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靳睦涵正坐在餐桌前修一只已然坏过七八上十次的该死的电饭煲。看我进来,他丝毫没有打算停下手头的动作,只是用余光指了指灶台:“我泡了壶蜂蜜麦茶,应该已经不烫了。”
我态度冷淡地谢过他,端着杯子回房。
待我换好衣服重新走进厨房的时侯,靳睦涵正好从卧室出来,将手中的一只快递塞给我:“刚才送来的,收件人写我的名字我想都没想就给拆了,拆完才发现是冷哥让我转交给你的礼物。”
收到爱人千里迢迢寄来的礼物,我本该欢呼雀跃,可谁料想,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条件反射式的怀疑——
为什么他给我寄来礼物?为什么他不直接寄给我而是让一个陌生人转交?
然而下一秒,我内心的自答将这些消极的念头通通打消——
为什么?因为他想我,他在乎我!因为五年之内我搬了七次家,而新地址我一次都没有告诉过他!因为我现在背着他,跟他的交换客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住在了一起!因为......
不知不觉中,我的内疚跟自责又来了。
我抱着纸箱爬上天台,拆开来看,那是一瓶香水,小众无品牌,上面印着我全然读不懂的阿拉伯文。
我将胶带撕掉打开内封,印入眼帘的是一瓶被干燥薰衣草包裹的玻璃瓶,内部灌满深紫色的液体,在夕阳的映射下显得神秘而温柔。我拔开盖子,朝着腕间轻轻一喷,薰衣草夹杂着海盐的味道扑面而来。
紫灰色的薰衣草,晶白色的海盐颗粒,湿润而躁郁的沙滩。没错,这正是英凯的味道。
在接下来长达一小时的光景里,我细细揣测着这份姗姗来迟的温暖。留香不算太长,香调随着时光流转着,前调是馥郁的花香,中调是玫瑰跟鼠尾草,后调是乌木跟麝香混合的味道,百转千回,引人入胜。
仿佛过了很久,一直到靳睦涵唤我吃饭,我身手利落地跳下阁楼。从包里掏出手机,这才意外发现了一条未读消息——
“我在巴扎上的阿拉伯店铺买了香水,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没来由地想到了你。今天应该已经寄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