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没有像样的旅馆,且出于对安全的考虑,靳睦涵劝我在这里住下。睡房不够,于是他将卧室让给了我,自己则在客厅沙发上凑合。
我们吃了两只香梨,然后分别小睡了两三个小时。这里跟内地有时差,晚上十点左右才迎来日落。九点来钟,我们在镇尽头的小店吃了简单的过油肉拉条子,天色渐晚的时候回到家,靳睦涵已经烧好了洗澡水——
“屿安,累了两三天,你洗完澡好好睡一觉。我就在客厅睡,不会太死,有事你就叫一声。”
我点头回到房间,将随身物品从行李箱里取出来一一摆好,然后拿着换洗衣裤走进浴室。浴室很简陋,只有一只锈迹斑斑的莲蓬头,而窗边的马桶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洗漱完毕,我回到卧室,掀起厚厚的布帘看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而目之所及之处基本没什么灯火。
我将空箱子塞进床底,收手的时候在角柱后发现了一瓶白酒。看样子应该是英凯留下的。我打开盖子轻轻闻,一股热辣辣的味道直冲脑门。我突然有些难过,这样的日日夜夜,英凯到底是怎样熬过来的?是靠信念还是烈酒?是靠醉生梦死吗?
我凭空顿了顿,接着倒了一点酒在浅浅的盖子里,小口抿掉;又倒了一点,抿掉;再倒一点......
不知倒了多少回,直到酒瓶见底,直到脸颊肿胀浑身燥热,恍惚之中,我“呼啦”一声拉开了卧室的大门。
忽明忽暗的昏黄色光影里,靳睦涵正倚在沙发上玩儿手机。我颤颤巍巍走到他面前,突然膝盖一软身体失去重心,下一秒竟毫不自持地跌倒在了他的怀里。
“你怎么了屿安?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你哪里来的酒?”靳睦涵将我抱起,把我放在沙发上。
“为什么利用我?”我喝得很醉,根本口不择言!在酒精的刺激下,我拽住他的衣领说起了胡话。
靳睦涵突然一惊,托着我后颈的右手瞬间握紧。
“利用?谁利用你?”他语气有些慌张。
“韩露!我的好闺蜜!韩露!”我喃喃回应着。
听到这个称谓,他的语气由急促变得平缓。
“是韩露……利用我……韩露……”我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屿安,你喝得太多。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屿安……”他的声音如同湖面涟漪在我的耳畔荡漾开来。
冥冥之中,我感到一滴湿漉漉的吻落在了我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