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老母亲和大嫂竟然来了。
每一个极品身后都站着一个大极品,可以说原主的极品行事风格,跟她母亲甄老太脱不了关系。
明明原主自己有三儿一女要养活,可甄老太就是时不时叫原主送钱回去养侄子。
“你侄子都饿得吃不上饭了,你这个当姑姑的好意思端起饭碗?孙女?就一个丫头片子哪有我们家大宝重要?”
原主男人身故后,甄老太以死相逼要原主给娘家两百块钱盖房子,原主哪里斗得过甄老太这种千年老聊斋,被软磨硬泡了几下也就答应了。
谁曾想这钱迟迟没有下来,再有甄大嫂在一旁挑拨,甄老太笃定女儿拿了钱不想孝顺她,几年没给女儿好脸色。这次听说孟家要娶媳妇,就想趁此机会过来要钱。
摸清她的来意,甄臻神色不变地拎着麻袋进门。
甄老太一见闺女去县城里买东西,就阴阳怪气道:
“整天跟娘家哭穷,说自己穷得没钱吃饭,谁知背着我们就去城里花钱享福,难怪人家都说女儿就是赔钱货!胳膊肘往外拐,也不想想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长大!”
甄大嫂跟婆婆想的一样,甄家一直靠小姑子接济,以前大国爹还在世时,甄老太命令女儿每个月拿五块钱回去!
小姑子不敢不听,这钱进了甄老太手里,拐个弯就到她兜里了,所以她虽然是个农村人,这些年却没穷过,手里也比一般农村妇女散一些。
自打大国爹死了以后,小姑子不交钱回家,这家里的日子一下子就难过了。
甄大嫂也瞥了眼麻袋,“我还以为是真没钱呢!原来是背着我们享福啊!小姑子,不是我说,你是个寡妇,以后少不了要靠娘家,靠我们大宝撑腰的。你现在有钱只管自己花,却不顾娘家人的死活,以后可别怪我们不把你当自己人!”
听听这极品发言!简直把甄臻给听笑了。
焦蕙兰端着菜进门,她备好饭菜是想等婆婆从县城回来吃的,谁知却遇上这两人。
甄大宝从甄大嫂怀里挣脱开来,望着桌上的饭菜两眼冒光。
“阿奶!有肉吃!大宝要吃肉!”
甄大嫂也没想到孟家竟然吃得起这么好的肉,她说什么来着?小姑子就是有钱不想给她们!
这白花花的肉可真馋人!
甄老太一听大宝说饿,板着脸对焦蕙兰说:“你这人怎么没有一点眼力见?看我们站在这,不知道拿几双筷子过来!要是把大宝饿出点毛病来,看我怎么修理你!”
焦蕙兰小媳妇似的去拿筷子了。
俩人不客气地坐下,甄大宝拿着筷子在菜里乱翻,把菜里所有肉都翻到自己碗里。
大丫拿筷子给自己夹了一块,被他猛地一推,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
她摔疼了却不敢哭,以前甄大宝来家里,阿奶都把甄大宝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就算甄大宝欺负她,阿奶也不会责怪甄大宝的。
甄大宝哼哼一声:“敢跟我抢肉吃!我要你好看!”
“大宝!”甄大嫂瞪了眼孙子,毕竟在人家地盘上,要是把小姑子惹急了,搞不好以后再也不给她们钱了。
甄老太却不以为然,“大宝说得对,一个丫头片子吃什么肉?竟敢跟我们大宝抢肉吃!!真是不知好歹,我看老孟家就是少教,一点规矩没有,以后要是再让我看到你跟大宝抢吃的,我剁了你的手!”
甄大宝拿着吃完了的碗递给甄臻,“快!我饿了!去给我盛饭!要是不给我盛满,小心我……”
甄臻懒得听他屁话,抬脚踹在他屁股上。
甄大宝一屁墩摔了个人仰马翻,碗和饭菜倒了他一身。
“哇!!”甄大宝满头汤汁,“阿奶,太太,姑奶奶踹我!”
甄大嫂猛地站起来,厉声责备:“小姑子,你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家大宝不就吃你家一块肉吗?看你把孩子打的!有你这样当姑奶奶的吗?”
甄臻冷笑:“我在我家地盘上,想打谁就打谁,别说是打个熊孩子了,我狠起来连你都打!”
这小姑子是个泼辣的,甄大嫂一时被她的语气吓到了,拉着甄大宝躲在甄老太身后。
甄大宝哭着告状:“太太,她打我!她打我!”
甄老太又气又心疼,“好你个甄桂芝!你娘我还没死呢!你竟敢当着我的面打我们老甄家唯一的独苗!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甄老太说着就要去找烧火棍,以往每次她这么做,甄桂芝就会跪地求饶,还会把所有钱都掏给她。
甄臻晃了晃手里的烧火棍,“娘,你找这个?”
甄老太望着女儿手里拳头粗的烧火棍目瞪口呆,这剧本好像有哪里不对?甄桂芝这小蹄子拿烧火棍干什么?
甄臻拿着棍,撸起衣袖朝着甄大宝的屁股就是一棍。
“到我家地盘上,吃我家的肉,还欺负我孙女!今天就让你姑奶奶教你做人!”
甄大宝咧嘴哭了起来,“太奶奶,姑奶奶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这欺软怕硬的小杂种!给狗一个肉包子,狗还知道对我点头哈腰呢!你呢!给你送了那么多吃的喝得,那么多钱,你还敢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我养你还不如养条狗呢!仗着是亲戚就想上门耀武扬威,使唤我儿媳就算了,还敢欺负我孙女!老娘要是不打你,你简直不知道老娘姓什么!”
这一通夹枪带棒的话把甄大娘和甄大嫂骂的脸色惨白,偏偏甄臻打骂小辈,她们挑不出一点不对的地方,俩人再也不敢耽搁,拉着甄大宝头也不回地跑了。
把人骂走,甄臻从口袋里掏出大铁锅,“蕙兰,把锅拿去厨房。”
焦蕙兰没想到婆婆会这样护着自己和大丫,又高兴又感动,大丫也激动地跑过来帮忙。
她喜欢这样的阿奶。
阿奶虽然和以前一样凶悍,可以前的阿奶对外人凶对家里人也凶,现在的阿奶就不一样了,只对外人凶,对家里人却很好很好。
甄臻今天起得早,吃完早饭躺在摇椅上晒太阳,今天没风,太阳落在身上很暖和。
记忆中就没有这样悠闲的时候,上学时七点到校,早餐都来不及吃,每天都跟打仗似的,上班后更是投身996大军。
现代这会她肯定奔波在去公司的路上,畅想着天降一个亿,立刻把辞职信扔在老板头上。
远远瞧见一个凶神恶煞的老太太冲过来,她眯着眼认出这是孟大国他奶,犹豫了一会,喊道:
“娘,您来了?”
孟老太刀都拔/出来了,被这一声喊,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她面露惊悚地指着甄臻:“你你你……你刚才喊我什么?”
甄臻知道原主跟孟老太关系不好,可记忆中俩人并没有深仇大恨,原主虽然极品,可结婚没几年就分家了,平日不跟婆婆一起住,一年难道聚一回,怎么也该客客气气才对,孟老太怎么这副表情?
“我喊您娘,这有什么不对?”
天爷哎!甄桂芝竟然喊她娘!孟老太吓得腿软,老半天没爬起来。
“我说甄桂芝,你没事乱喊什么!鬼上身了你!”
老人家摔一跤可大可小,甄臻真怕她摔出个好歹来,想上去扶她,谁知孟老太见鬼似的弹跳到两米外。
焦蕙兰听到阿奶的声音,拿着铜勺出来,“阿奶,您怎么摔着了?”
孟老太把她拉到一边,“蕙兰啊,你娘是不是中邪了?怎么哪哪都不对劲呢?”
焦蕙兰疑惑:“哪里不对劲?”
“你不觉得她好像变得不一样了?还有啊,她刚才竟然喊我娘!”
“喊娘没问题啊!”
“怎么没问题?问题可大了去了!”孟老太越想越惊悚,那恶妇甄桂芝见了她竟然没有吐一口唾沫,骂她个狗血淋头,反而和和气气地喊她一声娘,她怎么觉得要折寿呢?“你是不知道!她嫁到孟家二十四年了,就没喊过我一声娘,现在忽然转性了,我心里慌啊!”
焦蕙兰懂了,想当初娘细声细气地对她说话,她也觉得不踏实,总想叫娘骂她几句才心安。
“阿奶,娘没别的意思,她现在对我和大丫也很好,前些日子她还给大丫织了一顶很漂亮的毛线帽呢!”
“她能给孙女之毛线帽?”孟老太怎么那么不信呢?无论如何,今天的甄桂芝实在过于诡异,事出反常肯定有问题,只能来日再战了!
孟老太逃似的跑了,回去后灌了几口凉水才说:“老头子,你说这甄桂芝是怎么了?她忽然喊我娘,我心里慌啊!”
孟老太爹叭叭抽着烟袋,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一看你就不懂兵法!这叫战略战术!我问你,甄桂芝现在最缺什么?”
“二勇要结婚了,那肯定最缺钱!”
“那她有钱吗?以前老二在世时钱都不够花,更别提老二不在了!24块的彩礼钱不是容易拿的,她走投无路,可不是想暗示暗示你吗?”
“暗示?”孟老太夜深人静还在盘算这件事,她想起十五年前俩人吵架,甄桂芝指着她鼻子骂,说一定要找机会,叫她把大国爹给的津贴都吐出来!
老二在世时是会背着甄桂芝贴补他们老俩口,钱不多,毕竟有三个儿子要养,每个月就几块钱,可日积月累,二十年下来也攒了些钱。
甄桂芝该不会想叫她把吞下去的钱都吐出来吧?
果然!这小蹄子肚子里就翻不出好花样来!还以为变好了,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孟老太恨得牙痒痒,盘算了一宿,等鸡叫响起,才骂骂咧咧地起床:“我迟早要把这鸡给剁了!整天叫魂似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甄臻最近织毛线有点上头,一大早就爬起来靠在门廊下织毛线,身上忽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摸起一看,竟然是二十块钱!
一抬头,就见孟老太站在十米开外,斗鸡似的防着她。
“我就知道你个小蹄子没安好心!还跟我用上战略战术了!别以为我老婆子怕你!要不是怕丢人,我老婆子可不管你死活!”
甄臻被骂懵了,“娘,我不能要!”
“不要?还跟我装呢!不要你假模假样装好人,还恶心巴拉地喊我娘?不要你还冲我笑,恨不得昭告天下,要挖圈套让我往下跳?我告诉你甄桂芝!你去外面打听打听,你婆婆我可不是吃素的!”
甄臻要追她把钱还回去,谁知孟老太被吓得差点又摔一跤,裹小脚的老太太脚底跟踩了风火轮似的,转眼就跑出百米远。
给钱都不要那是对钱的不尊重?甄臻快乐地收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阳的第六天,头昏脑涨,一点精神都没有,总想睡觉。有没有一样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