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后,李益新也不再伪装了,他径直进了里屋。
温一田被手脚捆住,扔在里屋地上的墙角处,头上套着黑色塑料袋。听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他极力扭动身体,想要挣脱。
李益新进屋之前,看到屋外有一根粗木棍,就顺手拿了进来。望着眼前已经被捆起来的温一田,他感觉到自己已经掌控了一切,这个最大的障碍已经摆在了眼前,怎么处置都是自己的事了。
此时的李益新相信,温一田的生死此刻已经握在了他的手中,自己想让他生,他才能生;自己想让他死,他就必须死。
李益新心里叹道:“温一田啊温一田,我对你本无恶意,平时工作中也没发生过什么矛盾,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娶了晓丹?你的存在,始终是对我和晓丹关系的一种威胁,只有彻底地将你的肉身消灭,才能使我和晓丹两个人永远快乐地在一起。”
恶向胆边生,李益新举起了手中的木棍,狠狠地向温一田的头部砸去。
木棍瞬间断成了两截,李益新的力量毫无保留,全部倾注在这根棍子上了,他根本没想着留什么活口。
被黑塑料袋套住头的温一田因为被堵住了嘴,在受到重击时闷哼了一声,头本能地向一边偏去,看样子非常痛苦,整个身子不停地抽搐。
李益新看到木棍断成了两截,便拾起来稍长些的那段,返身再次向温一田的头上打了一棍。温一田由于被蒙住了头部,根本无法躲闪,这一击,又重重地落在了他的头上。
断裂的棍子把黑色塑料袋刮开了一个口子,温一田从袋子的缺口处看到对他棍击的人竟然是带他来这里的李益新。
温一田非常愤怒,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他觉得和李益新从没有什么大的矛盾,为什么李益新要设局把自己骗来,还要置自己于死地?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被温一田认出来了,那么温一田不死都不行了,只有死,必须死,才不致于暴露他自己。
李益新将套在温一田头上的黑色塑料袋重新系牢,又出去到院里拿了一块砖进来,重新坐到温一田对面说道:“温一田,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吗?你今天必须死,既然是要死的人了,我不妨给你说个清楚吧,让你也死个明白。”
接着,李益新把他和董晓丹的事情说了出来,还有那一次打电话的经历也说了出来。至此,温一田终于明白了,李益新要对他下毒手,原来是为了自己的妻子董晓丹!
李益新说完了这一切,长吁了一口气。这些话一直憋在他心里,无法与外人言说,只能成为他和董晓丹两人之间的秘密。现在,他终于把这秘密说给第三个人听了,只不过温一田有这样倾听的机会,付出的代价却是他的生命。
什么都讲完了,李益新也不再迟疑,他拿起手中的砖头向温一田的头上砸去,使尽全力,一下、两下、三下,也不知道最终砸了多少下。血从温一田头上的塑料袋里流了出来,砖头上,附近的地上都满是鲜血。
直到温一田彻底不动了,李益新才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休息。
休息了一会儿,李益新到院子里挖了一个坑,然后把温一田拖到坑里埋上土。然后把木棍、砖头之类的凶器也一起埋进了坑里。之后又到屋里清洗了一下血迹,对现场里里外外又打扫、清查了一遍,看到没有什么痕迹了,这才锁上门开车回家。
但其实镇静只是表面,犯下了这样的重案,没有人心里会静若止水。他心中总有忐忑,总在想着尸体会不会被人发现?会不会追查到自己?李益新自以为人不知鬼不觉的,但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这杀人后的第一夜真是非常难熬。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他的面前没有了,他的一双手,宣判了那个人的死刑!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映出温一田那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还有他死亡后的情形,血、尸体、凶器、掩埋,这些事情不断地、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脑海里回放。
李益新努力想要忘记傍晚发生的事情,却怎么也忘不了,这让他痛苦不堪。在辗转反侧中李益新度过了痛苦难眠的一夜。他已经消除了摆在他和董晓丹之间的最大障碍,但李益新却丝毫没有感到喜悦。
第二天一早,李益新准时上班去了。他知道,昨天温一田没有回家,失踪这件事很快就会被发现的。果然,上班以后温一田的父亲温卫国就来公司找人了。而负责接待职工家属的部门正是李益新所领导的公关部。李益新假模假样地安慰温卫国说:“不要着急,回家等等,温一田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温卫国也就没有立即报警回家了。李益新松了一口气,这事,能拖一阵子是一阵子。
没想到温卫国很快去而复返,坚决要求去报警,这让李益新坐立不安。为了及时掌握公安机关的情况,他装作非常热心的样子,亲自开车拉着温卫国去派出所报了案。他心想,自己这么热心地帮着找人,即使公安立案也不会很快就怀疑到自己头上吧。
带着温卫国报了警,李益新的心里开始七上八下。他脑中一直在回忆着昨天下班时,有没有人看到温一田上了他的车?进出租院的时候,有没有其他的人看到?
想起温一田的手机还没有扔,他就在报警回来的路上给董晓丹的手机发了一条勒索短信,试图转移警方的侦查视线,让警方误以为温一田是被人绑架了。发了这条勒索短信之后,李益新就把手机关了机,扔到沟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