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赵纪宁第一步, 阻止他恶意攻击收购其他企业,让反派改邪归正。
桑白听完,指了指自己的脸问话系统, “你看我, 长了一张观音菩萨的脸吗?”
“...?”
“没有的话,我拿什么去点化赵纪宁, 让他改邪归正啊。”
系统沉默了足足三秒。
“用你无与伦比的人格魅力。”他为她加油鼓劲。
“加油,我相信你!”
“...我不相信我自己。”
桑白如今被关在这个房间里出不去,别说感化赵纪宁了, 她连自己的生命都难以为继。
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 整个别墅被一件大事轰动,关在二楼的那位蒋小姐,听说要跳楼自杀。
别墅里的保镖佣人上上下下全部都围过来观望,二楼那扇小小的窗户,此时正大开着, 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跨坐在上面,身体摇摇欲坠,裙摆在风中胡乱飘扬,她美丽的脸上不掩惊恐,朝底下那群仰头观望的人喊道。
“叫你们赵总过来, 不然我就当场死在这里!”
从中跑出了一个佣人匆匆忙忙朝客厅跑去,准备给赵纪宁打电话,另一位管事模样的人冲她劝道:“蒋小姐, 别做傻事。”
“对啊对啊, 生命第一位。”
“你还年轻, 不要想不开啊!”
底下一堆人七嘴八舌的劝着,桑白拨开被风糊了她满脸的头发, 态度十分坚定。
“他不来我就跳下去。”
别墅众人陪着桑白足足等了半小时,赵纪宁的座驾终于姗姗来迟,他像是刚从某个重要会议上下来的,深蓝色手工西装优雅矜贵,从骨子携带的冷意又给他增添了几分威严。
自他走来,两旁的人纷纷避让,不自觉垂下眼不敢同他对视,都在心里为那位不知好歹的蒋小姐捏了一把汗。
如果自杀这招有用的话,他们赵总就不会有今天的地位了。
有人已经默默做好为她“收尸”的准备。
“蒋依白。”赵纪宁站定在窗下,仰头看着她,平声叫。
桑白听到他冷静的声音,不自觉咽了口唾沫,方才鼓起勇气。
“赵纪宁,你今天不放我出去,我就死在这里!”
“我告诉你,非法囚禁是犯法的!我是个人,不是动物,你不能关我一辈子,如果没有自由,我宁愿去死――”
“好。”
她慷慨激昂的一番演讲还没结束,突然被他简短干脆的一个字打断,桑白话音戛然而止,愣神中分不清他那个“好”字是在说让她去死还是放她出去。
桑白默了默,隔着两层楼的高度同他对视,冷风吹得她浑身冰凉,须臾,她弱弱发问:“你是说让我出去吗?”
赵纪宁顿了一下,“是。所以你先下来。”
围观的人震惊了,第一次见到这么好说话的赵纪宁,仿佛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夏日飞雪。
桑白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她都做好自己打脸放完狠话失败后灰溜溜从窗户爬回来的画面了。
足足愣了数秒,桑白后知后觉“哦”了声,手脚并用扒拉着窗框爬下来,期间因为不小心脚滑了下还吓出了冷汗。
谢天谢地,她可惜命了。
上午布满阳光的客厅,是无比的安静,桑白和赵纪宁面对面坐着,一人在专注飞快地回复邮件,一人在坐立难安。
终于,赵纪宁手上事情似乎忙完一段落,他合起笔记本,抬眸看向桑白。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条件?”
“什么?”桑白还没有从刚才“自杀事件”中回过神,整个人愣愣的。赵纪宁目光从她脸上移到了那双白裙子底下的小腿上,纤细白嫩的小腿,上面有道被利器划出来的血痕,脚踝也被磨红了,仿佛是精致的艺术品多了难看划痕。
他面色平淡说:“大张旗鼓闹了场自杀,你只想要走出房门吗?”
桑白反应了几秒,小心翼翼,“还可以想别的吗?”
“.........”
“那我可以出门吗?”她紧接着问。
赵纪宁停顿短暂时间,仍然是出乎意料的干脆,“可以。”
桑白不敢置信睁大眼,没想到幸福会来得这么快,随即,听到赵纪宁开口。
“下次别再做这样的事情。”
-
这番闹腾过后,桑白得到的出门,仅仅是在两旁保镖的陪护下,在别墅内兜转,如果要出这片区域,还需要得到赵纪宁的批准。
提前打报告,去哪做什么意义报备清楚,他觉得没问题他们才会放她出去。
这样,和笼中鸟又有什么区别?
桑白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成为金丝雀的一天。
这个词是她在网上看到新学到的,桑白用自己生命的抗争,换来了有限的自由还有上网的权利,她终于可以接收到外界的讯息了,不用再蹲在这里两眼一抹黑。
她发现这个时间的赵纪宁早已是声名狼藉的黑心企业家,网上关于他的黑料一抓一大把,什么丧尽天良毫无人性冷血无情...各种不雅的词汇都可以用在他身上。
而最近主为流传的,就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的桃色绯闻。
这些八卦藏得格外隐秘,充分反映了网友这些年和晟瑞集团公关打游击战的丰富经验,桑白也是凭借着自己多年的网民经验从一条模糊不清的评论中摸进了那人主页,然后从他关注的超话中摸到一个贴吧。
吧内进去第一条置顶就是:#传说中大佬手中的金丝雀#
桑白充满好奇点进去,发现是以她和赵纪宁为原型的同人文...
残酷总裁X柔弱小白花,作者用八千字小作文详细描写了两人初见相爱互虐的过程,帖子热度还是第一,底下都是嗷嗷叫着磕到了虐到了求作者快更等激情评论。
“.........”古往今来,这样的□□组织真是经久不衰。
桑白这些天没有闲着,她勤勤恳恳利用自己少得可怜的权限完成任务。
趁着外出的机会,她熟悉了整个别墅周围的环境和布置,在网络上搜集了许多关于赵纪宁的资料,真真假假,大概让她了解了现在这个赵纪宁。
而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和他拉近关系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如果她和赵纪宁关系更加友好融洽的话,朋友之间给一些不成熟的小建议,想必他也不会直接把她拖出去扔到野狗堆吧。
桑白拿出了自己全部功力。
早上亲自目送他出门,晚上无论多晚都会在客厅等候他回家,殷勤接过外套递上拖鞋,然后送上一碗自己刚煮好的红枣枸杞银耳羹。
赵纪宁最初还对她的主动有些不适应,后来开始习以为常,有时候还会评价一下她的甜品火候。
比如:“今天的有点甜了。”
“淡了。”
“煮太久了。”
“.........”她都忍了,毕竟,赵纪宁对她的态度是肉眼可见的一日比一日亲近。
有天两人共用早餐,赵纪宁向来动作比较快,准备出门上班,桑白这天刚巧起晚了,沙拉才用几口,就见他起身,连忙放下餐具匆匆站起来,把他送到玄关处拿起外套递给他,满眼专注讨好,殊不知,这个眼神由蒋依白楚楚可怜的眼睛里传递出来,在所有旁人眼里都变成了毫不遮掩的爱慕。
桑白冲他递上外套,是松了口气,迫不及待想要回去继续吃她的沙拉――
一只手突然朝她伸了过来,指腹在她嘴角轻轻一抹,桑白愕然睁大眼愣住了,赵纪宁淡定自若的收回手,拿出纸巾擦净。
“嘴巴上粘到东西了。”
桑白反应慢一拍伸手去抹,上面已经干干净净,赵纪宁臂上搭着外套出门,桑白在原地愣愣转身,看到了后头同样一脸“世界震裂了”的佣人们。
“他是...今天中彩票了?”桑白面朝她们,慢慢指向赵纪宁的方向说着,对方纷纷垂下脑袋,只胡乱回复一句。
“小姐,先生对您真好。”
瞧瞧,瞧瞧,这个称呼就立刻由你变成了您。
桑白突然有种市井小民沾了皇帝丁点宠幸鸡犬升天的感觉。
赵纪宁的和颜悦色,换来的是桑白在别墅更大的话语权,偶尔她出去要走远点,从前不苟言笑的保镖竟然也露出为难,在她执意下还是妥协了。
桑白只到过别墅东边,这一片是私人景观,有山有树还有湖,听说湖里还养着天鹅,但她运气不好,一次都没碰见过。
这边是属于赵纪宁的范围,西边貌似住了别人,虽然没有任何阻拦和屏障,但富人总是非常注重隐私,中间有一段特别僻静的区域,杳无人迹的树林和小路,几乎没有任何人会过去。
桑白今天就走到了这里,她其实是有目的的,她希望能有机会见到这个世界除了赵纪宁这边之外的人。
她穿过树林,视野骤然变得宽阔,扑面而来的是优雅园林风,这边布置得和赵纪宁的随意自然完全不同,路面铺着复古的彩色碎玻璃,路灯是九十年代欧洲宫廷的款式,绿植都经过了精心修剪和布置...
桑白认真打量着周围,在心里微微喟叹。
一看主人就是认真生活的人,同样的价钱,完全不同的体验。
她兴趣浓重的四处看着,不自觉越走越深,保镖正要出口阻拦时,前方传来一道惊呼:“小心――”
桑白完全没有预料到旁边放着的那把木□□会突然倒下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双手臂把她拉过去,她撞进了一个人怀里,□□重重砸向她脚边,躲过一劫。
“你没事吧?”桑白抬眸,看到了一张男人俊秀的脸庞,他穿着白色衬衫,气质干净得像是夏天晴空的云。
她摇摇头,“没事。”
“小姐。”身后不远处的保镖已经立即冲了过来,防备似的把她和面前这个人隔开,男人见到这个架势有几分错愕,桑白对他们眨眨眼,“难道我连和别人说话的权利都没有吗?”
保镖们僵持几分钟,还是妥协退开。
“你好,我叫蒋依白。”桑白对着面前的人伸出手,微笑着自我介绍。
在之后的交谈中,桑白得知了对方叫做方远,职业是一名画家,他住在这里好几年了,听过赵纪宁的名字,但是一直不知道自己的邻居是他。
桑白多方打听,还是没有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她遗憾准备离开,方远站了起来。
“你...你要走了吗?”
“还有事吗方先生?”桑白仍旧无比礼貌,对方似乎怔怔发了下呆,才摇头。
桑白转身欲走之际,他又脱口叫住了她,“我下次,还有机会见到你吗?”
桑白想了下,“看缘分吧。”
她走后,方远看着对面墙壁上才完成到一半的画作陷入了怔神。
......
桑白没想到,她见到方远的事情赵纪宁会这么快得知。
照样是下班回家,外面天色已经暗黑,桑白迎上去,冲他笑道:“回来了?”
以往总是淡淡应的赵纪宁破天荒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不动声色打量着她,狭小玄关处,头顶灯昏暗一盏,佣人们见情况不对,放下手里的饭菜到餐桌,匆匆退下。
桑白脸上笑容有点僵硬,她出声:“怎么不说话。”
那双黑眸定定望着她许久,赵纪宁才开口:“你今天见到别人了?”
“我随便散步到那边,看到了一个陌生人。”桑白语气有些不满,“怎么,我是不能见人吗?”
赵纪宁没说话,只是越过她走进去,声音淡淡传来。
“以后不准出去了。”
“凭什么啊?!”桑白被他一句轻描淡写的决定激怒,这段时间伏低做小压抑许久的怒气终于一次性爆发,她顾不得自己平日里的温柔面具,直直冲他质问。
赵纪宁同时也没料到桑白的反应会这么大,他想起照片上男人亲密抱着她的样子,胸前怒火也难以抑制。
“你该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什么身份?我是犯人吗?”
“你不该让别的男人碰你。”
“我和他根本就不认识,一点关系都没有――”桑白又荒谬又气愤,她正欲好好和他理论一番,门铃突然被按响,佣人们不在,桑白和赵纪宁对视片刻,不得已自己去开门。
“谁?”她话音还未完全消散,门外出现一张熟悉的脸,看到她,方远眸中顿时露出兴奋,“依白,我终于找到你了。 ”
男人话音清晰,赵纪宁黑眸倏地看了过来,桑白忽然有种被刺中的感觉,心口本能一紧,她慌忙同方远告别。
“对不起,我现在有点不方便,你先回去吧...”
桑白匆匆关上门,不顾对面的人脸上错愕和下一秒欲伸过来的手,她心头是空前的慌乱和发憷,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她不敢与赵纪宁对视。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找过来了...”桑白朝他走去,他站在茶几边,一言不发地把手里的东西扔到桌上。
照片一张张在桌面散落开,上面是她被方远抱在怀里的画面,亲密刺眼,连她自己都莫名无法直视。
即便如此,桑白仍旧立场坚定,“我和他确实没什么,当时在场的保镖都看见了,他是为了帮我躲开砸下来的□□,而且,就算事情真的像照片上那样,我和你并没有特别的关系――”
“他还碰了你哪里?”
“...什么?”桑白错愕,赵纪宁已经紧抓住她手腕,往后重重一推,她跌倒在沙发上,男人气息覆盖下来,唇上一热,紧接着是湿热辗转。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桑白头发顷刻发麻,胸口扑通声快要震穿心脏,她呼吸停止,脑中只有震惊到极致的崩溃。
“完了,彻底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