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学期的期末考试,许凡没有不自量力搞什么小动作,过程几乎没有出现什么波折。
余沐梵发挥自己的心机,偷偷卷生卷死,表面装得毫不费劲,轻轻松松拿下专业第一。
又为自己的校园传奇,书写了新的篇章,还得到男朋友加倍的奖励。
[恃宠而骄.jpg]
考完试,自然迎来为期两个月的暑假。
按理来说,余沐梵有了世赛奖项,暑假就算躺平,也不会影响评定奖学金的竞争力。
以他喜欢宅在家里摆烂的性格,刘管家和时宅所有人,已经做好伺候小作精两个月的准备。
万万没想到,暑假刚开始,余沐梵同学就支棱起来,冒着炎炎烈日开始打、暑、假、工。
而且,他打工的地点,并不是业务涵盖广泛、各界人才都能找到对口工作的时氏集团。
暑假开始第三天,余沐梵以虞赴远助理的身份,来到虞家经营的企业报道。
按照目前的形势、以及家人的意愿,余沐梵迟早会回到虞家,当自己的豪门小少爷。
与其到时候让他们议论‘这小子从哪冒出来的’,不如现温水煮青蛙,混个脸熟,也能降低对虞家的影响。
虞家经营项目比较单一,这些年也没有扩展范围的意思。
不过,能做到根基如此稳固、不跟时临易合作也能在商圈立得住脚,还得多亏他们经营的单一项目:军工。
虞家算是半个军企,背靠国家,有固定销路,一直安安分分且清清白白。
公司总部规模不大,只有几间办公室和会议室,大写字楼里面只能占两层。
毕竟业务主要集中在工厂和流水线,就连身居高位的大老板,平常工作也以进厂视察为主。
炎炎夏日,进厂视察绝对不是轻松的工作。
虞赴远见小儿子身娇体弱,一看就是个战五渣,没什么力气。原本想让他呆在总部办公室,吹空调摸鱼。
倒是余沐梵兴致勃勃,非要参观自家的江山。
军工企业要求严谨、保密。即使虞家只负责前期生产,各个环节也都是单独进行。
就连负责基层流水线的工人,也都是有知识、有经验的业界骨干,待遇相当不菲。
虞赴远有意带着儿子熟悉家里的业务,从最基层的配件工厂开始。
余沐梵从车里下来,发现这边的工厂,跟想象中不太一样。
没有脏乱差的环境,和聒噪的嗡嗡声,放眼望去都是现代化高性能车间。
里面的工人穿着干净得体的制服,有些操纵精密仪器,有些拿着图纸讨论。
工厂管理和车间负责人聚在一起,激烈讨论着什么。
“陈叔,出什么事了?”虞赴远见他们似乎遇到麻烦,连忙过去问。
“阿远啊,你来了。”工厂领导姓陈,是虞家的老员工。从虞赴远还小的时候就在这里任职,对他的称呼一直是阿远。
旁边几个老领导,也是叫名字或者‘阿远’,年轻一点会把他叫‘哥’。
虽然虞赴远身居高位,是他们的大领导。
可在他们眼里,大家都为国家而奋斗,几十年的老交情,因此不会搞出其他公司‘尊卑有别’那一套。
陈叔见虞赴远身边还跟了一个白净的少年,顺嘴问,“这个后生是谁?”
“我新来的助理。”虞赴远补了句‘自家人’,让他放心说。
陈叔这才点点头,把几张纸拿过来,“我们上周交了一批新零件,完全按要求做的,当时检查也合格了。结果上面给我们打回来了,说是组装的时候口径对不上。我们几个正琢磨呢,生产环节也没发现啥问题啊。”
“让我看看吧~”余沐梵站出来,毛遂自荐,“我是读理工科的,比较擅长理论。”
既然虞赴远说他是自己人,况且基本配件保密度低,陈叔也就拿给他看了。
余沐梵先看了图纸,又看了看生产线,最后看了看口径对不上的另一批零件。
他找来精密的测量仪器,捣鼓了一阵,终于发现问题所在。
“这个部分,因为计算的时候,默认保留了三位有效数字。四舍五入之后,导致相乘的结果出现0.02毫米的误差。计算时,把有效数字改成七位,就不会有这个误差了。”
“我看看……”陈叔带着几个技术部员工,重新核实,发现真的是因为数据太多,有效数字位数太少,才导致最终的偏差。
“这后生,厉害啊。”陈叔钦佩地审视余沐梵,“如果小远没说你是他助理,我还以为是新来的技术指导。”
“陈爷爷过奖了,我只会纸上谈兵,动手完全不行,还是你比较厉害。”
“你倒是会说,让我想到阿远年轻的时候。也像你一样,是个小大人。”陈叔说完,把修改数据的事情安排好,带着虞赴远和余沐梵参观其它车间。
“咱们厂子虽然只加工小零件,却是整个流水线最重要的一环。像今天这样,小零件如果出问题,后面的环节都没办法推进。”陈叔提起自己负责的厂子,颇为骄傲,指着每个车间给余沐梵讲解。
虞赴远跟在旁边,嘱咐,“你好好记着,以后要经常打交道。”
“嗯嗯。”余沐梵拿出随身的备忘录,认认真真记下重点。
虽说他日后有自己的规划,会从事感兴趣的领域,却不打算跟家里完全切割。
都是理工科,多多少少沾点边。
况且,虞家百年基业,全砸在虞朝朝身上,实在太勉强妹妹了。
余沐梵回家之后,自然少不了跟家里的厂子打交道。
配件车间实在太大,余沐梵光是参观,就折腾了几个小时,腿都走困了。
等全部参观完毕,已经是中午饭点。
工厂人多,吃得都是大锅饭,特别热闹。
“咱们食堂的味道,可能比不上外面那些高级餐厅。但是绝对好吃,量大管饱!”陈叔说完,就见余沐梵跑进食堂,迫不及待拿起餐盘跑向打饭窗口。
[孩子已经五分钟没吃饭了.jpg]
陈叔望着他跑远的背影,打趣地说,“瞧瞧这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又带了一个朝朝过来呢。”
之前虞朝朝也是,明明是个千娇万宠的大小姐,来厂子参观一圈,到了食堂就像快饿死似的,吃得特别香。
惹得那些本来觉得她是千金小姐,不接地气的员工,一下子就对未来的小领导改变印象。
虞赴远听见,笑了笑,“很像吧?”
“嗯,乍一看长得不像,但是性格一模一样。就跟她哥……咦?”陈叔说到一半,诧异的看向虞赴远。
虞赴远没说话,只是眼里的笑意溢了出来,发自内心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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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
余沐梵接到虞朝朝电话的时候,正趴在时临易身上,让他给自己按摩肩膀和小腿。
“唔……你轻点呀,太疼了。”他受不了疼,推着时临易的手抱怨。
“哥!你、你……”虞朝朝羞红了脸,不敢想象对面在做什么,“你这种时候,怎么可以接电话!!!”
“想什么呢?我就算有那种奇怪的癖好,也不会对着自己妹妹吧?”余沐梵翻着白眼,嫌弃地解释,“我这几天,一直跟着爸爸参观工厂,浑身又酸又疼,找男仆帮我按按。倒是你,连按摩的声音和那啥的声音都分不出来吗?”
时临易:……
挺好,男仆的身份被正主认证了。
“啊啊啊!你不要说!我才不想知道那些奇怪的知识!”虞朝朝隔着空气给余沐梵一拳,把话题扯回来,“对了,这周末的家宴,你要不要参加?”
“又来?我记得你之前就常常参加家宴,差不多十天半个月就有一次。”余沐梵疑惑,“虞家跟亲戚关系很好吗?有必要来往这么密切吗?”
“这个啊。”虞朝朝情绪立刻降了下来,“呵呵,他们哪是冲着联络家族感情呢?”
余沐梵懂了。
虞家到了虞赴远这一脉,人丁稀少。
这些年,明面上只有虞朝朝一个女儿。
上流圈多多少少有几个老古板,认为女儿迟早要嫁出去,只有儿子才能继承香火、传宗接代。
因此,虞家旁系,甚至湛家几个人,隔三差五凑过来刷存在感,想要把儿子过继给虞赴远,或者在遗嘱里留个名字。
“所以,我才想让你参加家宴,免得那些‘二舅姥爷的外甥堂哥家嫡长子’或者‘三姨奶奶的侄子表弟的小少爷’,整天妄想着把我爸爸叫爸爸。”虞朝朝越说越生气,“想进虞家的门?他们也配!”
“好好好,知道你这些年受委屈了。”余沐梵安抚,“哥哥替你出气,好不好。”
“那你答应啦?好耶~爸爸和妈妈知道了,肯定也很高兴!”虞朝朝愉快地赚个圈圈,又问,“对了,临易哥会来吗?”
按理说,虞家的家宴,请余沐梵这个‘外人’就很离谱。
更别提外人还带着男朋友。
然而,虞朝朝和余沐梵都没有顾忌的意思。
“来吗?赘婿先生。”余沐梵看向他,轻佻地问。
“嗯。”时临易立刻回应。
小作精又打算去闹事了,他哪能不跟着?
“你听到了吧?他跟我一起去。”余沐梵说完,简单告了个别就挂断电话,换了个位置,专心享受男仆的贴身按摩。
“喂,你用点力气呀!他们说按摩不痛就没有效果,这样我明天上班怎么办?”
“好。”时临易语气无奈。
——真难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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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兢兢业业的暑假工,终于迎来假期,却还要参加虞家的家宴。
不过这一次,余沐梵没有像生日宴那样,刚过中午就早早到场。
而是踩着家宴开始的点,才姗姗来迟。
虞家的管事阿姨,早就知道余沐梵要来,提前在祖宅门外接待,一路把他引到举办家宴的大餐厅。
到了餐厅,桌边早已经坐满了人。
一眼看过去,几乎每个‘长辈’身边,都带着一个年龄恰好能做虞赴远儿子的拖油瓶,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们叽叽喳喳,夸奖自家拖油瓶的优点。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听话’‘孝顺’‘知恩图报’,其中意味再明显不过。
虞朝朝百无聊赖听了半天,差点打哈欠了,才看到余沐梵带着时临易走过来。
“哥!”虞朝朝惊喜地叫了声,跑过去挽着余沐梵的手,笑盈盈跟大家介绍,“认识一下,这位是我之前提到的哥哥,余沐梵。目前在A大读书,专业第一,前些天还拿下了世赛第一。”
虞赴远接过话,笑着补充道,“他趁着最近放暑假,在我身边做助理。这两天跟我参观工厂,还解决了几个问题,厂里的人都夸他呢。”
父女俩每说一句,周围亲戚脸色就难看几分。
即使描述中有夸大的成分,余沐梵的条件,也比他们带来的人出色太多。
有个亲戚听不下去,干咳着说,“朝朝,他是你在外面认的哥哥吧?这毕竟是虞家的家宴,外姓人还是……”
“说什么呢?外姓人怎么了?”突然,这些年几乎不在家宴上露面的湛容,破天荒走进餐厅。
刚才要哔哔的几个人,瞬间闭了嘴。
要真论起来,虞家的主母也不姓‘虞’。
湛容见了余沐梵,瞬间言笑晏晏,关切地问他最近工作累不累,想吃些什么。还让负责摆盘的厨师,把余沐梵喜欢的菜,摆得离他近些。
虞家一众亲戚看到这样的景象,只觉得莫名其妙。
就算余沐梵善用心机城府深沉,能够笼络虞朝朝和虞赴远。
可湛容一直深入简出,又是出了名的不跟人打交道,为何也会对余沐梵青睐有加?
难道在大家不知道的时候,余沐梵已经深入虞家,成为湛容和虞赴远的干儿子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虞家这一脉子孙不旺,好不容易有个儿子,才五岁就没了。
大家明面上不敢说,背地里却偷偷嘀咕虞赴远‘断了香火’。
后来虞家只剩了虞朝朝,也没有再要一个的意思。
渐渐的,他们的小算盘就开始打起来了。
在他们的观念里,家业当然要交给男人。
虞家没有男孩,为了传承,或许会在旁系亲戚里面选一个。
问题在于,他们就算有血缘,却不算亲近。
偏偏年龄差不多的男孩,都资质平平不太成器。
为了被虞赴远选中,他们隔三差五要求举办家宴,带着自家孩子刷存在感,结果收效甚微。
现在虞赴远找了个没有血缘的‘干儿子’,他们希望更加渺茫。
跟余沐梵相比,唯一的优势就在于——
“哥,嫂嫂。就算你们膝下无子,想要认养一个,也不能让外人参加虞家的家宴吧?”
虞赴远还没开口,时临易冷冷抬眼。
“说我?”
“……”那人吓得立刻闭了嘴。
要说外人,这儿还有一个外到没边,甚至不知道他过来想干啥的。
——时临易总不能也想当虞家干儿子吧?
湛容没有明面上回应,只是对女儿说,“朝朝,带你哥去屋里换件衣服。外面天太热,瞧瞧他衣服都湿了。”
“好啊~”虞朝朝放下筷子,“哥,你跟我去里屋吧。”
并没有出汗的余沐梵,还是配合地跟进去换衣服。
虞家亲戚都知道,祖宅有几个禁区,即使亲近的亲戚也无法踏足。
一是虞暮暮住过的房间,二是里屋。
而现在,虞朝朝竟然大摇大摆,带着余沐梵进了里屋,看样子还是自己房间的方向。
有个人突发奇想,冒出来一句,“朝朝和那个男生,看起来关系不错,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自然是兄妹。”虞赴远用警告的眼神,看向说话的人,“不然呢?”
“……”说话的人意识到危险,冒着冷汗不敢再开口。
总觉得,以往留三分情面的虞家,今日格外不近人情。
隔了几分钟,换好衣服的余沐梵再次回到餐厅,目光环顾一圈。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说着,他视线在每个人脸上停留几秒,“我还以为你们要演九子夺嫡呢。”
那几个人勾心斗角这么些年,第一次被当面戳穿,脸上都有些挂不住,羞愧地低下了头。
余沐梵收回视线,闲闲地说,“哦,我弄错了,九子夺嫡起码是亲生的。你们呢?”
“噗嗤——”虞朝朝低头偷笑,第无数次觉得,余沐梵没素质真是太好了。
她跟爸爸妈妈就是太要脸,说不出过分的话。
余沐梵才没那么多顾忌,三两下就撕破他们虚伪的面具。
“奉劝各位,小心思收一收。”余沐梵身体后仰,嫌弃地说,“就算虞家真的有皇位要继承,你们是太子吗?”
众人推推搡搡,有个亲戚鼓起勇气开口,“可是,大哥毕竟没有儿子。至于女儿,终究要嫁人的。”
“先不说‘终究要嫁人’多么荒谬,即使前提成立,嫁人之后她是改姓了还是基因突变?以后就不是虞家的女儿了?”
“就是说嘛。”虞朝朝靠近哥哥身边,小声嘀咕,“家里这么好,我要永远留在家里。”
“就、就算她是虞家的女儿,毕竟能力有限……”
“哦?”余沐梵翻了个大白眼,“那你说说,在场几个找爸爸的小蝌蚪,谁比得过我家朝朝?”
长辈的脸色更加难看,有几个‘找爸爸的小蝌蚪’,憋不住笑出了声。
时临易默默给男朋友夹了一筷子菜,免得他把自己吵饿了。
虞朝朝受到鼓舞,也跟着硬气起来,放话说,“除了我哥,我爸爸不会有第二个儿子。”
“可是,你哥……”他们对视一眼,没敢把‘死了’说出口,揭虞赴远和湛容的伤疤。
有个亲戚突然开口,“你哥要是真回家,继承权还不得抢破头。”
“这……”
虞赴远偷偷看了眼湛容。
其实,关于继承权的问题,他们早在孩子出生前就商量过,打算儿子和女儿一人一半。
只是后来出了变故,导致只有虞朝朝被当做继承人,接受精英教育。
现在这个局面,到让夫妻俩犯了难,思考应该怎么一碗水端平。
“继承权是个什么好东西吗?”余沐梵突然开口,“我当了几天助理,已经觉得够够的了。”
虞家家大业大,成为百年高门的继承人,想想也知道不会太轻松。
就算以后回到虞家,余沐梵也不打算成为继承人,偶尔帮个忙已经算仁至义尽。
“这福气,还是你一个人享受吧。”余沐梵偷偷对虞朝朝说。
“哥,你好狡猾!”虞朝朝咬着牙说,“爸爸妈妈本来让我们平分的,你不要想躲。”
“可是,只有你接受了继承人培训啊~”余沐梵眨了下眼,快乐地说,“未来的家主,我会全力支持你的~”
只要虞朝朝接管家族,自己就可以无忧无虑的摆烂。
计划通~
虞朝朝瞪着他,恨恨地磨牙。
余沐梵在‘家宴’上大杀四方,怼得那群梦想飞出天际的亲戚话都说不出来。自己一高兴,喝了两杯。
被时临易带回家,整个人又是晕晕乎乎的。
不过,跟上次借酒消愁不同。
这次余沐梵轻飘飘的,一路上笑得天真烂漫,看起来最多只有三岁半。
到了家,他是被时临易一路抱回房间的。
时临易把人放到主卧的床上,正打算找点醒酒的茶给他喝。
刚动了下,就被余沐梵拉住衣袖。
“你要去哪里?陪我睡嘛~”余沐梵爬过来,晕晕乎乎朝时临易怀里拱。
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时临易没有拒绝,只是安抚似的说,“我先给你拿醒酒茶,等会陪你。”
“醒酒?为什么要醒酒?”余沐梵脑子晕了,黄色废料可一点没少,“我知道了,接下来应该玩醉酒play!”
时临易盯着已经失去思考能力,还爬过来抱住自己腰的男朋友,恨不得把他绑起来,让人安分一点。
问题在于,就算把余沐梵绑起来,他也不会安分。
有可能玩了捆绑play,还会更加兴奋。
“沐沐,你……”时临易放弃离开房间,给他找醒酒茶,打算先想办法把余沐梵哄睡。
结果,还没等他开始哄,就听到‘咔哒’一声。
余沐梵仰起清纯的小脸,语气无辜极了。
“你看,解开了哎~”
时临易垂眸,凝视他。
此刻,他感觉脑子里有一根名为理智的弦,断了。
次日清晨。
“头好晕……”余沐梵迷迷糊糊坐起来,“我为什么每次喝酒都会宿醉。”
他想要抬手揉揉脑袋,却发现——
手腕好酸!
我的手掌怎么擦破皮了?
为什么还在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