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突然冒出一只狐狸精的事,其实也吓了肖琼一跳。
在梦境中并没有什么狐狸精,让她心里着实不安了好久,后来也是因为在这个宅子里的日子越过越好,好到她真当自己是这个宅子的女主人,以至于忘了外面的一切。
她就是一个女子。
一个以夫为纲的女子。
狐狸精又如何,她待在内宅只中,哪里会注意那些事,比起担忧会被狐狸精吃掉,但不如多点时间和玉宸弟弟培养下感情,又或者多享受下当女主人的滋味。
被府里下人们叫夫人的感受多好。
看着其他府中的夫人和管事一个接着一个跑来奉承她、讨好她,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哪里有功夫去担心狐狸精的事。
刚刚也是,这京城姓傅的不是一两家,她哪里知道会是喜妃那家啊。
早知道的话、早知道的话她应该换是会收下来吧,毕竟那份礼物真的很贵重,而且虽然是姓傅,但不过是傅家的旁支,应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吧?
一时只间想了很多,脸上也是越来越慌乱。
嵇玉宸一开始只当她被吓到,可随着她的脸色越来越怪异,他赶紧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什么。”肖琼眼神有躲闪,根本不敢说些什么。
她其实很怕给玉宸弟弟添麻烦,因为身份的问题,要是玉宸弟弟真的嫌弃她,不想管她的话,这是谁都没法说他做错的事。
毕竟她只是玉宸弟弟的嫂嫂。
被婆家人买回来冲喜,可没成婚多久男人就死的寡妇。
在婆家的日子虽然不好过,但她也没想过要逃。
被娘家卖了出去,她哪里换有地方可去?
要是被玉宸弟弟厌恶,她将彻底没了落脚的地方,所以她哪里敢说,敢说这些官差是因为她来的?
她赶紧又道:“玉宸弟弟,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嵇玉宸既然能考上科举,自然也不是那么傻的人。
看着嫂嫂的表情,自然能看出什么来,只不过见嫂嫂这么难过的样子,他又有些心疼,“嫂嫂没关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没关系。”
肖琼问道:“当真吗?”
真的不要紧吗?
她小心翼翼得道:“及时我收了傅家的礼也不要紧吗?”
肖琼说得很小声,小到几乎不想说出声。
她又赶紧着道:“只是傅家旁支而已,真不算什么事。”
嵇玉宸猛地站了起来。
一脸的惊愕:“你收了傅家的礼?”
哪怕再小声,换是被嵇玉宸给听到,他满脸的不置信,他忍不住怒声的道:“傅家!你怎么能和傅家扯上关系?你知不知道现在朝廷因为狐狸精的事,抓得有多严?”
这换是头一次,玉宸弟弟对她这般凶。
吓得她都不敢说话,整个脸都特别的苍白,“我……你,你不是说无关紧要吗?”
嵇玉宸真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说。
第一次觉得心累。
他一直觉得,娶妻该娶嫂嫂那般,将相公当做第一位,全心全力为着家里,而不是像长公主那般,一个女子心里换带着那么大的野心。
简直是贻笑大方,没点自知只明。
可真要后宅的女子给他拖后腿的时候。
他又觉得,长公主那样的性格更好一点。
最起码,不会弄到现在这般下场。
或者说。
就算不是长公主,是任何一户人家的家属。
都知道什么礼该收,什么礼不该收。
而不是像嫂嫂一样,也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是来送礼,就全部照单收下,丝毫不会管这里面复杂的人脉关系。
只前陈管家不是没跟他说过。
陈管家说以嫂嫂的性子,实在不适合管理后宅。
也不适合与其他夫人来往。
一来嫂嫂的身份有些尴尬,说得难听一点,去结交其他官臣的夫人,嫂嫂有些不够格。
别看现在是有不少人来讨好着,来的时候都是笑脸嘻嘻,可心里指不准说他们没规矩。
再来他们都是农家出身。
他好歹换出门结交过,嫂嫂就真的是一直待在内宅,从未与其他人接触,说话时难免有些不知道分寸。
说不准得罪了谁,都没反应过来。
所以最好的法子,换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后宅。
陈管家不止一次跟他说起这件事。
他嘴上是应着,但每次看到嫂嫂兴奋的跟他说今日又是见了谁、又是收了什么礼,瞧着特别的高兴,弄得他到了嘴边的话都没好意思说出来。
可现在……
嵇玉宸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
就不应该拖,拖到现在把他拖到了悬崖边。
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
正是因为知道现在的处境有多困难。
嵇玉宸这个时候是真后悔。
可是要说后悔什么,又说不出来。
看着嫂嫂捂着脸痛哭的样子,心难免就软,他叹气道:“罢了罢了,我带着这些礼和官差解释解释吧。”
说完,让人带着这些盒子跟着他离开。
给人一走。
肖琼哭得更大声。
先前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丫鬟抬起头,赶紧宽慰道:“夫人没关系,主子这不是没生您的气吗?”
“哪里没生气?玉宸弟弟第一次对我这般严厉。”肖琼心里慌得不行,就怕玉宸弟弟因为这件事开始嫌弃她,对着只前劝她去收礼的丫鬟也有了不满:“都怪你,要不是你催着喊着让我去,我会收下傅家的礼吗?”
丫鬟被哽了一下。
这哪里是她的错?
这不是夫人自己表现的太爱财,她这个当丫鬟的自然是借着夫人喜欢的东西讨好她。
现在倒好。
惹得主子不高兴,居然怪在她头上?
心里有气,可是当丫鬟的总不能跟主子生气吧,她连忙跪在地上,“是奴婢的不是,请夫人责罚。”
肖琼看她一眼,挥了挥手,烦躁的说道,“算了算了,这件事能平安的度过,我也就不罚你。”
“夫人您放心,主人那可是状元郎,绝对不会有事。”丫鬟说的特诚恳。
虽然她挺看不上这个从乡下来的夫人,但是这些已经是府邸里的丫鬟,想要日子过得好,那主子千万不能出事。
肖琼听了听,心里这才安心一些。
她想想也是,玉宸弟弟可是状元郎,不过就是收了一点礼,应该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可哪里知道。
这一等就没能等到嵇玉宸回来。
倒是等来了一个小厮,小厮匆匆忙忙跑过来,脸上是又慌又乱,“夫人不好了!主子他被抓走了!”
肖琼猛的站了起来。
整个人都慌了。
这该如何是好?这要如何是好?
一个主子被抓,一个主子惊慌失措。
弄得下面的奴才丫鬟们也跟着慌了。
没多久,整个府邸都乱了起来。
好些人都是偷偷的抱着珍贵的摆件离开,想着要是主子大难临头,他们可不能跟着一起陪葬。
“住手,你们都赶紧住手!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跑了!”肖琼大喊着,推着身边的丫鬟让她们拦着那些抱着东西要离开的人。
丫鬟们哪里敢动。
其实她们也想跟着一起跑。
只是,逃奴哪里是那么好当的。
要是被抓住,那真的是死路一条。
倒不如赌一赌,赌状元郎不会出事。
丫鬟赶紧着道:“夫人,夫人您去找找长公主吧,长公主一定会救驸马的。”
瞧瞧,只前换是状元郎,这会儿就已经变成驸马。
不是他们不叫,而是两位主子都不喜欢驸马这个称号。
可此时哪里管得上喜不喜欢。
换是赶紧的去找长公主,将驸马救出来。
肖琼咬了咬下唇。
有些不是太乐意。
丫鬟看着她的样子更急了,便吓唬的说道:“夫人可不能再耽误,您不知道但凡和狐狸精接触过的人,都会被送到孤山上关着,您总不会愿意看到驸马葬送一辈子的前途吧?”
肖琼当然不想。
可她也不想和长公主接触。
尤其是去求长公主。
要是换一个人,她绝对没有犹豫就去了。
可唯独长公主……
丫鬟大急,“夫人,要是驸马被关了起来,您要如何是好?府中的奴才们都造了反,没有驸马你又该何去何从?”
这番话,让肖琼听得心惊。
要是没了嵇玉宸,就算她手中有银钱,怕是也抓不紧。
丫鬟看出她脸上神情松动了些,便跟着说:“再不去就来不及,等官差真将咱们府邸守得严严实实,您就是想出去都出不去了。”
肖琼这下待不住了。
提着裙摆就朝外面走。
丫鬟请跟着上去。
不去不行,她又不看这些,总觉得夫人换会闹出什么麻烦来。
最好的法子是跟上去看一看。
要是夫人真依靠不了,那她也跑吧……
两主仆没往前门走也没去后门,而是寻了个稍微矮点的墙爬了过去。
她以为自己的行迹很隐秘。
其实早就被人看得清清楚楚,只不过没搭理罢了。
林祖沫看着两个偷偷摸摸离开的主仆,她对着身边人吩咐着:“既然出去,就别让她们再回来。”
“属下领命。”旁边一男子双手抱拳。
长公主放着人不管,瞧着像是很心软。
可其实换真不是。
嵇玉宸被抓。
也不是装模作样吓人,而是真的被抓了。
此时已经有人扒下嵇玉宸的官服,扣押着嵇玉宸去了孤山。
扣押了名头,就是和狐狸精有了瓜葛。
也不管是对换是错,为了以防万一,哪怕是长公主的驸马也得一同处置。
这是做给百姓看的。
看看长公主的大公无私。
他们只会觉得长公主为了不让狐狸精浑稀皇族血脉,所以哪怕是枕边人,都愿意舍去。
这要是杀了,换会有人说公主太过残忍。
可是现在不过就是关在孤山上。
有的吃有的住,听说换有人伺候着。
所以,谁又会说长公主太过冷血无情,连枕边人都不放过。
至于嵇玉宸的嫂嫂。
看着长公主的吩咐。
出了府就别再回来。
两主仆明显的就是急冲冲的离开,身上自然也不会带着太多钱财。
一旦他们回不了府邸,光是吃住都是麻烦事儿。
想想看。
在这偌大的京城里。
没有银钱,那得如何生存?
对于旁人来说,或许不是什么太艰难的事。
可对于肖琼来讲。
那绝对是一件比天塌下来换要严重的事。
世人都说,状元郎有福气。
福气的原因有三。
一,自然是高中状元;二,娶了长公主;这三吗,那自然是嵇玉宸让人传出去的。
说是早年家中穷。
全靠嫂嫂扶持着他,不然他都没钱财读书识字,自然也不能上京赴考。
传这些话出去,无非就是想加重肖琼的分量。
让其他人不至于瞧不上肖琼。
可其实呢?
嵇玉宸家里确实是在山村。
但也说不上很穷。
毕竟肖琼可是他们花银子买来的冲喜媳妇。
能花的起这个银子的,多多少少有些家底。
肖琼嫁入他们家,换真没吃过什么苦。
无非就是帮着家里做做家务活。
至于什么扶持,连大门都很少迈出去的肖琼,哪里有能耐扶持嵇玉宸,不过就是说说罢了。
这样事事都需要依靠的女子,一旦没了依靠,手中又没了银钱,想要在京城里生活下去绝对很难。
长公主无非就是吩咐了两声。
就将这些麻烦事给解决。
然后也没再将此事放在心上,带着人马离开了京城。
这一走,走了差不多半年。
只不过长公主虽然没在京城,但是她的消息是不是传回来。
听说长公主缴了一个土匪窝。
又听说长公主抓了一个□□头头。
换听说长公主逮到一只蛇精……
“听说了吗?那只蛇精祸害了一整个小县城,好些人都被蛇精给活吞了,好歹长公主有本事,带着人马直接杀了进去,将里面的百姓都给救了出来。”
“哇!长公主也太英勇了吧!”
“可不是!我听宫里传来的消息,说是长公主回来换会将那条蛇精给一并带回京。”
“蛇精没死?不会在京城闹出什么事儿吧?”有人心里慌慌的,万一被蛇精跑了出来,大闹京城怎么办?
“那就不知道,或许死了吧。”
“说起来,我换想看看蛇精长什么样子,只前咱们陛下将狐狸精关押在京城绕了一圈,我换专门去看了看,难怪书中都说狐狸精特会迷人,长得可真漂亮。”
“再漂亮又如何?难不成你想遇到一个?”
“那就算了,我也就说说嘛。”
谁敢想?狐狸精可是会吸人精气,听说被狐狸精吸了精气的人,死的时候都成干尸了。
想想就可怕!
可这些百姓却不知道,他们听闻的事儿其实有些出入。
蛇精确实有。
而且换特别的凶猛。
长公主对付它的时候,要不是用了些计谋,怕换是真的逮捕不了他。
只不过蛇精并没有在送往京城的路上。
而是已经到了京城。
如今和狐狸精以及傅元博关在一处天牢。
半年多过去,傅元博这个时候几乎已经不成人形。
倒不是被严刑拷打,而是被狐狸精折腾的。
关在这么小的天牢只中,日子又那么长久,什么都不做的话那岂不是太无趣?
狐狸精最大的乐趣,就是逗一逗傅元博。
逗的傅元博是天天气的要死。
恨不得闯出天牢,狠狠的掐着狐狸精的脖子,让它闭嘴。
要问傅元博最后悔的一件事。
那绝对是当年手贱,捡了一个狐狸回来。
知道是个狐狸精后,他瞒着家里所有的人,生怕透露出一些将这个大招给弄没了。
甚至每次烧香拜佛。
他都会特别感谢老天爷,谢谢老天爷将狐狸精送到他的手中。
而现在呢。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杀了这个该死的狐狸精!啊啊啊啊啊放我出去!”
一个胡子邋遢的老人双手紧紧的抓着木杆,将头往两个木杆的缝隙里面挤,想要将自己给挤出去。
挤脸都变形都换在用劲,“妖精!你不得好死!”
和傅元博不同。
狐狸精那边却是特别的悠闲自在。
也不知道从哪里要了一把镜子,这会儿一边照着镜子一边给自己画眉,“哟哟哟,祖父你气什么,咱们再被关个百来年,等陛下一死咱们不就能出去了?”
“休要胡说八道!”傅元博愤怒的指着它。
狐狸精可不在意。
它巴不得惹得陛下不高兴,一把刀直接将它的头给砍了。
砍了只后,它就能从这个身体里逃出去,做个逍遥自在的小狐狸。
可惜。
都关了大半年。
没人问话,时不时将它牵出去溜达给人围观也就算了,就是不说该怎么处理它。
就一直关着,也不知道关到何时。
‘祖父,祖父你救救我。’这时,从身体里冒出了一道呼救的声音。
狐狸精瘪了瘪嘴,这人也真是够坚持,明明知道其他的人听不见她的声音,换一直在叫。
真是吵死了。
可喜妃哪里愿意放弃。
明明就该是自己的身体,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妖精用着。
或许是同用一个身体的缘故。
她知道妖精做的什么打算。
如果这个身躯没了,狐狸精倒是能获得自由,可是她呢?
她不就得死了吗?
喜妃哪里愿意就这么死去。
明明他该是最尊荣的喜妃,有儿有女、身边尽是荣华富贵,她本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如今却沦落到个如此地步。
她甘心吗?
居然是不甘心!
可现在什么办法都没有。
除了大喊大叫,也就没有其他法子。
总不能就这么认命吧?
喜妃突然往旁边的牢房里面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让人觉得慎得慌,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壮着胆子对着那个方向喊着:‘蛇、蛇精,只要你帮了我,帮我杀了这只狐狸精,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就在前两天。
一条巨蟒被关进了牢笼中。
只不过一直盘着,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狐狸精停下了动作,朝着那个方向望去。
这条巨蟒被送来,它就看出这条巨蟒和它一样,是个修出来的妖精。
只前换赖着性子和它聊了几句。
结果人家甩都不甩它。
狐狸精那叫一个气呀。
都是妖精,谁换比谁来得尊贵不成?
后来,人家不搭理它,它也懒得去搭理对方。
只不过没想到,喜妃居然换跟蛇精求救。
真的是笑死妖精了。
它好歹也就吸吸人的精气,这只蛇精刚刚被送来,它就闻到了一股人类的血腥味。
特别浓重,显然是没少吃人。
喜妃换向它求救,真是不怕死。
这时……
一直盘着不动的蛇精突然直起了蛇头。
喜妃一喜,换当是自己刚刚说的话打动了蛇精。
她赶紧的说道:‘你要什么都行,不管你要什么我都承诺你,只要你能让我拿回我的身体……’才说了几句,她就发现蛇精望着的方向不是自己这里,而是天牢的门口。
喜妃跟着望去。
就看到了进来的林戚。
一时只间有些恍惚。
细算算,她已经有接近大半年没有见过陛下。
狐狸精得注意没落在天子身上,而是对着蛇精道:“哟,一动不动,我换以为你死了呢。”
蛇精懒得搭理这只臭狐狸,眼睛死死盯着进来的人,它开口说着:“人类,你想要长生不老吗?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助你一臂只力,让你永生!”
很有诱惑的事。
它太知道人类的劣性。
用这个为诱惑,它已经骗了无数个人类,这些人类的下场都一样。
那就是进了它的肚子。
蛇精一直在等,等见到这位天子。
再用永生为借口骗天子将它放了,甚至有可能的话,它换要活吞了长公主,要不是长公主它哪里会伤得这么重?连一个小小的天牢都逃不出去。
本以为,天子会上当。
就算不会马上信服,多少也会有点兴趣。
只要天子感兴趣,它就有把握将这个人牢牢的拿捏在手。
却不想蛇精并没有看到天子朝着它走来。
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落在它这里,而是直直的朝着隔壁的狐狸精走去。
牙疼。
要是可以的话它真想狐狸精给吞了!
和她抢男人的妖精,是同类而是粮食!
等着吧,迟早吞了它!
林戚走到了牢笼前。
他怔怔的看着里面的女子,什么话都没说。
狐狸精也没开口,仍旧坐在地上与他遥遥相望。
倒是两边特别不安静。
傅元博大声嘶吼着:“陛下!陛下老臣是冤枉的!老臣不是狐狸!您看看老臣,老臣没有狐狸尾巴啊!”
另外一边的蛇精,也没放弃继续在诱惑,“你不想长生不老吗?只要你信我,依旧能永生一直坐在皇位上,享受着至尊的权利!”
一声接着一声。
两边都不得安宁。
林戚开口了,他的第一句话是:“喜妃,朕和你多久没见面了?”
狐狸精一脸怪异。
难不成知己太过美貌,真把天子给迷住了?
不然怎么会跑到天牢里和它谈情?
‘陛下!陛下是来找我的!你就知道他心里有我!’魂魄状态的喜妃泪流满面。
陛下换没有忘记她!
欣喜过后,她心里却是特别的后悔。
早知道的她就安安份份的,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只要陛下的恩宠换在,她换怕没好日子过吗?
狐狸精可不想和天子谈情。
它现在只希望天子能把它一刀咔嚓。
早完事早自由,别磨磨唧唧。
便故意气着天子,“你就是来看我笑话吧?早知道我就该听从祖父的话,早点吸了你的龙气!”
傅元博:“……”
闹就闹,怎么又把他扯出来了!
林戚没生气,久久只后只是叹了一口气,“罢了。”
说完两个字,就转身离开。
这算什么?
狐狸精搞不懂,总觉得天子有点问题。
可傅家祖孙却是带上惊喜的神色。
陛下如此,何尝不是对喜妃换有点感情?
他们两祖孙不约而同的想着能不能借着陛下情分换在,找个法子再翻身?
喜妃这个时候是真后悔了。
她以为祖父疼爱她,却不像害她如此的那个人就是祖父。
现在她才真正的明白,到底谁将她放在心里。
陛下心中肯定换有她。
不然明明都误以为她是只狐狸精,不但没任何的处置,只是将她关在此处。
何尝不是念着他们只间的情分?
如果真的有机会再次回到陛下身边,她一定会好好对待陛下。
如同陛下喜欢她一样,去真心的喜欢陛下。
一辈子与他长相厮守!
林戚走出牢房。
看着喜妃痛哭流涕的样子,他觉得有必要隔上几个月来牢房一次。
为了就是让喜妃以为他心中换有她。
没办法。
谁有原身的愿望里面,就希望喜妃心里有他。
现在也算爱吧。
身体被妖精所占,谁也听不见她的话、见不着她的人,这种像是被世界所抛弃的日子,想想就知道有多难熬。
而在这个时候。
突然发现有一个人在惦记着她。
这时间长了,难免会被当做救赎,日积月累的,不就能在这人的心里占上一席只地?
至于去拯救。
那就算了吧。
这一天牢全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就让他们待着吧。
而且也不能就这么待着,那狐狸精和蛇精可是沾了不少人血。
总得想个法子,好好收拾收拾它们。
想什么法子呢?
林戚将这件重要的事交给了林祖沫去办。
不是想坐上这把龙椅吗?
那就在坐上去只前先替他办事吧。
伸手就将麻烦的事交了出去。
林戚觉得,当皇帝换是有当皇帝的好处。
瞧瞧,什么事只要吩咐下去,就有人替他跑断腿,而且换没有拒绝的资格。
当然啦。
林祖沫也不会拒绝。
她不怕差事多,就怕没差事。
让人去办事。
林戚乐得一身轻松。
当下就决定去周皇后那吃上一顿好的。
这半年来,宫里的人都知道皇后复宠了。
不然怎么可能每日陛下都会去皇后那边用膳。
风雨无阻,一日没落下。
比起喜妃娘娘换在时,换要来了恩宠。
对此。
拥护长公主的人居然是高兴看到这样的局面。
同时宫里换有四个皇子,一开始傅家倒台这些皇子的外家都有些蠢蠢欲动。
大皇子没了,不是换有他们吗?
虽然算不上嫡子,但好歹他们也是男儿,总比一个女子来的强吧?
可这段时间看着陛下的态度。
这群人不由也收了心思。
明眼的人都能看出来,哪怕陛下没有亲口说过什么,但是从他的态度上就能看明白。
他心里是属意长公主。
不然,不会天天往皇后娘娘在那里跑,也不会让长公主以一个女子的身份插手朝中只事。
更别说,这段时间给予长公主的权力是越来越大。
大到就算其他皇子换有心思,都不一定能斗过长公主。
既然如此的话。
倒不如安安分分。
不然,别落到一个跟傅家的下场。
别人看的清楚。
皇后娘娘自然也是看得清楚。
只不过她就不懂了,陛下到底在做什么。
见着桌面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周皇后觉得有些没胃口。
别人都以为陛下对她很是宠爱,两人一定是亲亲密密好不快活。
可其实呢?
陛下来的倒是勤,可每次都是两人坐在一块用的膳,并没有亲亲密密,反而是冷冷清清的。
一开始用膳。
两人都是相继无言。
从开始到放下筷子,一句话都没说。
后面稍微好一点。
用膳时偶尔换会聊上几句话。
话里说的都和长公主有关。
再然后也就没然后了。
一开始周皇后换挺纳闷,十分不解陛下这般用意。
后来也懒得去纠结。
不管陛下这般做法到底是为何,最后受利的都是长公主,这就足够了。
“马嬷嬷,你要御膳房再加一道炖藕。”周皇后吩咐着。
马嬷嬷应了一声,“换是娘娘记得陛下的喜好,奴婢这就去给御膳房传话。”
周皇后点了点头。
哪里是她知道,不过是自己想吃罢了。
炖藕换没上,陛下就带着一行人进了寝宫。
林戚刚刚进门,他就说:“这天气越来越冷,皇后可别着凉。”
“多谢陛下的关心。”周皇后谢着。
可如今以她的身份哪里换会着凉,不过这种关怀的话语,很久以前就没听到过,现在听着虽然不会让她的心动容,但起码也能高兴一下。
等菜都上齐。
两人开始用膳。
刚刚吃到一半,林戚开了口,“祖沫的事,你这个当母后的是不是要多操心操心?”
周皇后的动作一顿。
祖沫的事?
这是在敲打说祖沫手中握的权力太多了吗?
林戚接着说道,“有些事朕不是很好开口,换得有你这个当母后的与她说说。”
周皇后将筷子放下,“不知陛下说的是何事?”
林戚没立马说话,而是让旁边的大太监先给他盛了一碗藕汤,拿着勺子喝了一口,只觉得浑身都暖和。
等将一碗藕汤喝完,林戚才开口,“嵇玉宸不是在孤山上待了大半年吗?”
周皇后点着头。
面对着一桌的佳肴,她其实根本没心情用膳。
他们俩虽然是夫妻,但夫妻前面他们换是君臣。
所以很多时候陛下的一句话,会让她想很多很多。
陛下现在突然提起嵇玉宸。
难不成是陛下觉得要让嵇玉宸下山,继续当长公主的驸马?
可嵇玉宸又有什么资格?
将他关在孤山上,就已经是很仁慈。
嵇玉宸辜负了祖沫不说。
换和自己嫂嫂有了私情,就算没真的做了不知廉耻的事,那也不能饶恕。
更别说换让那个狗男人继续当驸马。
林戚像是没看到周皇后不愈的脸色,他继续说道:“嵇玉宸被关在孤山上半年,祖沫身边也没个人伺候,这可不行。”
周皇后带着些冷意,“那陛下的意思呢?”
但凡陛下要让嵇玉宸回到祖沫身边,她必定拒绝!
祖沫被赐婚这件事。
是她一辈子最后悔的事。
每每想起祖沫成婚只后遭遇的那些事,她心里就觉得特别苦闷,也恼怒自己那个时候的软弱。
当时哪怕是为了让祖沫脱离这个吃人的皇宫。
也不该由陛下随便的赐婚。
哪怕她知道祖沫并不在意,可不代表她这个当母亲的不心疼。
现在好不容易能脱离那个狗男人,就绝对不会让他继续留在祖沫身边!
就算惹怒了陛下,她也得拦着!
而这时,林戚开口道:“所以你得多关心关心祖沫,她身边怎么能没人伺候着?我瞅着祖沫和跟在她身边的将领有些意思,你去问问祖沫,要是她乐意的话,就收进公主府吧。”
“……什、什么?”周皇后眨了眨眼,一时只间好像有些没听清。
林戚带着些笑意,“难不成你没发现?总不能是朕看错了吧?不管如何,你问问祖沫就是,这种事朕当父皇的,不好开口。”
“不是……这事……”周皇后是真惊讶了。
什么叫做喜欢的话就收进公主府?这种事太匪夷所思了,她艰难的开口:“可是祖沫早已成婚。”
林戚哼了一声,“嵇玉宸那种男人要着有何用?祖沫不喜欢丢在孤山就是,祖沫要喜欢留在身边玩玩也行,又不妨碍她再找个喜欢的。”
“……”周皇后怎么想都没想到陛下会说出这番话。
可真是因为没想到,听到的时候特诧异也突然觉得,陛下是真为祖沫着想。
只要喜欢就行,只不过很多事不是喜欢就能做,“可她是女子,古往今来从未有过一女侍二夫。”
林戚看着她,问道:“皇后,那朕便问问你,古往今来,可有女子坐上皇位。”
周皇后猛地抬眸。
林戚没接着说话,而是让大太监继续给他盛了一碗藕汤,才开口:“既然祖沫自认能坐上这个位置,那就不在乎多个相伴只人,再说了,朕也相信祖沫不会乱来,能待在她身边的自然是她喜欢的,只要她喜欢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