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发现了!她对会哭会闹的人类幼崽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明明全程都是晓在照顾那个孩子……但是在给孩子找完食物吃、并好不容易将带对方到广播站后,时雨只觉得全身上下的精力都被抽干了,神情蔫蔫地坐在一边的长椅上。
“辛苦了,时雨,“晓轻轻松松地抱着孩子,道“你在这里休息就好,我带他进去看看。”
时雨揉着自己酸痛的小腿,点了点头。
小孩的哭声好像还徘徊在耳边似的……时雨望着晓的背影,有些疲累地晃晃脑袋,想把那些幻觉般的杂音从脑海里踢出去。
她想让自己开心一点,便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现在的约会上——虽然因为带孩子过来耽误了点时间,但下午还可以去各种各样的摊位逛逛,就算看不成什么表演也没事啦!
只要能和晓在一起……
过了一会,晓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时雨连忙打起精神,站了起来。
少年仍旧抱着怀里的婴儿,边走边耐心地同身旁同他一起走出的工作人员交谈,时雨看到那名挂着工牌的男性面露难色,随即对晓摇了摇头。
……咦?
“怎么回事呀?晓。”
时雨有些迷茫,看着结束谈话,向她走来的晓,而少年低低地呼出口气,看了看怀里的婴儿,语气里有些困扰和无奈。
“广播站现在还未开放,要等到下午六点。”晓道,“工作人员说,这里的广播站是为了确保烟火大会能顺利进行临时设立的,现在设备还没有运到这里。”
时雨愣了一下,郁闷地提问:“可是再等几个小时,万一找不到孩子的父母怎么办,那个……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主办方会帮忙用终端告知祭典上的所有工作人员孩子丢失的讯息。因为发现这孩子的地点有些古怪,考虑到被刻意丢弃的可能性,我请求那位先生帮忙联系了公立的救助组织。”
“他们会来接手这孩子,不过,”晓道,“这大概需要一点时间。”
时雨:“……嗯。”
——也就是说,他们还要暂时还要带着这个小魔鬼一起行动了。
东国少年低眸看着时雨快要垂下去的脑袋,随之自然地换了个抱孩子的姿势,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对方柔软的发顶。
“怎么了?”少年声音含笑,轻得几乎像是用刚刚哄婴儿的语气来哄她一样,“时雨,开心一点,你刚刚不是要说还要去哪里玩来着?”
时雨的心情有些低落,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让她不开心了,婴儿现在很安静地躺在晓的臂弯里咬着指头睡觉,没发出任何噪音,而且,被抛弃在卫生间里也不是他的错呀……
“想去哪里?”晓说,“我陪你去,好不好?”
少年稍稍俯身,麦酒的香气隐隐约约地笼罩在她的头顶,时雨一僵,那双明亮湿润的黑眸眨了眨,突然悄悄地瞥了他一眼。
如果有耳朵的话——晓莫名好笑地又将面前的少女跟家里的小黑猫联想了起来——恐怕一定会掩饰不了地、高高地竖起来吧。
“……我们、不用在这里等救助的人员过来吗?”
她抿着唇,小声问道。
“不用干等,”晓了然少女失落的缘由所在,不由得从喉间发出一声柔软的轻笑,未收回的手掌轻微倾斜,靠近少女的鬓边,像是又要安抚对方般的揉揉她的发顶。
时雨已经做好又被揉头的准备了,但或许还是有些羞涩,少女垂落的眼睫轻微地颤动着——却没想到晓只是垂下眼,细致又稳重地将她耳边散落的几缕发丝别在了耳后,粗糙炙热的指腹轻柔地刮过她的耳廓。
“等他们抵达后,会发送通讯,到时我们再过来就好。”
晓站直身体,重又抱好婴儿,向她解释道。
时雨有些局促地“嗯”了一声,没敢抬头,她本想摸摸自己发烫的耳朵,又怕显得太古怪,只好忍耐着,向晓说了一下之前自己做好的规划。
因为带着孩子,两人也不可以去参加很激烈的活动,二十分钟后,两人停在离广播站非常近的一处捞金鱼的摊位,时雨兴冲冲地卷起长袖,拿着纸质的网兜准备一展拳脚。
一分钟后,她看着手上五个破得整整齐齐的网兜,目瞪口呆,大受打击。
“晓!你来试试。”
虽然也没有很想要金鱼啦,但她还是因为不服气寻求了外援。
“啊,可以是可以……”晓的后半句话还没说完,时雨就已经伸手,做出来接婴儿的姿势了,她睁大眼睛,警惕地看着面前熟睡的小孩,像是要接过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小型炸弹。
晓:“……”
身穿军服的东国少年看着时雨一副如临大敌,认真严肃的模样,没忍住笑意,轻咳了两声,还是将孩子交给了她,顺便指导着对方调整了一下抱孩子的姿势。
时雨没去关注晓那边的战况,她现在自顾不暇!
她僵硬地抱着婴儿,观察着那张睡熟的小脸,起初一切正常。
但看着看着,她突然警觉地发现,婴儿的小鼻子轻微地抽了抽,有要苏醒的前兆。
……危!!
这孩子刚刚饿的时候发出的哭声让时雨记忆犹新,正当她心中有些退缩、想着要不要出声让晓不要抓金鱼了,还是把孩子交给他时,婴儿突然把眼睛睁开了。
四目相对——
啊,没哭。
小孩刚睡醒,脸上还有些茫然,看上去还有几分无辜的可爱……时雨眨了眨眼,僵硬的肩膀缓缓放松下来。
她突然感觉,带孩子好像也没那么恐怖了。
晓很快就完成了时雨的委托,付钱后带着小小的金鱼袋来到时雨的身边,里面的游动着的小金鱼似乎引起了婴儿的注意,他“啊啊”着伸出小小的爪子,挥舞着想要去够晓手里的金鱼袋。
“哦,想要这个?”
晓笑眯眯地晃了晃手里的水袋,似乎在逗小孩儿玩,可时雨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就被吸引了过去。
这是她刚刚让晓捉的金鱼……
呜、虽然也没有那么想要啦,但是——
“不行啊,”晓颇为正经地收回了金鱼袋,弯腰从时雨怀里接过了他,带着笑向上托了托,“这是给姐姐的,你不能要。”
没得到金鱼,婴儿倒也不闹,反倒是晓小幅度托举他的动作让他感到新奇,挥舞着肉肉的小手,“哇哇”得更加大声了。
时雨得到了金鱼,一点都没感到满足,她盯着一旁其乐融融的二人,莫名感到心情有点复杂。
“ma……m。”
婴儿口齿不清地握紧小拳头,突然笑咯咯伸出一根小指头指向时雨。
时雨:……?
她瞪了一眼晓憋笑的神情,有点闷闷地想,什么呀,我才不是你的妈妈。
婴儿咿咿呀呀的声音不知道戳中了晓那根弦,少年继续闷笑着逗小孩儿:“嗯,妈妈。”他轻握上那根柔软的手指,将方向偏向自己,“那我呢?”
晓低眸,神色自然地看着怀里的婴儿,时雨在几步外瞪大眼睛,看着晓风轻云淡的侧脸,随后面颊通红地、也将注意力移到小孩儿身上。
在两人齐齐的注视下,婴儿噫呜呜地伸手乱挥,随后吐了个小小的泡泡。
“mama!”
他指着晓,突然发出声音,口齿比刚刚清楚了不知道多少。
似乎犹嫌不够,他又重复了一遍,“ma……ma!”
“噗。”
时雨捂住嘴,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新潮的单词,男妈妈男妈妈男妈妈……
什么时候见过晓这么吃瘪呀,她将目光转回到晓身上,准备看看他会不会有什么窘迫的反应,却没想到,少年侧着头,清隽的眉眼稍稍弯起,时雨恰好落入了他的目光。
明明离了有一段距离,她却好像能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笑容的倒影,没有低落,没有阴霾,就只是纯粹的、开怀的笑容——仿若是她终于露出的开心神情让少年感到安慰,于是他也笑了起来,低声承认道,“嗯,我也是妈妈。”
这一刻,时雨似乎意识到,晓要比她更早地注视向她,他们依然在对视,而少年眼底某种细腻而温柔的情绪让时雨心如擂鼓,好像一切微小的,甜蜜酸涩的情感都暴露在了阳光下,她不用在怀揣着那些只能一个人品味的心情和他相处,因为他也是如此。
沉甸甸的心脏鼓胀着某种悸动,就这么过了一会,她才后知后觉地、连忙避开晓的目光,有点紧张地抹了抹自己酸涩的眼角。
“时雨。”
还是有点害羞的……她没办法显得很自然,连小小声应出的回答都显得小心翼翼。
“嗯、嗯……”
“接下来去哪里?”少年的声音无奈又轻柔地问道,时雨不确定晓是不是还在看着自己。
“我想,在救助组织来前,我们还有很长时间。”
……
接下来,玩了套圈和射击两项小游戏后,时雨拿着苹果糖,艰难地从上面扣了一小块糖皮下来,递到婴儿嘴边让他舔着吃。
“他应该不会直接吞下去吧?”
与不哭闹的婴儿好好相处了一段时间,时雨变得对小孩子上心了起来,这会她担心地把晓也拽来看顾着小孩,省得玩着玩着一下子糖皮咽下去,伤着喉咙。
唉,但是不给他糖皮又吵着闹着要,照顾小孩子好麻烦……
以后可怎么办呀。
时雨已经很自觉地把自己代入了家长的身份,开始为这孩子的前途苦恼起来,完全忘了自己离这个人生阶段还有很久。
“嗯,”晓道,“所以最好喂小孩子柔软易吞咽的食物,不过有我们看着他,那就没什么问题。”
时雨闻言,继续担忧地看着孩子,这时,晓的终端突然响了起来。
“是,是我们……”
晓站起身,礼貌地应答了几句,并说明了他们目前的所在地,时雨意识到了什么,怕自己一会粗心,便把糖皮从婴儿手里抢了过来,专心聆听着晓的应答。
电话对面似乎在向晓说明什么情况,东国少年轻松余裕的神情缓缓变得凝重,“您是说……这孩子原本就是公益组织里的孩子?他的保育员呢?”
“我知道了,”晓看了一眼面前时雨不安的模样,放轻语气,示意她不必紧张,“请等待片刻,我们马上过去。”
作者有话说:
乌乌……对不起……真的很忙。
全是早八没有周末还有额外的网课辅导班,甚至五一都只有一天假!
月底回归,到时一定日更QAQ
那么,下一次约会是西蒙酱——!下下次约会是维恩!维恩约会完成后就进入试婚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