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打桩机打桩的时候地也不用动,还不是被欺负得够呛。
见戎音实在是不想,宗政逍只能耷拉着眉眼可怜巴巴地道:“好吧,那我自己憋着,憋坏了也没关系。”
戎音:“……你少茶言茶语啊。”
宗政逍委屈:“不让我抱,我自己念叨几句话都不允许,哪有你这么霸道的人。”
戎音捧起宗政逍的脸,好笑道:“你不会还要哭给我看吧?”
他话音刚落,宗政逍眼圈瞬间就红了,戎音惊呆了。
“你真要哭啊?”
宗政逍拍开他的手,冷冷道:“爱你的人才会在意你的眼泪,我才不会哭给你这种不心疼我的人看。”
戎音受不了了,“行了,再演就过了啊,实在不行,用这个吧。”
他说着就举起了手。
宗政逍脸色这才和缓了一些,“是你主动提的,可不是我逼你的。”
“对对对,我自愿的,别闹了陛下。”
“这还差不多。”宗政逍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宗政逍握着戎音的手和他一起,戎音很快就结束,宗政逍却硬是花了好长时间,戎音怀疑自己的手都快废了。
睡着前,戎音唯一的想法就是后悔,为什么没经受住宗政逍的绿茶攻势,主动把自己送进了狼窝。
春去夏来,讨厌酷暑的戎音减少了出宫的次数,几乎天天都要泡在水里。
幸好他是个鲛人,不然普通人哪能受得了一天大半的时间都在水里,皮肤非得泡皱不可。
宗政逍忙完回来,都不用问宫人,就知道这个时候戎音会在哪儿。
他走到亭子边,低头就看见了潜进水里的戎音,乌发如海藻般在水中荡漾,银白的鱼尾轻轻摇曳,双眸轻合,似是在酣睡,漂亮得如同天上的神明,神圣不可侵犯。
不知道的还以为此时的戎音已经睡着了,但只有宗政逍知道,与安静的表现不同,他内心活跃得不得了。
戎音:好舒服啊,跟死了一样安详,要是可以永远待在水里就好了。
戎音:我就是水,水就是我。
戎音:如果现在有人骂我是水货就好了,我会谢谢他的夸奖的。
戎音:此时此刻,水就是我的挚爱,我心里它排第一位。
本来还乐呵呵听戎音胡言乱语的宗政逍:“……”
他没听错吧?戎音说他最爱的是水?
霎时间,宗政逍的脸色黑成了锅底。
他转头对候在旁边的四喜道:“去把朕的鱼竿拿来。”
四喜愣了一下,这里又没鱼可钓,陛下要鱼竿做什么?
忽然,他反应过来了,鲛人也是一种鱼嘛。
四喜虽然不懂宗政逍要做什么,但还是动作麻利地将鱼竿取了过来。
旁边的桌上摆着几盘冰镇荔枝,宗政逍把鱼钩挂好,再将几颗荔枝戳上去,扬起手一甩,“鱼饵”就落到了戎音潜水的附近。
水里的戎音听不清岸上的动静,但水里有一点波动,他都能感知到。
他一抬头,就看见一个戳着荔枝的鱼钩漂浮在自己面前。
戎音浮上水面,发现宗政逍正悠哉地坐在亭子的阴影处,鱼竿就是他甩下来的。
“陛下,你这是干什么?”
宗政逍笑道:“很难看出来吗?我在钓鱼,钓一只叫戎音的鱼。”
戎音闻言也来了兴趣,他抓起鱼钩,把上面的荔枝取下来,冲宗政逍仰起下巴,笑呵呵道:“鱼饵我拿走了,鱼钩陛下自己留着吧。”
戎音把荔枝吃了,还恶趣味地把剩下的皮和核都扔到了宗政逍面前。
“陛下,看来你今天的钓鱼计划要失败咯。”
“是吗?我看未必。”
宗政逍将鱼线收回去,重新戳上荔枝,再次丢到了戎音面前,只不过这回的荔枝少了一颗。
待戎音吃完,宗政逍再送第三次,第四次……
第五次的时候,就只剩一个空鱼钩了。
戎音吃得正欢呢,这下傻眼了,“陛下,你钓鱼不用饵的吗?”
宗政逍语气淡定:“愿者上钩。”
说完,他把鱼竿放到旁边,开始慢悠悠地剥荔枝吃了起来。
戎音:“……”
宗政逍听见戎音在心里骂他:臭皇帝!小气鬼!
宗政逍唇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些。
荔枝算是戎音最喜欢的水果之一,现下开了胃,但没吃饱,实在是馋得不行。
他原本可以直接上岸自己去拿,但一想到宗政逍搞钓鱼这出,自己要是不配合他,他又要装可怜博同情,他也受不了他那套,到时候肯定会心软。
还不如现在就陪他玩会儿,他高兴了,就不闹腾自己了。
戎音心情复杂,谈个对象,怎么跟哄小孩儿似的。
戎音拽了拽鱼钩,在宗政逍看过来后才道:“陛下,你钓到我了,快把我带上岸吧。”
宗政逍道:“不急,等鱼多挣扎一会儿,没力气了,我再拉才轻松。”
戎音怒了:“宗政逍,没完没了了是吧,再啰嗦,今晚你去跟小艾同学睡!”
还好小艾同学到外面疯玩去了,不然听见他爸爸喊它,估计又要汪汪汪叫起来了。
宗政逍见好就收,怕真的被戎音赶出家门,连忙收起了鱼线。
戎音牵着鱼线游了过去,上岸后幻化成人形,随便捞起旁边的一件外袍披上,将还滴着水的赤足踩在宗政逍小腹上,发泄般地碾了碾,“哼,这就是欺负我的代价。”
宗政逍握住戎音的脚踝,不仅没有推开,反而又往下压了压,眼眸一片深沉。
“如果这就是我要付出的代价的话,我愿意付出得更多一些。”
“变态。”戎音瞪了他一眼。
“谢谢夸奖。”戎音说这句话,对宗政逍来说的确是夸赞。
戎音收回脚,从宗政逍手里夺过鱼竿,伸手指着水池,道:“这回轮到陛下给我当鱼了,快下去。”
宗政逍对他这道命令并没有排斥的意思,只是眼睛始终直勾勾地看着他:“真要钓我?”
“废话。”戎音道。
宗政逍起身,从善如流地褪下衣衫,然后跳进了水里。
戎音比宗政逍更过分,头一次甩杆连一颗荔枝都没舍得挂,就给个空钩让宗政逍看着。
宗政逍牵住鱼钩,仰头冲着戎音笑:“阿音,鱼儿咬钩了,还不收线吗?”
戎音报复心起,翘着二郎腿,一边吃荔枝一边道:“我有我的节奏,该收线的时候我会收的,你别管。”
明白戎音的小心思,宗政逍也不着急,刚好他水性不错,虽然比不上戎音这类天赋异禀的,但还是有体力随意游个一两圈的。
池水清澈,宗政逍只着一条里裤,游动间健硕的身姿展露无遗,看上去就充满了蓬勃的生机,就像头顶的烈日,滚烫而耀眼。
如果说戎音的泳姿是自由随意的,飘逸得如同随风舞动的彩带,那宗政逍就是野性奔放,像直奔靶心的利箭,势如破竹。
戎音咽下嘴里的果肉,冲着宗政逍吹了声流氓哨。
“小帅哥,一个人啊,上来哥哥请你吃荔枝。”
戎音像个调戏良家妇男的二流子,冲水里的宗政逍招手。
宗政逍将鱼钩握进手中,手指一点点绕着鱼线,还把鱼竿往自己这边拽了拽。
宗政逍低笑一声,“哥哥,你再不收线,你的小帅哥就要游走了。”
对上宗政逍那满是侵略性的眼眸,戎音一时竟分不清钓鱼的是自己还是宗政逍。
不过此时色令智昏的戎音哪还顾得上这些,他一点点把线收回,而宗政逍也从水中出来,踏上阶梯,一步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宗政逍的头发湿着,上面的水珠滴落,从他肌肉饱满的胸口顺着块垒分明的腹肌滑落,最后被布料吸收。
戎音一路看下去,还是忍不住感叹:虽然已经很多次了,但我还是很难相信,我居然能把这个大家伙吃进去。
听见他心声的宗政逍微微一笑,俯身靠近戎音,双手撑在他椅子的扶手上,笑得跟个妖精似的。
“阿音亲手钓上来的鱼,可满意?”
宗政逍身上的水珠滴落到戎音腿上,似冰冷,又似滚烫,他分不清。
两人四目相对,情意丛生,戎音抿了抿水润的唇,宗政逍眸色微暗,低头靠近。
谁知还没碰到戎音,胸口先传来一阵冰凉,他低头一看,是戎音端起一盘冰镇荔枝拦在了他面前。
戎音眼里的迷惘早已消失,他笑眯眯道:“给我剥荔枝壳,我吃饱了就满意了。”
发现自己被捉弄,宗政逍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灿烂了。
“好,戎音吃多少,我就剥多少。”
于是今天下午,戎音美男在怀,还有人剥荔枝喂他吃,小日子过得比皇帝老爷还享受。
哦,差点忘了,他抱着的美男就是皇帝老爷。
但这个皇帝老爷是个小心眼的,当夜戎音就为自己白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你的挚爱是水还是我?阿音,说话。”
“呜呜,别撞了,你跟水吃什么飞醋啊?”
“乖一点,告诉我答案,说了我就放过你。”
“呜呜,是你,我的挚爱是你,是宗政逍,满意了吧!”
“那以后还敢不敢捉弄我,故意不让我亲了?”
“不敢了不敢了。”
“真乖。”
“……啊!”
第二天一早,戎音跟条咸鱼一样躺在床上,宫人来服侍他起床,他揉着酸痛的腰,咬牙切齿:“宗政逍这个畜生。”
低着头的宫人:我什么也没听见,真的。
等到入了秋,温度降了许多,戎音才真正开心起来。
今年新发放下去的玉米种子长势良好,玉米嫩的时候京城的酒楼就根据季世子手册里说的那几个做菜配方,做了几道时新的菜出来,后面还自己研究出了各种蒸炸煎炒烤的方法,做出来的玉米菜都很受客人欢迎。
玉米彻底成熟后,也到了秋收的季节,政府部门把玉米也列入了秋税粮食的种类之中。
那几个世家不知从哪里打听到奶油蛋糕里的奶油,其中一样材料就跟玉米有关,为了研究出这一赚钱良方,他们几乎把自家种的玉米全都用上了,但还是没琢磨出来真正的配方。
为了继续研究,他们还开始收购玉米,本来怕新粮食卖不出去的百姓也不用慌了,送去世家的粮店就能卖个好价钱。
戎音这天来店里巡查,又遇见了赵老二一家三口,看着他们身上穿的都是新衣服,妻子头上别着银簪,娟儿也戴着头花,并且精气神都很好,戎音就知道他们家今年收成不错。
因为这几年地里的收成越来越好,从前对赵老二一家来说等同于奢侈品的面包,现在偶尔也能来消费一次。
这次见到戎音,赵老二照旧跟他说了自己田地的情况,出于对陛下的信任,今年新出的玉米种子他们家也毫不犹豫地种了,村里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态度。
“陛下在咱们百姓心里,就是神仙般的存在,他要咱们做的事,绝对错不了。”赵老二兴奋得满脸通红。
赵老二的妻子笑得腼腆:“那个种玉米指南,一个村只有一本,大家都说好用,我们就买了纸笔,让娟儿去誊抄了一份,后面我们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娟儿就翻书给我们解答,上面什么都有呢。”
戎音惊喜地道:“娟儿小小年纪就识得那么多字了,好厉害啊。”
赵老二骄傲地道:“这两年收成不错,家里有了些余钱,我和娟儿她娘就把娟儿送到村里老秀才那里,让她跟同龄的男孩一起学点东西,姑娘家虽然不能参加科考,但识字跟不识字总归是不一样的,识字才能在城里找活干,比跟我们在地里刨食强多了。”
戎音讶然,在这个时代,赵家夫妻俩又是这样的身份,居然能有如此远见,实在是叫人佩服。
“你们夫妻俩做得很好,都说知识能改变命运,你看娟儿才学了多久就能写字识字了,说明她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即便她不能参加科考,依旧我心里的女状元。”戎音摸摸娟儿的脑袋,面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娟儿也很高兴:“我是女状元,我听夫子说过,状元就是最厉害的读书人。”
看见孩子这么欢喜,赵家夫妻也跟着笑了起来。
人更容易信服比自己地位高的人说的话,在赵家夫妻俩眼里,戎音能经营起两家日进斗金的店铺,就已经是顶顶厉害的人物了。
听他说送娟儿去识字这件事做得好,夫妻俩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之前村里人都嘲笑他俩生了个赔钱货,还要送赔钱货去识字,简直是浪费钱浪费时间,有这个精力不如早点再生个儿子出来。
夫妻俩虽然不会因为村里人的话就放弃让娟儿读书,但心里总是觉得不得劲,想反驳他们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今天听见戎音这句“知识改变命运”,他们才恍然大悟。
远的不说,就说他们村里的老秀才,原来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但自从他考上秀才,家里的田地免了税不说,每月官府还给发粮食。
他即便无力再往上考,只考在村里开个小私塾,一年光是收学生的束脩,就足够一家人全部嚼用了。
又比如他家娟儿,这次要是没有她誊抄和读种植指南,他们也得像其他不识字的人家一样,巴巴地去找识字的人求问,人家不可能白给你读,你至少得送几个鸡蛋几把青菜,而且人家还不一定时时都有空。
不像他们家,什么时候想问了就让娟儿翻书,方便又有面子。
也有人来问娟儿的,还送了鸡蛋,鸡蛋全都被夫妻俩收好,一天给娟儿煮一个补身体,而他们家自己家鸡下的蛋,就攒起来送进城里卖,也是一笔收入。
“戎老板说得真好,不像我们,嘴巴笨。”老赵二憨厚地笑着,挠了挠头。
戎音道:“你们虽然不懂怎么说好听的话,但你们的心里有块明镜,分得清是非好坏,也是有行动力的人,不然怎么会第一年就敢把自己全部地都用上肥料,还送了娟儿去读书,这些事迹都能证明,你们是有大智慧的人。”
他这一番话下来,赵家夫妻俩感觉自己都快飘起来了,直到买完东西回到村里,他们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村里人见一家三口进趟城回来,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再看他们手里拎着的面包奶茶,顿时心里的酸劲儿就上来了。
一群老婆子坐在村口的大树下,在三人经过时故意大声道:“年轻人就是不知节俭,手里有几个钱,就想着买那些不实用的东西,还送一个小丫头去读书,她又不能科考,有个屁用。”
“他婶子你这就不懂了吧,人家以后可是要当城里人的,跟咱们这些村里人可不一样。”
“哎哟,一个小丫头片子,就算识得几个字又怎么样,城里那些老板会招她?”
“谁知道呢,心比天高!”
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别人没花他家的钱吃他家的饭,更没侵害他的利益,但就是喜欢对别人的事情评头论足。
要是换做以前,赵家夫妻俩可能还要跟她们理论几句,但一想到戎音说的那些话,两人就觉得跟这些无知的人争论就是浪费时间。
有吵嘴的功夫,不如回家休息,省得自己还要生气,得不偿失。
回宫后,戎音跟宗政逍说了自己今天的见闻。
宗政逍感叹:“世家贵族的小姐们也会读书写字,其中也不乏才女,只是她们的一生大多都在后宅中蹉跎过去了,能够施展抱负的人少之又少。没想到在普通百姓里,也有赵家父母这样明事理的人,让女儿读书,只是为了她以后能更好地安身立命。”
戎音道:“时代有自己的局限性,这无法避免,等以后咱们权力稳固了,再没了能跟咱们作对的家伙,就能采取更多措施去拯救那些弱势群体了。”
“嗯,希望未来会有更多像赵家夫妻一样有远见的父母,会有更多像娟儿一样幸福的孩子,这样大晟才会更加繁荣昌盛。”
又过了一段时间,随着卫生纸在全国各地普及开来,进货的商人络绎不绝,京中的造纸工坊压力剧增,不得不扩建工坊,大规模招收工人。
宗政逍和戎音商量过后,决定招收一定数量的女工人,这事儿史无前例,自然遭到了一些人的反对。
“陛下,那工坊都是一堆男人挤在一起干活,招女子进去,于名声上不好听啊。”
工部的一位大人,代替底下所有人说出了他们的看法。
宗政逍既然敢下达这个命令,自然是早就想好会出现的问题以及解决措施了。
“女子单独一个工坊,再派人看着,大家集体活动,不会有问题。”
这位大人还是不放心:“可这事关女子声誉,会有人来报名吗?”
“不是所有百姓都落后迂腐,总有敢做尝试的第一人,而且工坊给出的条件,相信不会有人不心动。”
仓廪实而知礼节,饭都吃不饱了,谁还在意这些所谓的名声和男女之分。
这位大人见劝不动宗政逍,只能将招工告示传扬了出去。
反正他觉得,肯定是不会有女子前来报名的。
事实也是果真如他猜的那样,招工告示放出去的第一天,前来报名的男人都快把门槛给踏破了。
尽管他们一再申明,进工坊后要签保密协议,要是敢违背协议里的要求,被抓到后不仅要赔钱,还可能会被砍头。
可工坊给出的条件实在诱人,包吃包住,饭菜有荤腥,一天十文钱,有午休时间,干得好还能得奖金。
进去以后只要不犯错,这就是能干一辈子的工作,不用像种地一样不稳定,说出去还体面,这简直就是梦中情工。
经过管事多方面调查,除去那些可能是卧底的家伙,再根据个人体质,挑选出身强力壮的,男子这边的招工很快就完事了。
但女工那边,至今没有一个人上门报名。
戎音知道后也没丧气,他花钱请城里的乞丐们尽量将招女工的消息都传到周围村子里去,说只要年满十六,身体健康,无论是否已婚嫁,都可以去城中卖卫生纸的店铺处报名。
并且让她们不用担心安全问题,这是官家的工坊,官家会派人保护她们。
戎音让乞丐们尽量把招人门槛描述得很低,重点宣传工坊的福利待遇,如果乞丐能把自愿报名的女子带来,成功签下一个女工,就给他们十文钱。
工坊一共要招收五十名女工,那就是五百文钱,再加上戎音给的基本工资,这对乞丐们来说算是巨款了。
是以当天下午,京城附近的村子里就出现了许多成群结队的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