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迎来了自己二十六生日。虽然没对任何说起,可同事们还是知道了这条消息。后来欣欣告诉我,是celine最先告知大家的,她虽然做事一板一眼雷厉风行,可就体恤下属这一点来说,她算是一位好老板。
欣欣组织大家“筹款”送我了一张高额商场折扣券;celine则免了我整整一周的加班。最大的惊喜来自唐杰瑞,他将我上传到梦之崖上的作品全部打印了出来,一部分说要自己保留,剩余的部分包装精致送给了我。
除此之外,还颇为讲究地聚众开了一瓶起泡酒。
要说一年一度着实让人感动,可我盯着手机,伤感袭上心头。
所有人都记得我的生日,我的同事,我的亲朋。韩露演出无法出席,还找人从西北给我弄回了一整只羊腿作为厚礼。靳睦涵更是提前半夜敲响我的房门,一边唱生日歌一边将一只丑丑的茶碟那么大的手作蛋糕端给我。
他为它插上彩色的蜡烛,温柔开口道:“生日快乐屿安!不过不好意思,我第一次裱花本来做的是小熊,没想到回到家整个儿都塌下去了。”
我满怀感激地谢过他,接着一口气吹了蜡烛。
大家都试图在这样的氛围之中感同身受,唯独缺了冷英凯。
要说伤感,又没有太过伤感。因为我早已习惯,要知道从他离开我的那一刻开始,整整五年,我没收到过他任何礼物。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失而复得本身就是礼物。想到这儿,我不禁释然。
下班以后,我回到父亲家。父亲准备了一大桌好菜。饭前我给妈妈上了香,感谢她的生养之恩。
两个人的晚餐,父亲却依旧乐此不疲地为我盛汤夹菜。我的父亲向来以自己的好手艺为傲,说夸张点儿,就算是几颗鸡蛋几把面条都能让他做出一桌子满汉全席来。
晚饭过后,我们移驾书房。父亲问我,好好儿的日子为何看上去不怎么开心?我将自己的痛苦和盘托出。
“爸,我今天收到了好多祝福,却唯独没有收到英凯的。他应该是进沙漠了,我们之间的联系也并不频繁。我许了愿,就是希望他尽快回到我的身边。”
父亲摊开一本杂志,看得出他很是心不在焉,好半天都没翻过去一页。他看着眼前的桌面,目光有些失焦。欲言又止之余,目光自桌面上的摆件上缓缓滑过。我顺着那条轨迹看过去左边是手掌大的黄杨木弥勒佛,接着是一只玉如意,右边是黄花梨雕成的三只蟾蜍,再往右是一只小小的崖柏雕刻......最右边,是那只林伯伯赠予的承载着伤感跟情谊的石雕。
“爸——”
“不是说不要再跟那个人联系了吗?”
他说“那个人”,甚至不屑于称谓英凯的真名实姓,可见父亲对他厌恶至极。
“爸,可是我......”
父亲明明是想要说些什么的,可终了,千言万语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长久的缄默之中,很明显,他的严峻更胜一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