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独一喝了几杯酒,与萧正聊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令狐竹着急忙慌地跑进包厢,一脸期待的望向萧正:“萧老板,我父亲怎么说?”
萧正摇摇头,轻叹一声道:“令狐公子,现在是即便我有心,也帮不上忙了。”
令狐竹闻言,却也大抵知道了父亲与萧正的这场谈话,并没有达到他所期望的效果。
甚至于——等于浪费了一整晚的时间。
令狐竹满脸失落的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呆滞的点了一支烟。沉声说道:“老头子太迂腐了。”
萧正点头道:“我不否认。令尊的确有些迂腐。”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但他的确是一个好父亲。”
令狐竹面露苦涩笑容,抿唇道:“所以我更加不希望他身陷囹圄。”
萧正无可奈何道:“有些事儿,不是我们做晚辈的可以控制的。”
令狐竹如此,萧正又何尝不是?
这几年,不论是丈母娘还是白无瑕,甚至是叶公馆,都奉劝萧正不要卷入这场恩怨。
对萧正来说,这也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令狐竹此番也面临着同样的痛苦。想帮父亲,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感谢了萧正一番,令狐竹便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了龙凤楼。包厢内只剩萧正商瑶二人,后者微微抬眸,有些迟疑地问道:“很严重?”
“哪次有赵家的影子,会不严重?”萧正眯眼说道。“看起来,咱们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林氏那边暂时还没有动静。”商瑶颇为小意的提醒道。
“区区一个白无双,还不足以令林老妖亲自出手。林老妖也拉不下这个面子。”萧正笑了笑,摇头说道。“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一旦林老妖出手。就连你这个看似局外人,也一定会大感头疼,腹背受敌。”
商瑶苦笑一声,无可奈何道:“我既然接受颜家,就势必要面临所有针对颜家的威胁。”
萧正摇摇头,陷入了沉默。
此番混战,看似与商瑶萧正关系不大。可谁又知道具体如何?
所谓唇寒齿亡,纵使这一战,没有涉及到萧正与商瑶,但他们真的可以做到无动于衷吗?
萧正本想顺坡下驴,答应令狐竹的邀请。可令狐独一那边的态度,却异常强硬。根本不希望任何人介入。
甚至——他隐隐约约提到,此番混战,就连不在战场旋涡的令狐独一,也异常凶险。极有可能性命不保!
吐出一口浊气,萧正的心也渐渐沉了下来。
“萧老板,你如何预料这次事件?”商瑶十分上心的问道。
“不是很清楚。”萧正摇摇头,轻叹一声。“白无双的动机,令狐独一的动机,包括秋收的行动——”
萧正顿了顿,抬眸扫视了商瑶一眼:“令尊与白家仍是盟友?”
“嗯。”商瑶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
“那他会出手吗?”萧正询问道。
白无双是商经天策划偷袭,从本质上来说,二人绝对不是真正的盟友。而事实上,到了这个层次,谁又会和谁是永久的盟友呢?
但至少商瑶对此事不知情,白无双对此事,也未必一清二楚。
况且——
白无双若大动干戈,老和尚会坐视不理,还是协助唯一的侄儿共同抗敌?
随便一分析,这场所谓由白无双牵动的战争,似乎一下子就将大部分人给拉下水了!
“萧老板,这一战,我认为极有可能雷声大雨点小。”商瑶双眸微微放光,意味深长地说道。
“哦?商小姐何出此言?”萧正好奇问道。
“赵家为了报复,或许不需要足够的利益做支撑。但反之,不论是白家,我父亲,又或者是其他豪门。在没有绝对利益的驱使之下,他们绝不会轻举妄动。所以,这一战,很有可能也就是小范围的战役。以白无双为核心的——”商瑶一字一顿道。“复仇之战。”
“听你这么一说,我似乎才是白无双的第一复仇目标。”萧正苦笑不迭地说道。
“未必。”商瑶摇摇头,解释道。“白子文的死,谁才是真正的黑手,大家都很清楚。”
“即便白无双毁容一事没有明确的答案,但至少白子文的死,是秋收一手促成的。”商瑶缓缓说道。“所以我猜测,白无双这一次针对的,很有可能就是秋收。”
“仅凭白家一己之力,就想挑战赵家?”萧正蹙眉道。“白无双未免太自大了。”
商瑶闻言,却是有些无奈地说道:“萧老板,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并不是以能否做到为标准,而是以该不该作为标准。”
萧正深深地看了商瑶一眼,缓缓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顿了顿,他又轻声说道:“商小姐,不论如何,我奉劝你此次不要介入。正如你所推测,这一次,也许对某些人而言,只不过是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战役。”
商瑶莞尔一笑道:“谢谢萧老板的关心,如无必要,我的确不打算出手。”
笑了笑,商瑶又十分郑重地问道:“那对另一部分人而言呢?”
萧正闻言,眼神逐渐变得锋利。脸上也露出了森然之色:“生死之战。”
商瑶心一沉,美丽的脸庞上掠过一抹异色:“萧老板。依您看,我父亲——会出手吗?”
萧正大笑:“商小姐,难道时至今日,还不知道你父亲的外号吗?”
“万年老二?”商瑶问道。
“缩头乌龟。”萧正颇为不客气道。“他可是个十足的老狐狸。有便宜占的时候,永远冲在最前头。冲锋陷阵这种事儿,他永远躲在屁股后面打秋风。”
连妻子被穆青松所杀,他都可以隐忍不发。
这个商经天的容忍之力,绝非常人所能比拟。
人们常说林老妖猜不透,看不穿。
他商经天,又何尝被谁看透过?
要知道,商经天可是被陆大山反复提起的同辈巨头。多次让萧正警惕这个万年老二。
而事实上,万年老二听起来是一个贬义词。但在萧正眼里,这绝对是一个镶金的褒义词。
换一个说法,那就是一人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