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汶川不久,在约定的一个路口,肖炘杰看到了面色黝黑的丹木。
丹木的眼睛上带着一副墨镜,但身上的衣服,却明显是羌民最常见的蓝色褂子,边缘还有完全手工的刺绣花纹,隐藏这个形象说不出的怪异。铜墙确认这是他们要找的人后,下车走进丹木,然后蛮横地要去摘掉他的墨镜。
丹木脸色一冷,然后啪地一下打掉了他的手。铜墙一愣,再次试图抓去,丹木冷哼一声,一只脚朝前跨了半步,右肩微微晃动,格开他的手,一记崩拳直接朝铜墙胸口击去。
铜墙的身体极为壮实,他的绰号除了自身名字的因素外,还有个原因就是说他的身体像是铜墙铁壁一样的结实,他跟着奎四爷还学了几年八极,八极贴身靠也有了几分火候,在一群混混当中,身手算是最好的。但是,眼前这个看上去十分干瘦的羌人,只是一记崩拳,就将他击得朝后连续退了四五步,这样的状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感受着胸口的憋闷和火辣辣的疼痛,铜墙大怒,跨出一步,就要再次上前,可是这个时候车中的奎四爷已经看到了两人交手的全过程,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缝,心中闪过一丝警兆,这个人,是绝对的高手,铜墙肯定不是他的对手!甚至就是自己,对上这个身材矮小的羌人,也不一定有胜算。
“住手!”奎四爷大喝道,然后打开车门,几步赶过来,一把拉住铜墙的手,低声道:“没用的东西,回去,你不是他的对手!”
铜墙犹自不服气地嘀咕着,最后还是不敢违逆奎四爷的意思,只得怏怏地摸着发疼的胸口,回到车上。
“这个时代,居然还有人能把半步崩拳,练到这个程度,了不起!当年郭云深大师靠着半步崩拳,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想不到现在的年轻人中,居然还有人也将这门易学难精的绝学练成了!”
“那又怎么样?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何况这世上不仅有菜刀,还有枪,有炮,就算是花上几十年把什么金钟罩铁布衫练到了顶峰,也不过能抗住钝器的击打,一把小手枪近距离发射的子弹,都抵挡不了!”丹木淡淡地说道,他的脸上完全没有任何表情,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惹人发笑。可所有人又无法真的笑出声来,场面显得格外诡异。
不过他这样说,更多的是希望对方将他定位于一个对于武术时代没落而新生感慨的武者,从而忽视了其他的,这样如果一旦事态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他只要能抢到一把枪,以他的身手和枪法,区区十来个人,已经足够他救出两人了。
不过,眼前的这个中年人,骨骼粗大,步履沉重,显然在武技的修为上,也不是弱者。只是这种人看样子也是旧居高位,肯定已经数年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杀戮,别说是实力比他稍微差上一筹,就算超过他,没有经历过战场和黑拳擂台生死搏杀的,到最后也肯定会被他杀死!
奎四爷也是一呆,在山爷的所有手下中,他的身手是最好的,不过这个时代的武技国术毕竟都已经开始没落,剩下的不过是些选秀般的擂台赛,至于号称武学发源地的某个寺院,也完全商业化,里面的武僧更像是搞商业表演的。
这对于他这种自幼就开始习武的人来说,无疑是个极为悲哀的时代,而现在突然发现一个羌族人,居然也有着不错的身手,不禁起了一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练武,在这个时代不过是强身健体以及锻炼意志,如果真的是想当成对敌的手段,那还不如一些军中特种部队的格斗术管用。好了,既然是为了同一个目的,上车吧,你的朋友,可是早就盼望着和你会合。”
丹木点了点头,然后目无表情地上了其中一辆面包车,肖炘杰就坐在这辆车上,看到丹木走过来,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丹木给所有进入过古羌圣山的人最大的感觉不是他的冷漠,而是安全。只要和他在一起,这个身手强得不像话的同伴,就总是能让人化险为夷。这样的人要是放在古代,要么是直捣黄龙的大将,要么也是荆轲那样敢于刺杀帝王的死士。总之,这是一个在武力值已经无限接近人类极限的怪胎。虽然绝对不可能像是武侠小说中一样飞檐走壁或是会内功什么的,可他坚韧的心志,一流的格斗手段,只要有丹木在,这队黑帮分子,最后很可能是沦为寻宝途中的炮灰。
丹木坐下后,还是没有摘下脸上的墨镜,肖炘杰心中一动,有些紧张地问:“你的眼睛……难道是,诅咒已经开始发作了?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一年么?”
丹木点了点头,然后苦笑道:“这怪我自己太心急了,本来想让寨子里的一个白衣释比用下坛经中沟通天地鬼神的奇术为我解除那个诅咒,可是我和那个白衣释比都没有想到,那个诅咒居然强到了这个地步!不仅没有解除,反而发生反噬而让纵目现象变得严重起来!”
“看来,我们真的不能再胡乱尝试自己接触诅咒了,沈教授的眼睛,也开始外凸,那是因为他将一枚玉石贴在了自己的眉骨然后念动那七个字的咒语……我的情况要稍微好一点,仅仅是因为在生死关头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然后眼睛微微外凸,只要不仔细看,还是察觉不了。”
“是啊,那东西的力量,还真是强大!也不知道其余人,怎么样了。可能只有萨迦德那个老狐狸要好点吧,我看得出来,他一路上虽然不怎么和我们交流,但是对于古羌圣山和古巴蜀文明的了解,一点也不再沈教授之下!他和那个西玛,根本就是为了巴蜀古文明来的!”
车上的匪徒都竖起耳朵听他们谈话,不过丹木没有丝毫避讳的意思,因为肖炘杰也在电话里跟他说了要前往的是蚕丛宝藏,而按照那个异世界古生物的意思,似乎前往那个地方,必须聚齐他们七个人,相信柳衡随后会带着苏从云赶过来,对于这一点,肖炘杰从不怀疑。
至于她和苏从云会怎么赶过来,肖炘杰知道楚汉一定会想办法,毕竟这个盗墓者,很可能是柳衡故意布下的一枚暗棋。
至于萨迦德和西玛两个,如果这两个能神通广大到找到张淮国他们老巢的特工会跟丢的话,肖炘杰相信他们背后的蝎尾菊组织,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们召回去枪毙。
对于这两个人,肖炘杰也感觉到他们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似乎还不仅仅是如沈教授猜测的那样,是蝎尾菊组织的特工。这两个人对于古蜀文明的了解的深度,已经远远超越了一个特工人员的需要,甚至和多数这方面的专家学者比恐怕都不会逊色。
这样优秀的人员,专门被派遣到四川来进行针对古蜀文明的活动,唯一的解释,就是蝎尾菊从那间流失出去的文物上面,找到一点关于异世界的东西,或许这些东西,才是他们最终觊觎的目标。
至于宝藏什么的,按照蝎尾菊幕后的势力之强大,其实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在这个年代,一个势力庞大的组织所拥有的是雄厚财力,即便是什么都不做仅仅用来投资,所攥取的财富也远比寻找到一个宝藏要多得多。
“下面的路,应该怎么走?现在七枚石子都汇聚齐全了,我们要怎么开始?”奎四爷皱眉说道。刚才肖炘杰和丹木讨论的东西,许多都不懂,只是其中关于“诅咒”、“古羌圣山”什么的,突然让他有点心烦意乱。
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什么时候突然变得如此泛滥了?
“这个我可不知道,只有问沈教授了,先到了茂县再说吧,我估计沈教授很可能要先带着我们去九顶山。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宝藏就在茂县,若不好的话,可能我们还要另外再确定一个可能的地方!”肖炘杰笑道,丹木的到来,让他一下放松了不少,也有心思开玩笑了。
奎四又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先到达茂县和绵竹交界的九顶山?现在七块石头已经齐全了,何必还要先去茂县绕上一圈?可以直接从成都出发经什邡一样能到,路还要近得多,如果最终得出结果不是在那附近,不是反而耽搁时间么?”
“岷山山系太大了,横跨甘肃、四川两省,现在我们将范围缩小到岷山山系的的龙门山脉中,最后又能定位到茂县境内,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不过,龙门山脉自古就多地震,前两年的地质变化太大,真要想找到宝藏,那是一个十分艰巨的任务!至于为什么一定要在茂县的九顶山上才开始启用那些玉石,是因为……天庭啊,传说中的天庭,就在茂县的九顶山!而且传说中九顶山也是羌族文化的发源地之一,在这个地方启用那些玉石,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至于要绕一圈的问题,如果不到汶川那边,难道要丹木直接过去等我们么?”
“如果不是那地方呢?”
“回过头去,去茂县的叠溪镇。”肖炘杰毫不犹豫地说。
“那又是什么地方?”张淮国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最有可能的蚕丛墓葬的存在。蚕丛其实并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一个部族名,让蚕丛部落强大的,除了蚕丛部落的开国君王外,还有蚕丛氏中的雅鲁王!雅鲁王享受人间香火的地方,就在茂县的沟口山的岐山庙。而那个先于雅鲁王的传说真正的蚕丛王,其故居就在要茂县叠溪镇,据说这个地方以前不叫叠溪,而是被称为‘蚕陵’,只是那些遗迹,早在1933年8月的叠溪大地震中就被毁坏了!在茂县较场干海子处的巨石上,至今也还刻有‘蚕陵重镇’的四个大字。也就是说,不管是从历史还是传说,茂县,都有可能是蚕丛王长眠的所在。蚕丛时期陪葬的习俗还没有后世那么夸张,因此我们推测的蚕丛宝藏虽然不一定是在蚕丛王的陵墓,可是在他的陵墓所在的地方,应该有可能多少得到一些消息!”肖炘杰展示着自己的博闻强记,不过他说的这些,大部分都不过是一些史料中查得到的东西,和真正的蚕丛宝藏到底有什么关系,恐怕就只有鬼知道了。
奎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而是盯着前面的路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肖炘杰也不会没趣地主动继续解释什么,只是在一旁和丹木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问他一些关于羌族中的有趣风俗。
三四辆车相互拉开一些距离,分别到了茂县后,没有丝毫耽搁,然后又朝与绵竹、什邡交界的九顶山风景区开去。到了九顶山之后,一行人可不是怀着旅游的心思,在风景区外围停下车后,找了个旅馆住下,准备第二天略过风景区的优美风景不看,直接前往此行的目的地高山八阵图。
只有一个张淮国的手下带着两个司机留下,也随时留意着外界的消息,其余十五人都一起上山。
之所以会选这个地方,是因为之前两个人找到的线索中,翻译出来的话最后一句是“封印七窍的天启之石,在乾坤中倒转指引方向”,再加上前面的“天帝故居”这四个字确定了是九顶山,这句话里的符合“乾坤”的地方,在整个九顶山就只有八阵图一处景点。
传说八阵图是因高山山峰崩塌而成,在一山顶平缓处,无数巨石无状而立,分布复杂,人进入里面如入迷宫,如遇大雾,根本无法走出来。
不过不管是山峰崩塌造成,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个地方,在九顶山之中绝对是一个比较神秘的所在,如果是有雾的天气,一般也很少有游客敢到这里。
到达八阵图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这附近也没有住的地方,一行人甚至来不及休息,沈万年就急急忙忙地带着人进入这个据说是天然形成的八阵图之中。
下午的天气很好,没有起雾,可是在这个乱石堆积的地方,转来转去的还是感觉到如同迷宫一般。沈万年不时在八阵图的一些位置留下标记,然后肖炘杰将这些标记的位置一一记录下来,最后纳入到一个复杂的以八卦方位为基点的计算体系中去。
这里毕竟不是真的按照八卦的方位在分布着乱石,所以要找到乾和坤的交界点,也就分为困难。直到在八阵图里转悠到了傍晚,这个点总算是找到了。
不过当所有人都终于安静下来不再感觉是被折腾,再看向沈教授时,似乎怎么看都像是笼罩了一层神棍的光环。而看向肖炘杰的眼神,也有了一丝异样,尤其是楚汉,因为盗墓的缘故,他对于风水、八卦都知道得不少,知道这些东西既难学,更难精,因此对于肖炘杰这么强悍的计算能力,完全敬佩得五体投地。
最终,等到月亮出来,在子时,沈万年再进行了一番虔诚的祷告后,开始了他主持的召唤仪式。
那些苍茫中带着点神秘的咒语,让所有人都不敢发出声音,似乎一身休闲服的沈万年,这个时候突然被几千年前的巫祭所附体,这个时候在念诵咒语的,根本就是另一个人。
张淮国吩咐大头和铜墙带着四个小弟在四周警戒,他和肖炘杰、丹木,以及赵源和楚汉等一起,拿出了那七枚玉石,选了七个人出来,每人手中拿着一枚。
念完咒语后,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但是沈万年却侧耳像是在倾听什么,最终,他看了众人一眼,拿出赵源和楚汉从三星堆博物馆里盗来的资料。他将那些资料一一摆放在桌子上,然后对张淮国说道:“你以为我上次要你们去做黄金面具的资料是在耍你们么?老头子还没有无聊到这个程度!如果不是这些资料,就算我们最终凑齐了七枚玉石,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才能找到宝藏!”
张淮国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他赶快。
沈万年从包里找出一张完全复制自黄金面具的纸张,拿出事先要张淮国等准备好的朱砂笔,开始不停地在影印了黄金面具大致轮廓的纸张上面写写画画。
他写的都是连笔的符文,有点像道家符咒中的云纹,但是更多的还是巴蜀图语那种字符画。血红色的朱砂加上这些看不出意义的连笔符文,看上去有种惊心动魄的神秘美感,同时却又带着几分诡异。
等那些遍布脸颊和额头的符文都花好了,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这张影印的面具纸张上,还留下了七个小小的空处。
“七窍?”奎四看着那七个空处,问道。
沈万年甩了甩长时间画符有些酸软的膀子,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感慨地说:“这些符文到底能不能召唤出蚕丛王的残念,就要看运气了!”
“就这样就可以了?”张淮国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沈教授,我真的发现你越来越有神棍的潜质了!”肖炘杰笑着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不是我想当神棍,而是最近发生的事,彻底颠覆了我以前的认知……”
肖炘杰知道他指的不仅仅是那七个人的死亡,还有前几天刀疤的死以及玉石上的力量加强到了诅咒的效力,还包括在古羌圣山中经历的一切。
这些经历,已经足以把一个坚定的无神论的学者,开始朝虔诚的信徒转化。
越是学识修养到了一定程度的人,知道得越多,就越是明白自己在这个世界面前的渺小,也越发地对那些未知的秘密充满了敬畏。能够心怀畏惧,这不是什么胆怯,而是对于这个世界存在的一切秘密的尊重。也只有心怀这种尊重,才能最终解开这些谜团。
“是这里么?糟糕,我们都忘记把车上的工具带上,怎么挖?”王胖子赶了一天的路,终于有点不耐烦,喘着粗气说道。
沈万年没有理会他,而是先朝着那些石头形成的天然迷宫恭恭敬敬地拜了一下,然后将那张画满符文的纸平摊开来,放在墓前。再将那些玉石,一个个取出来,按照眼耳口鼻的顺序,一一放在空出的七个空洞上。
两枚鱼形的玉器放在眼睛的位置,两枚泪滴形的放在耳朵,两枚小小的菱形的放在鼻孔,剩下最后一枚圆形的,放在嘴上。
这七块玉石刚刚安放完毕,沈教授立刻让肖炘杰按照他先前的咒语,再次复述了一遍。这段时间肖炘杰因为巫力的缘故,精神越来越好,连记忆也跟着大幅增加,几乎没费什么心神,就将那段咒语给记下,然后毫无障碍地复述。
随着他的念诵,空气中突然产生了一股谁也说不清看不见,但是偏偏能够依稀感应到的气息。
这让所有人都打了个寒战,不敢有任何动作,只是等待肖炘杰在沈教授的指导下继续。
肖炘杰嘴里不停地喃喃低吟,有点像是羌语,又像是古彝语和四川话的混合,带着无尽的苍茫却又听不清到底吟唱的是什么。
“居然有上坛经的内容!”丹木突然说道,苏从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了事先沈教授要他准备好的纸笔。
肖炘杰吟唱咒语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但所有人都已经听出来了,他是在反复地吟唱同一段如同歌谣也如同咒语一样的东西。这段话最多也不过就一百来个字,但是在肖炘杰从开始的低吟到最后的大吼般的咆哮,抑扬顿挫的声音却让人感觉每一段又似乎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
此时正值新月,原本月色并不甚亮,天上的月光却突然自云间洒了一束下来,正好落在摆放了七枚玉石的黄金面具轮廓图上。
那原本没有任何生机的玉石,突然变得晶莹剔透,就如同最开始铜墙手中的那枚一样,一看就是充满了精气。它们在月光的照射下,开始轻微但是坚定地颤动起来,然后缓缓朝上漂浮,直到离纸张有二三十厘米的地方,才停了下来,不借助任何的东西,就那么悬浮在半空中。
七道依稀的光束,朝上方反射出,但是纵横交错下,又和原本分别置于面具的七窍位置有了细微的不同。沈万年连忙从包里拿出在古羌圣山中得自那些祭祀的羊皮卷,放在光束的上方。
被光束照亮的字迹,开始一一显现,旁边的苏从云连忙会意地将那些字符,按照从上到下的顺序记录下来。沈万年缓缓地按照一种极为神秘但又似乎有着自身规律的方位移动着羊皮卷,然后苏从云不停地将新出现的字符用一张纸记录下来,同时将这光点的位置,按照一定的顺序在另一张纸上标记。最终,形成了一版写满了一百多个字符的纸张和一版满是光点的纸张。
肖炘杰停止了吟唱,然后神色疲倦地瘫软在地,他并不是古蜀的祭祀,巫力也没有完全掌握,没有那些能够和鬼神沟通的祭祀们的力量,仅仅是念诵最后的这次咒语,就让他已经耗去了全部的精力。
等到月光再次隐藏在云层中,那些玉石,像是突然失去了能量供应,一下跌落在地,散乱得到处都是。那那种用朱砂画满了符文的黄金面具轮廓图,却突然开始碎裂,最后成为一堆灰黑色的粉末。
这样诡异的过程和解决让气氛一时有些清净,竟是谁也不想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