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拿着对讲机示意狱警们退出牢房, “给他们机会活动一下筋骨。”
保罗这辈子也不可能能出狱。所以惹到他，他随手就给人咔嚓。
很快狱警们退了出来。牢房缓缓关闭。
所有人都坐在监控室看里面的动静。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狱警是叶谨杀的，但是杀人凶手只能是他。
他们迫不及待想看到叶谨死1亡。
很快牢房里响起振聋发聩的音乐声。豪迈的、动感的、抒情的等, 所有音乐交织在一起，屋里嗡嗡作响, 就好像有成千上万的苍蝇在轰鸣。
很快就有犯人吵起来。这些人从来都是暴躁的，他们不懂得控制自己的脾气, 总是肆意妄为, 所以犯下罪行。
很快积怨已久的犯人们动起手来。而他们期待的保罗正带着小弟缓缓往叶谨的牢房走。
叶谨住的是单人间。他此时正坐在房间看书。
所有人都在喧闹, 只有他像一朵圣洁白莲花, 默默汲取知识，就好像文艺青年。
马克守在牢房口，看着不远处的犯人对打, 一抬眼发现保罗带着一行人凑过来。
他敲了敲牢房, 叶谨听到动静放下书走出来。
马克挡在叶谨前面，看着保罗身后一堆小弟，他皱了皱眉，“你的钱花得太值了。”
叶谨见他如此时刻还不离开，心里还挺感动，立刻给他吃了颗定心丸，“如果你死了, 我会给你母亲养老送终。”
马克伸出手，“一言为定！”
叶谨与他击掌。
保罗走过来, 在马克一米外站定, 挑眉问，“莱恩就是死在你手里？”
当初叶谨废了莱恩的第三条腿，醒来后, 接受不了打击，跳楼自杀而死。
保罗现在要为莱恩报仇，自然也要还回去。
叶谨指了指楼下，“那块空地大，咱们去那儿打。在这儿施展不开。”
保罗笑了，“好！我敬你是条汉子。给你这个体面。”
双方剑拔弩张，很快引起其他犯人们的注意力。
一方是两人，一方是二十三人。双方力量如此悬殊，几乎是显而易见的。
那个喜欢做庄的金发男人当场吆喝大家下注。不少犯人拿起平板电脑开始下注。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刺耳且长的声响，犯人们纷纷看向不远处的喇叭。很快大家的视线定格在平板电脑上。
保罗已经活动好手脚，看着叶谨和马克两人，“今天我要你们为莱恩偿命！”
监控室里，所有人都盯着这一幕。
保罗曾经是黑1手1党老大，他不仅枪法好，身手更是一顶一的好。叶谨虽然会中国功夫，但他一看就是文弱书生，以前干的是体面营生，跟真正的□□还是有区别的。
而马克，他枪法不错，身手也还凑和，但他不是保罗的对手。更何况保罗还有这么多小弟。
“来来来！下注！我押保罗一百。”狱警马丁从身上摸出两张美纱拍到桌上。
立刻有狱警跟着照做，大部分都押的保罗，只有琼斯一人押叶谨。
卡尔面色不善，“你什么意思？”
琼斯指着其他人，“我就是觉得大家都押保罗，没人押叶谨，如果你们赢了，由谁来赔钱？我这么做是舍己为人。”
其他人立刻点头，“对对对！总得有个对家。卡尔，你别这么严肃！琼斯说的有道理！”
卡尔将不满压了回去，也掏了一百。
双方约定胜率，叶谨输的可能性更高，所以是1/7。保罗是10/3。
这边紧张兮兮盯着屏幕，另一边同样如此。
大门已经被关上，中间有一处空地，所有囚犯将他们围成一个圈。所有人都盯着中间两人。
监控室里只有一个摄像头能拍到中央，大家全都挤在那台电脑前。
也不知是谁吹了一声哨子，随后所有人都行动起来。
不止是叶谨、马克、保罗以及他的小弟，其他囚犯全都加入战斗。现场乱成一锅粥，所有囚犯全冲着保罗和他们的小弟冲去。
只有叶谨和马克背靠背站在中间，对眼前这副哄闹的场景百思不得其解。
马克警惕地看着四周，这些囚犯居然有胆子敢打保罗？他们不是最怕保罗吗？
在叶谨还没来之前，保罗就是狱霸的存在，他仗着人多势众，没少欺负其他囚犯。可是这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全都冲着他去。
这种情况就连保罗都纳闷。
在哨响之后，他跑过来，想给叶谨一点颜色瞧，他的拳头已经握到最佳状态，整个人就像一张拉满的弓，随时等着射出去。
然后从旁边扑过来四个犯人将他抱住。他的手，他的脚全部他们死死抱住，每个人都在冲他下狠手，他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这什么情况？”周围惨叫声此起彼伏，马克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他揉了揉耳朵，忍不住问叶谨。
叶谨没比他好多少，甚至他还不如马克呢，至少这些囚犯语言混乱，有人说方言他听都听不懂。
监控室内，大家看着人群中的两人，再看看凌乱的现场，全都傻了。
卡尔猛地一拍桌子，“混蛋！这些混蛋！”
其他狱警们纷纷拿枪冲了出去。
随后有狱警们往里面喷烟雾，大家被呛得只得掩住口鼻。
琼斯看着烟雾弥漫的屏幕，整个人陷入麻木状态，这个人远比他想像中要棘手。
烟雾慢慢散去，囚犯们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狱警们执枪将他们团团围住。
地上躺了一些人，保罗以及他的一众小弟，二十三人，无一幸免，全都死了。
卡尔一把揪住叶谨，将他整个人提上来，“是不是你干的？”
叶谨举起手，摇了摇头，“不是我！”
其他狱警们看着叶谨，心里充满怨气。
不止是输了钱，更是因为叶谨挑战了他们狱警的威严。
有个狱警将旁边一个囚犯拎起来，先狠狠扇了一巴掌，“说！为什么打保罗？”
那名囚犯之前扑到保罗身上，生生咬下他一块肉，此时的他瑟瑟发抖，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因为刚才……我看到平板电脑上一则启示。说是咬下保罗及手下身上一块肉可以奖励一万。”
狱警彻底惊呆了，很快就有狱警拿着平板电脑过来，但此时屏幕什么都没有。
狱警又狠狠扇了刚刚那名囚犯一下，“竟然敢骗我！”
“真的，我没有骗你。”那名囚犯指着其他人，“不信你们问他们，他们也都看到了。”
所有囚犯皆点头附和，“对，我们都看到了。”
这么多人都承认是看了那则告示，狱警们将信将疑。
有个狱警机灵，跑到监控室调监控，没想到琼斯正在翻之前的监控视频，有个画面确实捕捉到这一幕。
屏幕直接蓝屏，上面用英文写着，刚刚囚犯们说的咬下一块肉就能奖励一万的启示。
狱警将这件事上报给典狱长，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而是黑客入侵。简直猖狂至极。
卡尔不知何时走到琼斯身边，“是江雨彤吧？她是互联网高手，把这个程序黑掉很容易。”
琼斯点头，“应该是。”
除非他们说服JPay公司放弃兜售平板电脑，要不然他们无论将叶谨放到哪所监狱都会发生此类事件。
卡尔现在已经没辙了，“你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办？”
琼斯看着监控室里的画面，默然不语。
那些囚犯被狱警带走时，冲着叶谨高声呼喊，“我咬掉一块肉。”
“我咬掉两块。”
“我也咬掉两块。”
……
此类声音不绝于耳，叶谨麻木而震惊着。
平板电脑被黑，这只能是雨彤干的，她向来胆子大，但是她没想到她居然敢下这种命令。
其实他倒是冤枉江雨彤了，这件事的确是她下的命令，但是实施人却是约翰，用他的话来说，他答应保护叶谨，就得言出必行。他亲自找了一帮黑客，然后下的命令。
江雨彤要求废掉他们一只手，但约翰觉得起不到威慑力。所以直接咬死。
甚至刚才那一幕直接被他直播给底下的小弟们观看，让这些人知道背叛他的下场。
送走黑客后，约翰按照大家的表现往他们的账户打了钱。
而收到钱的囚犯们兴奋得差点把牢房屋顶掀翻。
哪怕他们集体被关紧闭，三天之内都得待在牢里，他们也高兴。
这场争斗是囚犯们与狱警的较量，囚犯们越高兴，狱警们就越觉得耻辱。他们比以前更加粗鲁。
参与此次殴打事件的囚犯们都被狱警们单独拎进囚室殴打过。
这些人都是底层百姓，他们请不起律师，就只能乖乖认栽。
这些人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叶谨了。
他是华国人不假，但是他□□，已经惹怒狱警，有个名叫比尔的狱警，他脾气是出了名的暴躁，趁着值夜班时，将叶谨单独带到囚室殴打。
叶谨双手双脚被拷在椅子上，不得动弹，被对方打得鼻青眼肿。
叶谨被殴打半个小时，马丁过来敲门，提醒对方，“别把人打死了。到时候无法向上面交待。”
狱警拖着已经昏过去的叶谨将他扔进牢房。
看到这一幕的琼斯对旁边的卡尔道，“你们就是太讲仁意，所以才处处被动。咱们必须得给他上上什么叫真正的M国监狱！”
卡尔有些迟疑，“如果他找律师，咱们会很被动。”
琼斯嗤笑一声，“就算他想行驶律师的权利，也得等禁闭结束，而等他出来，他的伤早就好得差不多了。想验也验不到。”
这就是在钻法律漏洞。
卡尔沉默不语。
不多时，琼斯把玩从叶谨牢房搜到的悦美高端手机，“你觉得我把刚才那一幕拍下来发给江雨彤怎么样？”
卡尔瞪圆眼睛，“你这不是把现成的把柄送到她手里？”
琼斯凉凉道，“谁说是狱警打的？就不能是他和囚犯们互殴所致？”
卡尔竟是无话可说。这倒也说得通。
琼斯拿着手机走到叶谨牢房。牢房门自动打开，他拿着自己的手机对着叶谨一通拍，很快又出来，朝卡尔扬了扬手，“我先找人把密码解锁！”
卡尔点头，目送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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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斯很快找到专业人才将手机解开，他没有直接将照片发给江雨彤。而是以叶谨的口吻跟她聊天。
叶谨几乎每天都会给江雨彤发信息，但是她大部分都不回。除了孩子的话题。
琼斯直接发过去一条很寻常的问候，【江江还好吗？】
消息发过去没多久，那头就回了消息，只有三个字，【你是谁？】
琼斯手一抖，手机失手掉到地上，他立刻捡起来。刚刚那话有问题吗？为什么她一眼就看出他是假的？
本来他还想打感情牌，让对方放弃，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戳穿，那他也没必要跟她周旋，只好将照片发了过去。
手机那头的江雨彤看到照片，脸色大变，手死死捏住手机，心头生起一股怒气。这些人怎么敢？！
江江天真的声音响起，与叶谨一模一样的小脸正仰着头担忧地看着她，“妈妈？你怎么了？”
江雨彤压住自己的怒气，冲他挤了个笑脸，“没事。妈妈刚刚想到昨天那个报告有问题，所以要去实验室一趟。”
江江有些失望，但还是乖乖道，“那好吧。”
江雨彤挠了挠他的头，“明天周末妈妈再陪你写作业。”
江江眼睛一亮，“好。”
江雨彤拿着包去了实验室。一切都静悄悄的，工作人员待在实验室做实验，她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将窗户关上，百叶窗合上，关上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只有在这里才没人打扰她。她可以无所顾忌发泄自己的情绪。
看着照片昏迷不醒的叶谨，他那张总是被精心保养的脸此时完全变了个样，又青又紫。这就是他非要去M国的理由吗？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遭受什么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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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狱警们正在聊天。
跟比尔搭当的马丁有些生气，“这都快到点了，比尔怎么还没来？”
有个狱警安慰他，“可能在路上。”
其他狱警笑道，“打电话催催！他可能又喝醉了吧？”
马丁咒骂一声，“我已经打了三遍了，根本没人接。”
马丁叫住正打算下班的狱警，“你回家时顺路去他家通知他。”
“好！”
马丁坐在监控室等候，因为没有同伴，他一个人也不敢去牢房巡视。
这几天囚犯们被锁在牢房，脾气变得比以往更暴躁，他依稀可以听到隔壁牢房制造的噪音。现在这里却是一片寂静，在这样的狭小空间，只有他一个，他心里一阵发凉。
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
马丁吓了一跳，立刻从兜里掏出手机接听，这没听还好，这一接听，整个人都傻了。
他腾地从椅子上站起，“你说什么？比尔被车撞了。”
电话那头见他不信，将手机外放音打开，那头正传来救护车乌拉乌拉的急救声，“你听！”
马丁抓了抓头发，整个人已经傻了，就像两根木头似地杵在原地，眼里全是不可思议，“他怎么会被车撞？”
电话那头也有点难以置信，“我亲眼看到那个醉鬼摇摇晃晃开车朝他撞去。这很有可能是谋杀！”
马丁有点不敢相信，比尔脾气差是不假，但他工作忙，又宅，平时不与人交际，他想得罪人都没机会。谁会谋杀他呢？
马丁脑子里突然想到一个人，失声道，“他打了‘一百万’！”
叶谨的名字对外国人来说太绕口，就连狱警都喊他这个称呼。
马丁挂上电话，跌坐在椅子上。他双手紧紧钻在一起，比尔打了叶谨，第二天就被车撞，那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