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大半夜,回到家后,已经是深夜两点,匆匆洗了个澡我就躺下睡觉了。因为没有了担心曾袭击过我的“鬼影”(戈基人)的威胁,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上午9点了。
慌忙想要向老板黄扒皮请假,不过随即想到,哥们儿现在和明智轩也算是生死与共了一番,那是有交情的啊。作为即将成为公司投资人的明智轩,他说的话比我自己请假要管用十倍。
还好昨天晚上分开的时候交换了电话号码,拨通了明智轩的电话,这家伙竟然抱怨说我打扰了他调戏护士妹妹。不过他也算义气,直接帮我向黄总请了一天假,说要帮助他打理投资适宜,黄扒皮自然是屁颠屁颠地答应了,还反而打了电话过来让我伺候好明少,将来少不了好处。
下去买了点早餐吃,顺便买了份早报,上面没有任何关于地铁隧道中挖出祭祀坑的新闻,也没有提那两个死去的外国盗墓者的事,估计是被和谐了。
吃过早餐后,想想在家里也没有其他事,我重新将游戏打开。既然这个游戏的隐藏关卡有人为我们提供了金沙附近是发生鬼影事件根源的线索,那么接下来的关卡是否有更多提示呢?对这个游戏我是越来越好奇了,虽然也明白知道得越多,危险也越多,可经历了昨天晚上的一切后,似乎骨子里潜藏的冒险基因也被激发了,心里竟然有些隐隐期待。
打开游戏后,我跟随目前的主线任务进度切换到下一个场景地图,完成主线任务后,开始寻找隐藏关卡的线索。
目前我所在的角色接到的任务,是要我潜入一个大型考古遗迹中偷取一件黄金面具,而考古遗迹中出现地宫的概率无疑极高,那么接下来应该是从这里入手了。
传送到考古遗迹附近后,我控制的角色首先需要弄一个能够进入遗迹的合适身份,这一点游戏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是去找一个小贩npc,付出一定游戏货币后办理一个假的证明;另一个方法是在晚上偷偷潜入。
第一种方式无疑最为简单,我找到那个npc,给予了数量不菲的游戏金币后,小贩npc让我等待5分钟后拿取证件,自己却钻入后门。等待的过程无疑十分无聊,我控制着角色正要出去走走,却发现大门已经关闭了。
我感觉到有些奇怪,让角色也进入后门,里面没有小贩的身影。在房间中找了一阵,没有发现暗门或者机关。控制着角色四处转动镜头查看,我突然看到房间内挂着的临摹蒙娜丽莎画像似乎有些不对劲。
仔细观察了,我发现画上的蒙娜丽莎左手食指和一般的画像的卷曲状态不同,竟然是微微跷起,斜指着房间的某个方向。
我顺着蒙娜丽莎的左手食指指的方向找过去,那个位置是一个仿制的青铜立人像,和金沙遗址中的青铜人像相似,双目也是朝外鼓出的“纵目”状态。估计整个场景的设计原型也是金沙遗址,只是游戏里面更加夸张了许多。
我发现青铜立人像可以移动,于是抬起青铜立人像,在下面发现了一个旋钮,按动旋钮,立人像的肚子打开,里面是一个信封,打开后里面的信纸上是一串很长的数字:314141528143949341817473736331814394信纸最下方画了一个类似倒着的手机符号。我匆忙将这组数字截图存下来,然后将信封放回原处,又将青铜立人像原封不动地恢复原样,赶紧退出房间。
两分钟后,小贩从后门出来,手里拿着的是一个遗迹挖掘的工作人员的证件。
离开后,我返回到遗迹挖掘的地图,凭借证件进入现场,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地下遗迹,应该是古代某个时期的王宫。
按照主线任务,我需要在这里偷取某个已经挖掘出来,并被严密保护的黄金面具,可是一旦完成这个主线,那么我就有可能错过隐藏的关卡,所以偷取权杖的任务被我暂时压下,利用角色易容技能装扮成工作人员的样子,在地图中寻找关于隐藏关卡的线索。
找了一阵没有结果,我想起在小贩npc处得到的那串数字,在数字的后面虽然有手机的符号,看起来似乎应该是预示着某个手机号码,可是这串数字长达36位,而国内的手机号码只有11位,所以一定是有某种解谜的规则。
想起敖雨泽的特殊身份,我估计对于解谜一定比较拿手,于是拨通了敖雨泽的电话。敖雨泽的伤虽然不轻,不过她身上似乎有不少特殊的神秘药品,所以我估计她的伤口愈合的速度比明智轩还要快。果然,敖雨泽接到电话后也大感兴趣,说尽快赶过来。
我暂停了游戏,安心等待敖雨泽过来。
半个小时后,敖雨泽赶了过来,一进门就直接说道:“将那串数字给我看看。”
我将截图打开,里面清晰地显示着36位数字,我注意到这些数字中唯独没有0出现。
“这个数组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规律,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解开其中隐藏的含义。”我挠头说道。
“也不是完全没有规律,你注意看,它的偶数位最大只为4,比4更大的数根本没有。”
“或许这意味着这个数组可以分离成18对?”我拿出一张纸,将这36位数按照每两位重新写出来,得到的结果是18对两位数组:31 41 41 52 81 43 94 93 41 81 74 73 73 63 31 81 43 94皱着眉看着这18对两位的数字,我依然没有头绪,而一旁的敖雨泽只是呆呆地盯着截图上倒着的手机图标。
“这个手机图标,应该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我心中一动,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这是一款老式诺基亚的按键手机,也就能打电话发短信和看看网页,和现在流行的大屏智能手机有天渊之别。
看着我的老式手机,敖雨泽眼睛一亮,一把抢过去,却并没有打电话,而是盯着键盘看。
“注意到了吗?这种老式手机的键盘,只有0和1没有对应字母,其他的数字都有对应的字母!”
我一看果然如此,不过数组中明显有不少1出现,似乎也无法解释这一点。看着这些数组,似乎1都只出现在偶数位上,奇数位从来没有1。
“刚才你说过,偶数位的数字最大不超过4,而奇数位却没有0和1,这是不是说明,奇数位的数字,对应的就是字母,而偶数位对应的是手机键盘上2—9数字上的字母位置?”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兴奋地说道。
“不错,如果按照这个思路,这18对数字,最终可以得到18个字母——dggktizygtsrrodtiz。可是,这18个字母似乎组合不出来有用的信息……”
“你注意到没有,截图上的手机图标,是倒立的,那么是否意味着这18个字母,要倒着排序呢?”我提醒道。
“即便按照你说的,排序出来是zitdorrstgyzitkggd,也没有任何意义。”
“不,我感觉肯定是这18个字母,只是,我们还缺乏一个密码表。我想应该是将这18个字母按照某种规则的密码表进行替换,才能得到最终有用的信息。”我坚持说道。
“你曾经猜测过,设计这个游戏的隐藏关卡的人,本身极大可能是个技术高手对吧?”敖雨泽突然问道。
“是啊,而且那个人是精神病院中的秦峰的可能性高达八成,可惜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而已。”
“我想这样的技术高手,编程时用的肯定不可能是手机键盘吧?”敖雨泽似乎智珠在握,却不肯一次说完。
不过已经提示得这么明显,我如果还反应不过来,那也太笨了,敖雨泽的意思是说,作为一个长期和电脑键盘接触的技术高手,那么他最常用的密码本,其实就是电脑键盘本身。
也就是说,我们得出的这一串18个字母,只需要和电脑键盘进行一次替换就行,而这样的替换其实非常简单。众所周知,电脑键盘上的字母顺序,是按照人们常用字母的习惯来进行排列的,并非是按照abcd的字母表顺序进行。
而我们只需要将键盘重新排列一次,例如从第一个字母键q开始,让q=a、w=b、e=c、r=d……依次类推,直到最后的m=z。
按照这样的替换规则,我们解密出来的字母zitdorrstgyzitkggd,可以替换成themiddleoftheroom,即便我英文水平不怎么样,也能从这一组字母中找出能够正确拼写的几个单词,进行分段后就是“the middle of the room”,翻译成中文即“房间的正中”。
房间的正中,当我把这几个字写在纸上后,我和敖雨泽对望一眼,几乎不用过多考虑,控制着角色到这个挖掘遗迹的中央部分。
这是一个圆形的大厅,周围的墙壁都刻满了壁画,所有的壁画一共12幅,连接成一个圆。
这些壁画的线条极为粗犷,和商周时期中原壁画的风格大相径庭,是古蜀国那种带有一丝异域风格的简单线条勾勒出来的,极为传神。
壁画上有众多人面像,无一例外地高鼻纵目、颧面突出、阔嘴大耳,耳朵上还有穿孔。这样的风格只在古蜀地区出现过,无论是三星堆还是金沙遗址,都有不少类似的青铜人像出土。壁画上的这些人像,似乎正对着大厅中心位置进行朝拜。
这个时候我注意到大厅地面,刻画着类似金沙的太阳鸟图,四个方向是四只单足的太阳鸟,代表四季以及空间的四个方向。靠近中心的位置是顺时针方向的12个旋转齿状光芒,代表一年12个月以及一天的12个时辰(每个时辰等于两个小时)。总的来说,这个图案其实包含着对空间和时间的寓意,看来游戏中的考古遗址,是参考了现实中的金沙遗址作为原型的。
这幅太阳鸟图最中心的位置,是一个分成十节的巨大玉琮。玉琮内圆外方,象征的是天地,高度超过两米,中间的圆形孔洞甚至能容纳一个人进入。
敖雨泽没有说话,眼睛紧盯着玉琮的圆形孔洞,我一下明白她的意思,于是控制着角色爬上玉琮,从孔洞中跳下去。
短暂的黑屏之后,我操控的角色来到另外一张地图。这是一个庞大的地宫,周围都是巨大的石块砌成的墙壁,甚至连顶部也是由石块构造成的。
在石壁上,每隔大概七八米,就有一盏燃烧的铜灯,铜灯中盛满了黑色的油脂,没有烟尘冒出。
我沿着走廊进入地宫,因为心绪有些不宁的缘故,在一个转角差点儿被突然出现的巨石砸伤。我这才收敛起心神,开始严格按照地图上的线路一步步朝地宫深处走去。这是一个庞大无比的迷宫,部分墙壁是活动的,有些路径我走过后,活动的墙壁会封住来路,让人无法回头。
幸好这只是一个游戏,要不然在现实中建造这样一个地宫,我估计就算是古蜀时期的王室也需要数十年的时间,消耗大量的国力才能建成。
半个小时后,我进入到地宫的深处,这是一个只有四五米见方的小房间,按照地图上的指示,我开启最后一个机关后,整个小房间一震,然后开始下沉。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就像是坐电梯一样,只是考虑到古代的技术,要完成这样让一间石头屋子平滑下沉的举动,怕是需要鲁班才能做到了。
房间下沉到底后,随着一阵机栝响动的声音,靠西的墙壁开始朝内陷进去,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来。我控制着角色走进去,背后的墙壁恢复了原状,我控制的角色置身完全的黑暗,根本不知道身处何地。
等待了片刻,周围开始出现点点细小的光芒,这些光芒就像是萤火虫,不停飞舞着,最后拼成了一串阿拉伯数字。这是无比诡异的景象,在一个明显是古蜀时期风格的地宫内,居然在迷宫尽头看到阿拉伯数字,这如果是出现在主线任务中估计好多人都会无力吐槽。
所幸这只是个技术大神自己制作的隐藏关卡,我也就不多计较这些了,连忙将这一串数字记录下来,数字只有10位,所以我很快就记住了。
“等等,这不仅仅是数字,你注意看,还有一些光点在将这些数字分隔开来。”敖雨泽突然说道。
我点点头,注意到这些分隔数字的光点一共是3个,将10位数字分隔成了四个部分。
“这不是数组,是一个ip地址!”作为一个资深网虫,我很快明白过来,对敖雨泽说道。
我将这个ip地址输入浏览器中点击回车,很快弹出一个密码提示框,要求输入36位的密码。如果是其他位数的密码,我可能立刻就抓瞎了,可是36位,不正好是先前那一长串数字吗?几乎没有考虑,在小贩处得到的那张截图中长达36位的数字无疑就是密码了,依次输入点击确定后,提示密码验证正确。
我松了一口气,走到这一步还真不容易,如果我不在提供工作证明的小贩处获得这组密码,就算我运气好独自潜入进来,并顺利进入迷宫达到最后的房间获得相应的ip地址,可是没有对应的密码,也解不开最终的谜题。
随着进度提示读取完毕,首先在网页上弹出的是一个对话框,上面只有一段干净简洁的文字:“能够找到这里,说明你离真相更近一步,你是否准备好了要接触这个世界真实的一面?哪怕,这仅仅是冰山一角?”
这段文字的下面是“确定”和“取消”两个按钮,然后是30秒的倒计时。
我望着敖雨泽,敖雨泽轻轻说道:“我想要看看这个游戏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由我来继续,你转过头去不看就行。”
说起来倒是简单,只要我不看,不去知道这世界他妈的到底有什么真实的一面,我就可以不去理会这一切稀奇古怪的事情了吧?然后做一个老实本分的普通人,最好是弄一笔钱,按揭一套房子后找一个本分平凡的姑娘结婚,就这样过一辈子……可是,这真的是我想要的生活吗?我再次迷茫了,想起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对虫子和鬼影的恐惧之中,想起昨天和我患难与共的敖雨泽、明智轩,想起那个试图找出我来的人或组织以及他们那贪婪的目光,这一切都是我无法逃避的宿命,即便只是像一只鸵鸟一样什么都不去看、不去接触,最终我恐怕也逃不开找上门来的危险吧?
在敖雨泽的注视下,我最终将鼠标移动到了“确定”按钮上,然后狠狠地点下去。
网页打开了,这是一个无比粗陋的页面,就像是个还没毕业的学生练习用的作品。但是里面的内容,哪怕只是扫了几眼,也足以让人目瞪口呆。
那是一幅幅照片和与之相配的文字说明,照片有一半都是血腥的解剖图,解剖的对象是除了已经被我和敖雨泽熟悉的戈基人外,还有各种长相畸形的怪物。
文字是对这些照片的说明,其中涉及不少看不懂的参数,不过看到敖雨泽一脸认真的样子,我估计她肯定能看懂大部分。我只在里面看到几个熟悉的字眼——长生不老。
我很快明白过来,这些照片和实验的数据,是那个神秘的组织用来制造长生药的记录文件,也不知道这设计隐藏关卡的黑客是如何知晓这些资料的。
还有的照片应该是在某个地下建筑拍摄的,光线很暗,看起来和刚才游戏的地下迷宫有几分相似,只是照片明显更加真实。不过这些照片虽然显得十分诡秘,但和刚开始那段文字说的要展现世界真实的一面却有些名不副实。
直到我们将网页一直下拉到最下方,出现了一组壁画的照片,看到这组壁画时,我和敖雨泽的脸色都为之一变。
壁画中,是无数穿着兽皮的原始人在对一个人面蛇身的怪物膜拜的场景。很明显,这个人面蛇身的怪物,是他们的“神”。
但是接下来另外一幅壁画,却是不少拿着青铜武器的人拼死地想要杀死这个怪物,再下面一幅是怪物被杀死,人们在用容器接取怪物流出的血。
“弑神,然后获取神血?这就是古人制造长生药的方法?”我倒吸一口凉气,人类还真是一个疯狂的种族,为了长生不老,就算是自己曾一度膜拜的神灵,也敢于杀死,然后用神的血当成材料,制造让自己长生的药物。
我压下心中的震撼,对敖雨泽说道:“如果这壁画上所展露的内容都是真的,那么我们对历史的认知,可能在某个节点出现了大大的偏差,只是这么大一件事,为什么历史中连只言片语的记载都没有?历史的真相,到底隐藏了什么?”
在网页的最下面,是一份文件的首页照片,上面只有四个大字“神创计划”,可是文件的内容却没有,也不知道是放在其他的隐藏关卡,还是那个黑客也没有得到。
“神创计划”到底是什么?我和敖雨泽都陷入沉思,只隐隐猜到是和那个组织制造长生药有关,但这似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就连明智轩的家族都对这种药物有所资助,那么神创计划可能是远比长生药更隐秘也更危险的东西。
就在我们思考的时候,突然网站弹出一个对话框,上面写了几个字:脑康精神医院。
这几个字出现得莫名其妙,又很快就消失了。当对话框也自动关闭后,整个网页开始自动刷新,然后呈现网址无法打开的状态。
很显然,制作这个隐秘网页的黑客,设置了某种时钟,一旦观看的时间到达后,网页就会自动弹出那个脑康精神医院的提示并销毁掉整个网页的资料。
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脑康精神医院这应是下一个重要的线索。在那个医院,我们是否能找到更多关于“神创计划”的信息?
我在百度中输入省城脑康精神医院这个关键词,这只是一座建在离省城约三四十公里处的普通精神病院,重建时间是2002年,除了地方有些偏僻但医院规模却不小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等等,重建时间?”我突然注意到刚才的时间不是说的“修建”,而是“重建”。这意味着,脑康精神医院或许在更早的年代修建,2002年仅仅是重建而已,那为什么要重建?
“这个地方的确有些奇怪,你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问问。”敖雨泽也注意到重建这个词有些不对劲,很是郑重地拨打了一个电话。
对方还没有接通,我笑着问:“需要回避吗?”
敖雨泽白了我一眼,淡淡地说了声不用,看来这并非是什么太过秘密的事情。
电话接通了,敖雨泽简单地说了下想要查一下脑康精神医院的重建信息,并且希望得到原址所在的位置、重建原因等,甚至连任何需要这些资料的原因都没有说,电话那边就很是礼貌地说了声稍等。大概20多秒后,我能从话筒中听见对方说将在10分钟后整理好资料,发到敖雨泽的邮箱。
敖雨泽客套地说了声谢谢,然后挂上电话,而我看敖雨泽的目光,已经带上了些许崇拜,这个女人的能量也太大了点吧,虽然仅仅是一个精神医院的资料,但能这么快就找人查询到相关的资料,这一切都昭示着敖雨泽身份的不简单。
大概八九分钟后,敖雨泽让我从电脑前的位置让开,然后在电脑上插入一个u盘,点开里面一个exe文件运行了一阵,似乎在确认电脑的安全性。
做完这一切,她在浏览器内输入了一个ip地址,这一点倒是和那神秘黑客的风格有些像。她按下回车键后,弹出登录框页面。
敖雨泽输入账号后,以非常快的手速输入了一长串密码,我估计至少有20多位,并且还是多种数字、字母和符号的组合,也亏她能够记那么清楚。
账号验证成功后,页面显示出一个邮箱,敖雨泽倒是没有回避我,直接点开最新收到的标题为“脑康精神医院重建大事记”的新邮件。
打开邮件后,里面的资料十分齐全,我惊讶地发现这所精神病院最早的修建时间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30年代,上世纪60年代末因为某场浩劫被废弃,直到2002年才在原址附近约两三公里的地方重建。而重建的医院,在投资方一栏里,竟然标注着“太阳鸟医疗研究所”。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前几天最先受到戈基人袭击的廖含沙,似乎正是太阳鸟医疗研究所的档案室管理员。事情越来越诡异了,如果说这之间没有什么联系,那反倒奇怪了。
不过,一个新的问题来了,刚才神秘黑客留下的线索所说的脑康精神医院,到底是指2002年重建的,还是在上世纪60年代就废弃的?
“交给我吧,我去查一下到底哪个才是我要找的精神病医院。不过我有种预感,这个名义上是精神病医院的地方,很可能和研制长生药有关。”敖雨泽说道。
敖雨泽离开后,我没有继续游戏,毕竟现在新的线索也够我们忙的了。接下来这一天我都在网上查关于巴蜀图语这种特殊的图形文字的资料,但没什么结果,都说这是最神秘的文字之一,懂得的专家九牛一毛,像敖雨泽那样能看懂几个字词的,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晚上的时候敖雨泽打来电话,说有眉目了,这次要做好准备,两天后一起过去看看。不久后我又接到明智轩的电话,他询问了下我们接下来的去向,考虑到好歹算是患难与共过,我也没有隐瞒,说了过两天可能去脑康精神医院。他只“哦”了一声,却没有更多的表示,估计是昨天的经历吓坏他了。
两天后正好是周末,也不用请假,事先约好上午9点在我家小区外面碰面,她开车来接我。这个时候我就感觉到自己没钱的尴尬,居然还要美女开车来接我,而我自己唯一拥有的车,就是一辆骑了两年的破旧电瓶车……下楼后,给敖雨泽打了电话,她说快到了,让我在小区大门口稍等。两分钟后,一辆保时捷卡宴出现在我视野中,快接近我的时候,车窗摇下,喇叭声连着响了几声,吸引我的注意后,敖雨泽探出半个脑袋对我招了招手。
卡宴停下后,我上了车,在副驾坐好,不是我不想坐在后排,而是后排座椅已经放倒,和后备箱一起都堆满了东西,看样子竟然还有野外用的帐篷和睡袋。
“我们不会还要在野外住吧?”看着后排堆满的户外用品,我头皮有些发麻。
“有备无患嘛,毕竟那地方也挺偏僻的,万一我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怎么办?”
“离省城才40来公里,怎么也说不上偏僻吧?就算路不好走,一个多小时也回来了。”我小声嘟哝了一句,敖雨泽柳眉倒竖,猛地发动汽车,倒是吓了我一跳。
随即敖雨泽边开车边冷冷地说:“我也希望如此,可我就怕到时候就由不得我们了。”
我敏锐地从敖雨泽的话中感觉到一丝危险,苦着脸说:“那……我们改天去行不?”
“你说呢?”
我不敢接话了,不管怎么说,到了这一步,就算她马上停车我也不能认下去啊。
见无法反驳,我耸耸肩问道:“查清楚了没有?到底是新修建的还是60年代废弃的脑康精神病院?”
“这两个精神病院都有点意思,不过我还是建议先去废弃的那座,我托人查到的资料,当年这座精神病院废弃的原因,十分神秘。”
“哦?”我有点好奇,按理说不过就是一所精神病院而已,又是处于60年代末那个特殊时期,废弃掉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敖雨泽却认为废弃的原因十分神秘,这倒是让我突然有了些兴趣。
“小菜鸟,乖乖地跟姐走一趟吧,说不定这次会有意外的收获。”敖雨泽笃定地说。
我估计现在暂时还没有办法从她口中得出真实的答案,想想一座废弃的医院,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思考了几秒钟就答应跟她一起去看看。
一路无话,卡宴很快驶出市区,在三环上行驶了几公里后,从一条省道出去,不久后又拐入一条县道,幸好这里毕竟是在省城附近,路也不算太难走,但是限速60公里。50分钟后,我就看到了去脑康精神病院的指路牌,离脑康精神病院还有两公里。
就在这个时候,敖雨泽却将车停下来靠在路边。我马上反应过来,指路牌指向的地方,当然是2002年重建的新医院,而我们现在要去的是在50年前就废弃掉的老医院,自然不可能还继续朝指路牌指引的方向前行。
“你到底找得到废弃的那座医院的地址不?”我将车窗降下,稍微透了口气后问道。
“找不到就慢慢找呗。反正我们今天时间应该比较充裕。”
我无语地打开车门,四下看了看,周围虽然满眼的绿色看着养眼,也说明了这地段很是偏僻,每几分钟才有一辆车经过,连个行人也没有。
我正准备上车时,这个时候突然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急刹车的声响传来,在敖雨泽停车的地方一米外,一辆路虎揽胜差点儿撞上卡宴的屁股,而路虎的后面刚好跟了一辆救护车,路虎突然踩刹车,后面那辆救护车也差点儿撞上路虎。
路虎的车门打开,上面却下来一个熟悉的人,明智轩。
明智轩吹着口哨,一脸嘚瑟地说:“哈哈,没想到是哥们儿我吧?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
敖雨泽下车后看着明智轩,也有些无语,问道:“你怎么跟过来的?”
明智轩嘿嘿一笑说:“前天小康告诉我你们要来这里看看,我猜你就要开车去接他,于是一大早就等在小康住的小区外,看见你们走了就远远地跟上。”
敖雨泽扶额道:“真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你要跟着我们一起我也不反对,还是那句话,生死自负。”
“知道。”明智轩喜滋滋地说,然后得意地朝我挤了挤眉毛。这个家伙,就是来搞笑的吧……这个时候从救护车中走出两个孔武有力的护工模样的男人,其中一个护工脸色不善地问:“开路虎的,有病吗?突然踩刹车是什么意思?”
“遇到朋友停这儿了,怎么,有问题吗?”明智轩不屑地回答。这货大概是考虑到敖雨泽屌爆的战斗力,所以对两个身强力壮的护工并不怎么放在眼里,也可能是他本来就这么二,以为可以用钱把对方砸趴下。
“你们是要到脑康精神病院的?”护工指了指不远处的路牌问。
“有什么问题吗?”我站在离车十来米的路边草丛旁,有些莫名其妙地问,虽然从游戏中得到的线索,都说明脑康精神病院似乎有些问题,可我们不过刚来,什么都还没开始调查,不至于对方神通广大到了能未卜先知的地步吧?
“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外逃的精神病人?嗯,身材偏瘦,头发较长,看上去有些冷峻,是有暴力倾向……”那护工问道。
原来是来抓外逃的病人的。我松了一口气,连忙摇头。就在这个时候,我附近的草丛突然动了下,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病号服、脸上脏兮兮的高瘦男人惨叫着从草丛中冒了半个身子出来。他和护工的描述几乎一样,竟然不知什么时候一直就藏在旁边的草丛中。
“有蛇,有蛇啊……”男人惨叫着跳了起来,然后朝我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我连忙让过他,可还是被他在肩膀上微微撞了一下。还好他使力不大,我只退了小半步,并没有跌倒。
两个护工对视一眼,连忙扑上去将他摁倒在地。那个男人虽然瘦,但是力气似乎很大,两个护工虽然用尽了全力,可是还是几次都差点儿被他挣脱。
“肖蝶,镇静剂!”一个护工朝救护车吼道,话音刚落,救护车上跳下来一个手持针筒的女护士,看上去十分清秀,约摸二十来岁。
“救命,救命啊,他们要抓我回去,我不回去,死也不回去……”男子双手乱抓,因为离得近,差点儿抓住我的裤脚,我连忙再度退开了两步。
那小护士冲了过来,将针筒的针头扎进胖子的胳膊,然后将镇静剂注射进血管,这个过程她的嘴微微张合,没有发出声音,但看嘴型似乎在小声地说“对不起”。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小护士,我总有一种面善的感觉。诚然她并不算非常漂亮,只是身材一流,面貌只比我早已分手的前女友崔凌稍好半分,比敖雨泽这样的女神级的美女还有很大一段差距,可是看到她的瞬间,我的心竟然有一种罕有的安宁。
我将这个可笑的念头抛出脑海,正看见那高瘦男子的反抗渐渐变得无力起来,最后耷拉着脑袋,双手无力地垂下,任凭两个护工将他架上救护车。
小护士看了我一眼,然后不可察觉地微微摇头,也不知是要表达什么意思,一句话都没说,准备也跟着上救护车。
卡宴的车门打开,敖雨泽从里面出来,她盯着小护士看了两秒钟,脸色微变,却又很快恢复正常,然后不动声色地问:“我听说在这附近有一家废弃的精神病院,请问你们知道路怎么走吗?”
小护士茫然地看了敖雨泽一眼,然后转过头问正在将高瘦病人弄上车的护工:“有美女问路,你们知道不?”
先前说话的护工头也不抬地说:“你要去的话也简单,前行800米后,有一条乡间小道,走3.5公里后看到一个小山谷就必须下车步行,走到小路尽头就是。不过那破地方荒废几十年了,有什么好去的?”
我和敖雨泽大喜,道了声谢然后继续前行,明智轩开的路虎紧随其后。果然,在约800米后看到一条只有两三米宽的乡间小道,如果对面也有车开过来,甚至连错开车都异常困难。
这个时候我不由得开始佩服敖雨泽的彪悍,这条乡间小道如此窄,连水泥路面都没有,全是泥土,如果是下雨天,怕是连suv都很难通过。这一路坑坑洼洼,路途虽然不过三四公里,却差点儿让从来不晕车的我都呕吐出来,而敖雨泽竟然还能一边开车一边哼歌,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后面的明智轩也跟得很紧,看来开车的技术还是比较过硬。
终于到了目的地附近,是在一个小山谷入口,而废弃的精神病院,就在这个犹如葫芦形的小山谷底部。
这个时候连车都无法前行了,我们必须徒步前进。敖雨泽从后备箱取下两个个背包,一个自己背上,一个扔给我,随即又扔过来一把沉甸甸的金属登山杖,说是虽然不需要登山,但可以用来防身。
明智轩大概是也早有所准备,所以也背上了一个背包,不过我估计里面的装备肯定没有敖雨泽准备得奇怪。果然,明智轩偷偷跟我说他背包里带了各种好吃的,等会儿要和我们一起分享……我用力地挥了挥登山杖,呼呼生风,手感还不错,这玩意儿砸在人身上,威力怕是比空心钢管还大。
敖雨泽锁好车,在自己和我、明智轩身上都喷上能够驱除蛇虫鼠蚁的药剂,然后带上一把看上去很是吓人的开山刀,招呼我们跟着她一起朝山谷底部的废弃医院出发。
大概是因为这座医院废弃的年头儿实在太久了,连原本的路面都很少有人再使用,已经不是杂草丛生能够形容,而是根本就难以发现路,有的地方甚至需要用敖雨泽携带的开山刀砍开植被才能勉强通行。
这样走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我们才到达目的地。那是一片断壁残垣,唯一还算完整的一栋三层小楼,但许多墙壁也早就垮塌了,只剩下一个大致的框架,上面还爬满了爬山虎等藤类植物。
“你真觉得这地方能找到我们想要的线索?”我望着这一片完全可以用废墟来形容的地儿,没好气地说。
“不要着急,小菜鸟。”敖雨泽微微一笑,从背包里拿出好几个仪器的零部件,然后开始组装成一个类似探测器的东西。
“这是什么?”明智轩在一旁好奇地问。
“便携式声呐探测仪,是用来探测建筑中可能存在的空洞的。”敖雨泽淡淡地说。
“你的意思是说,这鬼地方可能有地下室?”明智轩兴奋起来了,这家伙前两天的伤疤都还没好完,竟然又惦记着新的冒险,果然是钱太多烧坏脑子了。
“废话。”敖雨泽将探测仪开启,然后开始四处扫描。
我硬着头皮跟在她身后,声呐探测仪不时发出有规律的嘀嘀叫声,听上去似乎一切正常。明智轩大概是觉得好玩儿,时而和我交换一下。
我们在废墟中来回穿梭,还要避免碰触到经历了几十年的荒废变得脆弱的墙壁,要不然被断垣残壁砸伤就搞笑了。而废墟中偶尔窜出的各类小动物,更是几次都差点儿让我魂都吓掉。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唯一的收获,就是发现了两只野兔、无数老鼠和三条不同品种的蛇……搜寻了一两个小时都没有结果,敖雨泽依然精神奕奕,可明智轩和我都有些累了。我找了个还算平整的地方,也不顾地面是否干净,一屁股坐下,斜靠在断掉一半的墙壁上休息。
半眯着眼休息了片刻,周围本来是有断断续续的虫鸣的,这个时候在迷迷糊糊之中,也似乎变成了催眠的曲子。
胸口传来一阵灼热,我一惊,一下从地上弹起,然后脸色发白地发现,自己似乎已经离开了原本休息的地方,而是到了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走廊中。
走廊大概有4米高,顶部是弧形,看上去十分简陋,就是混凝土的墙壁随便刷了一层石膏浆,就连顶端的灯光都是现在很少使用的白炽灯。
让我意外的是,走廊上有不少来来往往的人,他们大多穿着六七十年代的绿色军装,也有少部分穿着医生的白大褂,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军方的秘密医院的样子。
无一例外,他们的精气神都明显不是和我同时代的人,一看就是物质生活不富裕,但是精神上带着一种亢奋的信仰,是属于过去某个特殊年代才有的特征。
最诡异的是,我能看到他们,但所有人都似乎对我视若无睹,或者说他们之中根本就没有一个人看见我。
如果我说我之前能够看到不干净的东西,甚至那些疑似鬼魂的影子也能在某种程度上看见我,那么现在眼前的这一切,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用鬼怪来解释,也不是网上流行的穿越,更像是我透过了几十年的时间长河,“看”到了数十年前的某个场景。
对于这个场景的人来说,我是不存在的,只是一个局外的观察者,他们就像是我观看的哑剧电影中的人物,我可以观察,却无法听到任何声音,更无法对他们施加任何影响。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我故意拦住一个医生模样的中年人,他此时正在和旁边一个年轻的护士讨论什么,完全没有发现我近在咫尺。
果然,中年医生从我的身上直接穿过去,就像我只是一个虚无存在的影像。而我心里也明白,其实虚无的是这个医生,甚至连我看到的走廊,也可能仅仅是几十年前存在过。
我试着将手使劲朝墙壁砸去,整个手臂都没入墙壁之中,正当我庆幸自己的猜测没错的时候,没入墙壁的手臂却突然一紧,似乎被什么东西咬住了。
我心中一慌,连忙将手臂朝外扯,随着我渐渐用力,墙壁泛起轻微的涟漪,我手臂和墙壁结合的地方,似乎变成了浓稠的胶态,被我扯出来有几厘米长。
这个时候我似乎隐隐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仔细地倾听,又似乎什么声音都没有。我又试了几下,手臂还是牢牢地陷在墙壁之中,尽管墙壁已经被我拉扯的力量开始变形,像是面团一样,可我的手臂一时半会儿依然无法完全挣脱。
周围人的脚步似乎一下停滞了,接着我惊恐地发现,所有的人都似乎开始变老,时光似乎在瞬间过了几十年,中年医生很快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头儿,年轻的护士很快就步入中年,原本年轻富有光泽的皮肤也渐渐失去原有的青春和活力,皱纹开始爬上额头和眼角……墙壁上的石膏开始剥落,甚至有水泥块在快速地风化掉落,露出墙壁里面的钢筋,而钢筋上的铁锈在转瞬间出现,很快就走过了数十年才会有的氧化过程。
我的手臂依然在墙壁之中,似乎也受到时光流逝的影响,渐渐变得干枯起来。我吓得脸色苍白,拼命想要将快要无力的右手从墙壁中拔出来,可是没有用,墙壁之中有什么东西死死固定住了我的右手,无论我如何使力都无济于事。
胸口的灼热越来越严重,甚至有些烫人起来。那个呼唤我名字的声音也似乎渐渐变得清晰,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是敖雨泽在叫我。
随着这个念头从脑海中升起,墙壁中抓住手臂的吸力猛地增大,墙壁更是变得渐渐透明起来,我整个人被猛然间增大的吸力一下吸入墙壁当中,等我慌张地手脚胡乱挥舞的时候,才猛然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精神病院的废墟当中。而敖雨泽就在我身前,拉着我的右手使劲摇晃,嘴里还在喊我的名字。
“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就做噩梦魇着了?”敖雨泽见我清醒过来,似乎松了一口气。
我脑袋昏沉地看了看四周,还好,没有什么简陋的走廊和六七十年代军人打扮的人,刚才的一切,似乎真的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刚才我睡了多久?”
“最多5分钟而已。”敖雨泽松开手,淡淡地说。
我有些沉默了,刚才那段时间,在我的印象中至少有半小时左右,而敖雨泽却说只过了5分钟。不过梦境中的时间本来就说不清楚,像电影盗梦空间中梦境的时间速率,甚至可以达到真实世界一天,而梦境中过去几十年的地步。
不过,这真的仅仅是一场梦吗?很没来由地,我握紧了胸前还微微发热的白色符石,对梦境的推测无比怀疑。
“这大白天的,你不会又看见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吧?真是奇了怪了,那神像不是被你摧毁了吗?怎么还会遇到那些东西……”明智轩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怎么可能?”敖雨泽说道。之前我给她提过我能在晚上看见鬼魂的事,可不管怎么说,能看见那些鬼魂,时间无一例外都是晚上,从来没有在白天看见过。
不过这也完全可以理解嘛,不管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魂,就算有,这大白天的见鬼,那才是真正不可思议的事情。
面对敖雨泽的疑问,我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这里以前真的只是一个废弃的精神病院?”
“怎么这么问?”敖雨泽脸色微变。
“其实,这里曾经是军方的地盘吧?就算是医院,可能也和军队有关。”我想着在梦境中看到的军人形象,如果梦境真的是几十年前的某个场景的再现,那么这个地方,恐怕不那么简单。
“本来不想那么快告诉你,既然你现在问了,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那么也不用继续瞒下去。你说得不错,这个废弃的精神病医院,其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被军方征用的。”敖雨泽坦然说道。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又废弃掉?而且还一直对外宣称当初是精神病医院?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明智轩完全就是个好奇宝宝。
“这个我哪知道?不过我查找的资料之中,倒是有几个关于这个废弃精神病院的诡异传说。”
我的眼睛一亮,虽然到目前为止,我还是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看到几十年前的某番景象,可是这个地方处处透着神秘,却是肯定的了。而那些诡异传说之中,或许就会有部分普通人无法理解的地方反而是真实的情况。
接下来敖雨泽开始讲述了几个关于这处废弃的精神病院的传说。
传说之一是说在当年的精神病院之中,有一个在国外留学回来的医生,这个医生在催眠术上有很高的造诣,利用催眠疗法治愈了不少的患者。但是当60年代末那场特殊的运动到来之时,医生的催眠疗法被斥为来自资本主义国家的迷信,是要用国外的迷信思想祸害中国人,因此受到批斗,最残酷的是,最后开展批斗的,是一群精神病人。
这群真的疯子在那个疯狂的年代,做出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来,他们在完成各种稀奇古怪的批斗的时候,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不仅要从精神上消灭人民的敌人,还要从肉体上消灭他们,然后这群精神病人,竟然活生生将医生一口口吃掉!
据说第二天当革命小将打开锁着的会议室大门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群横七竖八跌坐在地上的精神病人,而地面上全是血迹和骨头,还有腥臭的内脏和只被啃了一半血肉模糊的脑袋,甚至还有个女精神病人摸着肚子抱怨说没有吃饱。
面对这一幕,革命小将全都吓呆了,甚至有一个女护士直接也吓成了真的精神病。而这个女护士的家庭恰恰有些背景,鉴于这件事影响太过恶劣,精神病院在各方默契下被强制关闭,这件离奇的精神病人吃人的事件也被压了下来。
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最终还是被当时收敛尸骨挣工分的附近村民传了出去,虽然几次被勒令禁口,可这种小道消息在当地还是暗暗流传。好在这种事媒体不会报道,又是在那个特殊年代发生,后来就不了了之。
敖雨泽讲述的第二个传闻,是关于一个女护士的。
离奇的是,这个女护士的身份,和第一个传闻中被吓疯的女护士应该是同一个人。
不过传闻的开头,却没有精神病人吃人一说,而是说这个护士被吓疯的原因,是她看见了鬼怪吃人。
这是个很奇怪的说话,一般民间传闻之中,有鬼怪吓人,甚至上身附体都不算罕见,可是鬼怪吃人的事情,还是少之又少。因为所谓的鬼怪,说到底也就是某种磁场的集合或者某种具有人部分记忆信息的能量场,是没有任何实体的。
或许它们的存在能够一定程度影响人的脑电波造成各种幻觉,但实际上它们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直接干预物质的。而人的身体是绝对物质化的存在,作为一个能量场,又怎么能“吃”人呢?
在这个传闻之中,说的是在某个精神病人之中,有一个恰好具有通灵能力,而且这个家伙还擅长讲各种鬼故事,不仅仅是一些病情较轻的病人,就连一些医生护士也喜欢听这个有通灵能力的病人讲鬼故事。
有一天这个病人讲完一个利用召唤仪式招来恶鬼报复仇人的故事后,也不知谁取笑说这个故事太假,这个可以通灵的病人毕竟脑子不太正常,有些一根筋,一怒之下,居然说动了其他几个病人一起,在某个特殊的日子举行了一场血腥的召唤仪式,而且还真的被他们召唤出一个恶鬼来。
可惜这个病人本来就是半吊子的通灵水平,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变得疯疯癫癫进了精神病院,恶鬼招来后就送不回去,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这恶鬼享受了祭品之后勾起起心中的贪欲,竟然将参与召唤仪式的精神病人和看热闹的护工当成食物吃掉,只剩下那倒霉又幸运的护士逃过一劫。
这之后精神病院请了有大法力的人来消灭这恶鬼,据说请来的这人是附近羌族的释比,很有些法力,本来要消灭这恶鬼也不难,但凡事都有意外,这恶鬼当时在精神病院害死吃掉的人,居然达到了9个。
9在数字中,是个位数的极限,同时在古代中国被认为是一个至阳的虚数、极数,有许多特殊的含义,比如九五至尊、九九归一、九天、九幽等等,而恶鬼害死几个人其实也并非无法收拾,但害死人的数字达到9个,这就好比量变引起质变,一下就不得了了。
传说当时这恶鬼害死9个人后,已经成为更高一级的厉鬼,这下子医院请来的释比也有些蒙了,最后只能暂时将这厉鬼在原地封印镇压起来,而这精神病院也是万万不能再继续开下去,慢慢地也就荒废了。
这第二个传说,在民间流传最广,但在我看来也最不靠谱儿,即便我曾经也看到过鬼魂,但是对于恶鬼吃人一说,还是持保留态度的。
不过敖雨泽很快就讲了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关于这精神病院的传说,并且这个传说当中有一条她已经能肯定是真的,那就是这精神病院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掩护,实际上这里是军方的某个秘密研究所。
听到这个开头的时候,我心头一跳,这和我先前在梦境中看到的军人和医生的形象,倒是比较吻合。
不过我没有打断敖雨泽,继续听她讲下去。
这最后一个传说,最早可以追溯到军阀混战的30年代,也不知道是否是那个民不聊生的年代枉死的冤魂太多,在这废弃的精神病院附近,出现了一片漂移的禁区。
之所以说是“漂移”,是指这片被视为禁区的区域并不过固定,而是在方圆十里内随机出现,一旦出现,里面往往都会有金戈铁马的战场影像被人发现,而误入其中的人,却百分之九十九都没有再出现过。
唯一的例外,是一个风水先生,或许是凭着自身所学,误入这漂移的禁区后竟然带着半条命出来,虽然不过十几天就伤重不治身亡,却也从中带出了某些诡秘的消息。这之后不久,当时的四川省主席、军阀刘湘在有道士经历的军师刘从云建议下,在此地修建了一座大型医院,并且精神科占据了极为重要的位置。
1938年刘湘胃病复发身亡后,这所医院实际上就一直处于半闲置的状态,直到四川解放后被新政府接收,里面大多数资料却早就被人秘密销毁,但偶尔遗漏的蛛丝马迹,也引起了当时政府的重视,尤其是军方,很快就派人入驻,只是为了保密的需要,对外依然宣称这里只是一所普通的精神病院。
关于这个漂移的禁区,也有好几种说法,有的说是一片浓密得看不清一米外景色的雾气,也有的说是一个半透明的气泡,突兀出现又飞速消失,但传闻最多的,是一个会移动的天坑。
天坑大家都知道,是地面上突然出现的凹陷,具有巨大的容积、陡峭而圈闭的岩壁,一般都是深陷的井状或桶状。而这个移动的天坑最诡异的是在大白天也看不到底部,就像是一个无底深渊,带着阵阵阴风死气,通往的是未知的幽冥世界。
而军方人员的参与,似乎就和这个会移动的天坑有关,因为在接收的资料当中,似乎提到一种能够用于军事的东西,至于这东西具体是什么,除了当时的参与人员中的高层外,却是谁也不知道。
敖雨泽说完关于这所废弃的精神病院的三个传说后,我也从先前的噩梦中彻底清醒过来,并且对最后一个传说有了几分相信。军方最是注重现实,如果没有可用于军事用途的东西,也绝对不会莫名其妙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建立一座医院做掩护。
而按照军方的保密要求,如果此地表面上是一座医院,那么真正用于军事研究的地方应该在哪里?毫无意问,那个年代的国内的战略最擅长的就是深挖洞、广积粮,那么真正的研究所,是不是就藏在地下或者医院背后的这座小山的山腹之中?要知道当时在内陆地区挖空了不少地势险要山腹用作防空洞,又有军方参与,那么所谓的研究所,很可能就是在地下或者山腹了。
有了这个认知,加上之前的声呐探测器没有在附近探测到地下室存在的痕迹,我们对望一眼,开始朝医院不远处的一座海拔不到千米的小山走去。
还没走几步,却突然从我们来的方向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脚步声,我们警惕地放下手中的探测器,然后我将背上背着的金属登山杖取下来作为武器,而敖雨泽将自己的登山杖扔给明智轩,她自己却赤手空拳。不过她即便是空手,估计也比我和明智轩加起来的战斗力还要高。
很快,从树丛中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男子,男子双目赤红,脸色的表情带着亢奋,嘴角还有涎水流下,微微弯着腰,右脚迈着很大的步子,左脚却只是拖着地朝前挪动一下,但速度非常快,眨眼间离我们就只有三十来米了。
我注意到他的身上,穿着我们之前在公路边遇到的那个高瘦的疯子身上类似的病号服,很明显,这个家伙应该是那座2002年重建的脑康精神病院的。
可是目前的情况已经容不得我们多想了,这个男精神病人离我们只有十来米了,看那神色不善的模样,很明显已经丧失了理智,跟他是什么话都说不清楚的。正当我和明智轩都扬起手中的登山杖的时候,敖雨泽已经冷哼一声收起手枪冲了过去,短短的两三秒就到了中年病人跟前,然后直接一脚飞踢过去。
如果敖雨泽面对的是一个正常人,面对如此犀利的攻势肯定本能反应就是暂避锋芒,可惜对方似乎是个丧失理智的精神病患者,竟然完全不闪不避,在挨了狠狠一脚后,朝后倒下的同时疯狂地挥舞着手臂朝敖雨泽的小腿砸去,还张大了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看那架势一旦被他近身纠缠住,不惜受伤也要从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我打了个寒战,被对方的疯狂所震惊,暗暗替敖雨泽担心。然而敖雨泽的表现很快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她踢出的修长美腿很快缩回来,双手锁住对方的手腕关节一拉,自己的身子斜着微微前倾,右腿膝盖却狠狠地撞在中年病人的腹部,巨大的疼痛顿时让对方如虾一样弓起。
但这还没有完,趁着对方没有反应过来,敖雨泽的手刀一下砍在中年病人颈部的动脉,那中年病人白眼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这几下攻击简洁又迅速,动作行云流水,我估计就算换了我自己面对敖雨泽的攻势,下场怕是不比倒下的这位仁兄好多少。
这个时候我们才想起事情似乎有些不对,重建后的脑康精神病院,离这里起码有3公里的距离,在附近这座小山的另外一端,里面的病人怎么会跑来这个地方的?如果说他是专门过来袭击我们的,一个精神病人,又是如何找到路的?
我们三人都感觉到了不妙,还不等商量出下一步的办法,从中年病人奔过来的方向,已经出现了十来个同样穿着病号服的人影,敖雨泽脸色微变,暗骂了一声,当先就朝废墟深处跑去,我和明智轩连忙跟上。
“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精神病人的?”明智轩边跑边问。
“我怎么知道?”敖雨泽没好气地回答。
“看样子他们是针对我们来的,也就是说,这个地方应该真的藏着什么线索,只是我们没有找到。”我猜测道。
“废话,瞎子都能看出来他们是为了对付我们来的。”明智轩呸了一声说。
跑过一处有点像是原来废弃的仓库,我喘了一口气,回头没有见到那些穿着病号服的家伙,看样子是暂时摆脱他们了。
“你说,会不会是今天我们在马路边上遇到的那几个精神病院的家伙搞的鬼?”明智轩神色不善地说。
“有可能,不过也可能是我们先前搜索的过程中,触动了他们布置的某种机关这才引来了追杀。”敖雨泽说道。
“那些精神病人就这么听话,说让来追杀我们就二话不说来了。”我嘀咕道。
“如果有一群人,他们力大无穷,同时不畏疼痛、不惧生死,又高度服从命令,你觉得这样一群人作为士兵怎么样?”敖雨泽突然反问。
“那还用说吗?放在过去,这简直是最完美的士兵。这些人在古代甚至近现代都可以说是最可怕的部队,不过现在不同了,一些高科技武器需要的知识含量很高,可不是光肉体力量强大并且悍不畏死就能够轻松操控的。”明智轩连忙嚷嚷着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说得不错,这些家伙面对现代武器就是十足的炮灰,可是对付我们几个还是十分头疼的。”我叹了口气,感觉事情有些大条了。
我们躲进仓库的一堆已经朽坏的木材后面,过了好一阵还不见有人过来,就慢慢移动着准备离开,但刚一露面,几枚子弹就打在旁边,木屑纷飞中我和明智轩都本能地抱着脑袋趴倒在地,而敖雨泽处变不惊,还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枪支。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被枪支攻击,这样子弹横飞的场景只在电视电影里看到过,从来没有想到会在自己的身上上演。很显然,对方是铁了心要致我们于死地,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这已经废弃几十年的精神病院中藏着天大的秘密。有些人,或者说某个组织,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守住这个秘密。
“怎么办?他们有枪。”明智轩有些恐慌地问。
“这就吓住了?谁让你要跟着我们来的?等会儿不要冒头,我冲出去吸引枪手的注意力,你们两个笨蛋趁机逃走。”
听到敖雨泽这样说,我顿时感觉到自己脸有些发烫。因我算是有点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按理说这么危险的情况应该是我顶在前面掩护身边的女人逃离,怎么现在反过来了?
不过回想着自从遇上敖雨泽以来的经历,被她从戈基人手中获救,还有在祭祀地时也是她在和张铁柱、戈基人战斗,先前她赤手空拳打倒一个精神病人,现在又悄悄掏出手枪试图和对方对射,哪一点都说明了这不是一个普通女人,甚至比男人还要男人一些……又是几发子弹射过来,我有些愤怒地大吼:“为什么杀我们?”
“大哥,你放我们走,我给钱怎么样?”这是明智轩这二货哭丧着脸的声音。不过对方根本没有理他。
“自己乖乖地出来,你们逃不掉的。”一个阴冷的男人声音响起,我甚至听到了对方换弹夹的声音。
我心中微动,仔细地倾听了下,计算了下距离,然后按住了想要冲出去的敖雨泽,在她耳边悄声说道:“你前方10点钟方向,距离23米。”
敖雨泽被我按住的背部微微僵硬,随即慢慢放松下来,惊异地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手中扔出一块烂木头,枪声响起,那人的枪法竟然十分不错,正中敖雨泽扔出的木头。
而敖雨泽也趁着这个机会,一个翻滚朝前冲出,以“之”字形的路线跑动,然后朝我说的方向快速地扣动扳机射击。尽管她手中的手枪威力不大,但是在枪声响起第三声的时候,我听到一声闷哼,敖雨泽竟然击中了对方。
她正要乘胜追击,附近的杂物堆里突然扑过来几个穿着病号服的病人,毕竟是受人控制的病人,敖雨泽不敢朝致命的部位射击,只是打他们的手脚,因此准确率不高。虽然延缓了了他们的合围,可先前的枪手已经趁乱逃走了。
接着更多的病人从大门口涌了过来,我粗略数了数,竟然有十二三个,这个时候敖雨泽的子弹也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喊了我和明智轩一声后,率先朝后门的方向跑过去。
我们两人紧随其后,在我们身后十几米的地方,就是十来个嗷嗷叫着的精神病人,他们也不知是被药物控制还是其他什么手段控制的,总之能够简单地分辨敌我,相互之间不会攻击,却认准了我们三个敌人。
刚跑到仓库的后门,却发现后门被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锁上,敖雨泽狠狠踢了几脚,却没有踢开。我是知道敖雨泽的力量的,当初连防盗门都能一脚踹开,这铁链上的锈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完全和钢筋焊接成的仓库后门凝结在一起,就连敖雨泽也没有踢开。
“从窗户走。”我回头看了看侧面用于通风的窗户,这里毕竟是废弃了几十年,原本只有二十来厘米直径的通风窗,经历时间的洗礼后已经扩大到了能够容一人通过。
我们三个连忙跑过去,敖雨泽回过身挡住已经蜂拥而至的受控制的精神病人,急声道:“你们先走,我马上就来。”
我心中涌起一丝感动,不过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刻,一咬牙跑到通风窗旁边。通风窗离地有两米的样子,我使劲朝上一跳,抓住了通风窗的边缘,然后吃力地朝上挪动,就在我快要爬进去的时候,还露在外面的左腿一紧,脚腕已经被人抓住了。
我回头一看,是一个留着口水目光呆滞的中年女人,宽大的病号服穿在肥硕的身上显得无比可笑,可我此时却万万笑不出来,中年女人的力气极大,我感觉我的腿像是抓在巨人的手里,让我整个人都被一点一点往外拔出去。
而明智轩已经被打倒在地,他手中的登山杖都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轰的一声巨响,后门的位置被炸开了,我眼前一亮,松开抓着窗沿的手,被巨大的力量从窗口拉扯着出去,然后摔倒下去。我趁势狠狠一脚蹬在对方脸上,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自己不打女人的习惯了,先逃命要紧。
那中年女人被这一脚踢在脑袋上,尽管此时还处于受人控制的状态,也有些昏昏沉沉,抓住我脚踝的手也早就放开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搀扶着明智轩一起朝后门的位置跑过去,而这个时候敖雨泽已经岌岌可危了,手臂上甚至出现了一条血淋淋的抓痕,也不知道是被哪个病人抓伤的。
“走!”我大吼一声,敖雨泽拼着又被一个病人抓伤,摆脱了他们的纠缠,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炸开的仓库后门跑去。我们冲出仓库后,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带着墨镜、鸭舌帽和大号口罩的女人。正当我们戒备万分的时候,对方却比画了个奇怪的手势。
敖雨泽眼睛一亮,低声对我说:“自己人!”
戴口罩的女人对我们点点头,转身就走,走的时候挥手示意我们跟上。
后面十几个被人控制的精神病人已经追过来了,我们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在这个神秘的女人带领下,一路朝废弃的医院其中一角跑去。
七八分钟后,我们到了一个似乎是以前医院的浴室一类的地方,还能在断壁残垣之间发现不少已经被铁锈侵蚀得只能依稀看出形状的水管。在浴室的一头,有一个被乱七八糟的砖头和泥块掩盖了一半的大澡堂,有一米多深,另一半还有些积水,看上去居然还十分清澈,能够看到澡堂的底部。
神秘的女人率先跳下去,然后在澡堂边缘开始四下摸索,很快,似乎被她找到了某个机关,澡堂的水面翻滚了一阵后开始被排放出去。这个时候我注意到澡堂的进入口和出水口居然都完好无损,管子也是近些年才流行的pvc材料,绝对不可能是60年代能够拥有的技术。
我的心中一跳,这废弃的精神病院,居然还有人来修缮这样一个残破不堪的澡堂,难道说这里真的有什么隐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