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
黑夜中,萧正轻轻按住娇躯微微颤抖的索菲亚。语态轻柔地说道:“是我。”
是我。
谁会在索菲亚的面前仅仅用“是我”二字来表明身份。索菲亚只是哑了,却并没有聋。她可以忘记最钟爱歌手的声线,却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萧正的声音。哪怕下辈子,她再也见不到他的声音。
啪嗒。
索菲亚伸手开了灯,眼神迷离的注视着萧正。唇角微微嗫嚅,似乎想发声,却一个最简单的音节也无法发出。很快,她的脸色变得复杂,而且暗淡。
连蒂娜这种游走于黑暗与死亡之间的女人,也会因为介意自己的声音而尽可能少说话。何况索菲亚是彻底失声,成了哑巴呢?
她心理素质再好,又如何缓解心中的积郁?
萧正看见了索菲亚唇角的嗫嚅,柔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她想说什么?
她想说的很多,但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床边有一叠整齐洁白的纸张,以及一支精致的钢笔。她转头取了白纸和钢笔,哗啦写了一行字。
“你怎么来了?”
萧正看见了白纸上的英文。坦白说道:“是露丝通知的我。”
索菲亚得到答案,连头也没抬,又迅速写了一行字:“我没事。不用担心。”
担哪方面的心?
索菲亚没有明说。因为她不知道萧正知道多少。
“没事需要天天喝酒入眠?”萧正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空酒瓶,眼神颇为心疼地说道。“没事你会这么早休息?我记得,你平时不到凌晨是绝对不会休息的。而现在,才不到十一点。”
索菲亚聆听着萧正的述说,重新拿来第二张白纸,刷刷写了一行字:“对了。你安排好住处了吗?要在这里留宿吗?”
“已经有住的地方了。”萧正轻轻点头,柔声道。“不用为我担心。我来是为你解决烦恼的。”
索菲亚眼神复杂,脸上也尽量控制着情绪。用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然后递给萧正看:我很好。魅影系列推进得也很成功。每个月的营销额都有递增。
露丝和妮卡不是说过她对所有事情都不闻不问吗?可即便如此,她依旧关心着魅影系列。为什么?难道是为了那点她根本看不上眼的盈利吗?
萧正握住了索菲亚冰凉的双手,摇头道:“不要再写了。你要说的,我都明白。我不需要你回答我任何问题。我来,只是要告诉你。不管是谁欺负你。我都不会让他得逞。”
索菲亚表情微微有些僵硬,却是缓缓挣脱了双手,依旧在纸上写了一行字。
这一行字很短。翻译过来仅仅三个汉字:我不配。
她为什么不配?
她哪里不配?
萧正眼眶有些泛酸,她依稀能从索菲亚眼中看出一些信号。她不配。她成了哑巴,连沟通也只能用纸笔。她配不上勇猛优秀的萧正。
也许曾经,她还有心力和林画音一较高下。但现在,她选择退出。不为别的。只因为,她连向萧正说一声“我爱你”,也成了奢求,成了不可能。
如此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缠着他,留在他的身边?
看着这三个刺眼之极的字眼,萧正愤怒的撕碎了白纸,目光灼热的注视着萧正,喝道:“没有你,我也许早已经死在了东京!你不配?你凭什么不配?就因为你不能说话?尚且不论你只是短暂的失声。就算你一辈子不能讲话,也绝对配!”
她是如此的智慧。她是如此的优秀。在认识自己之前,她是纽约第一名媛,是年轻一辈最闪耀的明星。就连小恶魔唐尼,在提及这个大姐姐的时候,也敬佩不已。
她为什么要如此看轻自己?
她为什么不肯让自己帮她?
自己有难时,她不是也毅然决然的挺身而出吗?
“索菲亚,我告诉你!我的命是你救的!你的命,也是我救下来的!你给我打起精神,好好做你的女强人!你我连死都不怕。会被区区失声打垮?”萧正一字一顿地说道。
索菲亚沉默着,面庞微微下垂,娇躯轻轻发颤。
她好混乱,好矛盾。
她为他当了那一刀。她为他失去了说话的机会。但她一点也不后悔。一个女人,一个女人的一生中,有勇气且无怨无悔的为一个男人付出一切。这岂非本身就是一件幸福的事儿?
现在,她只是希望安静的躲在角落,远远地离开她,过自己可以过的生活,过自己唯一能过的生活。别的,她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一个哑巴,又有什么资格去胡思乱想呢?
但她万万没想到,身边一堆优秀女人,一堆不输于自己的女人的萧正。竟会向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语。
她一直以为,萧正在内心深处并不能接受自己,甚至排斥自己。
要知道,为了利益,她已经不止一次利用过萧正。尽管她有稳妥的把握,尽管她知道萧正不会出事。但利用就是利用,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她又有什么资格再去要求萧正做任何事情呢?
可是——
“把你当初利用我的本事拿出来。”萧正沉声说道。“把你当初设计杀害琼斯的胆魄拿出来。上一次,我们联手能打垮琼斯。这一次,还会害怕区区一个骷髅军团?”
顿了顿,萧正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索菲亚,忽而话锋一转,说道:“我肚子饿了。走,下楼陪我吃点宵夜。”
说罢,他拦腰抱起紧紧穿了一件单薄睡衣的索菲亚。触感丝滑,一股诱人的体香扑鼻而来。
搂抱过程中,萧正的左手在索菲亚靠近臀部的嫩腰上掐了一把,大笑:“真有弹性!”
索菲亚被这突如其来的毛手毛脚惹得猝不及防,竟是俏脸通红,不敢去看萧正肆无忌惮的眼神。如一只害羞的金丝猫,蜷缩在了萧正的怀中,动弹不得。
见索菲亚这般模样,萧正表情风骚道:“待会儿吃饱喝足了。不如再上楼打场友谊赛?不夸张的说,我来纽约之前,就憋了一肚子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