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人至深的姐妹情啊!
杨冬燕差点儿没叫她的手帕之交给气死, 心说上辈子也就算了,她年轻时候跟着老王爷一起上战场,各种明伤暗伤一大堆, 哪怕比徐老太君小了差不多十岁光景,却还是没能熬过对方。
可这辈子呢?她这个岁数, 都能当徐老太君的儿媳妇了!
呸呸呸——
杨冬燕想起来了, 她倒不在意叫人占了辈分上便宜,而是想起徐老太君的儿媳妇啊,也就是安平王世子他娘呢,老早以前就没了。
比她上辈子没得还要早。
当下,杨冬燕只一脸冷漠的看着安平王世子,让他把东西留下,人可以走了。
安平王府送过来的礼物那绝对是好东西,等人一走,杨冬燕就唤来了猪崽,让她随便挑。
“好歹也是王府出来的东西, 你多选几样, 到时候给你当嫁妆。”
要不怎么说杨冬燕这人拧巴得很呢?一会儿是不舍得嫁孙女, 一会儿又觉得对方都这般委屈的愿意娶猪崽了,她不得多弥补一些?没错, 卢家是不差钱, 但也应该对人家好歹。
娶了一头猪呢!多厚道的人呀!
得亏猪崽不知道她奶这会儿心里在想啥,要不然她可不会一脸傻乐的挑选礼物。
挑了几样后, 猪崽就停了下来:“我去喊小妹?”
“喊她干啥?”杨冬燕一脸的纳闷。
“只给我不给她吗?”猪崽迟疑了,瞧了瞧被自己挑出来的几样东西,寻思着回头分猪小妹两样。
哪知,杨冬燕大手一挥:“边儿玩去!我凭啥要给猪小妹准备那么厚重的嫁妆?我家小妹哟, 长得好看人又乖巧懂事,回头轮到她议亲了,媒人一准儿踏平了咱们家的门槛……还备嫁?想得倒美!不好生表现一番,谁也别想娶到她!”
猪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她认为自己应该好好捋一捋她奶说的这番话。
照她奶的说法,之所以要给她准备厚重的嫁妆是担心她嫁不出去?也不对,亲事都定了。那就是补偿了?反过来,猪小妹是不需要这般厚重的嫁妆,还要增加无数关卡才能求娶到猪小妹……
明白了。
这倒霉奶奶还是别要了吧!!
哪怕最后,猪崽不光拿了自己挑选的东西回去了,后头还跟了一串人,将杨冬燕选出来的也一并给送到了她那屋里……
她依旧不高兴。
猪小妹听说以后,很是羡慕的跑过来,一副怎么也看不够的模样。
“奶最疼我了,你知道不?”猪崽本来是想分给妹妹一些的,可一想到她那个倒霉奶奶说的话……
噫!
不想,猪小妹却点了点头:“对,奶最疼姐姐了。”不等猪崽面露喜色,她又补充道,“以前奶总是背着姐你嘀嘀咕咕的,说万一你嫁不出去该怎么办呢?还念叨着,一定要多给你准备一些嫁妆……对了!姐,我也把我的嫁妆给你吧,这样你就一定能嫁出去了!”
猪崽:……
妹啊,你这不叫补充,你这分明就是补刀啊!
继祖孙情破裂了,姐妹情也宣告危急。
万幸的是,卢家一点儿也没想过要搞事儿,甚至他们比老魏家更着急的,想赶紧把定亲酒给办了。
日子是定在中秋前两日的,可这会儿才七月中旬……
等盼啊盼的,终于盼到了八月里,最开心的却非方氏莫属了,因为她终于出狱了!
讲道理,坐月子可比坐牢恐怖多了,哪怕她不用喂奶也不用带孩子更不用搓洗屎尿布,那依旧非常可怕。别的不说,前头她刚生完孩子可是盛夏时分啊!坐月子讲究的是不见风,恨不得捂得严严实实的,屋子里简直跟个蒸笼没分别……
方氏真的好久好久没吃过这种苦头了!
要知道,南陵郡的夏天本来就比济康郡那头更热的,更别提城里一贯比不得乡下地头凉快。再就是,自打老魏家跟永平王府打赏关系后,每年夏天都能得到不少冰块。
想想以前,再瞅瞅如今,方氏觉得自己受了大委屈了。
生孩子真苦啊,坐月子真难啊,这还是在有人帮衬的前提下。
她错了,她以前不该嫉妒小杨氏生了一个又一个的,比起怀孕时吃的那点儿好东西,遭受的苦头才叫人受不了呢!
足足被关押了五十天,事实上依着杨冬燕的说法,是叫她做双月子的,但方氏真的受不了了,说什么都要出来。就因为方氏闹得厉害,家里给她喊了大夫,确定没啥问题后,让她如愿以偿的放飞自由了。
“终于舒坦了……我以后再也不生孩子了!”方氏咬牙切齿的道。
小杨氏打了个哈欠,更没诚意的接口道:“为啥啊?”
“生孩子苦死了!”
“我觉得还好啊,有的吃有的喝,还能躺着不动弹。”小杨氏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点头附和道,“是挺苦的,搓屎尿布别提有多苦了。”
方氏心疼的看了她一眼,再度为自己过去的言行感到愧疚。
不过愧疚也就短短的一瞬,毕竟当时家里穷,再说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你看小杨氏去年生冬哥儿的时候,不就舒舒服服的了?
也因此,方氏很快就丢开了关于生孩子的感想,先提了最近的一桩事儿。
猪崽定亲。
显然,小杨氏的不靠谱已经深入人心了,哪怕她再三强调一切都安排好了——也没啥好安排的,定亲的主力是男方——可方氏不相信。
看着干劲十足的方氏,小杨氏连一点儿磕绊都没打,快速且娴熟的将事情交了出去。
“嫂子哟!打从今个儿开始,猪崽就是你闺女了!”
方氏目送小杨氏颠颠儿的跑路,嘴角抽了抽,随后却吩咐跟前的丫鬟:“去二房那头把我闺女唤过来!”
猪崽当然是住在二房院子里的,只是同时她在杨冬燕那头也有一个屋儿。不过,这会儿她确实是待在二房这头的,听说大伯娘唤她过来,很快就来了。
“闺女哟,你那不靠谱的娘把你给我了。来,跟我说说事情办到哪一步了?到时候宴请自家亲眷的事情你就不用愁了,你娘我保准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方氏一脸的喜色,白捡一个大胖闺女多开心哟!
划重点,大!胖!闺女。
于是,猪崽继荣获一个倒霉奶奶之后,又多了一个不着调的娘。
生活不易,猪崽叹气。
做猪啊,真是太难太难了。
**
中秋前夕,两家的定亲宴照常举办,地点却并非在卢家,而是在东西坊市的酒楼里。
更确切的说,卢家为了庆贺自家儿子终于有着落了,特在自家名下十八家酒楼里,同时举办定亲宴。
当然,最重要的宾客是被安排在卢家最大的酒楼——云鹤楼。
就是这个云鹤楼,杨冬燕上辈子人都凉了,还惦记着再吃一次。其实对于勋贵来说,有钱就能订上一桌的,只要提前预约就行了。但如果是寻常百姓,哪怕不差钱都排不上号的。
谁能想到呢?
反正猪崽是肯定想不到的,自己的定亲酒居然是在云鹤楼里办的,还包圆了。
真实情况更夸张。
卢家在南陵郡名下的十八家酒楼,当天尽数不营业,虽说是不营业,却欢迎大家光临赴宴,酒水管够,菜肴管饱,生生的就在南陵郡的东西坊市里,办了个高规格的流水宴。
当然云鹤楼是不可能让寻常人进来的,只有手持请帖之人,才能入内……
就这样,三皇子被拦在了外头。
天地良心啊,且不说卢家那边的亲眷好友了,单说老魏家这边,真的是把自家认识的所有人都请了个遍。这来不来是你的事儿,反正请帖是必须给的。
给的有多全呢?永平王府自是不用说了,窝头的同僚同窗先生等等,但凡有些许交情的都请了,反正云鹤楼很大的,身份不够就在一楼大堂里用餐,身份高的就上楼,互相也没影响。
甚至连安平王府都送去了请帖,但独独……
忘了皇室?
不是啊,就算是去年刘韵的亲事,永平王府也没说要给皇室送一份呢!那还是两个王府之间的联姻,都没惊动皇室,怎么嫁头猪还能引来三皇子了?
结论就是,三皇子有病→_→
本来,若是没有圣上下令将三皇子重新塞回御学——其实,圣上最想做的是将三皇子重新塞回皇后的肚子里去——要没这事儿,东西坊市的人都是认识三皇子的,哪怕不知道他的身份,起码知道他是混世魔王刘侾的好胖友。
可这不是,这俩倒霉孩子都去念书了吗?
这是去年会试后发生的事情,算下来都快一年半了。
拥有着金鱼记忆的南陵郡百姓们,成功的将这俩剔除出脑海。
刘侾还好,他是跟着他爹娘过来的,有请帖的!可三皇子就惨了,没人邀请他,不请自来的他就这样可怜兮兮的立在云鹤楼前……
秋风瑟瑟,形影单只。
安平王世子携世子妃前来赴宴,然后就一眼看到了蹲在云鹤楼前画圈圈的三皇子。
怪谁呢?只能怪三皇子长得太普通,他今个儿穿得倒是不错,却并不能显出他的身份来。况且人家也不是赶他走,而是劝他去别的酒楼,今个儿卢家名下的酒楼都是免费的,去别家,别家不要请帖也是随便吃的。
三皇子才不干。
他宁可蹲在一旁画圈圈数蚂蚁,就是不去别家。
安平王世子无语的看着他,半晌才道:“走吧,我领您进去。”
三皇子斜眼瞥他:“你谁啊?”
“大胆!敢对堂堂……”
“闭嘴!!”安平王世子恼火的喝止了手下,还伸手抹了一把脸,叹气道,“三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安平王府世子……”
“想抢刘侾当小媳妇的那个!”三皇子想起来了!
虽然这也是他的黑历史,但问题是,他说这话时,刘侾是穿着粉色宫装的,他纯粹是被蒙骗了。可安平王世子不同,他见过刘侾好多次了,那就是纯粹眼瞎。
安平王世子抬头望天,拉过世子妃,径直走进了云鹤楼里。
爱谁谁!
再搭理这个傻子,他就是傻子!!
然而没必要了,谁让他已经叫破了三皇子的身份呢?这谁还敢拦呢?麻溜儿的放行呗!
于是,三皇子成功的打入了内部。
打入内部就好办多了,毕竟认识他的人还是不少的。跟安平王府不同,永平王府几乎是全家一起出动,因此三皇子才打算从楼梯往二楼去,迎面就看到了永平郡王。
永平郡王心情十分复杂。
他跟圣上年岁相仿,又因为上一辈的缘故,比起一般臣子还是要亲近许多的。因此,每次看到三皇子,他都会真情实感的心疼一把圣上。
看!贵为天子,都能生出这么个操蛋儿子来!
“三殿下,臣领您去找刘侾如何?”不等三皇子开口,永平郡王就赶紧让人把愚蠢的侄儿喊过来,并将这一艰巨而又光荣的任务交给了他。
刘侾:……
“我亲妹子嫁人的时候你都不来,今个儿你又来凑什么热闹?”嫌弃归嫌弃,任务还是接了的。刘侾拽着三皇子去了二楼,打算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免得那厮又搞事。
试想想,万一三皇子搞了事儿,当然圣上肯定会收拾他的,但刘侾也一样讨不了好的。凭啥呢?他凭啥要为了三皇子一起受罪呢?
被杨冬燕亲口评论为猪朋狗友的刘侾和三皇子啊,那友情是经不起考验的,基本上就是有福可以同享,但有难请你自个儿上。
只这般,刘侾提起了一百二十分的小心,紧盯着三皇子,唯独他搞事连累了自己。
不过,今个儿三皇子还真就没有搞事的想法,听了刘侾的话,他还道:“放心啊,虽然你妹嫁人我没去赴宴,可回头你成亲了,我一定会亲自到场的。”
这话听着多感人……
啊呸!
刘侾翻了个老大的白眼:“我成亲?我是要尚公主的人,我成亲你要是敢不到场的话,圣上能打死你!”
有道理哦!
三皇子同情的看着刘侾:“兄弟哟,我可真心疼你,你说你咋就被我妹瞧上了呢?唉,那丫头哟,干啥啥不行,眼光那叫一个刁钻哟,她肯定是看上你这张脸了,毕竟你除了这张脸也没啥旁的优点了。”
刘侾:……喵喵喵???
要不是时间、场合都不对,刘侾绝对要让三皇子知道,什么是将门之后!!
不过没关系,会有机会的。
定亲宴跟真正的喜宴还是有区别的,主要就在于仪式上头。不过,在吃好喝好这方面来看,明显是定亲宴更好一些。这也很正常,喜宴那是在家里办的,肯定没办法做到像酒楼这般,啥都是现成的。
反正猪崽很满意。
她没跟卢家少爷在一块儿,而是和家中女眷一起被安排在其中一个雅间里。当然,面儿还是见过的,谈不上满意不满意的,反正卢家少爷的长相是肯定比不上刘侾的。
正常人都比不过。
但考虑到刘侾是外人,猪崽甭管心里是咋想的,肯定不能说出口的。因此,在杨冬燕询问她对卢家少爷的看法时,猪崽直接扯上了她哥。
“他比我哥长得好看。”猪崽顿了顿,似乎意识到不能光用好看来形容男子,立马改口道,“他比我哥高了好多呀,身板也结实!”
窝头:……
他就想问,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面对一下子集中到自己身上的视线,窝头果断的闪人。他到底干嘛非要过来找不自在?跟同僚好友在一块儿喝酒谈天不好吗?明知道他妹猪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还偏要往这边凑!
被自己给气到!
眼见窝头气呼呼的走了,猪崽恍然道:“我哥生气了?这有啥呢,起码孟家姐姐瘦瘦小小的,不像我那么结实。”
她的意思是,窝头和孟端娘还是挺般配的,自然卢家少爷跟她站在一起也挺和谐的,一个壮,一个胖。
其实,在世人眼中,单纯论相貌的话,还是窝头更胜一筹的。可没用的,猪崽小时候看的多是她爹那个类型的乡下壮汉,长大后见的世面多了,可自幼形成的观念却并未受到冲击。
卢家少爷多好啊,身形高大,肤色也是接近古铜色的,一看就是经常往外头跑的人。
杨冬燕其实挺费解的,她一直以为小姑娘家家的都该喜欢清秀小书生才对。瞅了瞅窝头已经跑出去了,在场的又都是自家人,她就向猪崽道:“你哥这两年还是有长个头的,他还老待在家里,瞅着比以前白嫩了好多。有时候我都在想,就不该喊他窝头,他长得跟个白馒头似的。”
猪崽点头:“我知道啊,他比以前还是好看了的。可奶你想想,我打小被我哥压着吃了多少苦啊,老觉得跟他一比,我就像个傻子一样。卢家少爷就好多了,听说他连秀才都没考上。”
嘿嘿嘿,终于没人逼她读书了。
“你就气他吧!”杨冬燕略有些吃味,心说这孩子咋就一点儿都没有即将离家的感觉呢?不行,横竖亲事都定了,不如多养两年,晚点儿再嫁出去。
嗯,就这么办!
猪崽还不知道她奶已经打定主意回头为难卢家了,她吃得特别高兴,还拿自己定亲宴上的菜肴跟当初永平王府的回门宴比。就感觉吧,还是自己的定亲宴更好吃!
结果等这日过后,她就被克扣了吃食。
方氏觉得吧,为了能让猪崽美美的出嫁,就该让她适当的少吃一些。最初,家里没人反对,横竖饿得不是他们。后来,等危及到全家人时,小杨氏终于知道反抗了。
反抗无效!
“你乐意看着猪崽胖成猪的出门子吗?你忍心看着她一个人挨饿吗?再说也不止你,咱们家里人都跟着一起呢!”方氏是这么说的。
小杨氏:……
我乐意啊!我忍心啊!
只要你让我敞开怀随便吃,这头猪就送给你!
然而没用,步入九月,全家一起挨饿,就仿佛一夕之间回到了十年前。
光吃得少还不算,猪崽还有额外的功课。针线活、管家理事的技能等等,哪怕她原先也会,但仍需加强。几乎就是个成亲前的加强培训,折腾得猪崽差点儿就不想嫁了。
还有……
“来,猪崽给老家人写一封信,我说你写。”杨冬燕还会临时加任务!
幸好只是写信,这还难不倒猪崽。
杨冬燕让猪崽写的是报喜的信,去年窝头定亲后,家里也是往济康郡送过家信的,当然那头也有写信过来,年前还互送了年礼。不过,那时猪崽还没个着落呢,这不就得仔细说说?
最重要的就是告诉那头,他们家的猪崽哟,就是那个老大难的猪崽哟,打小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猪崽哟,终于嫁出去了!
猪崽:……我输了。
写信真是个苦差事啊,太苦太苦了。
除了告知那头猪崽定亲一事外,再就是说一下跟随老魏家一起来到南陵郡的亲眷们的近况。不怕说得繁琐,就怕忘了哪个。
杨冬燕是想到啥就说啥,猪崽肯定不能这么干,她是先将她奶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记下来,随后还要拿去整理下顺序,重新誊写一遍。
就算老家亲戚们不在乎杨冬燕太过于口语化,那也不能想一茬是一茬的。
如此这般,足足三天光景,猪崽都在折腾这份信。
值得一提的是,尽管猪崽将她奶说过的话都写到了信里头,但变动还是有的,比如她私自添加了不少内容。
俗称,夹带私货。
这里头就要涉及到之前的来信了,却说当初除了第一批跟随魏大牛过来的人之外,后头第二批来的,打的主意却是过来瞅一瞅。好的话就留下,觉得适应不了就回去,正好捎带一些南陵郡的特产,再帮杨冬燕他们带信等等。
总之,当时就没说要在南陵郡定居,只道是来走亲戚的。
谁知道呢?这一走就没了消息。
猪崽就在信里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了没来的老家亲眷,她说其他人就是来了不想走了。说南方气候好,田地也更肥沃,还有东西坊市的热闹,以及她大伯父又重新将食材生意做了起来,日子不要过得太自在,当然不愿意走了。
她还详细的说了她定亲宴的事儿,跟杨冬燕将重点放在来宾上不同,她仅仅是将当日的菜肴都描述了一遍,还不光是报了菜名,更是把滋味都形容了一遍。
差不多就是,南陵郡太好了,衣食住行样样都好,尤其是这个食啊,你们听我仔细掰扯一下……
很难形容老家亲眷收到这封信时的感受,简直就是报社行为,关键猪崽别的不行,形容菜肴的色香味却跟天赋似的,多听几遍就特别生气,就那种气得眼泪从嘴角流下来的气愤之情。
依着惯例,猪崽写的信还是要让窝头看一遍的。
可窝头忙啊,等他看到这封信时,已经是好几天以后的晚间了。他倒是也额外多写了两页,随后就叫了一份丰盛的夜宵。
看信看饿了……
最让窝头无语的是,猪崽曾经在济康郡学过画画的,当然画技一般。可就算画技一般好了,猪崽也有擅长的领域。
譬如画美食。
试想想,不光有详细的描写,还配有美食插图……
在心疼老家亲眷之前,窝头先心疼自己。同时他还有种感觉,总觉得被猪崽这么一折腾,搞不好回头还能迎来一波老家亲眷。
毕竟,都错了定亲宴,总不能连正式婚宴都一并错过吧?
过了几日,魏大牛找了个商队,托人帮忙把信送回济康郡,当然不可能要人家直接送到庄子上,乡下老家更没可能了,他是让人送到省城的梁家五少手里,再让人家转交给亲眷们。
不知道为啥,魏大牛总感觉这几天窝头看他的眼神不太对,有种格外复杂的感觉,既像是同情,又仿佛掺杂着一些别的情绪……
“窝头,到底咋了你直接跟我讲!”
窝头觉得没啥好讲的,他就是后知后觉的心疼起了他爹。试想想,他爹费了老大的劲儿也就拐了没多少亲眷,假如猪崽这么一封信过去,骗来了更多的人……
多叫人心寒呢。
但这话又不能讲。
好在,窝头机灵得很,他只道:“我觉得冬哥儿这个名字不好。”
“我也觉得,叫饺子就很好,可你奶不干呢!”
“爹您想想,我叫窝头,我弟叫馒头,还有猪崽姐妹仨,听着就是一家。冬哥儿真不如叫饺子呢!”
魏大牛一时间没明白,窝头馒头是一家肯定没问题,咋地还能跟猪崽成一家了?这些名字之间有关系吗?
窝头解释道:“咱们都是吃的啊!再说,奶叫杨冬燕,他凭啥叫冬哥儿了?这不撞了吗?爹您是家主,回头就告诉家里人,喊他饺子!”
就这样,魏大牛被说服了。
没错,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凭啥咱们都是吃的,你一个人自成一派呢?
吃的……
“魏承嗣你个小兔崽子!老子才不是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