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七点半。
客人们陆续到场了。
婚礼现场的气氛也在音乐的烘托下渐渐高昂起来。
萧正左侧坐着胡一山,右边坐着仍是旗袍打扮的秋收。一桌十个人,全是老熟人。
“要把你们这些年轻老板聚在一起,可真是不容易啊。”胡一山作为这桌人的唯一长辈,十分热情地笑道。“今晚你们可得好好交流一下。”
胡一山发表完毕,这一桌人便三三两两的聊开了。气氛倒是挺热烈,却很明显有拉帮结派的嫌疑。看起来和睦,实则暗藏杀机。
单单是白无双看向萧正的眼神,就够阴险狠毒。
“萧老板。眼睁睁看着商小姐投入别人怀抱,难道你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秋收猩红的嘴唇微微张开,眯眼问道。
因为挨着坐,萧正可以很清晰的嗅到从秋收身上传来的浓郁香味。诱惑,充满风情。
这绝对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却早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妖,而是成精的狐狸精。但凡盯上谁,就会把人给榨干。
危险极了。
萧正聆听着秋收那颇有挑衅意味的话语,却只是轻描淡写道:“秋老板,你也知道我是有家室的人。在商小姐的婚礼场合说这样的话,不合适吧?”
“萧老板如果真觉得不合适,我倒是有个法子。”秋收那双勾魂夺魄的美眸中流露出妩媚的笑意,轻抿红唇道。“就是不知道萧老板敢不敢。”
萧正看了秋收一眼,左右也是无趣,打量着问道:“什么法子?”
“抢婚。”秋收意味深长地说道。“只要萧老板敢上台抢婚,我相信商小姐会不顾一切地投入你的怀抱。”
“秋老板,你这法子真折寿。”萧正眯眼说道。
得到萧正如此回答,秋收也不在意,只是慢悠悠端起杯子,把玩了两下道:“萧老板,就算你能眼睁睁看着商小姐投入别人怀中,可不代表所有人都如你一样,能无动于衷。”
说罢,她颇为隐晦地努嘴道:“萧老板,你看令狐竹的模样。”
萧正一眼望去,心生疑窦。
在婚礼现场碰面时,萧正就看出令狐竹的表情有些诡异。当初只以为他身体微恙,并未联想其他。但此刻经过秋收一提醒,他却是微微一怔。旋即便是苦笑出来。
这个男人,看来对商瑶用情颇深啊。虽说当初与冬藏联手,颇有背叛商瑶的嫌疑。但那仅仅是商业上的运作,与私交无关。
事实上,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商瑶与令狐竹的关系,也并未因为此事变得疏远。
此番令狐竹这般模样,又是否为商瑶即将成为别人的新娘而心碎呢?
萧正摇摇头,抿唇道:“秋老板,令狐竹可没你想的那么头脑简单。”
“那是在他情绪理智的时候。”秋收抿唇一笑。道。“若是失控了呢?”
“谁会令他失控?”萧正皱眉问道。
“自然是商小姐。”秋收妩媚一笑,嗓音磁性道。“当商小姐把心思放在你身上时,令狐竹自叹不如,或许不会有那么大的怨气。可现如今,商瑶却为了恶心你,报复你,把自己下嫁给那个完全配不上她的薛凯扬。”
“萧老板——你能亲眼看着心爱的女人跳入祸害吗?”秋收耐人寻味地说道。“我想,令狐竹应该还是个有气魄的男人。”
萧正闻言,却是眉头深锁,冷冷扫了秋收一眼:“你和他说过什么?”
“我需要说什么吗?”秋收抿了一口烈酒,仿佛是在品尝甜品。
“令狐家族一度和冬藏关系密切。我想,他们和你的关系,也早已超出普通朋友。”萧正头脑清晰的分析道。
秋收轻轻摇头,神情妩媚道:“关系密切,不代表我可以操控他们。萧老板,你似乎把这两个概念弄混了。”
萧正斜睨秋收一眼:“不论如何,我希望你别在今晚搞事。”
秋收轻描淡写道:“萧老板,我一个弱质女流,又能搞出什么花样?你应该把注意力放在那些有动机,有能力的人物身上才对啊。”
萧正沉默起来。
这场婚礼,会成为一场闹剧吗?
这毕竟是颜家大喜的日子。
尽管双方门不当户不对,可既然已经宴请了宾客,又哪里还有后悔药可吃?哪怕真走不到一起要离婚,也是未来的事儿。与今晚无关。
而秋收,却仿佛是一个无处不在的不安分因子。她在哪里,哪里就不得安宁。
秋收的目的是什么?
很明显,作为赵家后人,她希望这几大豪门越乱越好,越乱,机会就越多,就越容易将其打垮。
祸不及三代,那只是一句没有任何营养的废话。就连秋收自己也不信,何况精明的商瑶?
司仪在舞台上热火朝天的进行着婚礼仪式,薛凯扬身穿线条流畅的西装等候在不远处。而一身白色婚纱的商瑶,也在商界巨头商经天的亲自护送下,来到了薛凯扬的面前。
画面很有仪式感。就仿佛是商经天将手中的大权交给了年轻一辈的薛凯扬。一个高低脚的二流公子哥。
可悲么?
可叹么?
但这是商瑶的选择。
尽管这是个充满质疑与不解的选择,婚礼依旧如期举行。
可就在薛凯扬即将从商经天手中接过那个执掌颜家大权的女人时,司仪的话筒不知何时被人抢走。尖锐的声响惊动全场。
“商瑶,你还记得我在十八岁那年说过的话吗?”
是令狐竹!
所有人都没想到,令狐竹会在这个节骨眼冲上台。
在商瑶即将从商经天手中,转移给薛凯扬。
一双双诧异而震惊的眼神望向舞台上的令狐竹。
他很英俊,身材高挑。五官也很挺拔。是个绝对的帅哥级别。
论家世,他比薛凯扬强大的多。
论个人能力,十个薛凯扬也不如他。
论与商瑶的感情,他俩从小青梅竹马。相识多年。
“商叔。”
不等商瑶回答,令狐竹直勾勾的望向商经天,一字一顿地问道:“您说过,会把女儿嫁给我。您要食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