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有出现的刀疤男让夫妻两个担忧,华国这么大,不知道他躲去哪了。
会不会再度出现?
对孩子下手?
他们担心,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他们只能让双胞胎重视武术课,并且教他们遇到危险如何自救、如何反抗、乃至反杀的。
生活还是继续。
在八三年的年初,江景瑜回去参加了堂姐江若棋的婚礼,这个婚礼参加的人数不多,请的全都是自家的亲戚。
对方就是食品厂里面的员工,家里是隔壁村王家坳的,他上下都有兄弟,家里养老不用他操心,对方答应以后在上庄村定居,户口也迁移过来。
合了刘慧芝他们夫妻两个的心意。
加上对方跟江若棋年纪一样,前头妻子生的两个都是女儿,之所以丧妻,是因为前头那位缠绵病榻,看了许多年医生,前年才去世,这期间他一直不离不弃,这让刘慧芝对他很满意。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掏空家产给生病的妻子养病的。
要是女儿和他结婚了以后再生一个孩子,不论是男是女,这日子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至于外孙和外孙女们,他们执意不愿意跟着妈妈一起,而是在家中跟着爷爷奶奶。
刘慧芝本想他们一起过来上庄村生活的。
只是他们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江景瑜来喝一杯喜酒的时候看了两眼,这人她没印象,她没有接触过。
是这两年才招进来的,一般都在车间里面待着,她没有见过不出奇。
但从条件来看他们是匹配的。
参加完他们的喜事,也到了夫妻两的结婚纪念日,每一年顾向恒都会给她送礼物,每一年都不重复。
今年他送的是一个自己雕刻的印章,他特意的跟江景腾学过的。
之前用了很多时间练习,最后的成果还不错。
江景瑜则是给他送了一个镇纸,也是她自己做的,不得不说夫妻两个有默契。
她还做了蛋糕,在家里弄了浪漫的烛光晚餐。
两双胞胎两个觉得受不了。
吃了饭纷纷说要做作业在房间里待着不出来。
都老夫老妻了,至于这样吗?他们没吃糖,就觉得腻歪了。
嘴上“嫌弃”,他们知道这是好事儿,不是所有的父母感情都是这么好的,有很多人夫妻如陌路,还有像二叔和前任二婶那样,日子过不下去的。
父母的感情越好,他们越开心。
八三年会发生很多事,除了北方的旱灾以外,还有很多。
顾向恒和江景瑜他们一直在向前走,一个稳扎稳打,一个几乎是飞跃一般的速度。
创造的收入和成绩让人侧目。
这就让很多人羡慕了,好比汪柔。
她在一个要好的朋友面前说起过他们发生了不愉快,希望对方的商场不要购买好味食品厂的东西,结果呢?
没多久,对方在了解了这款产品受欢迎的程度之后,就把答应她的话扔到了脑后。
她去质疑,对方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却一点都没有取消的意思。
枉费她以为他们是朋友,实际上根本就不是!
让她气结。
她居然没有可以掣肘她的地方。
跟她相比,江元同的日子就很悠哉了。
他对钓鱼这项活动的热爱依旧,拿着他心爱的鱼竿到处跑,而且还又遇到了几个从国外跑回来的老朋友。
回来了好啊,江元同跟某些人以前还有过不愉快,现在看着对方吧白发苍苍的样子,基本上都把那点子矛盾抛到了脑后。
说说笑笑,很开心,偶尔有人会说起汪柔。
当初大家都在省城,这个圈子里大家就算没有什么交情,也是认识的。
现在说起来,就是唏嘘了。
江元同不在的时候,他们会提起:“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做。”
“老江的心胸够大度,换成是我,估计要被她气死。”
“现在严众清身体不太好了,以后她会怎么样还不知道。”
“严众清大房势大。”
“严众清也是依靠他岳家才能重新起来的。”
“呸,不要脸……”
这些江景瑜都知道,不过她没有过多的把注意力放在这些杂事上。
她准备明年就辞职了,自然要做好交接。
她这样放权,而且培养人的举动,让不少人都迷糊了,江景腾找了个时间问她,“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就在厂里,很多事不可能瞒得住他。
江景瑜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她说了自己的打算,江景腾愣住了,不敢置信:“你居然打算下海?”
然后他沉默了,因为就是他看着那些自己做生意的人,一个月这么高收入也有些眼红,报纸上一个一个万元户的出现,谁看了不眼热呢?
但是辞职啊,那就跟这份稳定的工作告别了,以后要是出了什么情况,还能回来吗?
再回来还有位置吗?
江景腾不知道。
他确实有认识的人下海了,大都是成功了,收入翻了很多倍,还有不少是有关系有人脉的二代们,他们有的时候甚至只用一条消息,就大把大把的赚钱。
“姐,不可以停职吗?”
江景瑜摇头:“没有必要。”
江景腾:“那你有什么事了,是不是不管我们了?”
他哀怨:“要是遇到了什么问题,你就不担心?”这个厂可以说是姐一手拉扯起来的,废了多少心力啊。
养孩子费的精力都不一定有这个多。
江景瑜:“已经占据了这么大的优势还会走岔路,我能怎么办?”
江景腾语塞了。
确实他们的情况一片大好。
只是就算姐姐不想在这里做下去了,但姐是可以继续往上走的,“你不想跟姐夫一样吗?”
江景腾对她有信心:“你要是和姐夫一样的话,也会是很好的父母官。”江景瑜摇头,“你太高看我了。”
江景腾:“这不是高看。”
江景瑜:“非我所愿。”
劝了几回,看到姐初心不改,江景腾也只能无奈的接受了,“姐,你想做什么生意?”姐不是他说劝就能劝得下来的。
“还是食品类的。”
这个江景腾不意外:“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江景瑜:“当然有,我会有不少原材料从村里购买。”
江景腾明白了,又问:“姐,你辞职了,你的职位有谁来上?”
江景瑜笑了:“这个我说了不算。”
江景腾:“你有推荐的权利吧,你推荐谁?”
他也不客套,“我有希望吗?”
江景瑜摇头,“我们的关系,我推荐谁都不能推荐你,你知道吧,你们几个厂长和副厂长都在候选名单上,所以你好好表现吧。”
江景腾雄心壮志:“姐,我知道了。”
江景瑜:“对了,这件事情还没有那么快,你不要在家人面前提起,等差不多了,我会说的。”
江景腾答应了:“对了,村里大队长的职位呢?”
江景瑜:“我退了,按照村里的人望应该是江国安江副队长。”
这个人选江景腾也不意外,“他是个公正的,很合适。”
在九月份的时候,全国文严打,江景瑜和顾向恒都特意的找了其他地区被严打的对象名单,结果没有找到伤疤男和他小弟的信息。
这一波严打是空前的。
有些原来罪不至死的被判了死刑。
有些原本只要几年的被判了二十年。
一时之间,社会风气为之一清。
顾向恒忙的脚不沾地。
忙忙碌碌间,就到了八四年。
她在正式辞职之前先跟家里人说了。
她的决定让大家不可思议。
她刚说的时候,叶红秀啊了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女儿重复了一遍。
看着她认真的神色,叶红秀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怔怔的看着她。
这几年国家的变化太大了,大家基本都能填饱肚子了,也追求起了填饱肚子之外的其他东西。
上庄村能从之前一个普普通通的贫穷山村,到现在家家户户住好房子吃细粮吃肉,女儿是功臣。
他们都以她为傲。
但是现在她说要辞职?
叶红秀眼眶红了:“为什么?你受什么委屈了吗?有什么事咱们可以商量的。”
江景瑜放缓了语调:“妈,我没有受委屈,这是我深思熟虑过后的决定。”
叶红秀不能理解。
这好端端的日子过着怎么就不想过下去了呢?
现在这样不好吗?
她拍了怕身边人,江明智紧跟着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景瑜,你别冲动啊,你为什么要辞职?”
江景瑜:“我觉得我现在做的已经可以了,接下来没有我,只要大家不犯傻,也能做的很好,我想按照自己的心意做点别的。”
叶红秀:“自己做?那不是做个体户吗?”她张大了嘴巴:“做个体户,真的成吗?要是亏了怎么办?”除此之外,大家也看不起做个体户的人。
“爸妈,我就算辞职了,我在村里也有我的一股,每年拿分红。”
这点确实也是。
就算他们现在在外面生活了,户口在村里,只要厂子还在挣钱,就有分红拿。
但是这到底还是不一样了啊。
江元同却表示了支持,他哈哈笑了两声,“景瑜现在还年轻,出去外面闯一闯,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好事。”
虽然孙女现在也很能耐,但她如果自己下海,那赚到的身家就全是她的了。
凭她的本事,万元户又算什么。
江元同颇有些兴奋,他自己是没有力气再去闯荡了,脖子都已经埋到土里了,但是孙女她还年轻,这个时候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她有足够的精力去打算。
就是不成功,有她之前打拼的根底在,日子也不会难过到哪里去。
要是成了,以后她就不用再担心了,他劝三儿子三儿媳妇:“你们看报纸上那些万元户,你就不羡慕吗?现在景瑜待遇好,但也要攒好些年,才能赚到一万元。”
羡慕。
叶红秀不敢说自己不羡慕。
这些年来因为家里的日子好过了,每年的钱她基本都存着,她现在手里有一千多块钱,在她看来已经是一笔天文数字。
换成了一万,那存到银行里,光是每个月吃利息就能过得很潇洒。
而报纸上的那些万元户他们很多都不是靠种地,靠打工赚来的,要么是养殖大户,要么是自己做小生意。
看着街头巷尾那些不起眼的小贩,他们一个月的收入要是说出去让人吃惊。
她看向江明智。
江明智再看看自己的老父亲,再看看女儿,慢慢道,“你已经下定决心?女婿知道吗?这样的大事不能你一个人决定。”
江景瑜看到了他的松动:“我和他商量过了,他也是赞同的。”
江明智:“……”
女婿也真是!
这么大的事,他就不能好好劝劝吗?
他梗了好一会儿,才闷声道:“既然他也赞同,那我也没什么好说了,你……真要自己干了,做事儿得多想想,三思后行。”
叶红秀:“……”
她看了看。
好么。
爸是直接赞同,妈是间接默认,孩子他爸现在也赞同了,儿子一直没吭声,这是早就知道了,就她一人反对?
叶红秀:“……”
她憋红了脸:“……行吧,我知道了,妈也不能拖你后退,你做什么?妈还能干,你侄女也上托儿班了,妈去给你帮忙。”
江景瑜一拍手:“好啊,我就等着你说这句话了,爸,你也来帮忙,我现在缺人手。”
江元同对孙女的支持不是口头上说的,他还付出了实际行动。
他找了个时间,叫她一起回去上庄村,带着她到后面山头,看了一个位置,让她往下挖。
江景瑜脸色古怪的看着他,确定他不是开玩笑。
这个地方就在他们家后面,是一片果子林,前几年也是大家经常来挖野菜的地方,不过这几年大家的日子好过了,来这里挖野菜的人就少了。
她放晴轻了动作,往下挖,挖的很深,还是泥土。
江元同:“继续。”
江景瑜就继续。
挖了一米多深,终于挖到了硬硬的东西,挖出来一看,是一个木箱子,小小的一个。
江元同:“就是这个。”
挥去泥土,打开一看,就着月光,也可以看到黄橙橙的一片。
里面全是小黄鱼,满满的一盒子。
江景瑜换算了一下的汇率,这里估计有八九万。
江元同:“这些卖了够你用吗?”
江景瑜表示叹为观止,“爷爷,你这些是怎么藏的?”
他得意的看了江景瑜一眼:“你还嫩的很,那时候局势这么乱,自然要做些准备。”
江景瑜想到了很多地主老财喜欢在家里埋金子银子的传统:“咱家也有吗?”
江元同不客气的摇头:“当初黑社会上门说我欠债的时候,我们家的地皮都被铲掉了几层,家里要是藏了,早就被抢走了。”
他早就转移出去了。
江景瑜表示自己受教了:“爷爷,你不怕我亏了?”
江元同:“做生意都是有风险的。”
江景瑜很感动,不过她必须得要强调一点,“我想要自己单干也是有自己准备的。”
江元同:“你怎么准备的?”
江景瑜含蓄:“前些年开了户口玩股票,赚了一些钱,数目比这多。”
江元同侧目。
这事情他没有听孙女说过,看来她也不傻,而且单干这心思估计早就有了,瞧瞧,这准备资金都自己赚出来了。
他看着黄金,挖都挖出来了,还能放回去不成?
江景瑜:“爷爷,我之前去明珠岛用金条换的钱我也做了一些投资,现在已经翻了几倍了。”
江元同使劲的盯了她好几眼,自己是没有希望重振家业,但是这个孙女指不定能够青出于蓝。
想到这里,江元同大手一挥:“那这些黄金你看着办吧。”
做通了家里人的思想工作之后,江景瑜先把大队长的职位退了,她退的时候许多人都觉得她是太忙了,把这份工作给辞了也在情理之中,只有副大队长江国安无言,他觉得他已经把大队长该做的活给做了……
不过等到之后她辞去厂长这一职位的时候,大家都惊了。
她突然要召开整个厂里的大会,放了一个大雷,大家哗然。
而厂里的这些管理人员一个个都默然无语,在公布之前江景瑜先跟他们通过气了,他们吃惊也早就先吃惊过了。
虽然早就知道了,但是看到她真的对大家说起了告别宣言,一个个内心十分复杂。
他们身居高位的大部分在厂里的年限比较老,但是这个厂一共才成立多久呢?再老其实也老不到哪里去。
他们都是知道,能有现在享誉全国的成绩是因为谁。
而员工们不管再怎么震惊,怎么挽回,江景瑜也没有动摇。
她从建厂之初说起,到现在,他们有多少员工,产品销售全国,还有海外。
成了一个可以说家喻户晓的存在。
这一路上走来,他们发生了很多风雨,无一例外都被大家克服了……
她一通说下来,不少感性的人眼眶红了。
高层们也十分唏嘘,同时在大家接受以后,振奋起了精神。
继任厂长不能指定,但是她可以推荐。
她会推荐谁?
许多人都看向了她的弟弟。
江景腾老神在在,像是没有注意到别人的目光,他姐谁都没有推荐。
他们有望接手这个职位的人,都要在这里公开自己的企划,争取大家的支持。
这有利于他们的继任。
他们都提前做好了准备,江景腾这份企划书也做了很多心力。
扣除掉他们的这份关系不谈,江景腾自认立下的功劳并不会比在座的其他的相同职位的人少。
而且这个厂最大的投资者是他们村集体,他身为本地人也占有优势。
最后接到聘书的时候,江景腾松了一大口气。
然后兴致勃勃的领着人在原来的基础上建造分厂。
把上庄村里这些部门分出去,建立分厂。
比如养殖部门,以后就是养殖厂了。
这些都能够创造大量的职位,上层的人都能跟着往上升一级。
宋蕊知道江景瑜辞职了很欣慰,“你要做什么行业?”
江景瑜笑:“我对吃的最熟悉,做的还是吃的。”她接触的这些人脉也都是这一方面的居多。
宋蕊并不意外:“你身边有人手吗?”
江景瑜:“有。”
宋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别跟我客气。”
江景瑜:“我不会客气的,我现在的产线就是你朋友帮我买的。”
至于人手,她之前就做好了准备。
这个准备就是顾向恒的战友推来的一些人选。
他转业了,但他还有不少的战友还在部队里,八二年大裁军,很多人都脱下了军装回到了家乡,拿起了锄头。
大部分人都没有工作。
这些退伍的军人们刚开始的时候手上还有些钱,但是他们在部队多年,种地并不擅长,他们去做别的也没有人脉没有技术,有不少人要是出点什么意外,把之前攒的钱又用光了,那就没有办法把日子过下去了。
孙石就是这样。
他退伍了之后就回了老家,拿起了锄头下地,他们那边也包产到户了,但是户主是他爸。
他在分地的时候不在家,没有他的那份地。
他现在回来了,每个月没有津贴了,只能靠着地里的出息生活。
又闹了些矛盾,他和爸妈分家了。
这一分家,他手里的钱就贴了大部分进去。
而他们分到的地,都是比较差的。
算上媳妇和两个女儿的户口,三个人的地,四个人吃。
种的地不够他们一家吃用,加上孩子要上学,媳妇又生病,爸妈还用各种办法从他手里要钱,他手上攒的那些没多久就没了。
之后女儿生病了,送去医院检查,没钱了,他不得不进山打猎补贴家用,但还是不够孩子治病的。
孙石去求了爸妈,但是他们不愿意给了,口口声声说丫头片子没有必要花这么多钱治,让他拉回来。
让孙石无比心寒。
媳妇快要哭瞎了眼。
他借遍了亲戚,却没有几个肯借钱的。
肯借的家里囊中羞涩也拿不出多少钱。
面对医生的催促,孙石走投无路,他只能向自己的战友借钱。
给还留在部队的长官写了一封信。
因为他们两个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交情比较好,而且他留下了,还有收入。
而其他退伍的战友现在的情况他不知道。
兜兜转转的,顾向恒收到了当初同一个队的陈振东写来的信,问他有没有知道哪里需要人的。
看了之后顾向恒立刻给拍了电报,并且让他多介绍几个,可以夫妻两个一起过来帮忙,他这边缺人,但是一定要可靠的,顺带着附上火车票前,注明这是预支的工资。
能介绍工作,夫妻两个都要,这样的好事陈振东一分钟都没耽搁。
立刻给人发了加急的电报。
孙石先用借的钱把女儿的病治好,然后草草的收拾了能用的东西,就带着媳妇女儿一起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他的媳妇很开心,又很忐忑,在火车上一再的向他询问,“孩他爸,这是真的吗?去到那边真的能有工作啊,还愿意要我,我什么都不会,也不识字,我能行吗?”
她男人还在部队里面学了几个字,她就只认识一些数字而已。
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她很忐忑,孙石也很忐忑,但是在媳妇孩子面前他稳住了,“电报上是这样说的,还能骗我们不成,对方都把买票的钱给我们寄过来了,说这是提前预支的部分工资。”不然他们真没有这买票的钱。
“这就好,这就好。”他们那疙瘩哪里有工作的机会,除了种地,就是种地,现在有拿工资的机会,就算要千里迢迢的过来,她也怀抱着希望。
她的两个女儿也是一脸的向往。
他们很羡慕家里有人有工作的人,现在他们爸爸和妈妈也要有工作了,还离开了爷爷奶奶,以后他们家是不是也能买肉回来吃了,他们长这么大了,吃过肉的次数一个手数的过来。
要是还可以的话,她们也想要新衣服,是红色的最好了。
到时候,爷爷奶奶就算想要给堂姐他们,隔了这么远,也做不到了。
他们下了火车,就在那里看到了一张纸板上写着孙石两个字。
孙石牵着女儿的手走过去。
这是一个挺好看的人,是嫂子?
但是看着这应该是妹子啊。
孙石憋了憋,“这位同志,你是顾嫂子吗?”
江景瑜露出笑容,伸出手:“对,你就是孙石同志对吧?”
孙石:“是,这是我媳妇和女儿。”
江景瑜:“欢迎,你们过来了也辛苦了,来,你们先跟我去休整。”
孙石立正:“不用休整,我不累,有什么活要我干的吗?我什么都能干!”
他浑身是劲,就怕没有使劲的地方。
江景瑜也不是头回看了,他们刚来心里不安,所以迫切的想要做点什么。
江景瑜:“你们今天刚来,先把家里安置好,明天就去干活了,别怕没事做,我这里事情多的很。”
江景瑜她现在做的是酱料,这是一种在日常生活中很常见的东西,香菇酱,花生酱,芝麻酱,炸肉酱等等各种酱,琳琅满目。
孙石夫妻两个去了生产车间,两个女儿年纪也不小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因为她目前大部分产出是去明珠岛的,需要护送过去,有这些退伍军人们在,还能兼职护送货物的保镖。
等到他们熟悉了,江景瑜打算承接部分物流工作,可以拓宽业务。
她日子风风火火,重新燃起了干劲,而那一头,有些人还在震惊。
知道了江景瑜辞职下海,江翘好些天还觉得自己犹如在梦中。
绝对这个世界好像蒙上了一层白雾,看不真切。
这是真实的吗?
她是不是在做梦?一个连绵的噩梦?
为什么江景瑜会下海呢?
为什么她做的这些事情总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呢?
以她的职位,她就算不下海,手中的资源也能过得很好。
但是她就是下海了。
这么好的优势,说不要就不要。
就算江翘再怎么不愿意夸她,换成自己处于那种地位,她是不可能这么果断的。
她做不到。
而应该下海的王鹏飞到现在仍旧没有什么动作,还在厂里兢兢业业的做着一枚稍大点的螺丝钉,他还嘲笑江景瑜。
“这就是个傻子。”
“厂长啊!一厂之长,就这么说不要就不要了,以后有她后悔的时候!”不知道有大把人的人用尽了各种办法都爬不上去吗?
太暴殄天物了。
现在下海,又要从头再来。
做生意,都是有风险的。
指不定就会亏本。
就算不亏本,谁知道过些年是不是又会被成打资本家?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第一个站出来批dou!
江翘没有说话。
她知道那十年不会再来一回了。
而且上庄村的那些人都相信她能再创辉煌。
他们都对她很有信心。
江翘努力劝说:“现在很多人自己做生意,摆摊,赚到了不少钱,你不心动吗?”
王鹏飞斩钉截铁:“我是绝对不会辞职跑去下海的!”
江翘,瞳孔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