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波听出萧正口吻中的情绪。
这却是他极其需要的因素。
于波在政法岗位工作过一段时间，他很了解审讯过程中，被审讯人的情绪往往能左右审讯结果。
一旦心理出现问题，甚至是决堤了。那么就很容易找到突破口。
从目前的情形来看，萧正的心理似乎出现问题了。
这是在朝一个好的方向发展。于波颇为欣慰。
“萧老板这话就说的太言重了。”于波看似轻松地说道。“我们只是就事论事，而且一定会慎重处理萧老板这件事。而目前的情况，我们也只是尽可能了解整个事情的缘由。”
略一停顿，于波继续说道：“萧老板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
萧正有点烦于波这睁眼说瞎话的风格。微微摇头，放下咖啡杯道：“这么看来，我倒要感谢于局长的秉公执法？”
“秉公执法是基本原则。又何须萧老板感谢呢？您这真是折煞我了。”
以于波的身份地位，他完全不必和萧正低眉顺耳。甚至无需考虑萧正的心情。毕竟，到了他这个级别，只要不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就算是中央也不可能把他如何。
省部级大佬的高低成就，岂可儿戏？
但考虑到萧正本身的威望以及敏感的身份，于波仍然给予了极大耐心。与之勾心斗角，机关算尽……
萧正闻言，脸上却掠过一抹玩味的笑容，慢条斯理地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色小本。并缓缓递到了于波的面前：“首先，我完全不承认我的行为是犯案。其次，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就算承认杀死令狐竹。那又如何？”
这是一个怎样的红色小本？
当萧正递到于波面前，并给予正式回答之时，于波脸上露出一抹诡异之色。
这个红本是什么？
杀人证件。
一个只存在于传说，哪怕是于波，也仅仅听说却并未见过的东西。
萧正竟然有这个东西？
为什么老领导没有提前打过招呼？
萧正这一下算是打了于波一个措手不及。
正如萧正所言，就算是他亲手杀死令狐竹，只要有这玩意儿。那他们国安局就不太好介入了。最好的法子，还是走军部系统。
可军部——
萧正在军部的威望，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单单是一个龙组教官的身份，就极其让人头疼。
更何况，当初联合反恐所积累的人脉，也让萧正成了军部的香饽饽。天知道有多少大佬想把这个天生的军人挖过去。
只可惜，这位身家百亿的土豪根本没兴趣去当什么国家干部。
于波坐了不到三分钟，又以放水的理由离开了房间。
这件事到目前为止，已经远远超出了于波的解决范畴。他必须第二次向老领导请示。
杀人证件？
这可真是个该死的玩意儿，也一点儿不符合和谐精神。
这一次于波离开的时间比较长，大约有十分钟。
而在此期间，萧正也抽空和外界联系了一下。
在这一点上，于波没有也不敢干扰萧正。他只是过来配合调查。并没有被禁锢甚至是限制。
当然，于波就算真要这么干，萧正只怕也不会给面子。
毫无凭证就要禁锢一个少将军官，一个全球著名的华人富商？
就算他是国安一把手，也没这个权限。
当于波第二次回来之时，他的脸上再度浮现了轻松之色。看起来，似乎再一次解决了难题。
“我了解过了。萧老板手中的证件，的确是走正常手续拿到的。并没有什么问题。”于波抿唇说道。“我刚才也和戚将军通过电话——”
“你找戚将军做什么？”萧正猛然提高了音量。
“既然证件是戚将军给你的。那他自然也有责任了。”于波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我这里所说的责任，并不是其他意思，仅仅是希望戚将军也过来配合一下调查。”
萧正闻言，脸色猛然沉了下来。
连戚将军也要接受调查？
原来，于波这一通电话非但解决了证件问题，还要把戚将军也牵连进来？
这是萧正绝不希望见到的。哪怕他之后能靠各方人脉解决这件事。可一旦戚将军牵连进来，就很有可能提前退休了。
要知道，戚将军本就只剩两年到退休年纪。若是提早退休，只怕戚将军一辈子都会抑郁下去。
萧正有些怒了。
他没想到尉迟家会做的这么决绝。连自己亮出证件，还要继续追查下去。也不怪金部长慎之又慎地让自己小心处理了。
看来——尉迟家这次是打算把自己往死了整啊？
见萧正表情有些异样，于波微笑道：“萧老板不用着急，戚将军已经在路上了。他马上就会过来。”
萧正眼中闪过冷意，也不再和他废话。直截了当地打通了戚将军的电话。
“喂。领导。”萧正的口吻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臭小子，你是不是又闯祸了？国安怎么还让我过来为你作证？”电话里边的戚将军颇为郁闷地说道。“我刚刚睡着就被人吵醒。心情可不是很好啊。”
萧正莞尔笑道：“戚将军您不用来了。我这边会解释清楚的。”
“嗯？不用来了？你那边都打好招呼了吗？”戚将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该不会有人通过你，还想再整我们龙组一次吧？”
萧正轻松道：“怎么会呢？现在的龙组可不是当初娘不爱爹不疼了。”
听着萧正与戚将军的对话，于波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聆听着。也不干扰，更加没有阻止。
看来，萧正也明白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想来，在接下来的审讯中，他会更加配合一些吧？
砰！
挂断电话的那一瞬间，萧正将手中的咖啡杯拍在茶几上，瞬间化作粉末。却是吓了于波一大跳。
“萧老板，好端端为什么要生气？”于波脸色也逐渐变得不善起来。
这些可都是公物啊。你萧正的胆子太大了吧？竟然敢在国安局胡来？
“我警告你。”萧正微微眯起眸子，寒声说道。“你要是敢把龙组牵连进来。我让你这个局长做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