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释放?!”
谈话室里, 佐藤美和子气愤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她的力道很大,身上的气势吓了对面可怜的风见裕也一跳。
“开什么玩笑!除去非法持枪,她那可是当街杀人!”
又一次来到警局, 欧洛丝甚至还能轻车熟路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几名普通的警员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阻止她还是跟在她后面跑。
“所以我都说过了, 她的身份是特殊的。这是上面的命令,佐藤警官,有异议的话你可以上……喂, 等等, 你在做什么?”风见裕也的眼镜刚推到一半,领子就被佐藤美和子揪住。
“她?”佐藤美和子冷笑一声, “怎么, 连名字都不能说吗?”
风见裕也:“……”
风见裕也:“按规定来说, 这也是机密。”
虽然欧洛丝自己大概一点也不在乎。
谈话室里的气氛紧张到佐藤美和子随时可能给风见一拳,而始作俑者坐在门外,开始平静地往自己的红茶中加牛奶。
“我以为你讨厌喝牛奶。”身上的阳光被影子遮蔽, 穿着制服的萩原研二站在欧洛丝背后,漫不经心地扫了眼远处谈话室里的松田阵平和安室透。
“福尔摩斯。”萩原研二念出她的名字,“对吧?”
阴影之下, 欧洛丝微微侧过头。她的半张脸被阳光映亮,冰蓝色的虹膜在搅拌的尘埃中显得剔透。
萩原研二摸了摸趴在一旁的金毛的脑袋:“我之前在报纸上看到过你登的广告。”
[夏利]眯起眼, 百无聊赖地晃了晃尾巴。
欧洛丝就这么盯着他看了会。
[外套腰后的褶皱→配枪, 坐姿]
[袖口的痕迹→任务?]
[最近的出警记录→……]
“我不建议你用这种方式和我对话。”欧洛丝开了口, 她得出结论,不太在意地收回视线, “我既没有进行无目的的社交的打算, 也没有对你的朋友做什么的计划。顺带一提, 从杯户酒店到这里至少需要四十分钟,在没有任务需要执行的前提下,你应该先去处理你的交通罚单。”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
“诶,这也能通过推理得到吗?”
欧洛丝没搭腔,她注视着远处单向玻璃内安室透的一举一动,突然听见身边的警官笑了声。
“你似乎很喜欢给他找麻烦。”萩原研二说,“为什么要开枪?比起指出嫌疑人,明显是开枪带来的麻烦更多吧。”
这个问题换来的是声微不可闻的哂笑。
“我没承认。”欧洛丝说。
“……什么?”
听到意料之中的提问,欧洛丝抬起眼,对着稍显惊愕的萩原研二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承认我杀了人。”
少女的唇角挂着笑,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事实”:“我只是在自身安全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开了枪而已,是那个可怜的家伙自己撞上子弹的。”
“退一步讲,在松田警官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难道萩原警官您不会开枪吗?”
“……”
“虽说如此,但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开枪射杀嫌疑人或许会成为身为警官的您的污点——这就是另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了。”
欧洛丝说着,估计了一下谈话室里谈话结束的时间,缓慢地站起了身。
“当然,您扣下扳机之前大概不会想那么多。人在亲近的人遇到危险时总是会短暂地丧失思考能力,我无非是丧失了这种滑稽的机会。”
“正直的警官先生,您知道那些媒体是怎么报道我的吗?”
警方的笔记本上是最近的新闻。欧洛丝的
名字和照片被做了模糊处理,统一的描述是“平民侦探协助警方捉拿连环爆/炸犯”。
“——[Hero]”
欧洛丝用好听的英腔缓慢地念出这个单词。她的举止挑不出毛病,好似在上演一出帷幕下的话剧。
“他们甚至连[击毙]这个词都不敢用。”
萩原研二领悟到了其中的讽刺之处。
他叹了口气,唇角却勾了勾,漂亮的下垂眼中浮现出几分挫败:“真是狡猾的说辞。”
“我说,福尔摩斯小姐。”
“你以后有成为律师的打算吗?”
-
欧洛丝收到了一把小提琴。
云杉木的琴板和枫木的琴头,光从光泽就能一眼看出它的价值不菲。
可惜的是将礼物带到这里的并不是挑选礼物的夏洛克福尔摩斯本尊,而是号称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
欧洛丝扫了一眼他们身上抓昆虫的装备,不难想象他们是在哪里和夏洛克碰头的。
不过……
“令人惊讶。”欧洛丝低头与江户川柯南对视,“你也加入了夏洛克那无聊的贝克街小分队吗[1]。”
江户川柯南:……
江户川柯南瞄了眼欢天喜地地围到安室透身边品尝新蛋糕的少年侦探团:“总不能让他们自己来。”
“然后呢?”欧洛丝问。
江户川柯南愣了愣:“什么?”
“你不陪在那位[Angel]身边,反而专程来见我,难道没有什么想问的?”欧洛丝托着下巴看他。
江户川柯南神色微凛。
“你知道贝尔摩德。”他压低声音,用笃定的语气说出一句,“之前的预告,还有上次的行动,想杀我的除了那个组织外还有别人。”
“为什么?”侦探提出疑问,眉头微微蹙起。
欧洛丝开始思考夏洛克在这个年纪的身高。
她想了很久,久到工藤新一以为她不会回复。
但出乎意料的,欧洛丝说出了“game”这个单词。
“他们无处不在,小侦探。”欧洛丝笑道,她想到了些过去的事,发出声满怀眷恋的喟叹,“最开始发现你身份的或许是被你解救的人质,也可能是被你指认的犯人。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秘密,即使有数不清的人也在暗中保护你。”
江户川柯南还没从“游戏”这个词中回过神来——尤其是在他察觉到欧洛丝福尔摩斯并没有撒谎以后。
“要我说,你一开始就不该成为侦探,也不该救人。向麦考夫寻求帮助,保持低调是这个游戏最安全的解法。”
“……”
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压抑。
“但那样也是行不通的,不是吗?”
江户川柯南说,他就这么站在原地与欧洛丝对视,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冷静。
“福尔摩斯小姐。”他认真道,“我的人生不是游戏。”
“哦。”欧洛丝挑眉,颇感兴趣地发出声气音,“你有什么打算?报警吗?你也看到了,他们的反应力比你还要迟钝得多。”
……这句话要是被安室先生听见了简直是会被报复的程度。
江户川柯南吐槽,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你说他们无处不在,那就意味着警察里也有相同的人,对吧?”江户川柯南分析道,“不管怎样杀人都是恶劣的行径,查出真相是我的责任。”
欧洛丝托在掌心的脑袋歪了歪:“那你最好做好从零开始的觉悟。”
“嘛。”江户川柯南露出自信的微笑,“那种觉悟我早就做好了。”
“毕竟我这个人被恐吓后反而会变得更亢奋啊。[2]”
少年的身上是侦探独有的敏锐与坚定,背后浮现出工藤新一的影子。
欧洛丝在报纸上见过他的照片。那时的高中生侦探手臂夹着颗足球,不到十分钟就破获了一桩杀人案,整个人看起来意气风发。
“日本警方的救世主”“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欧洛丝起先觉得不屑一顾,后来才发现他的确要比普通人聪明一些。
少年总是侧着身,明明没在看镜头,却巧妙地挡住了和自己穿着同样制服的毛利兰的身影。
“你难道没有想要保护的东西吗,福尔摩斯小姐?”
黄昏的光落在身上只留下了稀薄的温度,欧洛丝注视着江户川柯南的眼睛,还没来得及回答,衣摆就被轻轻地扯动了一下。
和上次见面时不同,还是小孩子的吉田步美对她的害怕似乎消失了。
“生日快乐!欧洛丝姐姐!”
欧洛丝眯起眼打量了她手里滑稽的纸壳王冠看了一会:“……我?”
“嗯嗯!福尔摩斯先生和我们说了!今天是你的生日!他说你以前都是在城堡里度过的,你不太喜欢那里。”
欧洛丝面无表情:“所以他给你们照搬了长发公主的故事?”
吉田步美:“……”
欧洛丝:“而且你们还信以为真。”
吉田步美:“……”
欧洛丝收回视线:“所以我才不喜欢和小孩子待在一起。”
“这不是很好嘛。”安室透站在不远处,双手抱臂斜倚着门框,刻意地咬了个重音,“Princess。”
“……”这回沉默的变成了欧洛丝。
她没说话,只是回过头回答了江户川柯南刚才的问题。
“我没有。”她说。
江户川柯南:“……”
欧洛丝:“我讨厌所有人,尤其是那个金色头发的家伙。”
江户川柯南:“……”
欧洛丝:“再过三个小时,他的电脑上会出现有关国家机密的文件,顺利的话他会在第四个小时被送进监狱,我建议你去把他保释出来,因为我需要在第五个小时吃饭。”
江户川柯南看向安室透的目光里充满了同情,但安室透耸了耸肩,看上去心情反倒不错。
于是江户川柯南开始怀疑起了自己。
排除他被洗脑了的可能性……
果然还是安室先生被逼疯了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吧。
-
“所以琴酒找到卧底了?”
随手关掉电视上的新闻,基安蒂转过头去朝远道而来的龙舌兰问话。
“没有。”男人抿了口酒,身上还带着刚从审讯室出来的血腥味,“倒是推出来五六七个以前出卖过组织利益的。”
“哈。”基安蒂冷笑一声,“活该。”
“待会就轮到你了,基安蒂。”从二楼走下的托恩古怪地看她一眼,“你开心什么?”
基安蒂:“……”
基安蒂:“关我什么事?我以前又没和那女人接触过。”
托恩:“琴酒说了,欧洛丝小姐的那句也可能是诱导,所有人要一视同仁。”
基安蒂:“你自己编的吧。”
托恩:“这倒也没错。其实我只是单纯地说了句基安蒂每次打人都打不准,也有可能是卧底。”
基安蒂:“……”
子弹上膛的声音在空旷的基地里显得格外清晰,基安蒂毫不客气地用手里的枪对准了对方的脑袋,大有一副马上就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意思。
托恩眨眨眼,立刻开始扯着嗓子大叫:“她恼羞成怒了!琴酒!我就说她是卧底!”
基安蒂咬牙切齿:“闭嘴!我们这里你才是最像卧
底的那个!”
“你说的有道理。”托恩一本正经地点头,“要是欧洛丝小姐说需要我的帮助,我说不定真的会当卧底。你说对吧,科恩?”
科恩:……
基安蒂端着枪的手微顿,疑惑地回过头:“他叫你干嘛?”
科恩:“……”
科恩:“不知道。”
基安蒂:“你们一伙的?”
科恩扶了下帽子,背着枪缓缓站起来:“你的脑子也被他毒害了吗?”
基安蒂:“……”
三言两语挑起内讧,对方明显是故意的。
“话说回来,为什么没有人怀疑琴酒?”而始作俑者不仅完全不担心自己被揍,反而还试图挑起新的矛盾。
托恩趴在栏杆上,有模有样地开始分析:“既然琴酒是欧洛丝小姐以前的监管人,那他被欧洛丝小姐策反的概率最大吧。”
一秒。
两秒。
在思考了三秒过后,基安蒂该死地觉得对方说的话很有道理。
但她当然不可能像对待托恩一样端着枪指着琴酒问“你是不是卧底”,于是女人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把刚拉上的枪栓拔掉了。
“你究竟是出来干嘛的?”基安蒂皱眉,没什么耐心地问道。
托恩:“做任务啊。”
“……任务?”
“[The woman]”托恩漫不经心地说,“那位先生有意将艾琳·艾德勒小姐也招揽进组织,我们得在她被人杀掉前接触到她。”
艾琳艾德勒,曾被福尔摩斯称为[The Woman]的唯一女性。她才貌双全,因为喜欢玩字母游戏所以被人称为[施虐女王]。她的客人从政界高官到王室成员,拍下的照片不用于勒索,只用于示威,就差把它们张贴在网站上用于嘲笑各国无能的特工了。
“[红宝石号]还有一个小时启航,快行动起来,基安蒂!”托恩想到这里,突然拍起手催促道,“我们只有几张船票,错过了你就只能划着皮划艇过去了!”
基安蒂沉默地把本来已经装到背包里的枪重新拿出来。
皮划艇就皮划艇。
她先把这个烦人的东西干掉再说。
-
[红宝石号]对外的行程公布有三天两夜,上船的客人非富即贵,因此安保的手段也格外严谨。为了保证自身的安全,其中不乏有客人雇佣了国外的武装力量。
松田阵平扫了眼周围的环境,漫不经心地从烟盒里敲出根烟。
“不看着那家伙没关系么。”
“欧洛丝?”安室透分散的注意力从周围收回来,侧过脸去与自己的同伴对视,“她说我的头发太显眼,除非染成黑色,不然不要打扰她找线索。”
“……”
“你呢,怎么在这里?”
松田阵平咬住香烟的牙齿碾了碾。
“啊。”他咬牙切齿地回答,“她说我长得太像警察,跟在身边就像供人射击的活靶,除非我愿意在自己身上挂个牌子当牛郎,不然就和她保持十米远的距离。”
“噗。”萩原研二忍不住笑出声。
“还有你!萩!”松田阵平没好气道,“你知道这家伙有多危险吗就跟来。”
“也不能这么说。”萩原研二十分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毕竟现在有孩子被绑架了不是吗?这也是搜查一课的职责范围。”
冈本议员的独子[冈本阳太]于今日上午三点于自家别墅失踪,一同失踪的还有冈本议员上个月雇佣的保姆。凶手在勒索信中明确写了“不许报警”,因此警方至今还未在明面上参与到这次的行动里。
“然后呢?”松田阵平眯起眼道,“距离那家伙接
受委托也就过去了几个小时,为什么这么肯定那个孩子就在这艘游轮上?”
安室透微笑。
“谁知道。”他说,“就算是最后发现凶手是欧洛丝自己我都不会奇怪。”
通过自导自演来攫取利益,这种手段安室透身为波本时倒也不是没用过。
……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会栽倒一个小姑娘身上。
安室透叹了口气,余光始终落在远处欧洛丝的身上,未曾移开分毫。
他完全预料不到对方的打算,用那位侦探的话来说就是,当他试着去寻找答案的时候,就已经掉进了欧洛丝的陷阱。
[Nothing]
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建议是他最好什么也不要做。
不过,从刚刚开始……
欧洛丝身边的那个女人,总给他一股贝尔摩德的感觉。
安室透压低眉头。
……错觉吗?
-
“欧洛丝·福尔摩斯。”
“……”
“我没听夏洛克说过他有妹妹。”
“……”
“嗨,亲爱的,你打算一直无视我?”
艾琳·艾德勒今天穿了件红色的礼服,这使得她本就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显得愈发动人。
欧洛丝停下脚步。
准确地说是她被迫停下了脚步。
从身高来看,艾琳·艾德勒比她高出一些,更别提对方还穿着足以当做武器使用的高跟鞋了。
欧洛丝没什么表情地抬眼看她。
“棕发,一米七,女性,惯用手是右手。见过吗?”
艾琳艾德勒愣了愣,她下意识地回忆,但没在脑中找到什么特别的印象。
“这样的人有很多。”她回答道,“夏洛克今天也来了这里?”
欧洛丝从她身边走过:“不知道。”
“那就是可能也在这里的意思了。”艾琳艾德勒笑笑,“要我说,夏洛克会先让他那可爱的小助手打头阵,然后自己弄个假名之类的混上来。”
欧洛丝头也不回:“你不用一直提醒我夏利很蠢的事实。”
“这倒是个新奇的评价。”
“新奇?”欧洛丝笑了声,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这一点也不新奇,艾德勒小姐。听说你手机里藏着的秘密比你的生命还重要,但你却在圣诞节那天寄给了夏洛克,这矛盾的行为加上你那令人印象深刻的见面方式,这才叫新奇。”
艾琳·艾德勒在与夏洛克的初见中使用了自己的三围来做保险箱的密码,并在药倒对方后将对方的手机铃声设置成了自己的叫/床声。
唯一赢过大名鼎鼎的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女人——这也是她被称为[The woman]的原因。
欧洛丝那时就坐在谢林福特里,她占据着绝佳的观赏席,沉默地欣赏着这出闹剧。
“艾伦·加西亚。”
“亚力克山大·米勒。”
“……”
欧洛丝每念一个名字,艾琳·艾德勒的表情就难看一些。
“你客人的名字,要我继续念吗?”黑发的少女站在走廊的尽头,恶劣地张开唇瓣。
……真是和麦考夫·福尔摩斯同样级别的难缠。
艾琳·艾德勒的客人中不乏有女性存在,她自诩擅长操控人心,因此当她接到接近欧洛丝福尔摩斯这个任务时,以为[那位大人]是吃饱了撑的才会花上那么一大笔雇佣金。
现在想想,这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们这边的玩家一直都想除掉的存在。
“think。”
冰冷的枪支抵上她的腹部,艾琳艾德勒垂下眼,对上欧洛丝那双锐利的蓝眼睛
。
“人的潜意识往往能记住很多东西,事先说明,我和夏洛克不一样。”
“我脾气差,没有绅士风度,做事不顾后果,还爱丧失耐心。”
“棕发,一米七,女性,惯用手是右手。”
在艾琳·艾德勒沉默的注视下,欧洛丝扬起一个纯真又无害的微笑。
“艾德勒小姐,不对劲的地方,我想您现在一定想起来了吧。”
-
“刚刚那是枪吧?”
等到欧洛丝解决完麻烦走回来,分针刚好走了一大格。
安室透看了眼她的口袋,不是很能理解她到底从哪里弄的这么多武器。
欧洛丝面不改色:“不是。”
安室透:“……”
安室透:“我看到了。”
“我只是在和夏利的粉丝聊天。”欧洛丝打了个哈欠,她的眼眶中带着些水汽,为了增加自己话的可信度,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
“就像和那个小侦探聊天一样。”
她说到这里,瞄了眼一旁微笑着朝自己挥了挥手的萩原研二。
……未免笑得太灿烂了点。
欧洛丝皱眉,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暂时被交到风见警官手上的[夏利]。
金毛+秋田除以二。
欧洛丝歪了歪脑袋。
那么松田阵平就是柴犬+杜宾除以二?
安室透……
金毛+柴犬?(x),金毛+杜宾?(x),金毛+秋田?(x)
“总觉得你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松田阵平低头说。
“我在思考。”欧洛丝认真。
“是吗。”安室透微愣,“你找到绑架案的线索了?”
“我在思考你和什么动物比较像。”
嘈杂的宴会厅里,欧洛丝的声音在三人中显得格外清晰。
在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疯狂耸动的肩膀中,安室透长长地吸了口气,以平复自己那颗想揍人的心。
“想笑就笑吧。”安室透笑容灿烂地说,“没想到今天是这种拐弯抹角的骂人方法。”
欧洛丝古怪地看他一眼:“我没有骂你。”
安室透:“……”
安室透:“那真是谢……”
欧洛丝:“虽然我的确很想那么做就是了。”
安室透:“……”
还是小孩子,不能揍她。
还是小孩子,不能揍她。
“看吧。”松田阵平咧嘴笑道,“和她相处每过五分钟,就会产生把她套个麻袋扔海里的想法。”
欧洛丝找了个位置坐下,轻描淡写地接上松田阵平的话:“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说到这个。”松田阵平慢悠悠地拉长语调,忽然一掌按在面前的桌子上。
“你怎么想的?”他以一种阴森森的语气说道,直直地盯着欧洛丝的眼睛,“在那种情况下开枪,够你蹲好几年大牢了。”
欧洛丝喝了口饮料:“那我蹲了吗?”
“……哼。”松田阵平直起身。
“你就等着吧。”他轻哂道,“迟早有你翻车的一天。”
[把松田阵平送进监狱的可能性……]
[99.9%]
欧洛丝眨眨眼,忽然发现这个获得清净的方法更简便一些。
萩原研二笑了笑:“他是担心你,福尔摩斯小姐。”
“哈?”松田阵平半月眼,“谁会干那种事啊。”
萩原研二完全不听:“毕竟在那种状况下,警方是有权直接对你开枪的。”
事实上反应过来的佐藤美和子立即调转了枪口。那么多双眼
睛的注视下,警方必须先解除可能对公众产生的威胁。
“那是安室警官的问题。”欧洛丝毫无良心地说,“我提议让他去给他的长官写五千字报告。”
安室透没反驳这点。
从他那个角度,是可以阻止欧洛丝一枪射中对方的脑袋的。但那样偏离的子弹或许会激怒犯人,导致对方直接按下引/爆器。
在那0.1秒中,安室透做出了决断。
他没有阻止,反而在佐藤警官反应过来后挡在了欧洛丝的面前。
“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察觉到话题越来越歪,安室透从欧洛丝的手里抽走了杯子,“有个无辜的六岁小孩正等着你去救呢,欧洛丝。”
欧洛丝总算是想起了那笔不菲的报酬。
她不缺钱,但作为对方帮她摆平这次事件的回礼,她的确是该尽快结束这场绑架的闹剧了。
“走吧。”她说着站起了身,“主会场。”
“你有门票?”安室透皱眉,瞥向远处主会场大门口的安保。
“嗯。”欧洛丝敷衍地应了声,“从现在开始,我有了个艾琳·艾德勒的新名字。”
安室透:“?”
欧洛丝:“你是朗姆。”
安室透:“??”
欧洛丝:“那边两个是科恩和基安蒂。”
安室透:“???”
萩原研二:“酒?代号吗?”
松田阵平:“基安蒂怎么听都是女性吧。”
欧洛丝脚步停顿,难得地想了想:“那你叫琴酒也可以。”
松田阵平:“……琴酒是谁?”
欧洛丝言简意赅:“一个人。”
萩原研二笑笑:“诶——看来你们关系不错啊。”
“嗯。”欧洛丝淡淡地应了声,“我曾经在他睡着的时候送了他整个基地上天,我把那称为见面礼,但他那时盯着火焰一动不动。”
“我替他处理了废物,他明明应该感谢我才对。”
“不明白。”
安室透沉默着听她没良心道。
欧洛丝的口吻随意,声音很轻,一副无所谓又恶劣的样子。
“大概是太开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