子。
陈薇奇被庄少洲弄醒了,怀里的宝宝也醒过来,呜了一声。
“——谁?”陈薇奇浑身绷紧,下意识就要喊人。
庄少洲大手捂住她的嘴,严丝合缝地抱紧她,在她耳边低声:“除了我你还想要谁。”
只有可能是庄少洲。这座别墅看着空空荡荡,实则安保系统极为严格,监视器覆盖整座建筑,每一道进出门都有人看守,光是在暗处的保镖就有几十个,一天三班倒,二十四小时都有人。
陈薇奇嗅到一股奇怪的黏腻的味道,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听到熟悉的声音后,身体稍稍放松,她抬手扒开庄少洲的手,转头看了一眼,和庄少洲那双漆亮的眼睛对视。
“你不是明天回来!?”
这一刻的惊喜不骗人,她半个月的想念尽数化为具象,庄少洲听得清清楚楚,心底熨帖着,不枉他挤压了最后两天的行程,从会场出来就直接上飞机回国。
“提前回来的,想给你一个惊喜,虽然也只提前了一天。Sorry,宝贝,那边行程太满了。”庄少洲温柔解释,手掌不忘扣着那团软棉,轻浮的掂了掂。
“我不在,变大了?看来这半个月吃得很好。”
陈薇奇又笑又气,松开怀里的狗,直接翻身过去,咬他的手,可怜的宝宝就这样被主人抛在一边。
两人在床上闹成一团,庄少洲把陈薇奇拽到怀里搂着,“别动。我抱抱。”
陈薇奇很安静地伏靠在他胸前,凌晨的山顶格外寂静,能听见一些很旷远的声音,有一种温暖轻柔的物质在流动,可能真是小别胜新婚。
“抱就抱——不要做坏事。”陈薇奇忽然有些忸怩,感受到有个桩子似的东西在杵她的腿。
庄少洲低低笑了声,“你好意思批评我,自己摸。”说着,他拽住她的手腕。
“闭嘴。”陈薇奇想起刚才那个梦,恼羞成怒。
庄少洲直接堵住她的唇,不过一秒钟,气氛就如一台刹车失灵的超跑,在一望无际的公路上驰骋,她的心跳加速,这半个月最快的一次。
完全嵌合的一瞬间,彼此都叹出声,灵魂中缺掉的一块以这种疯狂的方式补了回来。
“……以后都不想出差了。超过十天的都让我爹去。”庄少洲闭着眼,吻在陈薇奇肩膀上,感受着紧紧的桎梏,气息又热又沉。
“你真是孝顺……”
“毕竟他单身,不比我有老婆孩子。”说话间,狠狠钻着。
陈薇奇呜了一声,太满了,她感觉自己这个笼子很快就要关不住他,猛地,一口回咬,紧紧地咬住他的脖子。
折腾到天都亮了,庄少洲这才感觉到一种满足而舒服的精疲力竭,抱着陈薇奇沉沉睡去。
一觉睡到中午,陈薇奇醒来的时候不敢相信,以为那台兢兢业业工作了三十多年,身价六百万的座钟坏了,手掌去摸掉在地上的手机,还是十一点。
她一翻身,看见睡在她边上的庄少洲。男人睡着了仍旧有一股高贵在,气息均匀,平稳,睡相很斯文,俊美的五官少了凌厉感,额发垂下来,很温柔。
连续工作了十多个小时,连轴转做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来,时差没有倒过来,凌晨时,他们又做了三次,天亮才睡觉。
陈薇奇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的精力非常旺盛,只用睡六个小时就能感到精力充沛,连续工作一整天都不累,但面对庄少洲她真是望洋兴叹。
她曾经看过研究报道,说是成功人士往往都是短睡眠,有着比普通人更旺盛的精力,她的父亲,还有陈北檀都是如此,一天只用睡四个小时。
若不是精疲力竭,庄少洲不会睡到大中午。陈薇奇不忍心把这人喊醒,就这样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顺道品头论足。
这男人的确长得好,五官像雕出来一样。
可能是庄少洲在睡梦中都能感应到她,忽然睁开眼,把陈薇奇吓得心跳顿了下。
她掩饰自己偷看,一巴掌拍过去,“快起来,中午了。宝宝都遛弯回来了,辉叔绝对要把我们笑死。”
庄少洲睡眼惺忪,
意味深长地勾了下唇,没有拆穿她,其实他在陈薇奇去摸手机的时候就醒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薇奇很尴尬,感觉家里的佣人都在围观他们,背地里猜他们做了什么坏事。
就连宝宝都发出奇异的声音,仿佛是笑她睡懒觉。
辉叔笑呵呵地,看破不说破,打理家里的鲜切花,有他在,插花艺术都上了几个档次。今天送来的花有大花蕙兰,绣球,郁金香,粉雪山,还有许多配草。
庄少洲穿戴整齐,笔挺的西装看上去人模狗样,丝毫不受影响,他的脸皮比陈薇奇厚很多。
所以,陈薇奇还是很佩服易思龄的,佩服她能天天睡到中午十一点。
“这个虾不错。”庄少洲把剔除虾壳的虾肉放在陈薇奇碟子里,“下午去上班?”
“嗯,下午事多,几个品牌都要搞年中活动,总部还有一堆事,第一季度财报要对外公布了,陈北檀没回来,我得去他办公室坐镇,天天开会签文件。”陈薇奇吃掉这颗虾,庆幸自己没有那么想不开。
在集团总部任职就是坐牢,勾心斗角不说,每天都要开各种会议。真不如在子公司管事,有名有利还有趣,天天都有各种品牌活动,一半生意场一半名利场,不那么枯燥。
“当然,你大哥在你这是排第一位的。”庄少洲切着小牛排,云淡风轻地回。
陈薇奇一顿,这话怎么听着酸酸的,还有些阴阳怪气。她现在已经很了解庄少洲了,只要是她感觉对方在阴阳怪气,那对方一定是在阴阳怪气。
“哪有,你和他一样重要好吗。”陈薇奇哄他。
庄少洲看她一眼,不说话,很矜贵地吃着牛排。
辉叔这时把一瓶打理好的花放在餐桌上,插话:“少爷,送给夫人的鹿角放在哪?”
陈薇奇:“你真把鹿角带回来了?”
辉叔笑呵呵:“是呢,帕尔茨先生太热情了,还给我们打包了一整只鹿腿,一定要我们带回来,夫人您要吃吗?炖汤喝很滋补。”
陈薇奇笑,“听着就好补,我以前闻过,有些腥气。你在那边吃了?”她问庄少洲。
庄少洲这时才有些不自然,欲盖弥彰地咳了下,“我没吃。”不悦地看着辉叔,觉得他话多,“把那只鹿腿分成两份,一份给陈薇奇大哥,一份打包送给爹地,给他们两人都好好补一补。”
辉叔委婉:“……会不会太补了。 ”
除了鹿腿还有鹿鞭……那德国佬很喜欢中国文化,还研究中医,说这个东西特别补,非要让庄少洲带走。
董事长正值壮年,陈少爷则血气方刚,这………
庄少洲轻描淡写:“爹地那边不用告诉他,直接让家里厨师炖好了给他。这两个人就要多补补气血,好有精神工作。”
不然一个把工作给他,一个把工作给陈薇奇,像什么话。
听上去可真是个大孝子,大孝妹夫。陈薇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来不及思考,手机铃声响起,是金晚珍打来的。
这个小丫头打电话给她做什么,不是都给她安排得妥妥当当了吗。
“喂?”
“女神女神!江湖救急!我忘了一件事!”金晚珍焦急的声音传来,吵得陈薇奇头疼。
陈薇奇下意识按低了音量键,“怎么了,你说。”
“男神答应和我今晚吃饭,我餐厅包好了,还准备了鲜花和乐队!我现在在工作室做造型——”
“嗯,你继续说。”
“但是我突然发现我的车不行啊,我那台保时捷太小了,不适合接男神!你有没有劳斯莱斯?加长林肯?借我!我接我男神吃饭必须要有排面!我妈咪虽然有,但我不好开口啊,我怕她问东问西,就暴露了!”
加长林肯……陈薇奇无语:“不用这样夸张。”
“那不行,必须有排面,我这辈子就和我男神吃唯一一顿饭了!你那台库里南不错,借我!”
陈薇奇蹙眉,“我那台车不行。”
金晚珍脑子灵活,当即反应过来,一连串地哦哦哦,“晓得晓得,那是你老公送你的爱车,你不好拿来接前男友。不错,我就喜欢你这种有原则的女人!”
前男友三个字让陈薇奇下意识把手机抓紧,看了一眼对面的庄少洲,“你几点要用?”
“至少下午三点。我得把车装饰一下啊!要清理干净,还得放点花啊香薰啊之类的!”
“你把地址发我,我让司机把车给你送去,劳吧,加长林肯我去哪里给你借。”
加长林肯只有易思龄家里有一台,是易伯伯的收藏。
金晚珍达到目的,开心得要飞起,化妆师差点给她画歪眼线,“OKOKOK!陈薇奇你是我女神,真的,女神,我真该死,我以前还骂你,你明明这么美,还偏偏心地善良。”
陈薇奇:“……………”
挂电话后,庄少洲笑着问,“谁啊,找你借车?”
“一个小妹妹,她要过生日,要用车接朋友。”
“庄宅那有一台加长林肯,要的话,我下午让人去开。”
陈薇奇摇头,“不用,我让人从陈公馆开一台劳给她,够了,加长林肯太夸张了,她也真是。”
庄少洲点点头,一顿饭吃完,两人各自去上班。辉叔则把鹿肉打包后,一份送到庄宅,一份送到陈公馆,指明是给陈大少爷。他其实舍不得,这好东西,还是少爷亲手猎下来的,又过海关反复查验,带回来不容易。
于是辉叔悄悄留了一份,打算炖汤给少爷夫人补补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