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朱老太的视角看,不知为何,本来欣喜的儿子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白衣的女人身影。
朱老太心中顿时一个咯噔,心说坏了。
不过朱老太心理素质过硬,在心里劝说自己,这天儿都黑了,大概是自己老眼昏花,这才看错。
于是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再定睛细瞧。
结果,眼前所见的情景,压根就没有发生改变。
忽而一阵阴风吹来,原本桌上摆着的煤油灯噗嗤一下灭了,下一秒屋子里一片黑暗。
朱老太打了个哆嗦,寒毛直竖!
“儿子?”
“旦贵?”
“儿子,你怎么了?你在哪里?”
此时的朱老太已经心生退意,心说这儿可真邪门,搞不好真的有鬼。
于是朱老太上前一步,想要把儿子拉走。
她觉得,方才看见的什么白衣女人,都是幻觉,那肯定还是她儿子。
方才她儿子就站那儿呢,如何突然会变成一个女人。所以,那肯定还是她的儿子。
结果这不拉还好,一拉险些吓得朱老太尿了裤子。
只见眼前的头颅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转了过来,就是那种身子纹丝不动,脑袋直愣愣地转了一百八十度。
“怎么啦,朱姐,你找我呀?”白衣披头散发女鬼,脸上青青紫紫,舌头溜在外头老长老长,一看就知道是个吊死鬼!
朱老太吓得“嗷呶”一声尖叫,连连后退,尿意汹涌澎拜。
“朱姐,你怕什么呀,当年不就是你下手害的我么?要不然我能死得这么惨?”女鬼话说得轻飘飘,但脸上满脸都是怨恨。
“这些年你日子过得可真不错,我沈哥是不是待你很好?抢了我的男人,你是不是很得意?”女鬼一声声的质问。
让朱老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方才她还没想起来这女鬼是谁,但现在经过对方的提醒,她终究是想了起来对方是谁。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害你,是你自己命不好……”朱老太哪能当着鬼的面承认自己害人。
不然这鬼还能放过她?
话还没说完,朱老太连滚带爬,就要往院子外头跑去。
女鬼见朱老太还不承认,轻轻拿手一点,朱老太就立在了原地。
朱老太张大嘴巴,就像一条没了水濒临死亡的鱼。
完了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没想到这世上真的有鬼,而她见到的这鬼还跟她有仇!
对方是来报仇的!
此时的朱老太都快后悔死了!
她就不该跟着进来,更不该进这鬼宅来!
上哪儿算计这程知青不好,非得上人家家里来。这不,这鬼宅里果然住了鬼,而且还是她认识的鬼!
朱老太后悔不迭,可惜这时候已经晚了。
白衣女鬼轻飘飘来到了朱老太跟前,满脸都是怨毒。
“让你逍遥快活了这么些年,是时候给我偿命了。”白衣女鬼露出阴狠的笑容。
慢慢抬起了自己的胳膊,一把掐住了朱老太的脖子。
朱老太眼睁睁地瞅着那长长发黑的指甲,戳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然后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咙,她却提不起一点力气,无法反抗。
完了完了,这回真的是完了。
此时吓得肝胆俱裂的朱老太完全相信了这世上真的有鬼,以前觉得没有,只是她没有看见而已。
要不然眼前的女鬼哪儿来的。
随着女鬼的力气越用越大,朱老太只感觉自己双脚已经凌空。
“嗬嗬嗬……嗬”朱老太发出生命最后的响声。
话说回本次时间的另一个主角,沈旦贵。
当初沈旦贵进门之后,搓着粗糙的大手就往美人儿身上去。
嘿嘿嘿□□着就要提枪上阵,结果身下美人儿忽然变成了一具白骨森森的骨头。
吓得沈旦贵的兄弟当时就软了。
“啊!鬼啊!啊啊啊!”
沈旦贵发出凄厉的惨叫,然而,在程瑶家的上空,压根毫无声音传出。
也就是说根本没有人听见沈旦贵的惨叫,也不会有人来救他。
沈旦贵屁股坐在地上,双腿不停的扑腾,想要远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妈,妈,你在哪儿!”
忽然间,沈旦贵想起他妈也在,赶紧向他妈求助。
“妈!快来救救我!这儿有鬼啊!”
可惜的是,门外的朱老太也遭受着生死大劫自顾不暇,哪里腾得出手来救她的宝贝儿子。
人在极度的惊恐之中,会爆发出强大的求生欲,此时的沈旦贵就是。
他还这么年轻,才二十出头,连媳妇儿都没娶,他哪里舍得死。
于是沈旦贵集聚起了浑身的力气,哆嗦着开了门,往院外逃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已经升大到了半空中。
清冷的月光散落在大地上,让沈旦贵清清楚楚地看见,他妈正双脚悬空,被一个白衣女鬼掐着脖子,发出“嗬嗬嗬”的声音。
沈旦贵大叫一声:“啊!”
刚刚逃出升天,结果外头还杵着一个,这个瞧着就比里头那个更加下人。
忽的沈旦贵感觉到自己的裆·部一阵温热,尿骚味儿瞬间弥漫开来。
此时的沈旦贵已经不会说话了。
“哟,瞧瞧你的儿子,跟你一样不是个东西呢。放心吧,等朱姐你死了,我立马就送他上路。”白衣女鬼看着沈旦贵,满脸都是嫌恶。
加大了手上的力量,想要立马结果了朱老太。
朱老太眼冒金星,视线越来越模糊。
最后,直接陷入了黑暗之中。
白衣女鬼见朱老太已经晕了过去,一把把朱老太摔了出去。
“这么快就晕过去,真是不经玩儿。”女鬼甩了甩自己胳膊,又去折磨沈旦贵去了。
程瑶在卧室听着外头的动静,内心毫无波澜。
这两个坏蛋呐,就是要多教训教训,教训得彻底了,以后也就再也不敢作妖了。
不过对于弄出人命,程瑶觉得没必要。
因此她早就跟白衣女鬼吩咐过,随便她怎么整,只要留口气就成。
至于吓尿,弄残什么的,随便她。
外头“哐哐哐,当当当”的,直到半个小时之后才终于消停。
白衣女鬼还未敲门,程瑶就打开了房门。
“搞定了?”程瑶明知故问。
“是的,仙长。我怕那两个人渣脏了仙长的地儿,就扔回他们自己家院子里去了。”白衣女鬼毕恭毕敬说道。
不过嘛,她把人扔进院子的时候,可没惊动任何人。
两个晕迷不醒还受着伤的人,露天睡一晚,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儿,那她可就管不着了。
程瑶看着白衣女鬼舌头吐得老长的样子,实在是有些辣眼睛。
双手一点,灵力倾泻而出,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就让白衣女鬼恢复了原来的面貌。
白衣女鬼自然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摸着自己光滑如初的小脸蛋,满脸都是感激。
“谢谢仙长,仙长您还有何吩咐?小女子一并照办。”女鬼死的时候,才十八岁的年纪,正是爱美的时候。
可是她是上吊自杀的,死状凄惨,变成鬼也只能是吊死鬼。现在仙长略施法力,就让她恢复了本来的面貌,这让她如何不高兴。
“不用谢,我也没其他事情交待给你了。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若是有,就赶紧去办。若是没有,我就施法送你入轮回。”
程瑶上辈子对这方面略有涉猎,因此还真会这一方面的本事。
本来她是打算布置个幻阵,让朱老太母子两以为这边全是鬼,以后他们再也不敢算计她。
结果哪知道,白天见到朱老太的时候,瞧见朱老太的脖子上趴着一个吊死的女鬼。
她招了女鬼问,这才知道女鬼跟朱老太的渊源仇恨。
说来,也是女鬼倒霉。
她本来有一个从小就定下亲事的未婚夫,未婚夫长得很是不错,又待她很好。
都快谈过门的日子了,结果让朱老太这个好姐妹,一碗药给药倒。
朱老太是个心狠手辣的,为了以绝后患,直接找了男人玷污好姐妹。
白衣女鬼醒来之后受不住,直接上吊自杀了。
这才便宜了朱老太,顺顺利利嫁了过来,作威作福好多年。
而这么些年,白衣女鬼一直跟在朱老太的身边,瞧着朱老太跟自己的未婚夫和和美美,儿女生了一个又一个。
若不是她实力低微,没有办法报复对方,白衣女鬼早把人弄死了。何至于让对方潇洒到现在。
至于现在能有能力收拾仇人,完全是因为程瑶渡了灵气给她。
“仙长,我没有其他的心愿了,您送我入轮回吧。”
白衣女鬼摇了摇头,虽说没有直接把两人弄死,有些遗憾,但若真的把人弄死了,她就再也没有转世投胎的机会。
当然她也不会就这么放过两人。
以后他们可是得在床上过后半辈子。
这可比直接把人弄死了更狠。
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至于她的父母,早就死了,她又没什么兄弟姐妹,没什么好惦记的。
“既然如此,我现在就送你入轮回。”
话音一落,程瑶掐诀念咒,院子里忽然出现一个黑洞。
这个黑洞阴气森森,显然是不是凡物。
“通道已经开好,你且去吧。”程瑶额头上冷汗微冒,显然是打开连接阴间的通道,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颇为费劲。
“多谢恩人。”白衣女鬼跪下跟程瑶磕了个头,转身跳进黑洞漩涡。
程瑶见人安安全全走了,便又施法合上通道。
完事儿之后,程瑶大汗淋漓,险些瘫倒在地上。
“果然,实力还是太低微了。”否则这么一点子事情,不至于把她搞成这副虚弱的模样。
“还是得抓紧提升修炼才是。”程瑶心中暗下决心,等明天处理了大队里的事情,就上山闭关去。
调息片刻之后,程瑶才觉得自己身上有了劲儿。
她没着急回屋,而是给宅子施放了一个清洁术,才回到卧房彻夜修炼。
第二天一早,朱老太家的上空发出了尖叫。
“妈。妈,你这是怎么了?”最先发现院子里异状的是朱老太的二儿媳妇儿。
家里就属老二一家干得最多,起得最早。
所以也是第一个发现院子里的朱老太躺着。
“来人呐!出事啦!快来人!”
“快来人呐!”
老二媳妇的高声叫喊,很快就把沈家的人喊了起来。
“一大清早的吵吵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好觉了?”老大媳妇离得最近,当时就被吵醒了。
在美梦中被人叫醒,老大媳妇骂骂咧咧,很是不高兴。“老二家的得了失心疯不成,这天还没亮呢就瞎叫嚷!”
老大媳妇一边骂,一边闭着眼睛穿衣服。
家里男人干的都是重活,这会儿睡得香着呢,她也没舍得把男人喊起来。
于是自己出去看看情况,打算把弟媳骂一通出气。
“来人呐!救命啊!”
老大媳妇发现院子里二弟妹的叫喊又变了。
“救命?救什么命?就谁的命?大清早的,号丧拿!家里人还要不要睡觉了?”老大媳妇睡眼朦胧地骂道。
老二媳妇儿这会儿已经吓得有些哆嗦,她此时也顾不上大嫂话里的责骂。
“大嫂,妈,妈还有小叔出事了,快过看看。”老二媳妇向来是家里最怂的一个,不然也不能被欺压这么些年。
现在遇见这么大的事情,她是真的想要找个主心骨。
因此看见大嫂出来了之后,看大嫂的眼神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
老大媳妇揉了揉眼睛,发现院子里躺着两个人。
心里当时就是一个咯噔,再定睛细瞧,发现果然是自家婆婆还有小叔。
婆婆瞧着情况还行,但是小叔子两条腿成诡异的形状扭曲着,显然那腿已经断了。
老大媳妇当时冷汗就下来了!
“当家的。当家的你快起来。”转身老大媳妇就进了自己屋,把自家男人喊了起来。
然后又让自家男人去喊公公他们。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一家子都凑到了院子中。
“赶紧把人抱屋子里去,先请大夫。”一家之主沈老头倒是还稳得住,吩咐儿子们办事情,还算是仅仅有条。
老大领了命,撒丫子就跑了。
等把人搬进了屋子里,沈老头转头问老二媳妇到底怎么回事儿。
“爸,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早上跟往常一样起来打算烧水做饭,可是经过院子的时候发现院子里有两个黑影。我就寻思着走上去看看,然后就发现妈跟小叔躺在地上……”
老二媳妇哆嗦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老大媳妇也插嘴道:“爸看,我过去看的时候,是瞧见妈跟小叔躺在地上来着。就是不知道谁这么心狠手辣,把妈跟小叔弄成这个样子。”
“爸,我觉得咱们得请大队长过来。”老三见亲妈跟兄弟变成了这个样子,咬牙切齿恨得不行。
瞧着妈跟小弟的样子,就知道伤得极为严重。这得花多少要钱才能医好。
他妈也就算了,看着还全乎。
可是小弟,那两条腿明显让人打折了,一个医不好,就是得在床上躺一辈子。
而且小弟又还没结婚,到时候照顾小弟岂不是得轮到他们这些哥哥来。
平白添了一个干吃饭,不干活,还花钱吃药照顾的人,老三心里哪能乐意。
所以,现在找出行凶的凶手才是正理。
只有找到了凶手,才能让对方赔上一大笔钱,也好弥补他们的损失。
很快,老大就把公社里的大夫拉了回来。
也是他们运气好,公社里的大夫就住在他们隔壁村,要不然,还得送到公社的卫生院才能找大夫。
老大夫又是把脉,又是看眼珠的,而后才捏了跟银针,在朱老太的人中处扎了一针。
朱老太悠悠转醒。
见状老大夫没顾得上,转头又去瞧沈旦贵。
老大夫医术其实不错,沈旦贵这么严重的伤,他都给处理好了。
弄完两个病患,老大夫心力交瘁。
“大夫,我妈的怎么嘴歪眼斜,还流口水?”以后老两口可是跟他过的,所以相比之下,老大更关心他妈。
老大夫叹了口气,“老太太这是中风了,不仅如此,她的声带也坏了,以后说不了话。”
“至于你弟弟,两条腿都让人打断了。我现在虽然已经用竹板固定好,也已经给他敷了药,但我建议,你们还是带着人上县城的大医院看看。”
老大夫对自己的医术虽然有信心,可也不愿意给自己招惹麻烦。
因此,建议他们带着人上更好的医院,以免以后恢复得不好,怨他这个大夫。
而且,这两个病人,也不知道遭受了什么。
裤·裆都是湿的,显然都失禁了。
一家子脸色难看地付钱送走了老大夫,然后以究竟要不要送县城医院看病,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最后还是支持带人上医院的支持者比较多,在沈老头拍板下沈家人又从大队长那边借了牛车,去县城医院。
随便还跟大队长说了自家的惨事,拜托大队长帮忙寻找害人的凶手。
大队长送走了人,心说这他上哪儿找去。
两个受害者,一个朱老太说不了话,一个沈旦贵现在都没醒。
就是要找凶手,也得当场问问受害者才是。
也不知道这两人大半夜的到底去干了啥,被人收拾成这个样子。
沈旦贵在村子里一直游手好闲的,跟混子混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好人。
估摸着是出去干坏事,让人给收拾的。
不过,这朱老太也一起跟着被收拾,倒是挺奇怪的。
难不成是沈旦贵出去干坏事,还带着自己的老娘一起?
不得不说,沈忠明还真是真相了。
碍于两人实在是太惨,因此沈忠明还是帮着查了大队里有谁不对头。
然而大家伙都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最后,沈忠明也只能等着朱老太一家子回来,再做决定。
毕竟还要对方提供说法不是,谁知道那两个人上哪儿去了。搞不好不是他们大队也说不准。
这要是在别的大队发生,他可管不着,也没法管。
话说回程瑶。
程瑶明天就打算去山上闭关修炼,是以今天打算去一趟县城,多少给余二丫带点用得上的东西。
上回余二丫月石来了,却没有月事带,结果惨不忍睹。
程瑶打算把之前积攒的一些东西,寄到京市父母那边,顺便给余二丫扯点布用。
没得给没有血缘关系的余二丫这么多东西,却不给自家父母准备的。
因此这一回,程瑶给程家人准备了好些个东西。
包括布、糖、干货、罐头、风干的腊肉、自己采的人参、茶叶等等。
足足两个大包裹,直把邮递员给看愣了。
“同志,我能麻烦你一件事情吗?”程瑶见这个位小伙子人长得精神不说,还很正气,于是就想让对方帮个忙。
“程同志,你说你说。”邮递员郝仁面对这么一个好看的姑娘,还真是有点紧张。
不过他很快就稳住了,因为他想起自己也是一个贼精神的小伙子。
“以后寄给我的信,你能帮我收着么?我每个月都会来县城拿的。可能是一次,也可能是好几次。就是别寄到大队里去。”
这个请求,让郝仁诧异。
“寄大队里不是挺好的么?你还能省得跑。”他不太明白为什么程瑶要多此一举。
说道此,程瑶叹了一口气。
“我也是没办法,每次我拿到信,都感觉信被拆过了。有时候家里就跟我说一些私事,我不想让人知道。”
瞬间,郝仁就明白了程瑶的意思。
说实在的,下头大队里有些人确实会把寄给知青们的信打开先看一遍。
一来是为了防止有什么不好的信件,二来也是一些人的私心。
其实他也遇到过,只是这种情况比较少而已。
郝仁本不想答应,可看程瑶那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不住点了点头。
“那成吧,以后我看见你的信还有包裹,我就先收到家里。”顺便郝仁还给了程瑶一个家里的地址。
终于搞定了信件的问题,程瑶心情甚是美好。
以后可就再也不用从大队长那边拿信了,每次都发现自己的信被看过,可真是够够的。结果还不能直接跟大队长撕破脸,着实憋屈得很。
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地往家赶,结果在路过公社那边的时候,看见了路边的草堆里竟然有一个人躺着。
瞧那衣裳的布料,还是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