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啊!
这噩梦居然还自带更新系统的!!
白日里,谢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甚至不惜把一口大锅扣到了雅妃头上,以答应过雅妃必须信守承诺为由,总算是将丽妃打发走了。然而,谢昼怎么也没想到,他白日里是勉强躲过了丽妃的小粉拳,晚上却……
当天晚上,谢昼是歇在雅妃处的,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入睡,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再度梦到丽妃举缸了。他还想着,就算丽妃举缸这桩事儿再可怕,他都梦了好几晚了,怎么着也该习惯了。
对吧?
才怪!
事实上,当天晚上的噩梦啊,它更新了。
原本,应该是丽妃各种姿势举缸,且边举缸边冲他抛媚眼,这些当然还是存在的,问题就在于,在原本的梦境里,丽妃是被固定在舞台之上的!
对,她在舞台上是能够自由移动,但她不会走下舞台,懂??
明明是梦了好几遍的噩梦,谢昼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丽妃边举着缸缸边抛着媚眼边……
向!他!走!来!
那一瞬间,谢昼的心是拔凉拔凉的,他又不知道自己身处梦境之中,眼见丽妃越走越近,他吓得脸色煞白两脚发软,压根就顾不上思考,软着腿就开跑了。
哪知,他明明感觉自己跑得不算慢的,尤其他是单一个人跑起来的,按理说比起双手各举着一口大缸的丽妃要快很多很多。
然而……
梦里谁跟你讲理啊!
丽妃啊,她双手举缸媚眼如丝,语气更是嗲嗲的,充满了撒娇的意味。她边追边喊:“皇上~皇上您看妾美不美?皇上啊,皇上您等等妾嘛!皇上……妾追上来了!!”
谢昼一个脚底打滑,结结实实的摔了个狗吃屎。
这还不算,就在他挣扎着扭头看时,却见丽妃连同她举在手里的两口大缸缸一起朝着他扑了过来:“皇上~~!”
……
然后谢昼就被吓醒了。
哪怕已经醒过来了,睁眼瞅着黑乎乎的床幔,他的心跳起码是180起步的,总感觉那个床顶啊,就仿佛随时会朝他压下来,哪怕已经感受到了身畔雅妃睡得香喷喷的小呼噜声,他还是没办法感到丝毫安心。
“来人,点灯。”谢昼气若游丝一般的喊了人。
外头自有那值夜的人赶紧提着油灯过来,本来以为谢昼是想起夜啥的,点个一两盏灯就成了,不想他却简直要全屋亮堂并保证没有一处黑暗。
片刻后,寝宫内亮如白昼。
就算雅妃的睡眠质量再好,折腾成这样她也醒了。
醒了就很茫然,她问谢昼怎么了。
谢昼捂着狂跳不止一点儿没安生下来的心脏,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说道:“朕方才梦到丽妃了。”
梦见丽妃这个事儿,安雪莲早就知道了,她当时听了就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说你丫的搂着雅妃却梦见了丽妃?最好别让雅妃知道,不然……
不然会怎样,安雪莲也不知道。
不过,等今天过后,她总归会知道的。
雅妃可能是还未完全清醒过来,愣了一会儿后,才品出了谢昼这话的意思,随后她脸色大变,顷刻间化身成河东狮,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皇上!!!”
谢昼本来是坐在床沿上看着宫女进来点灯的,哪怕全屋都亮堂了,他也没心情再度入睡。本来想着跟雅妃说说话诉诉苦,横竖这会儿离他平常起床的点儿也没多久了,结果……
谁知道雅妃陡然间被激发了斗志,发出了这么一声怒吼,吓得谢昼一个重心不稳,直接从床沿上滑坐到了地上。
还不是直接摔到地上的,而是先坐到了床榻上,然后就跟下楼梯时摔屁股墩儿一般,噗噗噗的,蹭到了地上。
随着一声闷响,现在的情况就演变成了:谢昼捂着心口坐在地上发呆,雅妃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以及刚才进来伺候还来不及退出去的宫女们立在门边上发呆。
谢昼:……
雅妃:……
宫女们:……
一时间,尴尬的气氛弥漫了整间寝宫。
还是雅妃先回过神来,她惊得忍不住吃手手:“皇、皇上,您的屁……您的龙臀还好吗?”
倒也不是很惨,毕竟雅妃是四妃之一,她的寝宫各处都是铺着厚厚的羊毛毯子的,从床榻到地上,光着脚踩上去都是软乎乎的。
但是吧,也不能说很好,毕竟就算龙臀受伤并不重,他的面子呢?
他身为一国之君,他不要面子的吗???
于是,这天的凌晨,外头的天色还是暗的,谢昼的龙辇却是提前离开了宝韵宫。
等到天大亮时,便传出流言来,说雅妃昨个儿伺候得不好,惹恼了谢昼,甚至于谢昼是半夜里大动肝火,拂袖离开的。
说得那叫一个有板有眼的,就跟亲眼见到似的。
等到半上午那会儿,宸妃就屁颠屁颠的赶到了宝韵宫,看到正在陪/被大公主玩耍的雅妃,忙兴冲冲的问道:“韩飞燕你昨个儿干了什么?”
“什么都没干啊。”雅妃莫名其妙,然后随手揪下了脑袋上的绢花,反手给摁到了大公主头上。
大公主手里抓着一把绢花,跟前的大木盒子里,绢花更是多得数不胜数,她左看右看,挑了个最满意的,又给雅妃摁头上了。
宸妃沉默了一瞬,真情实感的道:“我突然发现,韩飞燕我确实不如你,要是皇上在我宫里突然拂袖离开,我可真没心情跟孩子玩绢花游戏。”
雅妃愈发的迷茫了:“你在说什么?哦,皇上啊,他不是有格外要紧的国事要办,所以天不亮就离开了吗?怎么就变成拂袖离开了?”
谢昼啊,他是有偶像包袱的人!
所以,面对自己在雅妃面前差点儿崩了人设一事,他极力挽尊,大概是说临时有非常重要的国事要办,十万火急,这才不小心摔了。
说完这话后,他就真的十万火急,连洗漱都不曾,匆忙穿上衣服就离开了宝韵宫。
宸妃弄清楚事情原委后,一脸失落的坐到圆凳上:“闹了半天,结果居然……韩飞燕你真讨人厌,你说你为何不干脆改名叫韩讨厌呢?”
雅妃:……
趁着宸妃懊恼之际,雅妃给大公主使了个眼色,大公主秒懂。她随手抓起一大把绢花,一溜儿小跑的冲到宸妃身后,啪啪啪的全给摁到了宸妃头上。
不多会儿,宝韵宫里就传出了一声凄厉无比的尖叫声:“我的发髻啊!!!!!!”
后宫发生的事情,自有人通过锦绣的口转述给安雪莲知道。
不过,安雪莲对于这些小事儿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她感觉自己已经超凡脱俗了,与其管谢昼生不生气、生谁的气、翻谁的牌子、谁跟谁又吵嘴了……她更关心中午吃啥。
就因为前几日宫里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她在后宫是不留饭的,可前头却还是隔三差五的开小宴。就是那种单纯的君臣喝酒谈事儿,占用了御膳房的不少炉灶。
以至于,御膳房那头的供应没以前那般丰富且精细了,当然味道还是挺好的,只是减了些品种。
幸好,最忙碌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到了初八以后,各种事儿就少很多了,哪怕早朝要一直到元宵节之后才正式开始,但事实上很多衙门过了初七以后,就开始做事了。不然,堆积这么长时间的公务,肯定是不合适的。
……这也是为何雅妃完全没对谢昼所说的十万火急的大事报有疑惑的原因。因为往年这个时候,谢昼已经开始处理一些紧急的朝廷事务了。
朝廷忙起来了,安雪莲就开心了。
忙得好,前头越忙,谢昼事儿越多,她在后头就越清闲。
还有便是,麻将又可以开始了。
“通知下去,今个儿晌午过后,就可以过来搓麻将了。”安雪莲吩咐道,“还有,趁着御学还在休息,让太子有空过来一趟,什么时候都成。”
锦绣迟疑了一下:“娘娘在搓麻将的时候也成吗?”
“最好能错开,实在不行也无妨,一心两用我很在行的。”
是哦,你是能一心两用,可也不怕再把太子殿下给吓到。
考虑到这个情况,锦绣唤小太监去皇子所传话时,就提到了这个,让太子殿下自行决定什么时候过来,又说了具体搓麻将的时间。
话传到太子耳中,他一瞬间就回想起了上一次在鸾凤宫偏殿里,被一屋子搓麻将的妃嫔们所支配的恐惧。
“孤这会儿就很有空,立刻过去!”
太子快速的盘算了一下,母后召见肯定得去,而且是赶早不赶晚的,这会儿过去的话,正好还能蹭一顿午膳,挺好挺好。
于是,本来只想装模作样关心一下傻儿子的安雪莲,就这样莫名的迎来了母子会餐的温馨时刻。
母子会餐是真的,温馨就不一定了。
安雪莲照例关心了太子的衣食住行,当然还有学业问题。太子看起来相当习惯这种不走心的互动,回答得非常流畅,似乎已经说了无数遍了。
总结一下便是,一切都好。
搁在原主身上肯定要怀疑太子是否在报喜不报忧,可安雪莲显然不会,她觉得太子都说好,那就肯定是好的。再说了,谢昼这人虽然是渣男里的极品战斗渣,但他对孩子确实是很好的,还是能称得上是一个好父亲的。
既然爹是好爹,那娘也不能落后。
安雪莲就提到了不日即将开学的四方书院,以及他们即将迎来的考试制度,问太子想不想要个特权。
太子……他愣是没明白安雪莲所说的特权是什么。
“母后,儿子不太明白。”
“就是吧,四方书院的学子们有幸在正月十六开学那日,迎来本朝有史以来头一次开学考。这种荣幸可不是人人都有的,但岚儿你是太子,你爹是皇上你娘是皇后,你有特权!”
可惜太子还是不明白:“那儿子的特权是什么?”
“参加开学考啊!”还不止呢,“还有旬考、月考、半年考,这些你都可以享受到,开心吗?”
太子:……不开心。
生怕安雪莲接下来说出更恐怖的话来,太子忙不迭的开口道:“母后,我们御学的情况跟四方书院不一样的,教导的内容不同,深度也不尽相同,他们的考卷对于我们来说,恐怕没有什么意义。”
安雪莲听懂了,就好比普通学校的考试卷对于重点实验学校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那简单啊!
“不要紧的,倒是让你父皇下令,让各位大儒按照你们的学习进度,为你们量身定做一整个题库,你觉得如何?”
一张考卷也就罢了,哪怕一套套卷他也认了,怎么就直接奔着一整个题库去了呢?
这步子迈得未免也太大了吧?
太子觉得他不能再为了面子委婉拒绝了,他发现他母后听不懂委婉拒绝!
“母后,儿子不想考试,儿子不想写功课,儿子不想用功读书。”太子起身离开座位,直直的给安雪莲跪下了,“儿子让母后失望了!”
安雪莲:……
所以你就决定直接跪下喊爸爸?
行叭。
“不想考咱们就不考了,没事儿。”安雪莲赶紧让他起来,乖宝好宝的哄了一番,格外顺口的将一口大锅扣到了谢昼头上,“母后才不在乎岚儿你上不上进,可是你父皇啊,他对你抱有极高的期待,希望你成为弟弟们的榜样。唉,母后也知道为难你了。”
太子一琢磨,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毕竟他母后只有他一个儿子,而他父皇却有……
一瞬间,刚刚被打磨掉的斗志又一次熊熊燃起。
“母后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弟弟们超过的!我肯定比他们强!”想到自己的外祖父是四方书院的院长,太子主动提出要求,“我过些日子就去找外祖父,求他帮我找些大儒编著的书籍,我要看书,我要写赋文,我绝对不认输!”
安雪莲一脸的欣慰:“好好,母后以后就靠岚儿你了。”
欣慰归欣慰,安慰也是必须的。
“不过岚儿你也不要只顾着自己,像一些大儒编著的书,还有像考卷之类的,自己写完以后完全可以给弟弟们用啊!人啊,不能只光顾着自己进步,要学会带动后进生。”
学习肯定是痛苦的,但不学习肯定是不行的,毕竟太子的身份太特殊了,与其等将来国家迎来一位昏君,还不如逼他好好进学。像谢昼,就不说他年少时期了,哪怕是跟安雪莲成亲以后,那也是没日没夜拼命用功。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安雪莲承认自己是有恶趣味的,但像那些入读四方书院的二代们也许不好好进学也无所谓,就算败光了家底倒霉的也只是他们自己。可若是太子不学无术,她怕是熬不到晚年就凉凉了。
不过,上进是必须,但也可以在这期间给自己添点儿乐子。
譬如将已经掌握了的学习资料给弟弟们。
太子明摆着不是那种一心向学的,他完全是被逼无奈的。因此,一听安雪莲这话,顿时高兴坏了,忙不迭的点头:“对对,一起上进。”
他学会的给谁都无所谓,反而还能因此在父皇跟前树立一个爱护弟弟的好形象,棒极了!!
用过午膳,太子满脸喜色的离开了鸾凤宫,且一回到皇子所就开始专心苦读。弄得本来想趁着难得的假期好生休息一番,或者干脆出宫去外头逛一逛的二皇子,不得不刹住了即将外出的脚步,老老实实的回到了书房里。
“他又是发的哪门子疯?大过年的,他不想活了还不让别人活?好嘛,他是埋头苦读,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我怎么办?”
二皇子心里苦啊,都苦得没边儿了。
要是他这会儿跑出去玩了,回头让他父皇知道了,一准儿会数落他。说什么你就不能学学你大哥?他是太子都如此用功,你为何不能比他更用功?你巴拉巴拉……
别以为这是他想多了,想想最近这几个月来,谢昼的一系列举措,明显就是打算推崇读书的。
完了,他的过年假期提前结束了。
然而二皇子还不是最惨的那个,因为正如他所想,谢昼很快就知道了太子和二皇子在年关里还用功苦读的事儿,大肆表扬了他俩,紧接着就把只顾着玩耍的三皇子和四皇子拎过去训斥了一通。
消息传到鸾凤宫时,安雪莲等人正在热火朝天的搓着麻将。
两位皇子的母嫔,也就是婉嫔和温嫔都傻眼了,不明白自家儿子怎么就挨骂了。
安雪莲略一思量就知道是自己造的孽,不过她是不会承认的,只开口安慰那俩:“皇上最近几个月做的事儿你们还看不透?重武轻文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如今的朝堂是重文轻武。皇上就希望所有人认真念书,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身为皇子就该做出表率来,这样外面的人才能更好的理解皇上的决心。”
不然真以为她吃饱了撑着没事干,逗儿子玩呢?
北周国已经建国百余年了,是跟前朝那般,进入到买官卖官、官僚勾结、外戚专权的混乱年代,还是提倡科举出人才,就看这广建书院的措施能不能实行下去。
建造高收费的奢侈型书院只是第一步,为的就是敛财。
没钱啥都做不了,哪怕身为皇帝,国库内的钱财也是有限的,绝不可能支持得了广建平民读得起的书院。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劫富济贫,用高收费的书院去接济那些入不敷出的官学、官塾。
“你们也别太担心,皇上这是杀鸡儆猴呢,连皇子在假期不好好念书都会被皇上呵斥,底下人还敢找事儿?”
眼见婉嫔和温嫔满脸的惊慌失措,快连麻将都打不下去了,安雪莲觉得还是应该安慰一下的,毕竟不能影响到她们固定的娱乐活动。
“别的不说,过几天就是正月十六了,你们猜,有多少人会借口不去四方书院?”
宸妃先惊了:“还有人敢不去?名儿都报上了。”
“没理由肯定不敢啊,可若是理由充分呢?譬如说,着凉了?摔断腿了?胳膊折了?”安雪莲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向宸妃,“为了不想上学搞出点儿事情来,不是很正常吗?”
——谁还没假装生病不去上学了?
显然,宸妃没有过,在场的其他人也没有过。
可顺着安雪莲的思路想了想,还真是哦。
“所以呀,本宫特地提前唤了太子到跟前叮嘱再三,让他最近皮绷紧一些,毕竟他是太子,若是被皇上呵斥了,问题就大了。再说皇上也不会因为这个呵斥他的,扫了太子的颜面,皇上也不会高兴的。”安雪莲一脸同情的看向婉嫔和温嫔,“本宫以为倒霉的会是二皇子,没想到二皇子这么乖觉。”
婉嫔、温嫔:……
那可真不好意思,我们家的孩子太蠢了。
似是为了缓解这个尴尬的气氛,雅妃忽的开口道:“那为何皇上不训斥五皇子呢?噢,我知道了,小五儿是公认的笨蛋!如果说训斥太子影响太大,训斥小五儿就完全没有任何影响了。娘娘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安雪莲露出了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我觉得,你可能需要传太医。”
宸妃已经不知何时站起身来,并且高高的举起了她的椅子:“飞燕儿呀……”
惨剧最终还是没能上演,多亏了突然到来的丽妃。
丽妃气疯了。
她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既没能再度夺回皇上的心,也没能一举拿下麻将搭子的位置,甚至鸾凤宫都开始搓麻将了,她过了一天才知道!!
士可杀不可辱!
这不,丽妃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目标直指雅妃:“韩飞燕!你让开!我今个儿必须要抢了你的位置!”
换做别的时候,雅妃说什么都不会让的,可今个儿不是情况特殊吗?
同时得罪宸妃和丽妃的下场,绝对不是她所能够承受得住的。
所以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该怂的时候就要怂。
“好啊好啊,丽妃姐姐您请坐,来来来,请坐!”雅妃干脆利索的将丽妃请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还没打完的这局牌,因为牌面太惨不忍睹,她索性算全输,也就是算同时给三家点了炮。
麻利的付了筹码,雅妃头也不回的窜出了偏殿。
安雪莲不由的感概,能在这后宫里存活下去并且活得有滋有味的,都是人才。看雅妃,一秒怂成鹌鹑,你都不好意思再骂她了。
此时,宸妃也默默的放下了椅子坐了回去,随后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为啥我的小五儿那么笨?”
丽妃高高兴兴的洗着牌,随口附和了一句:“像你呗!”
宸妃:……来啊!干一架啊!!
然而,宸妃及时想到丽妃不是雅妃那怂货,只要一想到丽妃在除夕宫宴上举缸的神迹,她就只敢在心里小声逼逼,面上还要露出微笑:“是啊是啊,小五儿确实挺像我的。”
安雪莲斜眼看她,心说你跟雅妃真不愧是一丘之貉,连怂的模样都相差无几。
……
几天后,在万众期待之下,四方书院终于开学了!
果不其然,有人称病未出席开学典礼。
谢昼并未提前宣布他会亲临四方书院的开学典礼一事,一方面是为了给广大学子一个惊喜,另一方面也是希望那些尚且处于观望状态中的人们意识到他这回是来真的。
还有一点,他跟安雪莲一样,想看看到底有几个人不把他放在眼里。
答案是八个。
可能原因会更多,只是谢昼前几天当众训斥三皇子和四皇子的事儿,还是给了外界一个信号。就有那政治嗅觉敏锐的人提前猜到了谢昼这是在杀鸡儆猴,可如果说三皇子和四皇子是那只被杀的鸡,那谁是那只被儆的猴呢?
聪明人想到了,自然会回家收拾自家的小兔崽子们。
可也有一些人没意识到,也不能全怪他们,主要是谢昼挑的人不对。
被训斥的两位皇子本来就不具备争储的条件,况且年岁也不大,给外界的感觉更像是当爹的责怪孩子不争气,而非映射什么问题。
这要是被训斥的是二皇子就好了,保准给所有人都紧紧弦。
谢昼也是这么想的,结果老二太滑头了,他愣是没找到借口骂儿子。没奈何,退而求其次,效果就没那么好了。
本来,谢昼料想的是,没提前传达信号的话,至少有二三十人不老实,可能数量更多也说不准。可他都提前传达出信号了,最多也就两三个刺儿头吧?结果就因为人选没挑好,居然有八人因病未出席。
亲临四方书院开学典礼的谢昼,看着手里的缺席名单,露出了狰狞的笑。
或许,谢昼对后宫嫔妃是挺宽容的,在大多数事情上完全不跟她们计较,哪怕再作都选择原谅。
再或许,谢昼面对亲生的儿女们更是宽容至极,尤其是像大公主、五皇子这种本身就没什么要求的孩子,那可真的是完完全全的溺爱。
可要是就这样以为他是个宽容大量的人,你就大错特错了!
他首先是个皇帝。
而身为一国之君,至少在北周国的国境之内,他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
当然,他还不会因为不来参加开学典礼就把人怼死,但他可以把人怼得生不如死。
“都是因为突发疾病不能按时来参加开学典礼,对吧?”谢昼慢条斯理的道,“正好,朕让太医院择了几位新人,来四方书院单独建立了一个院医处。刘公公,你派人按照地址将人都接过来,告诉他们家里人,让人放心,医药费已经算在学费当中了,但凡是在学期中生了病,朕出钱给他们治,这些新人太医治不好,朕让太医院院判亲自出手!”
刘公公得了吩咐,立马将话传了下去。
自然,前去各家接人的不可能是四方书院的人,而是宫里的御前侍卫。
能走的,就自己走到府门口坐上宫里派去的马车。实在要是走不了的,就抬到马车上。若是连马车都不能坐了,刘公公说了,宫里那轻便平稳到能在上头看书的宫辇,可以暂时外借一下。
就问你想吓死谁!!
谢昼也考虑到了或许真的有不小心病了的人,不过有时候真不能考虑那么多,毕竟傻到装病的还是少数,多数人应该是故意将自己弄成真病的。这个很难辨别,所以只能一概论之了。
没办法,真病了那就治吧,就算是刚入太医院的新人,那医术也比普通大夫强上太多了。
结果,事实完全出乎了谢昼的意料。
等他在开学典礼上致辞完毕时,其实已经快晌午了。这时,所有缺席的都已经被请到了四方书院的院医处,也都有了诊断结果。
致辞完毕的谢昼就看到刘公公满脸紧张的凑过来告诉他,八位生病学子的症状全然一致。
“是什么病?难不成京城里出现了人传人的瘟疫?”谢昼一下子紧张了。
刘公公不敢有任何欺瞒,忙道:“皇上多虑了,他们都是被吓的。太医说,所有人的脉象都一样,全都出现了类似于惊吓过度的症状。用药也简单,开凝神静气的方子就成了,这个有成方的,特别容易治。”
谢昼:……
朕真的是太善良了。
善良是个缺点,朕要及时改正。
“治!治好了全部送到京城郊外的守备营里去!朕还不信了,传话给佘将军,让他放心的操练这帮人。只要留口气在,别的随意!”娘的,给朕吓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当天傍晚,谢昼就去了鸾凤宫,逮着安雪莲就是一通诉苦,说来说去都是说自己太善良了,太体贴了,太宽容了。然而,他偏偏就忘了古人说过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朕以后一定要改改这个毛病,做人不能太讲良心了!”最终,谢昼一脸沉痛的总结道。
安雪莲:……
您还有良心这种奢侈品?
我都没有。