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先生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侧头看到身侧满脸好奇的少女, 中原中也抿了下唇,他收回目光,视线落在延伸向远处的街道上。
“太宰告诉我的。”
中原中也一想到那时的太宰治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啦, 反正绘里花又不会跑掉。”】
黑发的青年斜倚在昏暗的小巷中,与中原中也不同, 他的身影彻底从街灯的光亮中离开。
太宰治慢悠悠地抬眼看他, 唇角带着一贯虚伪的笑意。
中原中也对于那种笑再熟悉不过了, 太宰治一个响指爆破了他的藏酒室时就是那种表情。
虽然太宰治完全没有告诉他的打算,但根据手下这几天汇报过来的关于咒术师的资料, 中原中也也大概能猜出个一二。
他并不关心太宰治要怎么做, 反正咒术师和港口黑手党也没有什么利益牵扯,太宰治忙着其他事不来烦他最好。
只不过咒术界顶头的那些老家伙们可能是要忙碌一段时间了。
【“啊,对了,现在的绘里花可能已经不是中也认识的绘里花了。”】
在与他擦身而过之际, 太宰治稍稍停顿了一下脚步。
【“大概是经历不同吧,现在的绘里花比起以前要独立许多哦——当然, 如果中也惹绘里花生气了的话,我会帮你在绘里花面前说好话的。”】
太宰治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尾音上挑, 心情似乎十分愉悦。
然而中原中也一个字也不信。
说的好听,翻译成人话就是他最好被对方讨厌, 然后那条臭青花鱼就可以说他的坏话假惺惺地趁虚而入了吧。
更何况, 现在的绘里花已经不一样了这一点, 他当然知道啊。
中原中也一想到太宰治的话就感到火大。
他看上去难道是蠢得连喜欢的人都分辨不出来的家伙吗?
即使出身和经历全都变了, 看上去也比以前可靠了许多,但内里的笨蛋实质还是一样的。
毕竟都能毫不犹豫地做出以牺牲生命来获得胜利的愚蠢决定。
想到这里的中原中也不由地冷哼了一声。
“中原先生。”
“嗯?”
“您在生气吗?”
中原中也一愣, 他很快回过神, 抿了下唇, “不是对你。”
“是吗?”绘里花迟疑了一下,“之前在教堂失去意识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中原先生非常生气地在和太宰先生说话。”
中原中也停下脚步,他用那双蓝色的眼睛凝视了面前的绘里花许久,又倏地笑了一声,“我以为你不会提那件事。”
“我已经有经验了。”绘里花的语气里透着点不符年纪的沧桑,“不管怎么样都是逃不掉的。”
还是第一次从她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街道上的风渐渐大了起来,中原中也抬手压低了帽檐,张唇随意地问道:“想回横滨还是去学校?”
这个过于亲切的提问使得绘里花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
中原中也扯了下唇角:“很吃惊?”
不,仔细想想,中原中也虽然是黑手党,但的确不是不讲理的那种人。
“你不会在心里想我是个好人吧。”
“……”
看着对方微妙的表情变化,中原中也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啧”了一声,手按在了那颗金色的脑袋上,“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只是给你选择的权力而已。”
中原中也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比起平时还要低沉几分。
他刻意按低了绘里花的头,来遮掩住眸底涌动的阴暗情绪。
对于中原中也来说,他永远也忘不了[迹部绘里花]是怎样死去的。
——才十六岁,被迫卷入黑手党中的争斗,莫名其妙失去了刚刚开始的美好人生。
他自己也就算了,但[迹部绘里花]一看就是应该好好地养在温室里的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既然一切都已经重头再来了,对方就应该拥有重新选择的权力。
不管是待在他身边,还是去其他人那里。
中原中也当然也有负面情绪,但他足够强大,因而也足够克制。
“这个。”
戴着手套的手一扬,有什么闪闪发光的东西划出一道抛物线,准确地落进了绘里花的手里。
是一颗蓝宝石,没有镶嵌在任何东西上,只是一颗蓝宝石。
不管是纯度还是大小,绘里花一眼就看出了不菲的价值。
中原中也收回了按在她头上的手,面色不变道,“听太宰说前几天是你的生日。”
绘里花惊了:“不,怎么说这也太贵重了吧。”
中原中也倒不这么觉得。
“要是改变主意了的话就带着这个来找我。”
他垂眸凝视着面前的少女,又一次提醒道,“这可不是什么游戏,你只有一次机会。绘里花,我是黑手党,可不是什么好人。”
中原中也的克制是有限度的。
他是黑手党,黑手党的血液里天生便浸着掠夺两个字。
既然已经做出过一次选择,之后不管再怎么后悔,他都不会退让了。
如果到那个时候,中原中也会亲手将这枚宝石镶嵌在颈圈上。
中原中也这么阴暗地想着,又忽然想起资料上写着的现在的绘里花欠了一屁股助学贷款的事。
的确是不小的数字,但对方似乎每个星期都在按时还钱。
当然,对于中原中也来说,这点钱还没他一个领结贵。
毕竟他的领结值八百万。
“要是不想打工的话我可以帮你想办法,但如果被我发现你拿它去典当行的话,你就完蛋了。”
中原中也故意摆出颇为严肃的表情,威胁一般地说道。
然而绘里花一点也没有被吓到的样子。
她明白了中原中也的意思,因而将宝石收进了口袋里,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为什么中原先生您觉得我会做出那种事啊,至于打工——请不用担心啦,最近投资的东西赚了点钱,应该很快就能还完负债了。”
投资?
中原中也没从绘里花的脸上找到撒谎的痕迹,他皱着的眉头松开,决定回去之后让樋口查一查,免得她被人骗了还要帮别人数钱。
“到这里就可以了。”
绘里花在车站前停了下来。
从公寓里跑出来的时候,绘里花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从这里过去到高专,应该还赶得上基础课。
“这次的事情非常感谢您,下次……”
中原中也刚想打断对方告诉她不用在意,却忽然感到人群中的一道尖锐的注视。
他稍稍抬眼,目光准确地捕捉到了人潮之中那抹黑色的身影。
都避开破坏结界了,真亏那家伙能发现得这么快啊。
中原中也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活动了一下指关节。
“不必等到下次。”
“?”
“要感谢我的话,换个称呼就行。”
被手套包裹的纤长五指落到了绘里花的肩膀上,在五条悟逐渐落下的唇角弧度中,中原中也嚣张地笑起来。
“直呼名字就不错。”
-
[东京的咒术师们,你们还好吗?]
[不好,勿cue。]
[咦咦咦,怎么了?]
[哈哈哈,五条悟那个魔鬼在街上直接和人打起来了,电线杆都掀飞了,他们这些可怜鬼大概正在扫尾吧。]
[如果早知道有一天要来铺地砖,打死我也不当咒术师。]
[别歪楼别歪楼!楼上的楼上,快分享一下八卦。]
[也没什么啦,听说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无能狂怒!出现了!无能狂怒!]
[情敌?原来五条悟也会拥有和我们这些凡人一样的烦恼吗?]
[不要妄自菲薄啊!]
[没有妄自菲薄,只是我们是凡人,五条悟是烦人而已。]
[啊?我倒是听说是对方先动的手,说是要给五条悟这自说自话的家伙一点教训。]
[在现场,我听到了。]
[感动天地,终于有人能管住五条悟了吗?]
[哈哈哈哈哈,夜蛾要流泪了,他从五条悟高中的时候就开始管,结果到现在除了升高的血压外一无所获。]
[等等,这个世界上还存在能打得过五条悟的人吗?]
[据说对方是操控重力的异能力者,总之打架的场面十分惨烈。]
[谁赢啦谁赢啦?]
[谁去把监控偷来看看,让我们这些被五条悟压榨多年的人快乐快乐。]
[伊地知,就决定是你了伊地知。]
[要不约在晚上好了,我们去私人影院看。]
[你们是真的不怕被五条悟发现吗?]
[只要三轮不告密,一切都好说。]
[哈哈哈,自从我上次说他戴墨镜是盲人同款,他企图把我像咒灵一样拍扁后,我已经无所畏惧了。]
家入硝子看着聊天群里不断冒出来的匿名消息,稍稍感到一些头痛。她叹了口气,按灭了手机,抬眸看向面前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你怎么想的?”
五条悟无辜地眨了眨眼,“真过分啊硝子,地砖可是中原君掀的哦。”
“电线杆呢?”
“那是我合理的反击手段。”
五条悟说得真诚,然而家入硝子气得把手里的板垫直接往他头上扔了过去。
五条悟一抬手,稳稳当当地接住了。
“什么啊,为什么只骂我一个人,是中原君先挑衅我的啦。”
他不满地抱怨道,低头瞄了一眼作业板上夹着的绘里花的身体报告。
家入硝子冷笑:“光偷偷地把迹部从我这里带走然后藏起来的事,你难道不值得被骂吗?”
五条悟撇了下唇。
“我可是为了绘里花好。”
“谁管你什么理由,不管对哪个女孩子这么做都会被讨厌的吧。”
五条悟哼了一声,“硝子才不理解我呢。”
家入硝子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双腿跨开半倒在椅子上的五条悟,“那你倒是说说。”
五条悟抿了抿唇,罕见地沉默了一下。
“不要。”
他的声音比起刚才要沉闷几分,五条悟慢悠悠地垂下眼,没再看家入硝子。他的表情平静,目光说不清是冷淡还是抗拒。
家入硝子看他一眼。
既然五条悟不愿意说,她也没再想问下去,她将双手插进敞开的白大褂口袋里,背对着五条悟开始工作,闲聊般无所谓地张开了唇。
“对了,迹部想和你说话。”
五条悟反射性地抬起头,他没有立即站起来,反而凝视了家入硝子许久。
“硝子。”
“怎么?”
“你到现在才和我说吗。”
家入硝子没什么表情地用手术刀将台上尸体的胸口剖开。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以前在哪里和那孩子见过,我挺喜欢她的。”
五条悟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他的眸色震荡,那双因不可置信而微微睁大的苍蓝色眼眸中映出家入硝子沉静下来的神情。
“我对你的私生活不感兴趣,也不反对你对那个孩子莫名其妙的感情。”
“但是,你要是再在我的地方对那孩子干出什么奇怪的事的话。”
金属的手术刀毫不犹豫地刺进了裸露尸体中的那颗停止跳动的心脏中。
“我就替天行道了。”
家入硝子面色不变地对五条悟威胁道。
-
五条悟之所以不想告诉家入硝子关于绘里花的事情,是因为类似的对话在其他的世界里已经进行过无数次了。
反正硝子也已经不记得绘里花了,提多少次都是一样的。
但是,这个世界好像发生了变化。
五条悟一边期盼着硝子能早点想起绘里花来,一边又觉得要是硝子真的全都记起来了,估计也不会和他站在同一阵线。
按硝子的性格,大概只会冷冷地瞥他一眼,然后欢天喜地地和绘里花一起研究怎么毒死他才好吧。
欸,他真的这么讨人厌吗?
想到这里的五条悟突然顿住了脚步。
糟糕,中计了。
原来如此,他说那个小矮子为什么要故意挑衅他呢,竟然是利用他来刷绘里花的好感度吗!
五条悟不爽地用脚尖踢了踢落在墙角的纸团,揉乱了头发。
他看着那道近在咫尺的木门,沉思着和绘里花见面时第一句话要说什么才能挽回自己那在对方心中掉成渣渣的好感度。
啊,要不就说其实他并没有想打架的意思,也不是故意要误伤她的,只是看到绘里花和那个小矮子在一起,以为他们要去哪里玩,所以他想一起参与而已。
反正是对方先动的手。
这么想着的五条悟兴致勃勃地拧开了门把手,他柔软的发丝蹭过门框,脑袋比身体要先探进去。
刺眼的阳光,敞开的窗户,还有少女探出窗框的半个身子。
呼吸和心跳在一瞬间停滞,五条悟脸上那副笑嘻嘻的表情不见了,他正打算上前将对方从窗沿上一把扯下来,绘里花却率先发现了他。
“下午好啊,老师。”她弯着眉眼笑,抬手指了指窗外,“真希前辈邀请我晚上一起去吃饭。”
五条悟一顿,他上前走了几步,站在绘里花身后,低下头——
刚刚还保持着善意微笑的三人组顿时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什么啊,吓他一跳,只不过是这种事吗。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老师吧,团体活动怎么可以不带上我呢。”五条悟对着咬牙切齿的禅院真希嬉皮笑脸道,他毫不费力地就将绘里花拎了回来,打了个响指,“听说神奈川车站旁开了家红豆烧店,我一直想去试试,就这么决定了,好心的真希同学。”
空气凝滞了一秒,在五条悟关上窗的瞬间,伴随着熊猫的“算了算了”和狗卷的“鲑鱼鲑鱼”,禅院真希的咆哮声惊起了一堆鸟雀。
“谁要请你特地去神奈川吃饭啊——!!!”
于是五条悟的心情又愉悦了几分。
他翘着唇角,背对着窗外的阳光,仗着身高优势,用身影笼罩住了面前的绘里花。
“那么,想对我说什么呢,绘里花?”
也许是有和中原中也打架的时候差点误伤对方的愧疚在,五条悟刻意放缓了语气,他一贯上扬的尾音此时变得轻飘飘的,垂眸看向面前的少女。
“如果说是要和中原君私奔的话老师我可是会伤心的哦。”
为什么她在五条悟眼里不是会跟这个跑就是会跟那个跑啊?
绘里花沉思了一下。
然后她想起了一二三四五六七个副本。
哦,好像她每次打副本的时候,里面的[迹部绘里花]都会莫名其妙和五条悟不辞而别。
原来如此,是狼来的故事。
“我听到你和家入小姐的对话了。”
绘里花把偷听两个字说得过于坦然,倒是使得五条悟有些分神了。
他眨了眨眼,苦恼地回忆了一下刚刚自己和硝子究竟说了些什么东西。
好像没有说什么不得了的话吧?
“还有,之前我呼吸停止,昏迷了三天的事情,家入小姐也告诉我了。”
那个时候,被黑暗和梦境困住的绘里花知道自己可能要死了,但不知道自己真的死了一次。
她还以为是突然觉醒的死气之炎带着她找到了回来的路呢。
明明不过是十几分钟的事,结果竟然过了三天。
“五条悟那家伙虽然性格差劲了点,但并不是坏人。”
家入硝子在为她检查身体的时候,神色平和地缓缓说道。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他好像非常在意你。”
“向高层挑衅,待在这个地方三天了赶也赶不走,明明已经不是高中生了,却还像个高中生一样意气用事。”
“在迹部你刚入学的那段时间,他一直睡不好觉,索性就待在了高专的结界外,把警备员的工作也抢走了。”
“别看他那样,他这个人实际上没什么朋友。”
五条悟对谁都很亲切,甚至连第一次见到的人,都是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但实际上,他和谁都隔着一道墙。
“大概是他第一次喜欢人吧,也没有人教过他怎么追女孩子。”
家入硝子抬起眼,微笑着看她,语气里充满了怀念。
“要是那个人还在就好了,至少他的话他还能听得进去。”
绘里花知道家入硝子指的是谁。
五条悟死去的挚友,夏油杰。
这还是绘里花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关于五条悟的正面描述。
【“这可不是游戏,绘里花。”】
中原中也在对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在费尽心思地压抑着什么情愫。
绘里花也说不清这是什么感受。
从到这个世界来到现在,她一直把这个世界当做游戏,目标只是改变一些她曾触碰不到的意难平的结局而已,她为了生活和生命发愁过,也为了活下去而努力过,花了几个星期的时间才将脑子中那个系统露出的马脚串在一起。
但是,有什么东西一直被她忽略了。
隔着一层屏幕的时候,绘里花喜欢过很多角色,有因为性格可爱的,有因为让她感到热血沸腾的,因为喜欢,所以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攻略路线。
可是真正到了这个世界以后,好像她的所有喜欢,都变成了对对方的伤害了。
是她错了吗?
绘里花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许久。
她的脑中甚至有一瞬间冒出了,那个时候是不是认输才比较好。
但很快,这个念头就被绘里花否决了。
那样做的话,只不过是逃避而已,什么收获也没有,很多快乐的回忆还没有留下,倘若见到园子的时候只能说“我和大家成为了一起上学的好朋友”,那也太不甘心了。
这已经不再是游戏了。
“在成为和大家一样强的咒术师之前,我不会逃跑的。”
绘里花坦然地回复了五条悟刚才的问题,她的睫毛轻颤,在细碎的阳光中缓缓抬起。
“因为之前脑子里的那个诅咒告诉我,老师对我的好感度只有三十几,我一直以为老师只是爱开玩笑而已,喜欢我的这件事怎么想都是假的吧。”
五条悟唇角的笑容骤然一僵,他冷淡的目光落在绘里花身后的诅咒上,整个人忽然透露出难以接近的冷漠感。
但这样的气势只是维持了一瞬间而已,他很快又重新笑起来,俯下身,视线和绘里花平齐。
“还有呢还有呢?”他满是期待地问道,“绘里花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吧。”
绘里花顿了顿。
“实际上,我不太明白真正的喜欢是怎样的。”
就绘里花个人而言,她并没有真正谈过恋爱。
喜欢的那个人应该是是无可替代的吗?
绘里花回忆起园子看基德和京极真时的目光,那其中好像有什么微妙的不同,又好像没什么差别。
以前园子问她要不要帮她找男朋友的时候,绘里花想也没想就回答道——她喜欢可爱的,朝气蓬勃,使人忍不住想要拥抱的男生。
理论上来说,五条悟好像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可喜欢这种感觉有时候奇妙地会偏离理论。
于是绘里花自己也迷茫了。
“但有一点我非常清楚——”
绘里花看着五条悟的表情突然气愤起来。
“对待喜欢的人可不是应该那样的啊,没有手机和游戏机的日子我要无聊到发霉了。”
少女那双清澈的蓝眸中铺洒开割裂的金光。
绘里花连抱怨的时候都很可爱。
五条悟忍不住揉乱了她的头顶。
快了快了,按照他骚扰七海的时候瞄过几眼的俗套电视剧的剧情,绘里花接下来是不是就应该说喜欢他了?
五条悟满心期待地扬起眉梢。
然而……
“还有的话,师生恋是不被允许的吧,老师。”
五条悟搭在对方脑袋上的手突然顿住了。
他沉默了一会。
“绘里花。”
“是?”
“我没有教师资格证哦。”
五条悟竖起一根手指,在这件事上忽然变得格外认真。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只是个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而已。”
……
这个人……
绘里花忍不别过脸。
……为什么能把违规的事情说的理直气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