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被暗杀？
他一个搞情报收集的，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别说雇主，连在业界，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存在，谁会无缘无故暗杀他？
萧正的脑子立马就乱了。
但他没坐在办公室胡思乱想，一面拨通马英俊的电话，一面直奔总裁办公室。
连续挂了两次电话，马英俊的电话才被接通。
“喂。”电话那边传来马英俊疲惫而沙哑的声音。
“你是准备给四眼办完葬礼再通知我？”萧正脸色阴郁，口吻低沉到了极致。浑身弥漫着一股强大的威压。连从他身边经过的女员工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躲得远远的。
马英俊怔了怔，还在强撑：“老大，你说什么胡话呢？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你再和我说一个字的假话。老子让你一辈子说不了话。”萧正寒声道。
马英俊笃定萧正掌握了事实真相，当下不敢再隐瞒，口吻略显苦涩地说道：“一周前的事儿。四眼因为要做账，就没和我们一起回去。结果就出事了。”
除了苦涩，萧正分明听出了马英俊口中的悔恨。悔恨自己为什么没陪四眼加班。
“谁干的？”萧正直截了当的问道。
“暂时还无法判断。”马英俊声线沙哑道。“出事那天我就去现场了。再通过前两天四眼的口述。应该是一帮职业杀手。”
“几个人？”萧正沉声问道。
“四眼遇到的有两个。但他说可能还有一个藏着没现身。”马英俊详细说道。
“普通职业杀手没可能重伤四眼。”萧正抿唇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马英俊说道。“应该是榜上有名的高手。否则四眼就算斗不过，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你们在燕京得罪过谁？”萧正问道。
“没有。”马英俊摇头说道。“生意场上，我们的手段都是合情合法的。没树什么敌人。”
“最近你们谁被跟踪过？”萧正敏锐的问道。
“他们都说没有。但我察觉到一次。”马英俊皱眉道。“哥，你也知道我是踩点的，敏锐力较高。之前他们都说我工作压力大，多心了。我也没当回事。毕竟退出了圈子，就算被什么人盯上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麻烦。所以我也没多想。但通过四眼这次，我才知道不止是我被盯梢了。咱们所有人都被盯梢了。而且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否则不会只有我察觉到一次。还挑最弱的四眼下手。”
“最近别单独行动。”萧正掐灭了香烟，说道。“我今晚就到。”
说罢，他收起电话，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林画音抬起头，脸色略微狐疑的盯着没敲门就进屋的萧正。问道：“有事？”
看萧正阴郁的眼神，林画音相信萧正遇到坎了。而且不是工作上的坎。
“请假。”萧正坐在林画音对面，努力放松着口吻。
“可以。”林画音放下文件，同样放松着自己的表情。“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萧正摇摇头。
“不是钱的问题？”林画音问道。
“不是。”萧正继续摇头。“是命的问题。”
林画音闻言，蹙眉道：“谁出事了？”
“四眼。”萧正点了一根烟，表情阴冷道。
“严重吗？”林画音关心道。
“在医院躺了一周，刚醒。”萧正抽了一口烟，眼神清冷。
“不报警？”林画音问道。
“有些事警察管不了。”萧正缓缓说道。
“我也有句话没说完。”林画音眼神轻柔的看着萧正，一字一顿道。“如无大事，最好按照既定的规则去处理。对所有人都好。”
萧正点头。他当然记得林画音说过的这番话。也正是考虑到了林画音的心情，他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容忍，尽量不用暴力解决问题。
“但人若犯你。”林画音补充她当初没说完的话语。“加倍奉还。”
萧正讶异的抬起头来，表情错愕道：“加倍奉还？”
林画音目光直视萧正，点头：“是。”
萧正苦笑道：“我以为你不喜欢我做那种事。”
“我是不喜欢。”林画音面无表情地说道。“但别人能做，凭什么你不能？”
事实上，萧正一直瞒着林画音，不敢透露他过多的往事。不为别的，只因林画音的原则性太强。也不愿意介入规则之外的事儿。但他万万没想到，林画音竟会给自己这样的忠告。
谁若犯我，加倍奉还？
这比年纪大了，火气渐渐小了的萧正还要霸道。那张看着冷冰冰，不近人情的脸蛋，也莫名的平添几分可爱。
真的可爱。
萧正抽完了香烟，又把林画音喝剩下的咖啡一口闷了，咧嘴笑道：“不瞒你说，我在这方面的手段，远比做生意厉害。在某个毫无权威性的榜单上，还排名第一。”
“我知道。”林画音薄唇微张。“也相信。只要你愿意，不论做什么，都比别人优秀。”
“什么时候开始相信的？”萧正问道。心中有股莫名的暖流涌过。
得到林画音的认可和夸赞，远比那个世界第一的名头来得沉重。
“很早很早。”林画音没有给一个明确的答案。
所以萧正不是很满意，然后又问：“很早是多早？”
“忘记了。”林画音淡淡道。
有些事儿，又怎么会有明确的时间轴？尤其是林画音这种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的女人。在她的身上，永远只会发生细雨润无声的从容。而不是平地起惊雷的激荡。
“这种事情也能忘记……”萧正埋怨着，脸上却挂着温柔的笑。
“不怕赶不上飞机？”林画音抬眸问道。
萧正怔了怔，然后缓缓回神，也没急着起身，表情颇为细腻地问道：“之前小筑因此怕过我。躲着我，不敢见我。”
林画音闻言，眼神沉稳的盯着萧正，一丝不苟地说道：“我林画音一生未曾怕过。更不会怕你。”
萧正笑了。
起身，朝门口走去。
走了两步，他又回头。望向办公桌后的林画音：“我也不怕你。”
男人如何会怕女人？
所谓的怕，是敬，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