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美女蜘蛛巢穴的路上,我们也得知老人姓张,名叫张德福。
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张德福的重孙,竟然就是我们认识的张顺,秦峰当年的初中同学。
当我们说出这一番来历后,张德福也十分奇怪,后来仔细想想我们的遭遇完全是无意间的巧合,当初我和敖雨泽等几人,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会在纵横交错的山洞中跑到张德福老人昏迷的地方来。这其中应该没什么其他因素,因此我们也就没有太过在意这个巧合。
不过在提到秦峰的时候,看得出来张德福老人的脸上,明显闪过了一抹犹豫。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加上我们只带着一个火把,洞中光线昏暗,也不知这一抹犹豫是不是我的错觉,也不好仔细问个明白。
大概在山洞中转悠了四十多分钟,我们来到一个有一百多平方大小,高七八米的空间,这个地方之前我们从来没有来过。
让我们意外的是,在这里我们还遇到了佣兵小队的谢欣蓉和铜墙。他们两人和其他人跑散了,最后来到这里,在铜墙杀死三只在爆炸中受伤追过来的美女蜘蛛后,两人也终于力竭,躺倒在一旁休息。
我估计要不死他们带的枪支已经用光了子弹,怕是我们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两人,很可能会被当成美女蜘蛛或是其他敌人给一枪干掉,对此也庆幸不已。
铜墙在和三只美女蜘蛛拼命的时候,其实也受了不少伤。还好他的身体底子好,谢欣蓉又正好是佣兵小队中负责医疗和后勤的人员,尽管之前大部分碍事的装备都丢下了,可背后的背包还是带了不少急救物品,已经给铜墙的伤势做了简单的处理,看起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等两人吃了些高热量的食物,力气再度恢复了一些,这才告诉我们一个十分不幸的消息,那就是他们跑到这里前,本来是三个人的,与他们一起的,还有佣兵队长乌蒙,但乌蒙被一只美女蜘蛛喷出的蛛网给罩住,一时半会挣脱不开,最后被一只极为强壮的美女蜘蛛给拖走了。
要命的是,乌蒙的身上,还带着当初老姜头给我们画的一张简易的地图,没有这张地图,失去了老姜头的我们在这雷鸣谷中,几乎不可能找到丛帝墓的位置。
这张图我们当时其实也看过,可惜老姜头的画技太差,我当时看了下就瘪瘪嘴离开,心里想的是有老姜头这个大活人在,哪里用得着潦草无比的地图。
可现在老姜头生死不明,从猴子当初的惨叫和被美女蜘蛛咬在嘴里的手掌就可以知道,大概是死多生少,九成九的可能都同样遇害,只怕这个时候都快成为美女蜘蛛的粪便了。
因此这张原本被我们无比看不起的潦草地图,就显得分外重要起来。这种图当初被乌蒙收起来,我们也没有在意,现在回过神来才知道,如果不能从乌蒙身上找到这张图,那么我们这一趟很可能是白来了。就算我们来顺利摆脱目前的困境,所有人重新汇合,失去了向导,又没有地图,要在充满危险和随时可能出现迷雾的雷鸣谷中找到丛帝墓的所在,会更加困难十倍。
更不用说后面很可能还有真相派的人跟着,他们被霹雳留下的地雷炸伤了同伴,估计早已经恨我们入骨,一旦失手不小心落在这些人手里,不比被JS组织的人抓住好过。
这就让我们进入美女蜘蛛的巢穴更加多了一个理由,那就是必须找到乌蒙的尸体,哪怕他已经被美女蜘蛛们啃成了一堆骨头,也要在他身上搜出地图来。
达成了这个共识,铜墙和谢欣蓉这才有空追问张德福老人的来历。
敖雨泽稍微解释了几句,看得出来两人心中还是有些犹豫了,毕竟在这鬼地方能看到其他活人,怎么想都会本能地觉得有问题。
还好张德福也算是人老成精,感受到两人的不信任,也没有多少什么,只是裂开干瘪的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稀疏的牙齿。
随后张德福来到这个看似已经是死路的巨大山洞的一角,在四周摸索了一阵,然后吩咐我们搬开一块看起来至少有五六百斤的大石头。
“后面就是通往美女蜘蛛巢穴的洞口?为什么会用石头遮挡起来,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入口的?”敖雨泽问出了我们所有人心中共同的疑问。
“应该是。这个入口是我爹的遗物上标注出来的,他在给我留下的遗言中曾提到过,说是如果能够进入美女蜘蛛的巢穴自然最好,如果不能,那么就算被美女蜘蛛吃掉,也比死后被装在陶罐中埋起来要好得多。”
我们面面相觑,如此看来,美女蜘蛛的巢穴中肯定是有什么秘密的,张德顺的父亲曾进入过,因此才知晓了这个秘密。就是不知道他当年是否将这个秘密都写在遗言上。
不过我估计应该没有,否则这个秘密就有泄露的可能,毕竟进入雷鸣谷的老人从三十年代开始算起,至少都有一两百人了,一份遗言保留到张德顺老人进来,之间至少隔了十几二十年,张德顺能顺利拿到遗言已经是个奇迹了。上面真写清楚了是什么秘密,早被其他人找出来了。
我、敖雨泽、明智轩和周旭东来到张德顺指出的大石头旁,然后商量了下,开始各自找了个容易使力的角度,开始找一旁搬动这块石头。
本来在场的众人中,以铜墙的力气最大,他如果完好无损的话,估计他一个人就能完成这个壮举。可惜他现在伤势未愈,如果强行用力的话,刚刚包扎好不久的伤口势必会被挣裂,也就没有让他参与、
我原本以为以这块石头的重量,就我们四个人来搬动它,这个过程会非常吃力乃至痛苦,但我们都没想到的是,我们只是第一轮使力,石头就被搬开了一条缝,然后顺利地滚向一边。露出一个一米二三左右高,黑漆漆不知多深的洞穴来。
我们大为惊讶,明智轩仔细地去查看被我们搬动的石头,这才发现石头不是我们预计的五六百斤,而是只有一两百斤的样子。
再用仅剩的一柄折叠工兵铲铲掉石头表面的泥垢和青苔后,仔细地查看时,才发现这块大石头竟然像是蜂窝一样布满了无数的小孔,敲击的时候还能感觉到一些空洞的回响,就像是被虫蛀空了的木头一样。
虽然这蜂窝一样的石头让我们惊异,可想着通过这个黑漆漆的洞穴后就是美女蜘蛛的巢穴,要说不紧张那绝对是骗人的。
最后在张德顺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人开始弯着腰朝露出的洞穴钻进去。所幸洞穴里面差不多一直维持着一米二三左右的高度,能够勉强让我们通过,并没有出现突然变得更窄的窘况。
只有铜墙的个头实在太大,一路上磕磕碰碰,有不少地方都被擦破皮。本来我们是打算让他继续留在洞外的空地上休息,让谢欣蓉继续照顾他,可他却不愿意,非要硬撑着跟我们一起进去。
这是一条狭长的通道,里面更是弯弯曲曲,能够感觉得出是有一定的角度在向地下延伸。走了有十多分钟,我估计至少让我们和先前的水平位置有了六七十米的差距。
等我们的耐心差不多都快要磨光的时候,前面的路终于宽敞了起来,高度能够让人站立着前行,不用担心撞着脑袋,就连山洞的宽度也能够容纳两三个人并排前行。
与此同时,我们一路上发现了大量的动物骨骸,这些骨骸都散乱地堆放在山洞两侧,有些骨骸有严重的腐蚀的痕迹,但更多的是包裹在一些丝线以及某些未知的黏液凝固后的半透明物中。这些凝固的黏液中偶尔还夹杂着一些毛发或者布料碎片,很明显这些骨骸中人动物的,也有人类的。
而从骨骸的数量来看,光是我们走过的这一段,就起码有好几百具,按照张德福老人的说法,愿意主动前来喂美女蜘蛛的老人是极少数,估计八十年来一共也就十来二十人,可这里骨骸的数量,却远远超出这个数字。
并且有些骨骸已经发黄甚至变黑,看得出已经很有些年头了,也绝对不止八十年这么少。
“很正常,这些美女蜘蛛已经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族群,肯定至少都是从丛帝墓修建的年代一代代繁衍来的。要维持一个正常的族群,没有一定数量的食物是不可能的。就是不知道这三四千年的光阴里,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多尸体喂养的她们……”敖雨泽看我一脸的不解,在旁边解释道。不过她解释的同时也提出了更多的疑问,这个疑问就算是她这么多年来处理各种灵异事件的经历也暂时无法回答。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些散乱的骨骸,应该是没有消化完的粪便。”谢欣蓉在仔细查看过一块包裹着半透明凝固物的骨骸后,有些恶心地说。
“这可真够重口味的,那些美女蜘蛛虽然不是真的美女,可脑袋怎么都有几分人样,谁知道竟然吃人后,还直接拉出骨头来……”明智轩在一旁调侃道。
“别说了,已经够恶心了好吧?”敖雨泽皱眉道。
明智轩耸耸肩说:“这条通道,应该就是美女蜘蛛排泄粪便的场所了。这条通道曾经应该是有人进来过,至于通道最外面那块蜂窝状石头,就不知是谁堵在哪里的。”
“可能是前些年进来过的人,要不然真是几千年前的,早就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就算是空心石头,我们也不会这么容易搬动。”我分析道。
敖雨泽说:“虽然美女蜘蛛名字中有‘美女’两个字,可它们毕竟不是什么美女,而是一群长着人头的怪物,不会有那么高的智商,这条通道对它们来说只是排泄的场所,但对了解它们习性的人来说,却是一条难得的暗道。”
“十几年前,我老爹应该进来过,他的遗言当中曾提到这条通道,不过前面到底还有什么东西,上面就没写那么清楚了。”张德福老人在一旁说,看得出他的心情有些激动,大概是想起他自己的父亲,那个已经死了不知多久的一百二十多岁的老人吧。
我们更加小心地缓慢前进,不管怎么说,当初佣兵们扔下去的那枚炸弹肯定不可能将美女蜘蛛们全部消灭,要不然最后也不会让我们受到这些怪物的追杀跑散了。
也就是说在这巢穴之中,可能还有更多我们未曾见过的美女蜘蛛,甚至可能存在传说当中的“蛛后”。
在一些神话传说中,蛛后不仅仅是所有美女蜘蛛唯一的王者和族群的繁衍者,更是具有接近人类的智慧,甚至还具有某些诡异的能力,危险性远远比其它普通的美女蜘蛛要大。
同时在这些神话传说中,有蛛后存在的蛛群,很可能也守护着某些宝物,就是不知道这宝物到底是什么,又是不是一直让张德福的老爹念念不忘的东西。
随着我们前进,前方的通道中残破废弃的蛛网出现的频率还是增多,而未消化完毕的骸骨的新鲜程度也开始增加,还偶尔出现少量依然散发着某种恶心臭气的骸骨,很明显是近一段时间才出现的。
我们戴着口罩,甚至有时候还只能憋住气,偶尔吸一口本打算在水中使用的氧气罐,才最终度过了这段噩梦般的旅程。
这个时候洞穴中通道的数量开始增多起来,整个洞穴呈现出一种四通八达的景象,并且还是立体式的有着纵横的不同通道相互连接。
此时张德福带路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我们经过的地方,有些甚至完全被蛛网所覆盖,只能用火把勉强烧出一个出口来。
这也是我们发现的这些蜘蛛怪物所布置的蛛网最大的弱点,怕火。这些蛛网非常坚韧,如果是比较近期出现的,还具备极强的黏性,只有那些不知多少年前的蛛网才暴露在空气中无数个年月丧失了黏性。
但不管是新旧的蛛网,都有这个共同的弱点,只要用火把炙烤一会儿,就很快被烧成焦炭,这多少也增加了我们继续前进的信心。
我们仔细地计算着剩下火把的数量,最后甚至不得不忍着恶心在通道中捡起几根还算完整的腿骨和一些布片,然后将布片缠绕在不知什么动物的腿骨上,做成简易的火把备用。
就在我们聚精会神找路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张德福突然传来一声惊奇的叫声,然后又是一声“啊”的大叫,他拿在手里的火把熄灭了,而后面只有明智轩的手中还拿着一个简易点燃的简易火把,光线一下就黯了下去。
“怎么了?”我大叫,所有人都警惕起来,毕竟这里是美女蜘蛛的老巢,鬼知道进来后会遇上多少人。
这个时候一条黑影扑了过来,借着唯一亮起的备用火把微弱的火光,我看得出这黑影还保持着人形,不是什么美女蜘蛛。
我侧身让开黑影的扑击,身边的敖雨泽已经出手,用的是极为凶狠的关节技。
关节技在中国武术中是一项极为常见的技能,是国术的分筋错骨手的一种。如今各国用于实在的搏击运动在吸收这些古代千锤百炼的技能后,结合现代医学的人体解剖和骨骼分布,让这项古老的技能变得更加凶悍。在巴西柔术、合气道和柔道等国外技击中都有不同程度的运用。
敖雨泽的关节技应该是综合了这几种国内外武术中的精华,因此显得格外凶悍,如果不是她曼妙的身形在昭示着自己的性别,光是这样凶狠的打法,完全会让人误以为面对的是一个身强体壮的军队硬汉。
扑过来的人似乎也不是庸人,在短短几秒钟内就和敖雨泽对了好几招,我微微蹲下身子退开一旁,都能感觉到两人凌厉拳脚间发出的呼呼风响。
不过敖雨泽明显还是技高一筹,对方几乎没有沾到她的身体就被卸下了一条胳膊的关节,本来就处于微弱劣势的对方这下更加无法抵抗。
加上明智轩的保镖周旭东也早已经反应过来,一脚朝对方腰间踢过去,让对方本来就捉襟见肘的攻势更是缓了一缓,被敖雨泽抓住机会,一下又卸掉另一只手的手腕关节,随后飞快的摸出匕首,横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明智轩拿过简易的火把,将四周稍微照亮了些,我们这才看清被敖雨泽制住的人的真面目,而对方的身份,却让我们大吃一惊。
这个人,竟然是佣兵小队的队长,乌蒙!
“怎么是你?”敖雨泽也有些意外,虽然双方不过交手了短短十几秒,可几乎都用尽全力,电光火石间拳来脚往体能消耗很是不小,谁知道到头了竟然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打的都是自己人。
这个时候前面的张德福也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刚才他是被突然出现的乌蒙给撞到,然后短暂晕了过去,现在才勉强清醒过来。
敖雨泽拿开匕首,正要给乌蒙重新装上被卸下的关节时,我心中一动,制止了敖雨泽的举动。
“怎么?”敖雨泽不解地问。
“等一等,他的情况,有些不对劲。”我看着乌蒙粗重的呼吸,还有布满血丝的双眼,对敖雨泽说道。
“队长?你逃出来了?”谢欣蓉有些着急地去拉乌蒙的衣角,这个时候我们才发现,乌蒙身上的衣服已经破损了大半,而且上面还沾染了不少淡青色的黏液,偶尔还能看到一些烧焦的痕迹和破损的蛛网。
回想着先前铜墙曾说过,乌蒙是被美女蜘蛛喷出的蛛网给活捉,这副狼狈的样子也可以解释了。这些烧焦的痕迹,大概是被人用火烧掉蛛网,这才让他有了逃生的可能。
只是,从一开始见面就袭击我们,到现在被敖雨泽给制服,乌蒙却反常地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眼中的凶光,似乎越来越盛,哪怕是面对两个关心他的队员也是一样。
“队长的情况,的确有些不对头。”铜墙的脸色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他虽然个子和力气都大,但却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粗人,相反这些年在东南亚一带的战事早就让这个壮硕的佣兵变得精明起来,也发现了乌蒙的状态不太正常。
这个时候,乌蒙的身子,开始不停地颤抖,接着他的脸、双手以及破损衣服露出的肌肤位置,都开始出现不少乌青的痕迹,这些痕迹呈长条形,就像是暴起的青筋在皮肤下面颤动。
可以想见,在他身体的其他被衣服遮盖的部位,也是一样有这样不停扭动的淤青出现,就像是皮肤下爬满了长长的青黑色虫子。
敖雨泽的脸色微变,一拳砸在乌蒙的后脑。她用的力气极大,乌蒙一下就晕了过去,神色的乌青也开始退却。但他即便是晕过去后,呼吸的气息也十分粗重,甚至在吐出的气息中还隐隐带着一股难闻的腥臭。
“你干什么?”谢欣蓉带着怒气朝敖雨泽吼道。
“如果我不打晕他的话,他会死得更快。”敖雨泽淡淡地说。
“他体内……有什么东西!”我吞咽了一口唾沫,看着乌蒙皮肤上渐渐消失的乌青色说。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紫虫藤。”敖雨泽揉着太阳穴,看上去很是头痛的样子。
“紫虫藤?这是什么东西?”我好奇地问。
“这东西我在组织的资料里曾见到过,确切的说,和虫草差不多。”
“虫草?这可是大补药啊……”明智轩嚷道。
“我说它和虫草差不多,意思是说这玩意儿一半是虫,一半是植物,性质比较古怪。不过要说大补嘛,也差不多,就是大补之后,人会更快地消耗掉自己的生命力,然后挂掉,成为紫虫藤的后代的养分。”敖雨泽冷冷地说。
明智轩吐了吐舌头,没有和她争辩。
一旁的铜墙和谢欣蓉则是脸色剧变。铜墙看着昏迷中脸色依然不停变换时而痛苦时而狰狞的乌蒙,沉声问道:“这东西要怎么才能从队长体内取出来?”
敖雨泽朝我看了一眼,却没有说话。
“我?”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反问。
“我说过了,这玩意儿有一半是虫,这个提醒还不够清楚吗?我估计你是这世上唯一有办法让它们暂时放弃到手的血肉的人吧。”敖雨泽似笑非笑地说。
我脸色微变,虫子……我当然不可能忘记,在我12岁那年的噩梦,成千上万的虫子都想要来吸我的血,也就是旺达释比口中的金沙血脉。当初如果不是姐姐拼着命让我们撑到了别有目的余叔到来,估计我早就没命了吧。
不过还好,后来旺达释比封印了我的血脉的某些能力,渐渐地不再吸引虫子到来,可我的血液的本质,却似乎天生和虫子有缘,这一路上旺达释比也没少让我放血来救人。
如果说敖雨泽口中的紫虫藤真的是半虫半植物的古怪存在,那么作为“虫”的这一半,想来是不会抗拒我的血液的吸引力,真的有可能被吸引出来。
就是不知道这样做到底能否救下乌蒙,如果成功的话,付出一点血液也并非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敖雨泽想了想,从背包中拿出结实的尼龙绳来,将乌蒙捆住。本来谢欣蓉要反对,却被铜墙给拦住了。
捆好乌蒙之后,敖雨泽为他重新上好卸下的关节,然后将手中那把一看就很锋利的匕首递过来,对我说:“在乌蒙和你自己的手掌上都开一个十字伤口,然后伤口相对,心里想着要激发金沙血脉,我想应该能将紫虫藤给钓出来。”
我刚要动手,听到最后一句话,不由得一个趔趄,有些犹疑的问:“你说的是‘应该’?”
“嗯,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这玩意儿我也只是在资料上看到过,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真的紫虫藤。”敖雨泽无所谓地说。
我无语地摇摇头,让周旭东扶着乌蒙站好,先在乌蒙的左手手掌用匕首割开两条纵横交错的四五厘米长的口子,形成一个“十”字。然后咬咬牙,在自己的右手手掌也同样来了这样两下,殷红中隐隐透着一丝金色光芒的血顿时流了出来。
我将割开的右上手掌对准了乌蒙的左手掌,心里腹诽着可惜这是个臭男人,如果是和一名美女这样血脉相连还差不多……
很快,乌蒙的整个身体,都开始不停颤动起来,那股熟悉的乌青色,再度在他身上出现,不过大多数都集中在了左手上。接着我感觉到本来有些痛的手心一阵麻痒,几乎是本能地要分开手掌。
但是从乌蒙的掌心之中,却传来一股吸力,让我无法挣脱。我心中有些担心,再度用力,手掌离开乌蒙的掌心有四五厘米的时候,那股牵扯的力量更大了
这个我时候我借着微弱的火光,已经能够看清楚乌蒙的手掌开始肿胀起来,几乎完全变成了紫黑色。手掌的皮肤下像有无数条紫黑色的小蛇在蠕动,看上去诡异莫名。
而在我和乌蒙的手掌之间,有好几条筷子粗细的紫黑色藤蔓一样的东西相连。这些紫黑色的藤蔓还在不停扭动,似乎在争先恐后地要钻出乌蒙的手心开口的位置,朝我的伤口重新钻进去。
我有些恐惧使劲甩着手掌,想要摆脱这些紫黑色的藤蔓,敖雨泽却在一旁制止了我,轻声在我耳边说:“等等,再坚持一下,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我强忍着有活着藤蔓一样的异物要钻进自己掌心伤口的恐惧,然后停止了挣扎,可手心传来的微微痛楚的感觉,还是让我背心都被汗水打湿了。这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对未知生物要寄生到自己身上的心悸。
过了片刻,已经接触到我掌心血肉的藤蔓一样的活物,扭曲挣扎的幅度开始扩大,勉强可看出像是头部的虫体,开始变大起来,还有十几根触须一样的东西生长出来,颜色也从紫黑色渐渐转为带着一抹红色的紫红。
无声的尖叫似乎充斥着耳膜,可刚要仔细去听的时候,又什么都听不见。敖雨泽双手抱住我的双肩,她用的力气极大,几乎让我要忘却手心的痛苦。接着她一脚踢向乌蒙的胸口,乌蒙本来就被绳子捆住,又被她打晕过去,现在是周旭东扶着他,敖雨泽突如其来的一脚,让乌蒙连带着周旭东一起朝后仰面倒下去。
巨大的撕扯的力道传来,我手心一痛,紫色藤蔓顿时和手心脱离。而乌蒙手心的无数藤蔓也因为反作用力的变大而被扯出乌蒙的手臂好长一截,最前面的几条紫色藤蔓,也就是敖雨泽口中的紫虫藤,啪地一声掉在地上,还在不停扭动。
这是一些二三十厘米长,比小指略细一点的古怪虫子,但虫子的身躯却没有其他虫类那种显得肉嘟嘟的或者带着几丁质特有的光泽,反而像是一段紫色的植物藤蔓一样。如果不是它们在不停的挣扎扭动,而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装死,一百个人中至少有九十九个会坚定地认为这就是一段普通的藤蔓。
最前面几条堵着伤口的紫虫藤掉在地上后,从乌蒙的伤口中又陆续蠕动着爬出来二十多条大大小小的紫虫藤,最长的接近四十厘米,最短的也有十来厘米,这些虫子扭曲纠缠成一团,有的还开始朝地面钻去。
要知道我们现在是在山腹之下的地底,地面也是十分坚硬的岩石,可是这些古怪的虫子似乎能分泌一种特殊的黏液,就像是传说中的“化石丹”,地面的岩石遇到这些岩石似乎也变得软了起来,有几条紫虫藤甚至已经有小半个脑袋都钻入地下,再给它们些时间,说不定还真有可能用这样的方式逃走。
不过更多的紫虫藤,开始朝吸食了我掌心血液的几条颜色发生变化的同类攻击,它们全身除了头部有十几条不起眼的触须外,整个身体都只是像一截不那么光滑的藤蔓,没有任何攻击手段。
这些紫虫藤头很小,微微尖锐,顶端张口后就是一张嘴,除此之外看不到其他任何器官。因此紫虫藤攻击同类的手段也十分匮乏,几乎就是像蛇类一样相互缠绕挤压,尖锐的头部偶尔刺入对方的身躯,溅射出些许紫色的黏液出来。
“看见了么,你的血,能够让虫类发狂。吸食了你的血的虫类,会比起成为其他同类更加优先级的目标。”敖雨泽一边用医用喷雾剂为我处理伤口,一边说道。
我想起小时候被无数虫子袭击的时候,那些偶然吃过几滴我的血液的虫子,同样是更容易受到其他同类的攻击,看来我的血的确是有这样的古怪作用。
“这是什么原理呢?”我问道。
“谁知道呢?毕竟这世上具有金沙血脉的人或许就你一个,之前我们根本没有研究的样本,这些特性,也只是在一些古蜀王国时期的资料中零星的推论出来的。”敖雨泽很是不负责任地说,让我哑口无言。
“怪不得外面堵着通道的石头像是蜂窝一样,我还在想这世上不太可能会自然形成那样的石头,看来堵着通道的石头,就是被这些紫虫藤给蛀空的!”明智轩看着试图逃跑的几条虫子,在一旁恍然大悟地说。
“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解释,只是我们是要等它们分出胜负么?”我看着地上的紫虫藤,想着它们曾寄生在乌蒙的体内,还试图钻入我的手心,顿时感觉无比的恶心。
“当然不。”敖雨泽冷冷一笑,说道。
“先干掉它们好了,不如,用石头砸死它们……”明智轩看着地上相互纠缠,却短时间无法杀死其它同类的紫虫藤提议道。
“你可以试试看啊。”敖雨泽白了他一眼。
听敖雨泽这么说,明智轩马上明白过来,这些古怪的虫子,大概是不能直接这样消灭的。
“用火吧,不管它们是虫还是植物,只要是碳基生物,我还没听说过完全不怕火焰的。”我灵机一动,说道。
明智轩点点头,将火把朝地上的紫虫藤伸过去,谁料这些古怪的虫子见着火把靠近,居然不闪不避,有的甚至十分凶猛地要绕过火把,弓起身子朝明智轩弹过去,吓得明智轩连忙退开了好几步。
还好那几条吸食了我血液的紫虫藤似乎对同类们的吸引力更大,它们很快放弃了退开的明智轩,再度扭曲盘旋成一团,像一个微型的蛇球。
“普通的火焰对付不了紫虫藤。它们身体表面分泌的黏液,是一种天然的防火剂,除非火焰的温度达到5000度以上。”敖雨泽一边解释,一边从背包中翻出一个小瓶子,小心翼翼地将打开盖子,将里面的绿色粉末抖出一些倒在紫虫藤的身上,然后吩咐我们让开一些,拿过明智轩手中的火把,朝地上的粉末点过去。
蓝绿色的火光瞬间腾起,这些绿色的粉末也不知是什么材料的,看火焰的颜色应该是添加了磷粉的某种可燃金属粉末,两者的结合使燃烧更加猛烈,二十几条紫虫藤很快都被火焰点燃。
这些火焰一沾到紫虫藤的躯体,不管它们怎么挣扎都无法扑灭。只不过是短短的十几秒的时间,二十几条紫虫藤很快就被烧成灰烬,而蓝绿色的火焰在缺乏可燃物之后,也渐渐地变小然后熄灭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这么厉害?”我吓了一跳,这样高效的可燃物,敖雨泽居然一直放在背包里,如果万一不小心打碎了瓶子,又刚好遇上明火,那么就算她身手再高估计也会很快变成一个火球,最后只剩下一小堆灰烬。
“是军方实验室正在研发中的一种高效燃烧弹材料,燃烧的温度可以达到6000度,不过现在还无法量产,这是组织的研究人员用其他的技术换过来的。本来带上它只是备用,没想到还真的派上用场了。”敖雨泽轻描淡写地说。
没有了紫虫藤的威胁,我稍微松了一口气,看着乌蒙左手依然有些肿胀,而且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一看就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他被紫虫藤寄生了一段时间,怕是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应该没有什么战斗力了。”敖雨泽一边在去掉乌蒙身上的绳子,一边说。
周旭东有些不悦地从地上爬起来,被敖雨泽连带着乌蒙一起踹倒估计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当初在我家的时候,敖雨泽也曾这么干过,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身上被她踹的地方隐隐作痛。
我弯下腰在乌蒙的身上翻找着那副老姜头当初画下的地图,幸好,尽管乌蒙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破烂烂,但那副图被他贴身收藏着,除了变得皱巴巴的外,并没有损坏。
我将地图展开,尽管上面的路线似乎粗糙,但我们大致还是可以确定,目前我们是在地图上标注的名为“福寿洞”的地方。
这是一个看上去十分吉祥的名字,可惜里面存在的东西却怎么也让人感觉吉祥不起来,无论是美女蜘蛛还是诡异的紫虫藤,都不是常人能够对付的东西。
而我们最终的目的地,也就是传说中的丛帝墓,在离福寿洞至少有二十多里的地方。这还是直线距离,在山谷中有不少山崖或微型的峡谷将前进的道路断开,真要过去我估计还要一天以上,这还不算万一遇到迷雾天气迷失方向耽搁的时间。
我将地图收好,然后看向其他人,说道:“我们是继续前行,还是找路退出去?”
“不,不找到美女蜘蛛的真正巢穴,找到我父亲给我提到的东西,我绝不会离开。”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我们对付乌蒙,然后烧掉紫虫藤的张德福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