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你……要怎么帮我？”苏蓉迟疑地问。
方小绿的话,听起来当然爽快，可她又能怎么做呢？
她无权无势，甚至没有这张脸，连那些男人的面都见不到,又何谈报复？
苏蓉这么想着,原本微亮的眼眸，又逐渐暗淡下来,宛若即将被风吹灭的烛火。
方小绿抓着她的手说：“姐妹你感受一下。”
苏蓉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你就没发现,我跟正常人有什么不同吗？”
苏蓉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方小绿的手很冷,不是一般的冷，而是那种好像没有一丁点温度的死人般的冷，她再定睛细看,又发现方小绿的身形有些虚幻,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你……”
方小绿坦诚地说：“我是鬼。”
听她这么说,苏蓉竟然不是很惊讶。
她已经失去了很多情绪，哪怕得知面前的人是一只鬼,也只是稍稍有些惊奇，并不感到多么惧怕。
或许,是因为方小绿脸上的那份义愤填膺，又或者是她刚才那番话,让她感受到对方的友善。
见她神情如常,方小绿也很高兴。
“姐妹,我没看错你。我跟你说，这个忙我帮定了！”
方小绿是个很有气性的女孩子,不然她也不会用死去报复薛凯。生前或许还有些怯懦,死后的她就彻底变了个人,她尝到了强大与力量的滋味，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男人与女人，只有强者为尊。
哪怕是现代社会，好像人人都在讲公平讲人权。
但实际上，只不过是用钱财权势来衡量每个人的强弱罢了。
有钱事事顺遂，无钱寸步难行。
方小绿说：“我有一个鬼胎，可以雇佣给你，一次只要100点积分，你把鬼胎带到你那个世界去，想要报复谁就让鬼胎去做，我敢保证，不用多久，他们都会跪在你面前求饶。”
苏蓉有些不敢置信地问：“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方小绿点头，指着大殿一侧的雇佣台道：“看到了吗？那是地母娘娘亲自放上去的，她老人家说的话，你还不信？”
小白蛇也小鸡啄米点头：“嗯嗯，可以哒！”
苏蓉仿佛做梦似的，被带到雇佣台前，和女鬼方小绿签订雇佣契约。
她那10年寿命最终还是卖了，往后她便只剩20年可活。
方小绿得知此事，殷殷劝告道：“好好活着不好吗？我听白蛇大人说，你们可以卖自己世界的手机，一台手机能卖100积分呢！等你报复了那些人，就可以开启新的人生了，到时候再把寿命买回来，还可以攒积分去其他世界游玩，甚至能想办法修仙。你看未来这么美好，何必沉浸在过去的伤痛里？你能飞得更高更远，他们连你的脚后跟都碰不到，还在乎那些凡人做什么？”
苏蓉一脸认真地听着，显然把这话全都听进去了。
她手里捧着一个巴掌大的木头娃娃，神色还有些恍惚，那木头娃娃是用鬼樱木雕刻而成，用来作为鬼胎的栖身之所。
“我会好好想想的。”她语气很轻，眼神却坚定。
苏蓉从诸天商店内出来，回到自己的住处，她现在和影帝顾明城住在一家酒店。
顾明城进组拍戏，苏蓉作为他的助理，必须随叫随到贴身伺候。
这些天苏蓉做得很好，没有半句抱怨，不论顾明城用什么尖酸刻薄的话讽刺她，故意刁难她，她都不曾生气发火，依然像个贴身丫鬟似的服侍他。
随着时间流逝，顾明城态度有所改变，但变化并不大。
苏蓉这才觉得，或许是她还不够美吧？
剧组其他人都对她改观了，就连那位严苛的经纪人，也时常对她照顾有加，顾明城仅仅只是不再对她甩脸色而已。
甚至他还在她受到旁人的优待时，故意讥讽她，说她无时无刻不在勾引人。
苏蓉不喜欢顾明城，不仅是他，她也不喜欢燕临，不喜欢秦庄。
她看到他们就觉得恶心，想吐。
以前她逼着自己去算计，现在……
她低下头，看着手心里的木头娃娃，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真切的微笑。
这是自“重生”以来，她笑得最畅快的一次。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顾明城的来电，刚一接通，对面便传来男人不耐烦的声音：“苏蓉，我今天中午要吃泰悦酒店的贵宾餐。”
泰悦酒店在另一个城市，外卖肯定是点不到的，只能亲自去买。
顾明城经常会有这样奇葩的要求，故意折腾她，似乎要看她“装”到什么时候。
苏蓉停顿了一秒，一如既往地温驯开口：“好，我去买。路费和点餐费，顾先生记得报销。”
顾明城嗤了一声，好像在笑她眼皮子多浅，什么也没说挂断了电话，随后给苏蓉转了一笔钱过来。
大概他觉得用钱砸苏蓉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每次出手都相当大方，这笔钱买一顿饭绰绰有余。苏蓉以前并不在意这些钱，现在，她却好好存了起来。
中午十二点，苏蓉准时提着一个食盒走进剧组片场，为顾明城送上餐。
“哇，泰悦的贵宾餐，顾哥你吃的也太好了吧！”周围有人艳羡地开口。
不过大部分人的目光并非落在那食盒上，而是悄悄打量着因为赶路，脸上冒着细汗，颊边生晕的大美人苏蓉。
谁也不知道，苏蓉为什么会一夕变得这么漂亮。
但这并不妨碍人们喜欢她。
人都是喜欢美人的，这是刻在基因里的东西，天天看着大美女在面前晃悠，没人能不被吸引。
“苏姐，这天气太热了，吹吹风扇吧。”一个女孩子把自己的小风扇递给苏蓉。
这些天顾明城怎么对待苏蓉的，大家都看在眼里，虽然碍于顾明城的咖位不敢说话，可私底下，不少人都觉得，顾明城实在有些过分了。
苏蓉越任劳任怨，周围人就越心疼。
虽然以前她的口碑并不好，可那都是以前了，面对这么漂亮的美人，大家都变得格外宽容起来。只要她用那双波光粼粼的眼眸看着自己，谁又能忍心去苛责呢？
“谢谢。”
苏蓉也不推辞，接过女孩的风扇，小小的电风扇吹起一股凉风，拂过女人鬓边散落的发丝，她眉眼微垂，静静站在那里的模样，就像一幅绝美的仕女图。
“诶，苏姐，你身上挂的是什么？”
有人眼尖注意到苏蓉的斜挎包上挂着一个小小的木偶娃娃。
苏蓉伸手轻柔地摸了摸小娃娃，微笑着说：“路边随便买的小玩意。”
那娃娃看起来很朴素，并不多好看，可女人那一抹绽开的微笑，却让不少人眼睛都直了。
“真可爱！”
“苏姐眼光就是好！”
众人纷纷夸赞起来，两眼却盯在她脸上，挪都挪不开。
顾明城看着不远处被人围着女人，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哪怕吃着美味的大餐，也好似味同嚼蜡。
“苏蓉，你过来，这菜都凉了，你让我怎么吃！”
顾明城的喊声打断了众人的交谈，苏蓉神色一敛，走到顾明城面前，垂着眼说：“抱歉，顾先生，我去给你重新买一份吧？”
顾明城却不再说饭菜的事了，瞥着女人包链上的玩偶，冷嘲：“真丑。”
视线转移到女人低眉顺眼的脸上，明明对着旁人笑得那么勾人，怎么一到他面前就哭丧着脸？
欲擒故纵是吧？
“顾先生，这是我的玩偶，它不丑。”女人忽而抬头，一手握着玩偶，认真地反驳他。
鬼胎是方小绿的孩子，他怎么能说它丑？
她喜欢方小绿，便也对鬼胎爱屋及乌，一点也不害怕它。
它是来帮助她的，她不允许别人骂它。
苏蓉甚至能感觉到，掌心里的玩偶在颤动，那是鬼胎的愤怒与蠢蠢欲动。
她摸了摸它，将那小东西安抚下来。
不急，不急，她们还有时间。
终于被她正眼看着，顾明城竟然觉得有点愉悦，他还以为这女人真的什么也不在乎了呢？之前装的那么无欲无求的样子，现在不还是原形毕露了？
他继续犯贱：“我说它丑它就丑，怎么，你敢反驳我？”
“顾先生，你会遭报应的。”苏蓉一字一顿地说。
顾明城可笑地想，报应？该说这女人是蠢还是太天真？竟然相信报应这回事。
这世上，报应只针对穷人。
此时此刻，顾明城没想到，所谓的报应会来的这么快。
当天晚上，他回到酒店，又一次差遣苏蓉去自己买想吃的夜宵。
不过还没等到苏蓉回来，他就已经上床睡了。
他经常这么干，故意恶心苏蓉。
顾明城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依旧是顾明城，可他回到家，却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位和他同龄的年轻男性，他的父母亲人全都簇拥着对方，看向顾明城的眼神变得陌生疏离。
父母对他说，原来当年他们抱错了孩子，他根本不是顾家人，真正的“顾明城”已经找回来了。
他不再是顾家继承人，他真正的父母，是一对浅薄无知的农村夫妻。
一开始，顾明城还觉得这只是一场荒诞的梦。
可是随着梦境的深入，他渐渐忘记这是一场梦，他把它当做了现实。
梦里，顾明城没了顾家少爷的身份，地位一落千丈。
他脾气不好，之前周围的人都看在顾家的面子上捧着他，现在他走在公司里，谁都能讽刺他两句，原本对他谄媚的人全都变了嘴脸，谈好的业务也都一一告吹，或是被人抢走，或是对方违约。
他一直觉得自己能走到影帝这一步，都是靠他的本事。
可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之前的顺风顺水只是错觉。
尤其是他发现，那位真正的“顾明城”在背地里对他做着各种小动作，拦他的工作，雪藏他，让人欺辱他，然而在父母面前，却又装得斯文妥帖，十足善良。顾明城快被恶心吐了，可他没有任何办法。即便说出去，也没人会信他。
他们说他嫉妒，说他心理扭曲，说他鸠占鹊巢，仿佛他是天底下最恶毒的人。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失去，他的工作，他的家庭，他的朋友，他的钱财……
以前他从未将这些东西放在眼中，可当真正失去后，他才发现，原来一无所有，会那么痛苦。
他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最后，他满心绝望地躺在浴缸里，割腕自杀。
死亡的痛楚是那么的清晰，锋利的刀子割破手腕时，皮开肉绽的疼痛，血液一点点流失，身体变得冰凉且无力，他滑落进水中，失血过多让他的神智变得昏沉，可那种窒息的感觉仍然鲜明，仿佛有人掐住他的脖子，胸腔里最后一点空气被挤净，他徒劳地张开口，却只有无尽的水涌入他的口腔，夺走他最后一点生机。
清晨，顾明城猛地从床上醒来，抑制不住地大口喘息。
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腕，一片光滑，他却仿佛能隐隐感觉到那种痛楚。夜里明明盖好了被子，身上却一阵阵发凉。
那是一场无比真实的梦，以至于他醒来，都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顾先生，你醒了吗？”酒店门被敲响，门外隐隐传来女人的话语声。
顾明城喘着气，抬手抹了一把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下床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自然是苏蓉，她手里提着热气腾腾的早餐，“顾先生，早上好。”
顾明城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死亡的阴影逐渐褪去，他想到了梦里发生的事情，难道说，是因为跟苏蓉待在一起，他才会做那样的梦？
事实上，他从未思考过苏蓉的处境。
那一场梦，却让他完美代入了苏蓉的经历，他第一次站在苏蓉的角度，去思考苏甜甜的存在对她意味着什么。
他有一点愧疚，甚至有种难以面对她的慌乱。
不过顾明城的骄傲却不允许他低下自己的头颅，所以，做完那个梦之后的一天里，他对苏容的态度一如往昔，并未发生什么变化。
他依旧折腾着她，看着苏蓉为自己奔走忙碌，这会让他感到愉悦。
经纪人都劝他说：“顾哥，我看苏蓉人挺好的，咱们做人凡是留一线多好。”
顾明城说：“我高兴怎样就怎样。”
然后到了第二天晚上，他又一次做了重复的梦，依旧是找回亲儿子，依旧是他被赶出家门，依旧是众叛亲离，依旧走到最后的举步维艰，自杀而亡。
只是这一次他换了一种死亡方式，他选择了跳楼。
他站在20层的高楼上，一跃而下，不同于一般梦境的模糊，在这里他的感官很清晰，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的身体撞击在坚硬的地面上，那种全身上下，一寸寸粉身碎骨的痛楚，就好像他真实地经历了这一切。
醒来后，顾明城发了很久的呆，一整天都提不起精神，拍戏时常ng，总是心不在焉脸色苍白，甚至都懒得去折腾苏蓉了。
第三天晚上，还是同样的梦，又是不同的死法。
这一次，他自焚而死。
第四天晚上，他上吊而死。
第五天，服毒而死。
第六天，卧轨而死。
从第三天开始，顾明城就逐渐沉默下来，他越来越魂不守舍，他不敢睡觉，可每到夜里固定的时间，他自然而然就会入睡，第二天再浑身大汗淋漓地醒来。
没有人能一遍遍经历自己的死亡，一次次经受死亡的痛苦。
反正，顾明城不能。
他变得疑神疑鬼，怀疑周围人对他全都是别有用心。
他给家里打电话，想要验证自己和父母的亲子关系。
他不敢过马路，害怕会突然有一辆车冲过来，把他撞死。
他不敢喝水，总觉得瓶子里装的不是水，而是毒药。
他也不敢泡澡，好像浴缸里会有一只手把他拽下去，让他窒息而亡。
顾明城的变化藏不住，落在他人眼中，人们窃窃私语。
他是不是疯了？
他已经无法拍戏了，导演不得不给他放假，物色其他合适的男演员。
他的工作全部暂停，经纪人带他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他精神有问题。
“不，我没病，我不是精神病！”他癫狂地大叫，因为就在前一晚，他做梦梦见自己被真正的顾明城设计关进精神病院，最后被隔壁床的精神病人掐死。
顾父顾母抹着泪看着疯狂的儿子，不懂为何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明明就在不久前，他还是万众瞩目的影帝，他有着优越的家世，俊美的容貌，绝佳的天赋，就像每一部小说里的男主角，他的前途一片大好。
“小城，你去吧，听医生的话啊！”
“你们要我给顾明城让位，是不是？他被你们藏在哪儿了？他在哪儿！”
“呜呜呜……”听着儿子的胡言乱语，顾母明白，儿子是真的疯了。
大名鼎鼎的影帝顾明城疯了。这件事一传出去，顿时引发全网热议。
怎么可能呢？为什么会这么突然？明明没有任何预兆不是吗？
可是，他切切实实进了精神病院。
所有人都说，顾明城应该是压力太大了。
苏蓉去看望了他，这时候她已经不是他的助理了，毕竟一个精神病人不需要助理。
苏蓉手里捧着鲜艳的花束，望着被约束带束缚在病床上的男人，因为他始终不相信自己是病人，一直在反抗，所以只能将他捆在床上。
“顾先生，你还好吗？”
苏蓉跟他说话，形容枯槁的男人微微转过头，阴郁地注视着她。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他嗓音沙哑。
苏蓉轻轻一笑，顾明城第一次见她在自己面前笑得这么真实，仿佛阴沉沉的天空上，突然洒下一道柔和温暖的阳光，穿透阴云照射下来，那么美好又轻盈。
她轻柔地说：“不，我是想问，你还相信报应吗？”
顾明城盯着她，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电光火石之间，一切都好像骤然串联了起来。
“是你，是你对不对！”
“顾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蓉微微摇头。
顾明城剧烈地挣扎起来，双眼目眦欲裂，眼神凶恶，仿佛要从床上扑过来，掐死她。
病房外听见动静，几位护士匆匆赶来，一边压住他的手脚，一边吩咐道。
“03号床病人又发病了，快，给他注射镇定剂！”
“都是你！苏蓉！都是你害我！是她，都是她搞的鬼！你们快点抓住她！”顾明城疯狂大叫。
苏蓉站在床边，脸色微微发白，歉疚又手足无措地说：“抱歉，我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
她长得那么美，只是站在那里都像一幅画，美人总是受到优待，就好像人们总会下意识觉得，一个美丽的人绝对善良，丑陋的人总与凶恶挂钩一样。
以貌取人，是人的天性。
护士放柔了语气说：“不关你的事，精神病人就是这样的，总会无缘无故发病，别吓到你就好。”
顾明城看到这一幕，眼睛都要滴血。
可惜不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没人把一个疯子的话当真，也没人相信，一个柔弱无辜的女人，是害他的凶手。
毕竟，这是现代社会，讲科学讲文明的地方，怎么可能有鬼神之说呢？
苏蓉微笑着从医院离开，她站在路边等车，却看到一辆漆黑的豪车无声无息滑过来，车窗下拉，露出男人冷峻的侧脸。
“燕先生。”
她冲他点头致意。
“你刚才去看望了顾明城？”燕临问。
苏蓉：“是的，你有什么事吗？”
燕林道：“你现在不在顾明城身边做事了，去我那边吧，当我的秘书，不会比他给你的待遇差。”
“甜甜会介意的，我不想她误会。”苏蓉模棱两可地说。
燕临：“她不会知道。”
这些天里，燕临并未联系苏蓉，苏蓉也没有找过他，似乎真正想要跟他划清界限。
然而燕临却对她的动向了如指掌。
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去关注苏蓉。他从私家侦探那里得知苏蓉遭受的委屈，他想苏蓉被顾明城那样折腾，总会回头看到他，知道他对她才是最好的。
可是她一次也没打过他的电话。
燕临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好在，顾明城疯了。
听说这件事时，燕临没有一丁点儿的唏嘘，他本来就不喜欢顾明城，毕竟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他只觉得松了一口气，那时候，脑海里只剩一个想法。
顾明城疯了，她又无处可去了。
“真的吗？燕先生？”
“嗯，相信我。”燕临沉声说。
女人状似沉吟，纠结了一阵后，才缓缓点了点头。
她坐上了黑车的后座，燕临主动下车，给她拉开的车门。
比司机还快一步地殷勤。
苏蓉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抬手摸了摸挂在包链上的木头玩偶。
下一个猎物，主动上钩了呢。
放心，他们，一个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